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导言（12）所有母牛在黑夜里都是黑的

与此同时，形式主义宣称绝对者也是这样一个单调的和抽象的普遍者。它断言，谁如果不满足于这个认识，就没有能力去掌握并坚守一个绝对的立场。如果说在过去，通过一种空洞的可能性（即换一种方式来设想某个东西）就足以驳倒一个观念，而且这个纯粹的可能性，这个普遍的思想，也具有现实的认识活动的整个肯定价值，那么我们现在同样看到，普遍理念的全部价值都被放到了非现实性这一形式当中。至于差别和规定的消解，或更确切地说，至于那种直截了当和不由分说地把差别和规定抛入空洞深渊的做法，则被看作是一种思辨的观审方式。观察某个实存处于绝对者之内的样子，意思无非是说：尽管现在谈到它的时候是把它当作“某物”，但在绝对者之内，在A=A之内，却根本不存在这类东西，而是一切为一。这样一种知识——在绝对者之内一切都是相同的——与那种作出区分并得到充实的认识，或者说与那种追求并要求得到充实的认识相对立。它宣称它的绝对者是一个黑夜，在其中，就像人们惯常说的那样，所有母牛都是黑的。这样一种知识是缺乏认识的幼稚表现。——近代哲学曾经指控和蔑视的那种形式主义在哲学内部死灰复燃了，尽管人们已经认识到和感受到它的缺陷，但它还是不会从科学那里消失，除非那个以绝对现实性为对象的认识活动已经完全看清了自己的本性。——通常，在尝试着展开一个普遍观念之前，对这个观念本身预先作一番考察可以使我们更方便地领会其展开过程，有鉴于此，如果我们在这里对这个普遍观念给出一个大致的说明，就将是一个不无裨益的做法。与此同时，我们也希望利用这个机会来清除掉某些形式，因为，如果人们对它们习以为常，这对于哲学认识活动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那我们现在可以看到黑格尔他提出了他在初步界定了它的一个体系规划以后，就提到了绝对者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绝对者，他是一个单调和抽象的普遍者，这样一个诉求是形式主义做出的，也就是我之前讲的单纯反思的有限的态度。会认为绝对者也就是传统理解的本源也好，最高的人“本质”也好，完美的大全或太一也好，它只是一个非常抽象的立场，就是一个空洞的可能性。但是我们要注意到的是，黑会认为你只是断言绝对者的话，也就仅仅只是拥有这样一个可能性。

他这样一个说法，实际上是还是批评了一些认为直接可以认识绝对者的看法。因为虽然那些看法会认为你概念把绝对者变成了抽象和普遍的，然后他们想要具体的绝对者，但是黑会根据我刚刚讲的一系列内容反对，你可以用一种直观或直接感触的方式，用一种非战争的方式去把握到这样的绝对者。黑会认为你这样就是恰恰没有理解到绝对者它形式和内容是统一的，所以黑格尔他自己的看法是抽象和单调的普遍性，它本身确实是绝对者的一个规定。那是因为绝对者你单纯作为一个孤立的规定来看，单纯仅仅放在这样一种抽象可能性来看，它就是非常有限的，它是名不副实的，不是真正的绝对者；真正的绝对者是具体的一个塑造过程形成的体系。

所以黑点会认为这样的一个绝对者它的概念就是很抽象，而且它概念的抽象性表达的恰恰是它内容的抽象性，就是它没有任何内容。在这个意义上，他会说绝对者其实就是一道黑夜，因为它本身就除了可理解性，把形式的方面、把分环节的可理解性的方面全消除掉了，以后这样就空占，它除了是黑夜还能是什么？

那其实在《论费希特与谢林哲学的差别》里，黑格尔也提到了黑夜这样一个说法，他当时就是讲有限反思会认为绝对者无法被规定，因为任何规定都把绝对值有无限的话，那我到位就相对的规定，你就限定的绝对者。所以有限反思，最后会在绝对者那里把自己的所有规定全部消除掉，然后整个的沉入到绝对的黑夜，绝对的深渊当中。

但在这的时候，黑已经意识到这样一个深渊，并不是说有限反思是有缺陷达不到一个彼岸。而是说绝对着他自己的规定，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规定的状态，换句话，我们这里要理解的不是一个本体论上与有限认知相对的、或在有些人之彼岸的实体，而是一个认识论的元反思，也就是我们要考察的恰恰是，绝对者作为一个被我们被认知规定出来的有限规定，它本身就是有限认知的一个相关项，而恰恰不是有限认知的彼岸。

换句话说，绝对者和有限反思的分裂，这样的分裂恰恰就构成了真理的一个自我分裂。它恰恰对真理来说是够诚信的。因为有限认知它本身造成了这样一个分裂，而不是说真的在有限认知外无绝对者。这也就是为什么黑格尔他谈论的是实体的自身分裂，他不会讲绝对者自我分裂，因为实体是在本质论里面比绝对者要高出一个环节的范畴，实体已经接近于一种概念性的把握了，它自我分裂为了有限认知方面和绝对者方面。所以绝对者它恰恰只是一个有限的规定，或者说它的规定就是无规定，而我们进一步可以把它称为有限认知的界限就是绝对者，而这一界限是内在于实体了，这界限恰恰是在本体论上是构成性的一个分裂。

所以我们可以说分裂不是发生在一个本体论的本体和一个认识论的有限认知者之间，而是本体论的实体它自身就发生了分裂。实体它自身就分裂成了有限认知，这一方面和必然与有限认知相关的作为界限的绝对者这样一个方面。而真正的反思就是要反思到这一分裂是对他来说是构成性的，同时也发生在了实体那里。

这也就意味着，实体它又不能像绝对者那样是没有任何分裂或没有任何规定的东西，实体它最重要的一个规定恰恰就是形式规定，也就是说实体会把任何分裂的环节都当成自己的形式规定。那实体它自己是什么？实体就是一个构型的过程，一个形式的自我反映、自我生成规定、把握规定的这样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