东方同人小说 《火如鲜血一般》 外传第三话

写于正文前：本小说是由 残存 创作的 東方Project 的同人小说，原作为日本 上海アリス幻樂団 ZUN樣，正传为《火如鲜血一般》。

第三话 善恶

“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像你这样，根本不配存在于这世上！”类似的话已经在耳边辗转反复了数不清的次数，多到已经开始自动忽略这些陈词滥调，忽略这些不痛不痒的伤人利剑。

“我所为的是恶吗？”

在数个过去，多名我的受害者都曾发出评价。在她们眼中，做出了那种事的我绝对不能被原谅，应该得到彻头彻尾的惩罚。为世界代行之事并非善，而是不可辩驳的恶。许多人也发表过类似的评价，说这副躯体太过于残酷，没有丝毫人情味。

但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善恶的性质并没有那么绝对。倘若作为幻想乡的一份子，屠戮乡民，破坏结界，这定然是罪大至极的恶事。然而这与整个世界接轨的形躯不应该继续作为微观世界中的小小一份子，而应该充当世界危难关头的中流砥柱者。所关注的东西理应是世界本身，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妖怪聚集地。倘若一群人类濒临饿死，一个勇敢的人站出来为他们杀掉一只羊来充饥，而此时其他羊可能会来谴责这个人杀害它们同胞，不合道义。但这个人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罪么？丝毫不会。人类并不是大千世界中那得天独厚的个体，因而人类的善恶只适用于人类，到了妖怪那里尚且就已经失灵，更何况带入到世界的意志中来呢。

“所以我便可以超脱善恶，为自己开脱了么？”

脚下是存在的力量构建起来的大厦，旁边一望无际的虚无正在蚕食着这世界所剩无几的最后。而用刚才找借口的强盗逻辑，那虚无本身便没有善恶之分，继而面临它的吞噬，根本就没有进行解决的必要，任其自然让世界重归于零就好了。然而世界、与世界连接起来的意志仍做出了行动，它们用不去做的理由去做，用正方的论据指导反方的行动。

“真可笑啊。”

到头来善恶根本就不重要。善是为自己行动辩护的借口，恶是对敌对行动抨击的理由。那些利益被侵犯的受害者用善恶来作挡箭牌，而那些侵犯他人利益的加害者亦用善恶来作刺穿盾牌的长矛。

弱肉强食成了善恶的真理。善与恶的存在，让那些掌有强大力量者得以肆意妄为、大行其道。他们凭借实力制定善恶的标准，借助强权主导一套善恶的公序良俗。一件事情的善恶与否，纯然靠是否合乎强者的意愿。这不是和在畜生界的见闻别无二致，两者不能说相差无几，只能说完全一样么。

“原来世界已经陷入地狱之中。”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从虚无在这里诞生，开始吞噬其所见的一切之时，幸福就已经悄然从这里溜走，而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了这番景象。用地狱来形容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现在这副形躯的所作所为，亦是以往反抗强者的弱者之为。面对着压倒一切肆意吞噬过来的虚无，弱小的世界选择了反抗。世界反抗的手段，却是用自身的相对强力去欺凌其他世界，牺牲掉他们来保全自己。用着弱肉强食的逻辑，做着避免被弱肉强食的事，可笑至极。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真正的善恶才额外弥足珍贵，显得蓬荜生辉吧。”

求而不得，选择更进一步去追觅，更多几次去尝试。善与恶的价值并非固有之，而是建立在无数人对其的欲望之上。正是近乎所有人都去追寻，善恶才有了自身存在的价值。这与追求的主体无关，人类求一个安身立命，物件也可以求一个各得其所。

只可惜世界与世界之间，在进入到所谓真正的善恶之前，还要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弱肉强食状态。人类走出这个状态用了上千年，不知道世界走出来需要用多久。

“不过那也无关紧要了，毕竟大抵是我所无法存在的未来。”

人们常说善恶终有报，并主张把施行报应的主体描绘成一个相当形而上的存在。为了保证德福一致，人们搬出上帝作为最后根据，搬出天道作为运行机理。为的就是通过这样具有更高权威的东西来为善恶开路，让真正的善恶名正言顺地具有存在的理由。然而世界之间的伦理秩序再搬不出一个具有更高权威的东西了。当所谓上帝、天道之类的形而上者本身存为世界的一份子，那么就没有东西来约束世界的行为，进而世界领域间的善恶果报便失去了保证。正因如此，这副形躯才得以行动，才能够穿梭于不同的世界间肆意妄为吧。

可世界之间是相互闭塞的，在不进行穿越的前提之下，世界并不知晓其他任何一个世界的图谋，甚至其实连其他世界本身是否诞生出意志这一点都存疑。既然这样，世界之间还能够求同存异，能够朝着一个共同认定的真实善恶出发么？至少现阶段是件不大可能的事吧。

这里并不存在着辩护，真正善与恶的行为虽然被掩盖在弱肉强食之理之下，但这并不妨碍这些行为与真实的善恶挂钩。毕竟若强行将这弱肉强食的秩序当成善恶，其自身也面临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进而难以站稳脚。即便无法确认其他世界的意志存在与否，但将其他世界看作是与己身平等的个体这一点还是毋庸置疑的。好比一屋子的人类只有一个人醒了过来，其余都在沉睡，这里难道就可以说这个人的行为不存在善恶标准了吗？很显然并不是的，睡着的人不过是暂时没有意志，而未知的其他世界，亦是同睡着的人一样暂时没有意志罢了。

在此基础上回顾之前的所作所为，除了用弱肉强食之理杀掉那些睡梦中的世界意志外，有一个例外诞生了，那便是最后入侵的那个世界。虽然历经坎坷但好歹也唤醒了那个世界的意志，不论动机如何，客观上的确做了一件可以称之为善的事情，由这个为尽恶事的人。

“到头来，我还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写于正文后：感觉外传与东方的关系好少，毕竟外传的主人翁也不能完全算是东方里面的角色。加之以风格上与叙述性的正传存在较大差别，还有正传与外传之间隔了一段时间才更新且频率较慢的缘故，不知读者们对外传的观感如何。从数据上来看外传的读者确实是少一些，但这也不会构成我辍笔不更的因素。有始有终方得圆满，外传我会继续坚持更完的。那么本话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观看，期待你们的意见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