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兹:哲学之鸟(上)
《哲学之鸟》L'Oiseau philosophie是著名插画家杰奎琳·杜赫梅为德勒兹三十多个思想片段配以插图的一本面向七岁以上儿童的插画绘本。这本插画绘本产生于一位伟大的思想家和一位独特的艺术家的一次在哲学和绘画之间的相遇。本书于1997年由瑟伊出版社出版发行,后于2015年由伽力马出版社再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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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吉尔·德勒兹 克莱尔·帕奈
插图:杰奎琳·杜赫梅
译:穆潇然





献给萝拉
本书第11、18-29、33、36-37、42-44页的文本摘自于
Dialogues, Gilles Deleuze et Claire Parnet,
Flammarion, coll. "Dialogues", 1977
第12-13、15-17、30-32、34-35、39-41页的文本摘自于
Qu'est-cequelaphilosophie ?, Gilles Deleuze et Félix Guattari,
Éditions de Minuit, coll. "Critique", 1991.

杜赫梅画德勒兹
哲学之鸟
瑟伊出版社




前言
如果杰奎琳·杜赫梅[1]画出了德勒兹的思想,那是因为他们的一次会面。在那次友好的会面中,哲学家总对画家的画作感到许多惊讶。“您知晓怎么用绘画去描绘文字,这非常了不起!”德勒兹认为她的画作、轮廓、以及颜色成为了一种感知不可感知之物的方法。
当杰奎琳·杜赫梅向吉尔·德勒兹建议创作一本插画图书时,德勒兹兴奋地认为这个提议可以成为一个共同合作的项目。这本书可能是为了她的孙女萝拉而画的,因为萝拉总是不厌其烦地向她提问。
“从纯粹的事件中抽取出哲学概念,在没有任何逻辑顺序的前提下,也能影响一个小女孩......”德勒兹认为通过插图绘本回答孙女的方案非常好,而且符合杰奎琳的绘画天赋。
因此,吉尔·德勒兹在给杰奎琳·杜赫梅写信时谈道:“这个画册让我感到满意,因为我在其中看到了一种卓越的创新——在这个项目中我想再贡献一些,但却无法做到更多......您和玛蒂娜·拉芳所节选的文本在我看来非常优秀:一些简短且诘屈聱牙的文本能够被插图赋予一种精确的清晰性和温情。它不需要在逻辑上具有连贯性,但在美学上却是协调的。”
吉尔·德勒兹在这本书中不是作者,他是提供内容的启发者:他让我们能够走出鸿沟,并且在头脑中长满草[2],通过中间来进行思考,从而建立起块茎思维。而杰奎琳·杜赫梅的插图,则激发了一种其它与文字相关的一种相遇。
玛蒂娜·拉芳[3]
[1]:杰奎琳·杜赫梅(Jacqueline Duhême)1927年生于凡尔赛,法国作家与插画家,保罗·科林(Paul Colin)的学生,亨利·马蒂斯在旺斯时期的助手。
[2]:On a de l'herbe dans la tête, et pas un arbre[...] 见 Gille Deleuze Claire Parnet Dialogues ed. Flammarion 2008 p.51
[3]:玛蒂娜·拉芳(Martine Laffon)瑟依出版社哲学分部编辑,曾引进和改编了法文版的《苏菲的世界》。


当下正确的阅读方式——就像听一张唱片、看一部电影或电视节目、接受一首歌那样对待一本书:任何对于书本身的处理方式所要求的特别的尊重、另一种关注的方式都来自另一个时代,并且是对书本身明确的谴责。

思考是一个人们普遍漠不关心的问题。然而,说它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也没错。

思考,是一条始终追随女巫的线。


思想者不是无头的、失语症的或文盲的,而是正在生成。他生成印第安人,从未停止过的生成,也许是“为了”生成印第安人的印第安人自己生成了其它的东西,并把自己从痛苦中解脱。

哲学厌恶讨论。它总有其它事情需要去做。

哲学史就犹如肖像画艺术。它并不需要“画得像”,也就是重复那些哲学家所说过的话;而是通过引出它所建立的内在性平面和它所创造的新概念,来产生一种相似性。

批判是很多人的职业,但这并不是一个好职业,同样很多人通过批判而写作。宁可做一个清洁工,也勿要做一个批判者。

不必成为一个通晓某些领域一切的博学之人,但必须在非常不同的领域学习这些或那些。

离开、逃离,就是勾勒线的踪迹。[...]逃逸就是在整个地图学上勾勒线条。只有通过一场漫长且破碎的逃逸才能发现这个世界。

在一条道路上、一条线上最重要的部分,永远是中间,而不是开始或结束。你总是在一条路的中间,在一些事情的中间。

毫无疑问,树是种在我们的脑子里的:生命之树、知识之树等等。每个人都希望有根。

思考,在事物中,在事物之间,正是要做块茎,而不是根,画一条线,而不是点一个点。

[...]概念就像声音、颜色或图像,它们是适合或不适合你的、通过或不通过你的强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