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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咕周报 2023.6.11 第十三期

2023-06-11 20:45 作者:相咕社  | 我要投稿


记者 - 香菇


注:本周事务过多,漫画将在下周继续更新。



书籍摘抄    撰稿:Arendt


        本周摘抄来自克拉丽丝·李斯佩克朵的《星辰时刻》。


        就在这一瞬间,我准备爆炸成:我。这个我是你们,因为我不能忍受只成为自己。

 

        有时,我也觉得我不是我,我如此陌生于我,仿佛属于一个遥远的星系。是我吗?我的找寻吓坏了我。

 

        因为是这样,所以就是这样。世上还有其他答案吗?如果有人知道一个更好的答案,请一定要说出来,我已经等待了好多年。

        此时,云很白,天空很蓝。为何上帝拥有如此之多。为什么不分一点儿给人。

 

        我写作,因为我在世间别无他事可做:我是多余的人,人之世界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写作,因为我绝望,而且我累了,我再也忍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我是我,倘若不是书写的新奇,每日我都会象征性地死去。但我做好了准备,会小心地从深处的出口逃脱。我几乎经历了一切,包括激情与它带来的绝望。现在我只希望拥有我本该是而没有是的一切。

 

        当我死时,我会很想我自己的。

 

        我的快乐也来自我最深的悲伤,悲伤是一种未遂的快乐。是的,在她的神经症里,她微微地快乐。打仗一般的神经症。

 

        我在这世间孤独一人,我不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撒谎,甚至相爱的那一刻也不例外,我不认为人可以和另一个人交谈,只有在我孤独一人之时,真实才会来临。

        只有在我独处的时刻,我才是真实的。小时候我常常想我会突然跌出世界之外。既然一切都会掉落,那为何白云不会?是因为重力小于托浮白云的空气之力。我很聪明,不是吗?是的,但有一天云朵会随雨飘落。这是我的报复。

 

        我可以决定一条更容易的路,我可以把这个女孩杀掉,但我想要最不好的那样东西:生命。我的读者,请往你肚子上狠打一拳,看看好不好受。生命是在肚子上打了一拳。

 

        夜晚的寂静让她害怕:仿佛夜已做好了准备,要说出一个致命的词。

 

        有时,人需要小小的死亡,而自己并不自知。至于我,我将死亡的行动替换成它的象征。这种象征可以浓缩成一个悠长的吻,但不是亲吻粗糙的墙壁,而是嘴对嘴地亲吻着这欢愉的弥留,亦即死亡。我,已象征性地死去很多次,只为体验复活。

 

        她想吐的东西不属于身体,她想吐出辉煌的物事。一千个角的星星……那时忽然传来海鸥垂死的呼叫,突然,迅疾的鹰把柔软的羊抓到半空。温顺的猫肢解着随便一只肮脏的老鼠,生命吃掉了生命。

 

        那个女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像一条狗不知道自己是狗。她只是模糊地意识到身体里的一种缺失。如果她是那种会表达的生灵,她会这样说:世界在我的外面,我在我的外面。

 

        如果有一天上帝来到人间,也将出现极大的寂静。

        寂静如此之寂静,以致思想不能思想。


制作速报    撰稿:克勒卡尔


        本周,我们完成了文案校核工作,并完成了普通模式第一章第一节的撰写,以及简单模式第一章第一节的撰写。这些内容将在下周择期更新。



短篇杂文    撰稿:克勒卡尔



手表列车


        我看着手表。

        这一班车几点才能到?

        我的表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并不是它在转的方向。这个方向是给我指的。手表需要什么方向。

        四十五。五十。这两个数字一定是着了魔。它们一个像蠹虫,一个像啄木鸟。我的心脏就被它们夹在中间,每一跳都让那些货物抖动一下。

        货物。我是什么时候带上它们的?我有这么重吗?我那枯槁的身躯,瘦削的灵魂,与这些货物的重量太不相称了。它们在车厢里堆积,无视了我而堆积。我们抢夺座位,抢夺空气,抢夺身体。它们夺走了绝对属于我的那些东西,连那些东西也变成了货物。

        我是什么时候签下那些配送单的?还是用那只从二百七十度都写不出来的笔?那些货物加起来,比我生命更重一些。它们从那心脏的二冲程发动机里抛射出来,每一秒都是这样。每一秒。

        我在这些货物里径直沉了下去!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它们每一个都是我制造的。当它们被运到目的地的,送到收货人的手上,它们就消失了。我明白,我也是货物中的一个,当我签下自己的签收单,我就变成了一本书,或者一部电话,一张床,搞不好还能变成一栋房子。

        我好讨厌变成地图的样子!我哪里都想去,却总是被心的地图盯着。它恶毒地告诉我,这里我去过了,那里也是一样的,还有那里、那里、那里,全都是一样的。列车从地图的一边穿出,同时又从对边穿入。我又看到了同样的景色。

        四十五,五十。它们改头换面地来找我。列车在手表上运行,一圈圈转个不停。四十五,然后是五十,再又是下一个四十五,还有下一个五十。我的地图上只有数字,怪不得它们如此千篇一律。那些数字在逆时针旋转,对上农村稻田的指针、还未竣工的楼盘的指针。我和它们素未谋面,但是我知道四十五之后又是五十。它们越来越烦人。

        手表知道自己的阴谋得逞了。我一直活在手表上,唯有梦里能稍微脱离它的掌控。梦里没有四十五,也没有五十,我看不清手表上的数字,它也就无法伤害我。梦里我说了算数,现实里手表说了算数。

        于是,我睡着了。现在唯一能够伤害我的是那些书,电话,还有床。它们贯穿了我所有的现实、所有的梦,复利式的繁殖着,每繁殖一次,就变得更加畸形。我知道那也是在形容我自己,我像是手表里的胎儿,不停地错位旋转,越来越扭曲。

        那些货物在等着我。它们快到站了,站台上有新的货物。它们迫不及待地想相见,狂欢,交媾,然后,我就又获得了速度。我不知道我在向哪里移动,说不定是在向下,向我自己的阴影里面。

        我在阴影下,然后天又放晴。刚刚只不过是指针从我头上移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告诉自己。

        我坐了下来,坐在了其中一个货物上。我不关心那是什么,或许是床,或许是书架,柜子,或者别的什么。我现在想休息一下。我看了看表,秒针还在旋转,挤压我的剩余价值。我把头移开了,窗外的地图还在拼接。我没看见站台,鬼知道它在哪。

        我把那些货物忘掉了。我不大可能永远忘记它们——当然如果我能,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还在列车上,还在梦里,还在分针与秒针之间那个六度的夹缝里。

        我活在这一秒,和我的所有一起。我们活在这一秒,我们不需要呼吸。时间太快了。时间太慢了。让时间去死。让时间死在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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