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羊/双咩/双道长】黑白蔷薇 第二话:种子

纯阳:李睿
纯阳:祁昂
第二话:种子
“啊……师兄、不要……”
银发的少年被黑发的男子逼到墙脚中,柔嫩的双手抵在男子壮实的肩上,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因为姿势紧逼的关系,他被迫别过了头,别开了男子那深邃似深渊的双眸,于紧凑中气喘吁吁。在这呼吸间,尽充斥着男人对少年毫不掩饰的威逼和勒迫气息,其中含着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怎么?昂昂是不想听师兄的话了?那你还真是……不乖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求你,不要比我做这种事……”
少年急了,绿蓝相映的目眶中随着恐惧的衍生,不知不觉中承载着满眶的泪水,轻柔的语气也渐渐化作委屈的泣声,清瘦的身子不时地颤抖起来。即便是在哭泣,但少年的模样依旧是那么地动人,那么地诱人,仿佛一朵蔷薇沾上了湿露般,又纯又欲。
“昂昂,师兄真是爱极了你这般的模样……实在是太漂亮了。”
就像是初次在雪地中见到你那样。是纯白雪花中,最为美丽的存在。
“呜呜呜……嗯……师兄啊……”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唇瓣便被男人给堵住了,不让其述出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一手附在祁昂的后脑勺上,一搂住了少年纤细的腰间,强迫他贴近着自己,没有半点空隙在。相叠的薄薄唇瓣,细品着里头散发的甘醇,毫不遮掩的目眸对视着那双惊恐的绿蓝双眼,强大且无形的压迫感径直地投掷于祁昂,释放出的气息,明确地向少年传递着无数个信息:
“你是属于我的。”
“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别的退路,只有我是你的归宿。”
“永远地属于我。”
“待在我的身边,永远永远……”
感受到这些异样情感的祁昂,美丽的双目已然承载不住泪水,随着蝶翼般的长睫一个轻动,那泪水就此决堤了,划过了他白皙的脸庞,散落得无声无息,在悲痛碎散。
(师兄……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你要如此地逼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另一个样子了……师兄啊……)
说不出的疑问,释怀不了的悲痛,越来越紧揪不放的占据,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他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到了最后,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呢……
琉璃瓶中的一株纯白蔷薇映着窗缝中溢入的夕光,倚倒在逼迫它站立的摆设瓶中,趁着蔷薇最美好的时期里,展示出那极致的美感。即便它不愿,依旧是如此。不知不觉中,白蔷薇累了,开始凋零了,一片花瓣就此飘下,落在一旁。而那朦胧的瓶面上,映出的是香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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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回到十三年前。
一个小小的稚童坐在案前,一手执着狼毫,一手压着案上的白字,专心致志地在那张白纸上练字。他的面前就坐着身穿一袭黑白相映道服的少年。少年深邃的双眼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小家伙,细细地看着这个小师弟,似打量,也似在摸索着什么来。
银亮的发丝被整齐地束起,小小的身躯穿着特制的来白道服,铜铃大眼中满是清灵,圆润有神,美不可言。除此以外,这个稚童的长相很是特别。那秀气的面容不像中原人的容貌,亦不像西域人的脸庞,精致的小脸蛋尽散发着他独有的韵味。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更何况长大了,那岂不是要……
“二师兄,你看,昂昂写好了。”
一阵软乎乎的声音传来,直把李睿的思绪给抽走,并回到了当下。修长的眼眸一抬,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孩子鼓着腮帮子的笑颜,以及那期待的眼神。任谁看到这个样子,都会不自觉地随他的喜悦而喜悦。同样的,一向严肃的李睿亦是如此。他先是不吝啬地摸了摸祁昂的发顶后,再移开视线,看向这孩子的字。
“嗯,昂昂写得真好。虽说还需要再改进,但你这个年岁,能写出这般的字,已是足矣了。想必,师爹他们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爹爹和师父都会很开心?!” 这孩子笑得更开了,眼里有光,生动青涩,使人疼爱。
“是啊,但还是要在练哦。”
李睿的耐心一直以来都很好,比起谢颐的狂妄不羁,夏之简的随心所欲,他更显得稳重内敛。这样的他,在许多弟子的面前,就是一个优秀的楷模,其倾慕更是使人翘首盼之。虽然他还年轻,可也正是这一份沉稳,已然让梦须月开始一点一点地将纯阳的事务派给他接管。其看重他的心思,还真是无须言明。
“昂昂,你过来。”李睿唤了他一声后,便用手轻拍了拍自己盘坐的腿,再轻声道,“坐师兄腿上,师兄教你写好字,可好啊?”
“好~” 又是这般软糯的声音,这孩子根本就是一个蜜罐子,轻而易举地便将人的心给化了。
就这样地,这乖巧的孩子坐到了师兄的腿上,被师兄握着手,一笔一画,细心地教导着。呵护、怜爱、疼惜、温柔的氛围尽环绕在他们的身上,这般温和的一幕,着实是毫无违和感,但对于伫立在外,偷偷窥探的谢颐和夏之简而言,却是有点……耐人寻味啊。
“这天……是要下红雨了,是吗?”
“大师兄此言何意啊?”
谢颐又再瞧了里头那温和样子的李睿一眼,莫名地直感匪夷所思,“你看老二这个样子,不像是在替师父“带娃”,比较像是在培养自己的“童养媳”来着。能让这个“人面夜叉”做到这个地步,这小师弟究竟是有什么魅力在啊?他平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
“噗,怎么就没有了~” 夏之简越过头去,反讽道,“二师兄在弟子中可是很有威望的呢~是个“平易近人”,“贴心温柔”的师兄。和大师兄你比起来,可真是差天差地了。”
“嗯……好吧。(那是假面,很快就会被察觉到的。但是,他待这个小师弟,就真的不一样了……太异常了。)” 谢颐不在多语,适时地止下了话语,灼月般的瞳目斜去,注视着里头相处的一幕。
不一样的种子,会萌发出不一样的花种。
同样的,一开始没有发觉的思路,会在无形中导致后来的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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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过去了。
这是昂昂来到纯阳的半年后。
这个怯生又总是畏手畏脚的孩子,在师父和师兄们的陪伴下,渐渐地展开了心房,开始能融入了人群中,用着自己的速度和别人沟通起来。对于这个掌门新收的亲传小师弟,又是掌门和其夫人的孩子,大伙儿终是抱着一份好奇心的。先不说这孩子长着一头稀有的白发,灵气的瞳目,便是他那独特的相貌了。
好似神秘的族群般,长得绮丽,却也是不可触及的存在。
除了噤声观之外,便在也做不了什么了。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有一弟子无意地向祁昂问起了类似关于他长相和来由的事情,结果便被李睿给当下阻止了。然后,在当天,这个弟子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寻到他时,是于碎裂开来的冰床下,永远地沉眠在此……一时间里,便震惊了纯阳上上下下。
说是失足……不太可能。那冰床如此之厚,人类之力怎么会足以导致那么大的裂痕呢?
说是不幸……又觉得特别诡异。毕竟,放眼整个纯阳过去,还是第一遭呢。
说是人为……这,咳咳,莫要探究这点吧。
艳阳高空照,本该感到热意,可处于昆仑常年的寒雪冷风中,反倒显得没那么特出了。灰蒙蒙的云层遮住了红艳的光线,模糊了抬望天空中的既视感,一如是压抑下的境界,让人产生了想要逃跑的欲望。明明此刻是午时时分,可却更似昏暮凝色之时。
就在此时,那身着漆黑道服的少年从不远处走来,丰神俊朗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浅浅的喜悦。他是来学堂接可爱的小师弟回家了。自从有了这个小师弟后,不得不说,李睿脸上的笑意可以说是显露得更多了。以前是有,可就是那种应付他人而展露的,不似现在的这般和煦。
然而,就在李睿临至学堂之际,那平时都会乖乖等着自己来接他的小师弟居然没有在。留下的,只有那忘了拿的书盒,还有空了的席间。停顿了片刻后,李睿又看了看附近,发现除了今日授课的执教师叔一人还在收拾外,现场可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他的小师弟……他的昂昂,究竟是会在哪里呢?
“师叔,恕晚辈打搅了。请问您知道昂昂是去哪儿了吗?他平时都会等晚辈来接他回……”
“哦,昂昂啊。”
李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执教师叔抢先夺过了,“他的话,现在应该还和其他的小弟子一块儿在学堂后面玩吧。”
“啊?一块儿玩?” 李睿显得有些怔住了。
“对啊,正在一块儿玩呢。”
执教师叔没有注意到李睿脸上神情的微微变化,倒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以前还以为这孩子怕生有腼腆的说。想来现在是和其他弟子熟悉了,所以才会和他们相约一起去玩的。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个小师弟了。这孩子性情温驯,又乖巧得很,很是讨人喜欢呢。这将来若是分化成地坤的话,想必一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样啊,谢过师叔告知,晚辈此刻便去接昂昂回家。”
李睿闻言,没有再做过多的蹉跎,敬下一礼后,转身便往学堂的后院走去了。
同个时候,说得正兴的执教师叔不经意间便把一句戏言给溢出了口,“哈哈哈,你这护犊子的样子,还真和掌门有得一比啊,到底是耳濡目染。只是掌门护着的是“夫人”,你是这“小师弟”呢。”
听到这话,李睿驻留了一会儿。但也就一会儿后,他便继续迈开了步伐,径直地往前走去。刹那间,灰蒙的余阳照落下,任何人都没有发觉到,李睿本是自然的神情尽在这一瞬间里变得冷峻阴沉,那双深邃似渊的眉目间,净散发出一股不曾见过的凛冽感,是……严肃威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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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便来到了一片覆盖着纯白厚雪的院子上。
还不等他走近,便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群孩子的嬉闹声,还有雪球投掷、碎散的声音,以及那不知疲倦,轻快、停不下来的跑步声。 越过头去,还真是如此。一群岁数差不多的小孩聚集在一起,闹着,玩着,笑着,好似一只只的小绵羊般,只享受眼前当下的体会到快乐,不曾想象可能会遇到“羊入虎口”的时候……
“昂昂?”
沉稳的唤声一出,众人皆不自觉地停下动作,循声望去。来者正是那再熟悉不过的人——李睿,众人敬仰喜爱的李师兄。看到他的来到,孩子们变得更激动了,全直往他的面前奔去。然而,李睿却不以为意,左盼右顾地在这群“小羊”中,找寻那一只最纯良的小咩咩。
束着几缕麻花辫的银发轻晃着,那一袭纯棉雪服的衣摆也跟着一动,白皙幼嫩的小手执起、挥动着,小可爱一边在人群中窜动、挤上前去,一边发出软糯却也清脆的回应,“二师兄这边,这边,昂昂在这边。”
垂下头去,那孩子不知何时起已经跑到自己的眼前,一边展露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边扯着自己的袖角,依旧是在那软乎乎地唤着自己。洁白剔透,冰晶结霜,一丝不染,纯白无垢的孩子……
实在是,太……好了。
越是天真,越是纯粹,便越能开出最美的花来。
可是,他身边的野草太多了,实在是碍眼啊。还真想现在就动手,不留痕迹地,泯灭掉……
“二师兄?”
“昂昂过来。”
随即,少年便从一群仰望倾慕自己的孩子中,把那颗自己最想培育的种子抱起,然后继续摆出那一如既往地温柔面孔,笑着道,“昂昂身子孱弱,不可在外逗留太久,我就先带他回去啦。以后啊,你们若是要和昂昂玩的话,可是要多体谅他些哦~ 要知道,他若是有个万一的话……掌门怪罪下来,可是会说我照料不周的。”
众人闻言,一致的目瞪口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去吧,莫要着凉了。告辞。”
说完,李睿便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抱着怀中的“种子”,迅速地离开了现场,净是给人一种既模糊又明晰般的错觉感来。不时地,引起那些留在原地的孩子们在不明所以地盘旋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心中疑虑渐渐而起,面面相觑,一下就被引往误导的方向而去。
“以后,我们还是少叫昂昂出来一起玩吧……不然,李师兄,李师兄会因为他被掌门骂的……”
“嗯嗯,李师兄对我们那么好,我也不希望看到他被怪罪……”
“这个昂昂也真是的,李师兄既要照顾他,还要因为他被骂,他居然还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享受李师兄对他的好。”
“嘘……你注意一点。要知道,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可是掌门的孩子,原本在本质上就和我们不同的。”
“哼,知道了知道了!仗势欺人的家伙,还以为他有多好呢!”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我们心知肚明就好。”
这些嘲讽的话语,可是一字不落地被李睿听了进去。他是故意地走慢了些,其目的就是要把自己托着昂昂的背影留在这片白茫茫的大雪中,留在这群孩子们的眼里,意识中。那由自己所营造出的急切、为难和疲惫的一幕,是给予最好的误导方向。
而他怀中的孩子与他的距离是最靠近的,他应当一并听清才对的。
但是啊,他的耳朵已经被人“温柔地捂住了”,自然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这位和蔼可亲的二师兄“种”在了一个灰色的地带,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看清的认知感,逐渐地在一步又一步地,被拉入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深渊中……
“昂昂,以后师兄天天来接你下课,好吗?”
“嗯?这样不好吧。爹爹说二师兄很忙的,不可以总是看着昂昂,昂昂要早点独立起来才是。”
闻言,李睿的唇角扬得更高了,埋藏在心中的想法正进一步地扩散。随即,他伸出手去,点了点祁昂那粉嫩粉嫩的腮帮子,宠溺般地说道,“没关系的,昂昂可是师兄最珍贵的小师弟呢,哪会累着呢?师兄我啊,可是希望能参与你完整的童年(你所有的成长过程),看着你快快乐乐地(在我的培育中)长大(长成我所期盼的样子)……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就……呵呵)。”
听到这话,稚童不明,只是被眼前这人精湛优秀的演技所欺骗,所误导。他没有想的太多,而是把这个胜似亲哥哥般的二师兄给搂紧了,陶醉于此刻没有察觉到的异样宠溺中,发出了清脆的回应:
“好~昂昂也是要师兄~”
不一样的种子,会萌发出不一样的花种。
同样的,在不同地带中,不同心思下培育出来的,会是另一种的致命。
朝朝来填这个坑啦~
有了疯批貂,怎么可以没有疯批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