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黑童子

人心所恶兮,黑渊之比尤不及,人事从恶兮,恶鬼不可及万一,尽伤心,因而失魂魄者,黑童子也,伤心事邪?鬼使黑代以记之。

一,降生兮
关于黑童子的,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黑童子一开始是不叫黑童子的,就像白童子一开始不叫白童子一样,因为在一切都未发生的时候他是人的。
黑童子没有什么名字,他只有乳名,他的父母且叫他为小黑。
小黑曾拥有一切,只是后来,他只剩小白。
…………
这一个雪夜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在大雪的天气里两个婴儿同时来到一个家庭里,一个是生下的,一个是捡来的,两个婴儿很像,不同于其他的婴儿,一个即使刚出生也没有哭泣,一个即使在雪夜被捡起也安安静静,他俩生来雪白,小小的眉头一皱,就像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就好似上天赐予人间的最真挚的礼物!
好动一点儿的,喜欢将手向着安静的那个身上支着,想必长大之后会是一个调皮的小子吧?
瞧啊,那吮吸手指的小模样,轻轻的鼻息声,好动一点的那个还微微将嘴张开打个哈欠,安静的那个也不把身上的手挪掉,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个摇篮里,轻轻的摇晃着,不一会就轻轻睡着了,看,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简直可爱到极致,无与伦比,那粉嫩嫩的藕臂,谁能够忍心伤害他们呢?
两个孩子所在的家庭是富足的,而且是整个镇里首屈一指的,所以即使上有几个兄长姐姐,也不必担心温饱问题,当两个孩子一岁的时候,许多客人齐聚他们的家,围观着两个孩子抓周。
两个孩子被放在地板上,从温暖的怀抱到冰凉凉的地板,不舒服的感觉激的两个小家伙抖了抖肉嘟嘟的屁股蛋儿,但很快他俩的注意就被眼前的围绕在他们面前的事物所吸引了。
从左到右都是陌生而又新颖的东西,毛笔,纸张,祭祀的礼杖,小弓,木剑,鼓,棋子,画卷……
富户人家是什么都不缺的,没有几家能像这样应有尽有,当然也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受到如此多的人围观。
好动的那个孩子,看准了一件事物,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把将那明显于其他事物不同的,一团漆黑的布匹抱在手里,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抱住着就在布团里打滚儿的。
安静而又斯文的小家伙,感觉到身边的那个小家伙离开,立即就感到不安,但渐渐的眼睛也被眼前的眼花缭乱所吸引,他摇摇晃晃的扭这小屁股蛋儿走到白色小旗帜面前,一把握住柄儿,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人展露出笑容,开心而且放松,就连他们的父母也笑起来,虽然有些僵硬,可至少看上去是在祝贺的……不是吗?
此刻开始,他们父亲母亲开始称呼他们的乳名,抓黑的就叫小黑,抓白的就叫小白,黑黑白白,是是非非,两个小家伙,一生也不离!
…………
二 生长兮

“小黑,小黑,你在哪里啊,不要乱跑行不行啊,真是的。”黑发的孩子,稚嫩而又年轻,即使是叫喊也温柔如水
“哈,小白,在你头上”黑发的孩子,灵活而又开朗,从树上到小白身上,每一个动作都显现了他好动的性格。
“小黑,你真是调皮!”小白是个小大人一样的孩子,即使是弟弟,但他总是在说教着小黑。
“啊哈,对不起啦!”小黑也只有在小白面前,认错的如此之快。
小白是认真而又听话的孩子,即使听话也得不来父母的笑容,可他依旧认真听着,他拉起小黑的手。
“快点,你忘记了吗?每次祭祀礼我俩都是要参加的,快点走啦!”转身向着神庙跑去。
“哎呀,小白,一群老爷爷,老太太,就咱俩是小孩,我早就不想去了。”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小黑依旧跟紧着小白的步伐,就好像小白才是哥哥一样。
“不行哦,小黑,大人的话是一定要听的,犯错是要打手的。”小白认真的温柔的说给小黑听。
“只有你这家伙,才会被打手……”小黑小生嘀咕着。
“小黑你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清啊。”
“没什么,走你的。”小白不说话了,只是抓紧时间,向着庙里跑去。
……
小黑与小白已经七岁了,不同于其他小孩子,他们才刚刚会说话的年岁,就被镇子里的祭祀选中了。能够随意出入祭祀的神庙,即使大人也以笑容对待的态度,让同龄的小孩们羡慕坏了,但他俩自己觉得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的!
……
紧赶慢赶,即使身体比同龄的孩子好些,可他俩还是迟到了的,两个孩子的父亲站在庙里大门口,威严的看着两个孩子。
“爹,迟到了一点点,这就进去啊!”小黑这么说着,企图蒙混过关。
“站住……迟到几次了,好像不少次了吧!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迟到。”显然父亲是不吃这套的。
“给我跪下!”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呢?难道孩子的脸皮就真的是没有的吗?只是小黑看见的那点儿瞳孔里的,是恐惧?还是什么?
小白总是这样,也不顶嘴,就是拦下所有的错误,跪下,即使小黑想要拉,也不行。
可长大到五岁,何时父亲母亲给过他好颜色?即便是小黑,也是不如上面的几个兄长更能够得到父母的欢心的。
显然祭祀的事情是更重要的,父亲挥手让两个孩子进去,但小黑知道今晚的晚饭肯定是落空了的,也无所谓的,那种难吃的饭菜……只是可怜了小白。
回头望一眼父亲,他的肩膀止不住颤抖着,眼神深处的,那是恐惧?兴许是看错了吧?小黑这么想着。
“对不起啊,小白,害你今天晚上要挨饿了。”即使知道小白不会责怪他,但这不是自己没有愧疚的理由。
“没关系的小黑,真的没关系的,饿一顿不会怎样的。”
小白总是这么温柔,比母亲要温柔的多,也总是这么善良,比几位兄长善良的多,所以自己作为名义上的哥哥才舍不得让他受苦啊。
………
各个姓氏的族老,老祭祀们已经摆好了一切贡品,篝火也已经准备好了,老人们聚成一团儿,就等待这两个孩子上前。
最年长的祭祀,指挥两个孩子坐到贡桌前的蒲团上,祭祀就开始了。
事实上这样的祭祀每个月都有一次的,摆放上畜牲的肉,由两个稍微年轻些的祭祀来祈祷,老祭司主持,周围的老人家都双手合十,围绕这篝火一圈,直到里面的柴火烧尽,才算结束
祈求的也不是什么风调雨顺,不是什么平平安安,他们口中默念的,小黑反正自觉是听不懂的。
祈求的神明也不是什么风神,雷神,而是本地的,小黑连听也没听说过的山神,也不用他干什么,坐在蒲团上,枯燥无味,反正他每次都是昏昏欲睡的熬过去的,实在是无趣的紧。
祭祀结束了,据说本地的山神相当灵验的,本地的风调雨顺,与那位神明有不可或缺的关系,时常都有听说山神与祭祀对话的消息,而那山神传下的消息大概就是神谕了吧?
小黑对这些事情是不关心,在他看起来,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小白没有事情,那么每一天都是好的嘛!
…………
小黑与小白回到家中,果然父亲是不给饭吃的,即使母亲求情也没有用处,事实上没有受到责罚,打骂已经是父亲格外开恩了。
小白拉着小黑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作为富足的人家,每个孩子理所当然的就拥有自己的房间的,只是两个孩子的房间是最小的,小到仅仅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副桌椅,任何兄长的房间都比这好,都比这大,而且母亲晚上还是要来锁门的,就好像生怕他俩跑了似的,好在两个孩子还小,而且两人住在一起,也是他们所愿意的。
要趁早睡觉的,否则到了晚上就会饿的睡不着,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有经验的了。
可是……毕竟七岁的年龄了,心中多少也有些了自己的小心思,所谓家人,正是烦恼之源,又与何人说?
夜深人静,只有与亲如一人的小白所说了。
“父亲从来只会对我们严厉,那些哥哥姐姐,一个也没有被责罚过,小白,我们真的是亲生的吗?”小黑只能也只会将这些与小白说了,对于小黑来说就好像只有小白才是真正的亲人。
“别这样说,其实也许父亲是为我们好呢?“即使是以小白的温柔,也禁不住的想着,可更多的是选择相信。
“你总是这样,我还好些,至少母亲的态度对我是好些的,可是你呢?被惩罚了几次了?上次的瘀痕还没好呢吧!”小黑显然是激动了的,谁让他最关心小白呢?
“其实母亲对我也是不差的。没关系的,老祭祀常说的,小时候多吃苦是好事,而且我也不觉得苦的。”小白一如既往的笑着。
是啊,小白总是这样的啊,他永远也不会发现那所谓哥哥姐姐的看向自己俩人的眼神,也永远看不到那些祭祀那深深的忌惮。母亲只有对两人中的我是好一些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每次你能享受怀抱,都是有我在你的身边吗?
小白你啊,永远都是对别人一万分的好,却是半点也不留给自己,这样很累的知道吗?明明别人对你就没有半点的善意的啊!
好在你还有我,也只有我……我可以将我的呵护给你,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呢?
三,祸起兮

六月雪,悲凉说飞霜,十里血路不是亲,心中眼中皆红腥!骨肉贡,山神吸骨髓,虽知此路向地狱,魂飞魄散也不悔。全将此身弃白路,魂铺路,从此残魄只记悟。
母亲眼睛里的,那个叫恐惧的东西越来越重了,她在恐惧些什么?
父亲的眼眶,怎么越来越深邃?
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有了小白,那么就没有烦恼了,那还要操心这些做什么?
我虽然已经九岁了,却不用像几位兄长一样上学,母亲也不允许我俩上学的。
山神庙是我俩白天时被唯一允许去的地方,每天我俩都是要去那里待上几个时辰的,说来奇怪,即使我于小白在这地方待了两年,那些祭祀们依旧没有丝毫欲图与我们相亲近的意思,所以到今天,我也不认识那个经常祈祷的老祭司的名字。
不过无所谓的,我本来就不太想和太多的人认识的,对我来说,巴不得全世界就只有小白才好。
祭祀这件事情从原来的一月一次变成了半月一次,所谓的神谕也越来越频繁了,但神谕的内容是我所不知道的,大人们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的。
不允许与外面的人接触,不允许随便外出,不允许去山神庙以外的任何地方!这是将我们当成什么?犯人吗?
小白是耐的住寂寞的,或是在山神庙,或是在家里,他总能够做到,端坐一整天,他还经常劝说我,好吧,唯一能够说动我的,也就只有小白了。
但我也是不可能坐的住的,无论是家里的树还是寺庙的树我都爬过了,无论是飞往南边的还是做窝的鸟雀我都捉过了,下雨时玩泥巴,下雪就玩雪人,其实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了,反正小白在我身边,我就是能够安心的。
…………
其实家里面唯一愿意给我们一些温暖的就只有母亲了,冬天是会记得为我们添衣,夏天会为我们送来草鞋,会抱住我们,会摸摸我们的头。
父亲那个冷漠的男人,他只会关心我们今天去了哪里,就像个看守一样!而所谓的兄长们?就连他们的名字我都是不知道的!
但即使是来自母亲的温暖,小白也是得不到的,小白在这个家里才是真正的那个孤独的人,虽然总是笑着,熟悉他的我,一样就能看出来,每次与我一起躺在母亲怀里的他,笑容是有多么的僵硬的。
可我明知道的,小白的孤独,却是一点也不敢讲出来,既害怕小白会因此不理我,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家里啊,就只有小白被拒之门外的啊!
祭祀越来越紧密了,然而在前一段日子,我俩反而被不允许去往山神庙了。不过也好,反正那地方无聊的很,只是只能在家待着,到是当真很无聊啊。
兄长们去上学去,父亲与母亲一起去山神庙去祭祀。诺大个屋子空荡荡的……其实也还不错,反正不喜欢自己的人都出去了,喜欢自己的小白在边上。
唔……干些什么好呢?给小白过个生日吧……也就只有我才会为他庆祝生日了,就连父亲母亲都忘记了,一个月后就是我们的生日了吧?从来都是看着哥哥们过生日的啊,我无所谓的,但是本来就孤独的小白,他是绝对需要的,送他些什么好呢?对了,想想就知道,属于我的物品,一直不就只有一个嘛!
…………
“小白,小白,你过来一下,过来一下。”
“来了,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呢小黑。”
“小白,你一定记得吧,过一个月就是我们杀生日了诶。”
“嗯,小黑,我一直都是记得的,一直都记得。”
“小白,父亲与母亲是不会为你过生日的,所以……”
“小黑,你也是一样的啊,所以……”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就提前送给你了小白(小黑)。”
……“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小白你先收下吧。”我将我脖子上套的,由那块来自黑色布匹做的护身符,不由分说的挂在了小白的脖子上,而小白则是取下自己身上的,那个来自白色旗帜的护身符,强按在我手里。
“小黑,我们两一辈子也不要分离啊。”小白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别哭了,小白,我们一定,一辈子也不分离!”我拥抱着小白,无论他怎么像小大人一样,可他永远就只能是我最珍视的人啊。
…………
父亲与母亲回来了,心事重重的,眉头比平日里拧的更紧了。
但是却是父亲第一次的对我俩露出笑容来了,温和而又放松,就像……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
不止对着我,对小白也一样的,这让我俩受宠若惊。
晚上的饭菜也比平日里好的多了,至少有了荤菜,而且还与哥哥们同桌,不是独自的在一边的小桌子上了。
小白显然是开心的,因为就在刚才,母亲第一次紧紧的只拥抱了他!看小白的脸,高兴的都通红的了。
我们居然都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宽敞明亮,床舒适而又软和,桌子干净而又整齐,虽然依旧是要锁门的,可是至少这是独属于自己的,想来小白一定会很开心吧?
一切是有些反常的,可是只要小白高兴,那么就哪有什么反常呢?
小白在吃完饭之后被父亲母亲叫去聊天了,小白是如此的开心的,以至于即使我有些焦躁,却甘愿忍受着小白不在身边。
唉呀!一个人的房间,真是过于宽敞了,小白又不在,真是好寂寞啊!恰好母亲还没有来锁门的,要不去看看小白?
我正准备出来,小白就走过来了,眼眶里有眼泪,眼睛就跟那兔子眼一样,看起来是哭过的样子!是有人欺负了他吗?
“小白,父亲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我去理论理论!”转身就要走的我被小白扯住了衣衫
“小黑,我不是伤心,我是开心的,开心的不得了,你看我终于也是一家人了呢!回房间吧,早点睡觉。”小白露出一个笑容
真的吗?我有点不信的,但开心的面容,我想小白是不会欺骗我的,就像我从不欺骗他一样。
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小白是就在隔壁的,仅仅是说不上话而已,其实没关系的,就像小白依旧在我身边一样,我睡的依旧很香的。
由于已经不用去祭祀的地方,我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堪堪起来,精神充足。快速洗漱,就准备来敲敲小白的门,他的门是早就开了的,人也不在,到底哪里去了呢?
正准备四处去找,就看到小白从母亲的房间出来了,眼眶发青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睡好,小白又在想什么呢?
心直口快的我,对于小白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看到他的忧愁就会问
“小白,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的。”小白没有说实话,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当他面对我的时候,一要隐瞒什么,拳头就会缩一下。
我也没有追究,小白是很倔的一个人,若是不说,那是怎么问也都没用的,不如……自己查。
这时候母亲从身后的房间里走出来,她摸摸小白的头,也摸了摸我的头,眼神更深邃了。
小白抬头对我笑了笑,笑容很牵强。
“小黑,你就别问了,我……没事的,很开心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疑惑,哪里是这样就能打消的,你瞒着我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否则你哪里会这样的无力?
…………
小白一下子好像与我疏远了一样,可我是知道的,他是害怕我去探究他的秘密,可他越这样我就会越不安的!
我必须知道些什么,无论是什么,关于小白的,随便告诉我点不知道的就好!
看小白,他明显这几天就没有好好睡觉,他的心事很重的,他是什么样的,只有我是最清楚的!
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很大的事情,也许…也许…有关小白的性命!我已经焦躁到无以复加了,可是小白他…他就是不肯说啊!告诉我一点,我愿意为你分担一切啊!!!我可是,我可是你的哥哥啊!!!
…………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了,小白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是有什么事情就要来了吗?吃着晚饭的时候,我看着小白,决定一定要问清楚,不行就把他绑起来,反正他的力气绝对不如我的!
突然小白对我一笑,开朗,明亮,就像我一直就要守护的,这明媚的小白,就像我一直喜欢的,这开朗的小白!
可是眩晕感漫上来了,看着父亲放松到可恶的嘴脸,看着母亲那舒心到陌生的笑容,最后看一眼小白,坚定的眼神,以及对着我的微笑,我好像明白些什么,我昏了过去。
……不行,小白,小白……唯有你,唯有你……不能死的,不能死的……喂不可以去啊!!……给我滚回来啊!……该死的黑暗……滚啊……
终于眼前的黑暗被冲破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太阳已经很高了,我冲开门,即使它是锁上的,我抓住正在大堂的坐在椅子上母亲的衣襟。
“妈妈,求您告诉我,小白呢,小白呢?”
母亲似乎下了决心,她告诉我了
“小白被当做祭品,送去山神的山了。”
禁地神山!我被这消息震惊的无法回过神来,可是更震惊的还有……
“你与小白在十年前,就是被选为祭品的人了,所以我们从不曾将你当做儿子来养的,即使你是我生的。”
“多年以来祭祀,其实是山神对你们两人的观察,其实山神一开始就看中你们两个了”
“这里所有人不与你亲近,是因为害怕山神的愤怒,不教你写字,是因为你们根本活不了多久……”
“不放我们外出……是因为……害怕我俩跑了对吧?”喂,好冷啊,想哭,可是怎么哭不出来呢?
“对,你不要做出这个表情好吗?作为你的生母,我就好受吗就算是狗,养十年也有感情了好吗?”
“所以我们是被当做狗来养的?呵呵。”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尽量平复一下绝望的心情。
“小白呢,怎么我没有被送走?”
“小白用自愿的牺牲,来换你的命,因为山神喜欢没有抗拒的祭品!”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从拐角里走出来,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瞬间我的血都冷了,疯了的情绪上来了,拿起餐桌上插在水果里的刀,我拼命也要出去了的。
母亲拦住我,一把拉住我的手,态度坚决就要把我放到。
“滚开啊!!!!”她没能拉住我,却拉掉我手上的刀,到就杵在了她的胸口。
“五年……你是……下一个……祭品,不能走。”瞬间,我甚至感觉不到血液在身体里流淌了。”
他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发生,立刻跑过来,一拳挥在我的脸上。
“我没想她死的,没想她死啊,对不起,对不起!”母亲,即使你想我死,我也不会拒绝的至少得让我和小白死在一起啊!父亲,你从来就不是父亲,可是即使要我死的有价值,我也是要和小白在一起的啊!
“求求你了,我会去死的,但别在这里活活打死啊!”我怒吼着,身上产生了一股冲击,我的头发也从此刻变为了白色,他的头撞在墙角,生死不知。
可我也管不了许多了,小白小白小白小白…………我的小白,至少要带我一块去死啊!
路途遥远,即使那屋子离禁地神山近,可也有不少的路途啊,气已经喘不上来了,但腿跑断了也要到他身边啊!
突然我的眼前闪过一条黑影,我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感觉只是一瞬,当我在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头顶了,可能小白已经死了吧!但尸体,尸体我要死在他的身边啊!
身体轻快了许多,也不知是为什么,我几乎足不点地的就赶到了,进入山里我一瞬间就知道了那所谓的山神在哪里,但管不了许多了。
快速的就赶到了那里,小白……他……睡着了……睡相,还是那么的不好,失去一条腿,一只胳膊,身体七零八落的。
山神?那只丑陋的怪物?巨大的身躯,挥舞着白骨棒子,獠牙锋利,浑身石灰色,长着一副没毛猩猩的躯体,头上两坨恶心的角!散发着恶臭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看到,它另一只手上,篡着的,那是小白?那是魂魄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看到他,但丑陋的玩意,把小白还给我!
我打不过那怪物,而那怪物要将小白吃掉了,他的魂魄,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对了,不抗拒!我伸出我的胳膊来,就像奉献出它一样,果然这怪物是没什么智慧的,他立刻就丢掉小白,抓住我,一口咬掉我的手臂,而我不知何时手上出现一把镰刀,镰刀锋锐搁在他的脖子上,使劲一拉,那硕大的丑陋的头颅,掉下来,死了吗?
我被摔了下来,摔在小白的身边,幸好,小白,你没事就好,可是我这想要触碰你的手,为什么就这般绵软无力呢?算了,小白啊,我睡会儿”
四,童子兮

“判官先生,这小子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有醒啊!”
“鬼使黑,不要吵,阎魔大人更我说了一些事情,你听一下。”
“好的,阎魔大人怎么说的?”
“这个孩子,尸身不全,不能投胎。”
“为什么!”
“且听我说完,魂魄不全,不进三途川。”
“怎么这样!”
“他的尸体根本就是一点儿也不剩的,给老虎吃掉了,不然你以为他如何能看到魂魄?当时他就下那个小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也就是说,那妖怪,吃掉的是,这孩子的一魂一魄?”……
小白已经醒了,他泪流满面,就像小黑对于他,他的世界里,也一向只有小黑的啊!
“小子,你醒了啊!”小白第一次没有显现温和的面容,只是紧紧的抓这小黑的手。
“小白,你……不哭……”小黑也醒了,只是失去了飞扬的神采………而已!
“还好,还好,你还记得我就好!”小白有些欣喜的!
“黑童子,失去一魂一魄,魂魄失序,用人类的话来讲,他已经疯了,而且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白衣服的男子说着。
“现在你们就是白童子以及黑童子,作为鬼使的一员。”黑衣服的拿着长柄大镰刀的男子这么说。
只是小白哭的更凶了,就好像要将自己的眼睛给哭瞎掉一样。
“白…我…就…记得…你了。”小黑无神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和你一起的,我们两不该分开的。”
“没关系。”
小白霍然抬头,还以为小黑正常了。
“黑…白…不分…离,小白…我保护…你…永远的…不哭了。”
尽管悲伤,但小黑,我一定治好你。
尽管已然疯狂,但小白,我终于只有你。


白衣子,寒雪去其生,舍生忘死为哪般?黑衣童,霜冻生时骨,失魂落魄求平安?黑者已成疯,白者泪洗面,从此不为人。幸得黑白长久聚,今生到死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