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比安卡篇——咫尺真理（3）
两天后
指挥作战厅并不宽敞，但它的纵向空间利用率却高到惊人，按照军衔和席位的高低，指挥官们依次落座，灰鸦小队指挥官理所当然地在第一层正中央找到了象征他身份的座位号。
“那么，今天的报告会马上开始吧，诸位和我都不是喜欢在寒暄上浪费时间的人。”尼克拉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指挥官百无聊赖地盯着投屏打发这段毫无营养的时间，比起尼克拉带着冷嘲热讽的作战介绍，还是哈桑的私人小灶更让他提得起兴趣，毕竟后者还能让他喝一杯红茶。
说起来....最近哈桑想要执行的部队政治自治化，赢得了不少部队队员的赞同，想必今后的战斗也会目的更为纯粹吧。但是，尼克拉却异常反对，指挥官十分清楚，从腐朽和糜烂中获利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这温床的。两人的冲突便愈发愈烈，今后的政局想必会变得变幻莫测，而他作为首席，自然也会被牵扯其中。
“那么今天先到这里，散会吧。”身边的指挥官已经陆续起身收拾整理，指挥官还拖着腮帮任思绪神游。
“嗨～灰鸦小队的指挥官，一大早精神就这么好呢？”投屏上忽然冒出了赛利卡的调笑声，“那么，不妨去办公室坐坐？我给你泡杯红茶？”
“额....如果仅仅喝茶的话，我宁愿自己回去泡。”指挥官轻轻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哈桑找我么？”
“嗯，哈桑议长正在等你。”就算是涉及工作，赛利卡嘴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让人以为那副笑容仿佛是她身上颇为闪耀的装饰品。
“那我马上过去。”
...................
随着悦耳的机械响应，深灰色的舱门迅速滑向一旁，哈桑正坐在办公桌上，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微笑看着自己。与此同时，站在办公桌前的构造体就让人心情愉悦不少，高挑的身材与金色的马尾.......等等....那不是比安卡吗？
“早上好，比.....哈桑议长....还有比安卡。”指挥官试图露出一个可以兼顾下属礼貌和上司关怀的微笑，但看起来效果并不理想。
“早上好，指挥官。”比安卡抱着文件回过身，礼节性地点点头。
“嗯，开完作战会议还要来听我絮叨，辛苦你了。”不管是哈桑的笑还是赛利卡的笑都让指挥官心中隐觉不安，“先坐吧。”
“嗯，谢谢。”指挥官坐在哈桑对面的座椅上，开始思索这次的辛苦和报酬到底能不能成正比。比安卡将泡好的红茶放在指挥官面前，然后十分自然地站在他身边。
“灰鸦小队目前应该还处于整备状态吧？”哈桑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
“嗯，上次的行动后，机体都需要不同程度的保养。”指挥官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清芬的气息在口腔中扩散开。
“嗯，但是人不需要吧？”哈桑的笑容明显了几分。
“.....我就知道......”指挥官无奈地眯起眼睛，“这次算是加班，请您务必给足加班费。”
“那是当然，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怎么会亏待你。”哈桑说罢递给指挥官一份文件，“这是行动的整体部署，你先过一遍。”
“嗯....看起来只是很平常的勘探任务...地点在旧时代的平民区......”
“确实，不过其中的变数谁又知道呢？”哈桑的话似乎另有深意，但指挥官并未在意，“你这次链接的构造体，就在你身边。毕竟连阿西莫夫都称赞你和真理机体的适配性，这么高的适配度我们就不用担心比安卡—真理的意识海不够稳定了。”
“唔.....是吗...我知道了....”虽然指挥官大概猜到了与自己链接的构造体，但哈桑这完全多余的解说让指挥官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更何况.....指挥官已经注意到了来自身边的目光，让他的脸颊有些酥痒。
“指挥官.......”比安卡的声音不大，刚好指挥官听见。
“嗯....”
“请多指教。”
“我也是。”指挥官扭过头，露出一个合作愉快的笑容，但比安卡只是盯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分明几秒钟以前指挥官还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
“话说回来，比安卡。”哈桑简单交代几句后，指挥官帮着比安卡拿了一些文件，两人并肩走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要和你搭档的？”
“嗯.....就在指挥官进来之前。”比安卡将文件抱在胸前，侧过头看着指挥官，两人的脚步声在清晨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也就是说，哈桑他是临时指派的我.....嘶.....”指挥官微微皱眉，开始回味哈桑话中的那句“变数”到底指的什么。
“嗯.....那这次的任务指挥官还需多加小心呢....”比安卡淡淡地笑了笑。
“倒也没那么夸张，毕竟有你在，不会有什么风险的，更何况，连薇拉都说我命大。”指挥官开始有点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真诚的建议，还是类似于上次通讯中的玩笑。
“嗯......”比安卡垂下眼帘，似乎听到了什么在意的事情。
“指挥官早上好，还有比安卡小姐。”走廊出现了丽芙的身影，她左臂戴上了生命之星的臂章，与那张温暖治愈的微笑相互映衬，让人不禁安心不少。
“早啊丽芙，你找哈桑有事吗？”指挥官和比安卡停下了脚步。
“嗯，生命之星那边的季度报销需要议长签字，这次轮到我去。”丽芙的眼神开始在两人之间游离起来。
“怎么了？”指挥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想必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抱歉....没什么.....”丽芙意味不明地笑笑，“只是多少觉得...指挥官和比安卡小姐最近经常一起呢。”
“这次的任务需要借用你们的指挥官，若是造成不便，还请见谅......”比安卡歉意地颔首示意。
“...那个....不必那么客气啦.....还请麻烦比安卡小姐多多照顾指挥官.....”丽芙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
“嗯，我会的。”
“...........”指挥官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不...这种谈话，似乎也轮不到自己插嘴.....
“那么，先告辞了指挥官，清理部队还有晨会要开......”两人走出行政楼，比安卡转身行礼说道。
“嗯，那你去忙吧，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指挥官。”
“..............”指挥官默默盯着比安卡远去的背影，伸手掏出了通讯装置，“哈桑议长您好，是我。”
“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些和我联络呢，这么早就沉不住气了？”哈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议长，这次的任务真的只是那么单纯的勘探么？让执行部队的我和清理部队的比安卡一起行动，目的何在？”指挥官压低了声音，朝灰鸦基地走去。
“既然你都指出来了，那么目的你也应该察觉了吧。”
“.....是想促成部队的政治立场虚无化么......”指挥官蹙起眉头。
“嗯，毕竟如果前段时间还曾爆发过冲突的两支部队的领导人，能够亲密无间的合作的话......”哈桑顿了顿，“那么部队之间紧张的政治环境肯定有所改善，不是吗？”
“议长，您还真是喜欢给我分配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任务......”指挥官觉得自己的棱角都快被哈桑磨平了。
“不合你心意吗？”
“不，这倒不是......”指挥官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有点高，“那您之前说的变数又是指什么？”
“人与人的感情和关系，难道不就是最大的变数吗？这次的酒和山水想必会留下不错的回忆。”哈桑说罢挂断了通讯。
......................
“前面就是任务区域了。”负责驾驶的沙蛇小队队员指了指前方。
“嗯，了解，全员注意警戒。”指挥官通过全员通讯下达指令，顺便检查了一遍和比安卡的意识海链接，同步率98.3%，还在缓缓上升。比安卡从闭目养神中清醒过来，率先走下了越野车。
苍郁的枝条与遒劲的树根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根植进风蚀严重的旧时代建筑中，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有几分荒凉的清爽。一行人在建筑与树枝的荫蔽下前行，脚下的苔藓类植被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几个雨燕小队的队员有些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致，拿出记录仪指指点点，比安卡虽然半拉着弓箭，也出神地仰望着头顶的枝叶。记录这样幽静而荒凉的时光，也是一件十分诗意的事情，指挥官心想。
“....？监测到前方高浓度帕弥什反应！”沙蛇小队的警报声响起。
“比安卡！”
“了解！”比安卡瞬间腾空而起，向着帕弥什反应所在射出一束聚爆电网，几个武藏玖型陷入麻痹。
紧接着，雨燕小队的供能已经完成，比安卡轻打响指，架起弓箭，开启了核心充能。
炽蓝色的电流缠绕在能量箭上，灼目的强光让指挥官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凭借空气中的爆鸣声判断弓箭正稳定地撕裂着感染体的躯壳。
七声轰鸣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寂静。指挥官缓缓睁眼，只见比安卡正站在一片被翻飞的松软泥土中，想必是之前巨大后坐力所致....指挥官顿时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不能惹比安卡，这样的人工天谴一定会让他消亡得干干净净。
“指挥官！！身后！”正在指挥官神游之际，一只漏网之鱼已经爬行至指挥官身后，随后举起手中的扳手.......
“砰！”比安卡刚迈开脚步，感染体就已经被指挥官击毙，“额...比安卡是说这个吗？”指挥官用枪指了指倒下的扳手工。
“...........”出乎指挥官的意料，比安卡并未像平日一般说出“您没事就好”之类的客套话，她只是沉默地盯着指挥官，紧绷的眉目中似乎有几分怪罪与尴尬。
“额......怎么了？”指挥官被盯得有些紧张。
“............”比安卡别过身，并未再搭理他。
“......？”指挥官无辜地挠了挠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比安卡意识海的监控面板，同步率一直保持在98%以上，看来哈桑并没有夸大其辞。只不过指挥官发现，在意识海稳定区间内，有一束线条在毫无规律地波动着。这应该是比安卡心情的反应吧....指挥官纳闷地想着。
一段时间的行军后，众人来到了市中心后的郊区，无人看管的杂草肆意疯长，在平坦的土地上延伸出一片随风而动的浪潮。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伫立着一座巴洛克式风格的小教堂，门前的杂草貌似被人为清除过了，露出一条一人宽的小道。
“想去看看吗？”仿佛是察觉到了比安卡凝视教堂的目光，又或者是看到教堂便想起了比安卡。指挥官不知何时站在出神的比安卡身边，嘴角挂着一个邀请般的微笑。
“很高兴指挥官能这么.......不过任务更重要....”比安卡嘴上如此拒绝，眼底还是流露出了少许遗憾的神色。
“是嘛.....但刚好雨燕小队需要在这里进行土壤样本采集，趁这段时间放松下吧。”指挥官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小教堂，“里面或许有旧时代的神龛哦。”
“那.....请指挥官和我一起去......”比安卡将鬓发撩至耳后，“这样我才安心.....我是指指挥官的安全.....”
“嗯.....”指挥官一时没忍住轻笑起来，好在比安卡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教堂所吸引，不然自己又要一本正经地给自己的笑找个合理的解释了。
实木的大门尽管有些虫蛀，但厚实的手感和锈蚀严重的门闩还是让两人费了一番力气。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盛放在布道席下的一小片金木犀，纯粹到近乎透明的阳光铺洒其上，花瓣间飘飞着颗粒分明的尘埃。
木质的地板残破不全，实木座椅歪歪斜斜地摆放着，被堆到了教堂的角落里。还算完好的百花窗将阳光诠释为斑斓的光芒，照耀在空无一人的教堂内，如同外面的世界，有一种荒凉的安心感。
“十字架....被拿走了......”比安卡略显遗憾地指了指教堂尽头，那里空空如也。
“.......唉......说不定是之前清除杂草的那些人搬走的。”指挥官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这样的世界，人们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这么想的话，心里也愉快不少。”比安卡缓缓走向布道席，“不过.....还是有些遗憾....毕竟难得有机会祈祷.....”
“可以不需要十字架祈祷吗？”指挥官忽然发问。
“嗯？”比安卡明显有些吃惊，毕竟指挥官问的事显然不处于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我想，如果信奉的神真的爱世人的话，那么无论以何种方式，以怎样的心情祈祷，祂一定会听见的吧？”
“........那......指挥官认为.....该怎样祈祷？”
“嗯.....不如...对着花祈祷如何？”指挥官颇有信心地指了指面前盛放的金木犀。
“....花吗......”比安卡并未表态，但还是走到了指挥官跟前，打量起饱满的花蕊。
“嗯....它很美吧....或许神就在里面哦？”
“.......嗯......”比安卡仿佛得到了什么允诺，安静地跪坐下来，将双手捧在胸前，闭上眼虔诚祈祷起来。指挥官席地而坐，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身旁的信徒。
她此刻心中所祈愿的，就是是什么呢？如果是神，能否满足她呢？如果是我，也能否了解她？这样的纯粹之物，在这个世界如此易碎，也才会更想让人珍重.....指挥官呆呆地盯着比安卡的侧脸，从祈祷一开始便再未移开过视线。
“好美......”比安卡睁开眼睛，低声感叹着。
“嗯....很美......”指挥官有些恍惚地附和着。
“抱歉.....是不是我太投入了.....让你久等了......”比安卡有些歉意地垂下眼帘。
“额.....没有.....这段时间稍微打发一下就过去了。”指挥官并未说出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
“......最开始一直沉不下心来....所以才花了这么多时间.....”比安卡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后来便习惯了....”
“...........”指挥官似乎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尴尬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情好多了，我们走吧？”比安卡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似乎明媚了许多。
“嗯，走吧。”指挥官略微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跟上了比安卡的脚步。
等等.....她好像没有叫我指挥官？
指挥官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