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71记）

我一回头，一张干瘦、枯槁的脸已近在眼前。

“姑娘，你是来找梅婆子的吧。”（个子不高、头发略显凌乱的老太太发出沙哑的声音）

“媒婆子？”（我一愣）

“住这院子里的婆子姓梅，我们都叫她梅婆子。”（老太太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梅老太太今天不在，是吗？”（我问到）

“她呀，不光今天不在，怕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也回不来了。”

“梅老太太出远门了吗？”（我再一问）

“拖着那么个儿子，她能走得远嘛！”

“您的意思是……”

“梅婆子病了，昨天夜里，急救车把人拉走了。”

听到老太太这一句，我的心暗暗一沉。

“病了，什么病啊？”

“什么病，咱不清楚，不过，自打昨天晌午，这院儿里就没消停。”

“是不是梅老太太突然一病，她儿子吓着了？”（我试探着一句）

“能不吓着嘛，梅婆子疼得‘嗷嗷’叫，来来回回地折腾，就差满地打滚儿了。”

“疼成这样，想必……病得不轻。”

“梅婆子的病得的蹊跷，当然了，谁都清楚，那一行干得久了，天机泄露太过，十有八九不得善终。”

“作为一个传统行当，算命占卜也是为人指点迷津。”（我跟着一句）

“听这话，姑娘年纪虽轻，倒也是个信命之人。”（望着我，老太太笑了笑）

“您知不知道，梅老太太送去了哪家医院？”

“怎么，姑娘要到医院去找她？”

“缘分一场，我想去看看梅老太太。”（我回应到）

“看来，今儿遇上我，姑娘算是遇对人了。”

“您知道梅老太太去了哪家医院，是吗？”

“我当然知道，只要姑娘懂规矩，我自会告诉你。”

我付了钱，老太太高高兴兴地给了我答案。

很是巧合，梅老太太所去的正是杨医生的医院。

去往医院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梅老太太曾说过的话一句句回响我的耳畔：

“这么多年，我从未欺骗过找我算命问卜的人，不论他是寻常人，还是达官显贵。但这一回，这唯一的一次，为了我儿子，我必须做一次骗子。”

“正因为精通这些，我才不敢轻易骗人，一旦骗了，时候一到、报应必到。”

“我算到了，临走前，我在阳间一定会遭罪，但我甘愿，只为了我儿子。”

到了医院，我打算先去急诊部问一问。

知道病人姓名，知道具体送诊时间，应该不难打听出梅老太太的消息。

我正朝着急诊楼走去，忽然，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杨医生进入我的视线。

此刻，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我见过的院长。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望向医院大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后，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另一个人闯入我的眼中。

他不是别人，正是九新集团的王总。

接下去，我看着那位院长向王总走过去，杨医生则慢着几步，跟在后面。

悄悄的，我一路跟着他们进了门诊楼。

他们没有乘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一层层往走上。

最终，三人停在一个房间外，那间屋子正是杨医生的休息室。

接了一个电话后，那位院长离开了。

跟着，杨医生把王总请进休息室，关上了门。

王总和杨医生认识，是新认识，还是早就相识？

看样子，那位院长像是一个引荐人，八成是刚刚认识吧。

王总来找杨医生，会是什么事呢，公事还是私事？

如果是私事，会不会为了他在意的那个病人，希望得到杨医生的帮助。

犹豫了一下，我来到休息室门前。

望了望四周，趁着没人注意，我贴近房门，试着听一听里面的声音。

许是门本就没关紧，我不留神地一碰，毫无声响的，一道缝隙露出来。

顺势轻轻一推，我看到蓝色的医用折叠屏风，遮挡住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