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者之歌》世界观·其五
学校反复停电,昨天半夜停一次,要不是还有人没睡估计全宿舍能闷死;中午又停一次,天气闷热,躺着床上跟蒸笼里的馒头没两样。昨天到今天水字数的热情完全不见踪影,所以这篇实际上没比前几篇多几个字。
值得高兴的是看了这么多年宝钻,终于也能在自己的文里致敬一把(虽然实际效果有点像参考)。
总之欢迎意见建议。

合围的存续至毁灭前夕
合围存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足以让三代罗伽人平稳度日。在希克拉底律的山下,费雅纳罗的居民、追随群星的虔信者、追随维琳的自由民和飞鸟,各类走兽以及始祖巨龙远道而来的子孙建立了同盟,群星的女王指引他们取得一场场胜利。这一时期,嘉达也着手安排探索任务,目的地由她的危险预感指明,旨在排除威胁、遏制邪祟的扩张。以宾泽为代表的许多冒险家也因此骑乘飞鸟远行、能够一窥辽阔大陆上的种种景观,但风光之下,厄运往往如影随形。
依然忠于亚梅戈的百鸟只在自己守着浸泡血肉池的统治者,羽王们私下互相通气,就算索洛扎洛斯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也无法强迫他们执行突破合围的命令。然而索洛扎洛斯与嘉达都明白,今天这番局面,全在于被雷云包裹着的那座山上、情况不明的亚梅戈执意固守,倘若祂心念突转,世间必将天翻地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最终是由艾瑞卡的分身亲自干预、扭转了局势。之所以无人洞悉真相,是因为就连神的忠仆索洛扎洛斯,如无必要也很少与他的这位同侪交流;而在维琳同盟这方,关于巫师几乎没有传说以外的任何情报,因为祂没有临场指挥过任何战斗、不与任何生灵交流,行走地上时祂也取一团薄雾的形体,即使迎面撞上大概也不会察觉到异样。嘉达曾数次注视这团鬼影,然而用以构筑分身的千变万化的流水注定了捕捉祂只是徒劳一场,甚至祂还能欺瞒群星、将身形藏入星光的间隙。祂原先对帮助亚梅戈兴趣寥寥,但漆黑眼泪和苏醒的维琳随即使祂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继续等待只能换到星空的彻底失落。
据后来倒戈的羽王所说,亚梅戈自己很少过问、也禁止手下讨论巫师的行事作风。而这种信任眼下获得了回报——追逐着蚕食神尸的大群腐虫,艾瑞卡穿越无数人迹罕至的荒原,最终寻得一处旧神的坟冢。那里的魔狼盘踞着毁弃的转移法阵,拒绝同艾瑞卡分享。
祂杀死魔狼后,抽取了尸体残存的灵性重启法阵,成功沟通到自己的诞生地、提取了零星但足够纯粹的混沌气息;这一幕标志着世界被混沌从内部突破,虽然直到很久以后世人才真正见识它的危害。嘉达麾下的两位羽王闻风而动,却被艾瑞卡操纵的大群腐虫逼退。
在反抗者们的第四代子孙出生时,罗伽人惊恐地目睹遮天蔽日的“幕布”飘过合围上空、覆盖了希克拉底律,雷霆之地消失在维琳视野里,替换成一片无星的黑暗。同盟军立即组织进攻,想要改变在交锋中永远处于被动的劣势,却未能突破索洛扎洛斯的严防死守。
与此同时,容纳了混沌气息的亚梅戈几乎顷刻就焕发出新生,而艾瑞卡也满意地看到这具尸傀自愿加深扭曲。和平消失无踪、阴霾笼罩了每一张面庞,就连神圣之光也化不开。新近开掘的矿洞里源源不断地向地面输送矿石,人人都带着工匠们不眠不休打造出来的武装、骑乘矫健的健步蜥,监视来自沉默的群山的每一缕风。然而和平的幻影在骤临的高压中时隐时现,同盟军彼此都不敢明说、眼底却不自觉地透出疲惫。
终于,待到那库勒斯的第四代子孙巴勒斯也能自如挥剑时,维琳长久担忧的灾祸爆发了,而且是以无比狂暴的形式宣泄出来。恐怖取得实形的前一刻,就连星空也屏住呼吸,似是极力避免扰动那摧毁万物的邪恶;但仅在某个瞬间,它作为亘古不变的旁观者遍览世界内的全部事物,预演未来它们即将也必然承受的每一次伤毁。
逆光之战
彼时在群山北面,最后一批士兵准备与换岗的同伴交接,浸润着空气的疲倦一扫而空,相比起东南方屹立的高塔,这处防线还没褪去青涩与稚气。忽然,封锁了群山的“墓布”被一道巨大的扇形光柱掀飞,被光柱照耀的那段护墙随即灰飞烟灭,在它身后狂乱的暴雷拖着漫天土石移平无数山岳。“逆光之战”泰纳波斯·瑞亚莫德就此打响。
磅礴的雷光逐渐收缩,消散后留给大地一块永不痊愈的狰狞伤痕。很多军队根本没能做出应对就死去了:光柱灼烧大地引起的大火无情地吞噬着逃亡者、群体性的恐慌又造成了互相践踏的悲剧。剩余的士兵大多失去视觉、听觉和行动能力,只能枯坐等死,而受惊的健步蜥与拖拽物资的大型地龙血液近乎沸腾、四散奔逃,冲决了后方的营地。而再次被群星欺骗的维琳未能保住护墙与其上的军队。
判定时机成熟的亚梅戈释放了希克拉底律积蓄的毁灭。一些大鸟与巫师控制的虫群在铺满天空的雷电投枪掩护下发起了第一轮突袭。大部分同自杀无异的冲击都连着雷电被挡下,来自巨龙的龙息也杀灭了许多腐虫,但先锋部队成功在部分地区撒下死亡、种种疫病和滋长的绝望。
不过同盟军始终没有完全溃退、勉力在用血肉之躯填补着行将破碎的合围,随着高塔的援兵加入战场,形势终究停止了恶化。这个阶段的战役中涌现了一大批英雄人物,比如拼死守护费雅纳罗的“白塔之卫”、自愿引走虫群为同伴开路的摩瑞缇,但最耀眼的荣誉归十身王的后裔所有:凭借族人的奋战作掩护,少年巴勒斯踩着无数羽翼翱翔于空中,成功带回了受辱的祖先的躯体。他们因此赢得了全体生灵的一致尊敬。
于是逆光之战的最高潮到来:参战的生灵都颤抖着伏在地上、不敢睁眼,唯独艾瑞卡和旧神还能直视强光,从强光的间隙里看见一点点被磨平的塔玛仁和它周围的扭曲空间。随着亚梅戈的残影驻留在时空的裂缝中、从而获得实体,围困嘉达的罗网逐渐织就、层层叠叠,如同大地朝折翼的鸟坠落。
但在远古,嘉达禀赋与其骁勇善战的兄长无二、是旧神中的佼佼者,当她不再需要压制星空时,承自尤拉尼的力量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她放弃了一切术法或武器,唱起一首加诸意志的歌,唱到她其实已遗忘的亲族的浴血、受苦难却不屈服的众生的希冀。此刻对决双方演奏着两首截然相反的乐曲,其中呼啸的风暴企图铺出狂暴的音量淹没那涓涓细流,而前者最得意的几段音韵却被对方借去、融入自身的庄严格局中。无数活生生的残影被闭合的裂隙粉碎,正验证了这一点。
并且,虽然细微,某种预兆的确在牵引嘉达的思绪,让她感到自己与恶神的斗争或许要由外部的干涉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