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相知情（六百四十九）
这一次，杨若清没有怼回去，反而是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声音非常低微，但艾漪儿还是听见了。这个人总算还懂得感恩，可不像塞上雪那样的，就算是救了她的命，也保不准会被她反咬一口。
不过他突然冒出来还是让艾漪儿吓了一跳，按理说他不可能醒得这么快，至少还得两三个时辰才会有意识。不过现在他的精神头似乎好了一些，没有之前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是因为给他补了足够的血吗？这个艾漪儿还暂时不敢肯定，但他现在情况之复杂，应该是前无古人，至于有没有来者，那更不好说了。
“我想让你带我去看看韶音。”
“你现在这样能看见吗？”
“不能。但他终究是因我而死，我能为他做的便是送他最后一程。”
“你倒真是有情有义啊，难怪他那么拼命地护着你。罢了，闲来无事，我就带你去吧。不过我劝你不要乱来，塞上雪现在喜怒无常的，我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做出出格的事。”
“我心里有数。”
杨若清很冷静，让艾漪儿都有种错觉，他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但她没功夫想那么多，带上杨若清的手就准备去看顾韶音的遗体。似乎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杨若清的手退回了一半，只让艾漪儿牵着自己的手指。哼，这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最新的情况吧，真是有心机。
考虑到现在他身体不行，所以艾漪儿也不敢走得太快。恍惚中她发现杨若清在用耳朵倾听什么，看来他即便是看不见，也不打算坐以待毙。这倒是符合他的性子，也难怪会愿意让自己带着他走。
门口的两个守卫居然都无聊到睡着了，连他们走到面前都毫无所觉，这差事可办得真好。艾漪儿可没那么好心叫醒他们，直接扔了两只蝎子到他们身上。要是这样都不醒的话，直接让玉蟾出来美餐一顿得了。
“哇，有、有虫子爬到我身上了。”
“是蝎子，别咬我啊！”
“鬼哭狼嚎些什么，是怕不能把塞上雪招来吗？”
“救命啊，求您饶小的们一命。”
“哼，一群废物。”
塞上雪收回了爬在他们身上的蝎子，甚至连白眼都不舍得翻。自己养的蝎子根本都没碰着他们呢，就一个个哭爹喊娘的，丢人死了。看起来现在塞上雪身边能用的只有这些人了，毕竟有用的除掉了不少，尤其是刚刚顾婷那一大帮子人，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她都有些为塞上雪可惜呢。
而那两个吓到差点尿裤子的守卫一听他们是来拜祭顾韶音的，忙不迭爬起来为他们开门。虽然塞上雪派莫卡嘱咐过，不可以让人进去。但这一个个都是主子的，他们哪敢冒犯啊。再说只是拜祭一下，等他们走了之后再收拾干净，想来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里面烟雾缭绕，灯火通明，可见莫卡是用了心的。杨若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猜到塞上雪为了向众人昭示她对顾韶音的深情厚谊而做出这许多做作的表现，对此他嗤之以鼻。
在艾漪儿的带领下，他摸到了棺木。应该是上好的楠木，之前给燕荣泽下葬的时候也是用的一样的。他将手探进去，轻轻抚摸顾韶音的容颜，冷冰冰的毫无声息。是啊，他已经走了有好些日子了。如今还能保持着原来的面貌，应该是艾漪儿的手笔，只是这样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思呢，死后都不得安宁。
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值得，可是他想为顾韶音真真正正做到一件实事，而不是一味地用虚幻的梦想来打动他。韶音生前的时候就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可现在这样他怕是连双林山庄都离开不了。死在这一片鬼地方，也不用指望塞上雪会大发善心为他扫墓祭奠。
“我刚才就警告过你，不要乱来。”
“我想让他死后能得自由，而不是继续被当作一枚棋子，让塞上雪来制约我，他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你想怎么做？”
“火葬。”
“！！！”
“至少这样，你能带着他的骨灰离开，将他安葬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塞上雪是不会同意的。”
“我一定会让她答应的。”
“你别做傻事，人都已经死了，你为他做的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是说，你这样做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他的事，便一定要为他办到。”
见杨若清如此坚持，艾漪儿没有继续劝说，也许他才是对的。自己冷心冷情已久，这样的真性情倒是让自己眼前一亮。哪一天自己要是死了，恐怕不会有人会像杨若清那样，为了自己死后的安宁而抗争。在这一点上，她十分嫉妒死去的顾韶音。
打发了门口那两个碍事的家伙，艾漪儿唤来了傀儡将顾韶音的尸体扛了出来，接着便和杨若清悄悄地离开了山庄，去往了后山。他们挑的火化地点离燕荣泽的墓很近，因为塞上雪忌惮燕荣泽的关系，自他下葬后从未来拜祭过，所以这一回多半不会来碍事的。
傀儡的手脚很快，不多会便捡来了足够的柴火做成了一个架子。杨若清让艾漪儿小心地将顾韶音的尸身抬上去，不要损伤一丝一毫。虽然全程他都没有动手，但仍然掩饰不住疲态，可见他也是在苦苦支撑罢了。心中有信念，便足以让他继续活下去，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随着火把点燃树枝，星星之火逐渐蔓延，最后化作一团光亮的火团，将顾韶音彻底吞噬。烧着的树枝劈啪作响，火光趁着杨若清的脸色更加冷峻。他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一丝悲伤的神色都没有流露。只有杨若清自己清楚，他真的哭累了，也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眼泪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塞上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