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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开始已经悄然启动(7)

2023-03-03 21:07 作者:以大yosu  | 我要投稿

再一次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时,已经是晚自习的时候了。

之前本想是在白天将困扰自己的问题问清楚,但碍于各种原因拖到了现在。

可能正因为是正值晚读时间,一楼的大厅同白天一样,安静得可怕,再加上光线昏暗,更是有恐怖片的感觉。

我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好让自己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晚上好啊。”

坐在放在一旁长椅上的章程鸣,压低着声音向我打招呼道。

还好我胆子比较大,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早就已经发出尖叫,把那些正在巡逻的老师给招来了。

“你这家伙是忍者吗?干嘛要坐在那种黑咕隆咚的地方。”

我白了那家伙一眼,“地下党接头?”

“还不是你小子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我有事情要问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搞得我不得不重视嘛。”

“虽然你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什么要抱着一个篮球?”

“这不是想运动运动嘛。”

如果这要是在漫画里的话,我肯定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大堆的黑线了。

“你小子好像不走搞笑角色之类的路线吧?”

“哎呀,不要那么在意这种小事啦,太在意的话容易变老的。”

章程鸣站起身,一只手正用手指顶着正在转动的篮球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两瓶饮料,朝着我这边走来。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么,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时间。”

他说着将篮球轻轻往上一丢,然后迅速的将其捉住并夹在一边的侧腹,便顺着楼梯往下走。

他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只是用背影催促着我赶快跟上。

我将自己的外套裹紧了一些,跟在他的身后。

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距离教学楼最远处的篮球场,在这里的话,即使发出很大的声响,也很难引起正在督察学习的那些老师的注意。

“所以···为什么是这里?”

“还记得我们以前玩的游戏吧?”

章程鸣将身上敞开着的大衣给脱了下来,随意的丢到了篮球框的下方。

“你是指升学游戏吗?”

“看来你还记得,那就不用我再介绍规则了。”

章程鸣活动着身体,笑着对我点了点头,“看在你很久没有打篮球的情况下,就不算你三不沾的惩罚吧。”

“你这家伙,是在小看我吗?要比赛就好好比。”

从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来看,如果不进行这场临时投篮比赛的话,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很难继续下去了。

我也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将刚刚才裹紧的外套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夜晚的气温和白天相比下降了好几度,在白天还有太阳的情况下,就这么穿着制服反倒是让人觉得挺温暖的,不过在寒风肆虐的夜晚就另当别论了。

“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别到时候输了和我扯说是因为生疏的缘故。”

“我才不会那么赖皮好吗?而且按你那种说法,就算是赢了也不会让人高兴。”

“哈哈哈,你这说法。”

正在热身的章程鸣听到我的话后,停下了动作,露出了怀恋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我瞥了他一眼。

“对啊,以前的事情···而且你这句话和那家伙说的分毫不差。”

“那家伙···哦,我懂了,林晨星对吧。”

章程鸣对我露出温和的帅哥笑容,笑着回应了我的附和。

“你准备好了吗?”

看我准备得差不多了,章程鸣拿起球开始慢慢运了起来。

“差不多可以了。”

我最后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来到了篮球架底下,“你先还是我先?”

“照顾你这个太久没打的家伙,你先发球。”

章程鸣将球传给了我,然后站到了一旁,“别让我看笑话哦,一上来就三不沾那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放心。”

我在原地运了几下,然后举起球,往后轻轻一跳的同时,将手中的球投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画了个弧线后,稳稳地从篮框中掉了下来。

“恭喜你上一年级。”

章程鸣在一旁轻轻的鼓起了掌,“看来你还没生疏到很离谱的地步嘛。”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我将篮球捡了回来,然后来到了罚球区一旁的边线上的第一条线上,“我记得一年级是从这里开始对吧?”

“对,开始你的表演吧。”

我再一次将球举起,瞄准位置后,用力跳起,将球投了出去。

结果这次,篮球并没有从篮框中央掉下来,而是擦着篮板到了另一边的场地上。

“你这家伙不经夸啊。”

章程鸣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动身去追越跑越远的篮球,并在它即将跑远时将其带了回来。

“那么轮到我了吧。”

“到你了到你了。”

和之前的我一样,章程鸣来到了篮球架底下,开始了他的升学之旅。

“所以···”

章程鸣不愧是一直都有在打篮球的家伙,投球的精准度比我这种已经好几年没摸过篮球的家伙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非常顺利的就将我挤回了幼儿园的状态,“你想问我什么?”

“啊···嘛···一些以前的事情。”

“和她有关?”

“你是指谁?”

“能让我问这种话的存在,你说会有谁?”

章程鸣将手中的篮球投出后,冲我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就别打哑谜了吧。”

我将篮球追回,重新丢给了他。

他那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视线让我变得有些烦躁,所以用力的耸了耸肩膀。

“你想问关于她的什么?”

章程鸣原本明快的语调忽然间急转直下,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一时间怀疑起了自己的听力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于是抬起头,撞上了他的视线。

眼中满是严肃的神色,平日里的爽朗已荡然无存。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他,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堵在喉咙口。

“···你听到了什么吗?”

最终,只能发出宛如默认了一切的反问。

“没听到什么,而是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

“当然,我是你谁,你的变化我还会没发现吗?”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想问什么。”

“让我猜猜,是因为瑾姝姐那边吧?”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不然我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把大脑开发到一半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就在这短短时间内,章程鸣已经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我既没有像是跟踪狂一样乱放窃听器,也没有开发自己的脑子,只是简单的一个演绎推理罢了。”

“那你不去开个侦探事务所可太浪费了。”

我发出了有些无奈的苦笑,然后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林叔的故事,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要知道这个故事?”

章程鸣停下了投球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请求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我答应过某个人,”我无法移开目光,也没法别开头,“要实现她的愿望,然而实现的前提是,需要知道一切···在我看来,这个就是一切的开端。”

章程鸣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发出了自嘲的轻笑,他低垂下的眉梢,在附近灯光的照耀下,却显露出愧疚之情。

“···是吗?···这样啊。”

喃喃自语着什么,他的语气像是在说笑,又像是在自我催眠。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发出声音打断了章程鸣的思绪,让他将意识重新拉回到球场上。

“先中场休息一会吧。”

他把篮球往地上一丢,让它自己骨碌碌地滚到了篮球架下。接着他从地板上拿起了之前带来的饮料。

“接着。”

才刚说完,就把其中的一瓶饮料丢了过来。我连忙伸出手去接,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那有点重量的饮料。

“差点···你直接拿给我不就好了。”

我抱怨着章程鸣刚刚的行为,拧开白色的瓶盖,喝了一口饮料。

一股淡淡的乌龙茶味涌进口腔中,从那微微发涩的口感可以得出这瓶是无糖的茶饮。

我们两人各自捡起自己的大衣,在篮球架的底座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皎月当空,微弱的读书声从教学楼的方向传来,附近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身影,就连晚归的飞鸟也不见踪迹。

“在我告诉你故事之前,”章程鸣眺望着远处,用故意放低的声音向我搭话道,“你先告诉我你了解了多少?”

“其实并不算是很多,我只知道林晨星和杨瑾姝并不是亲姐妹,以及林晨星的母亲生前是一名很有名气的律师。”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章程鸣点了点头,把饮料瓶在双手间滚来滚去,“还有个问题,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告诉我的应该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传说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得换个眼光看林叔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林叔在商场上的打拼史,那估计你还真得换个眼光来看他了。别看他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在商业上可是出了名的强势。”

虽然从自家老爹那边多少有听说过一点,但我还是很难将那个能与我们这些小鬼头打成一片的林叔和那个在商场上强势到让对手害怕的传说人物联系起来。

“那个故事改日再告诉我吧。”

我用余光瞥向他。

“我现在想知道不是这个。”

“我想问你的也不是有关这个。”

“那你想问的是···”

“我想问的是有关她们两,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章程鸣打断了。

一直被我掩盖的事实,被他强行的拉到了不容忽视与逃避的情况中。如果继续在这里打哑谜的话,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挑明了吧。

“说实话···”

嘴里发出轻声叹息,脑海中闪过许多以前的画面,喃喃说道:“···我没想好。”

“你这家伙。”

章程鸣握着饮料瓶的手在微微颤抖。冷风再度从我们之间吹过,但他绝对不是因此而颤抖。

时至今日,就算是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究竟是什么。

愤怒。

“如果没想好的话···又何必来知道这些?或者说,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这种说法让我不悦,而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需要知道过去,才能看清楚之后的方向。”

“如果你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真正确认过,知道这些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增加我的烦恼?”

被他的与其所带动,我咬紧了牙关,握紧拳头,用力的吐着气。

我很少因为别人的原因而生气,也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

但是他不是别人,他是章程鸣,是从婴儿时期就认识的死党,所以才能这样说出口。

“就因为我不是你,”章程鸣转过头,表情严肃的盯着我的双眼,“就因为我不在其中,所以我才会知道。”

“因为真的太相似了,所以我一定要确认清楚···陈宇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问的是这么严肃,让我很伤脑筋。我又没有对此准备太多的想法与理由。

“我···”

章程鸣一语不发,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盯着猎物的雄狮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朝我扑过来将我撕成碎片。

到头来,只有我自己是最无知的那个。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的我没办法告诉你。”

我松开紧握着的双手,放松那些因为用力过度而发酸的肌肉。

“理由?”

“因为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我慢慢将头抬起,将胸口中的情绪从口中呼出,看着着股白烟在空气中飘动、消散,“有太多干扰的东西存在,所以我需要能将其进行排除的工作,能够作为将其证明的证据。”

既不是找借口,也不是随意糊弄,而是将自己现在的想法全盘托出。

“我答应过她,也答应过她,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有任何的不确定,正因如此,我才要完全了解透彻,才能给出真正的回答。”

我自然而然的笑了出来,“即使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也没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他感到惊讶,还是我突然的笑容让他感到疑惑。章程鸣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才算是理解过来,然后垂下了肩膀,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你这家伙啊···让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请你看到最后,这就足够了。”

“需要我为你准备一杯酒来诉苦吗?”

“那我只能说,希望那一天到来时用不到这个吧。”

我扬起嘴角,和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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