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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班长了。大家可以叫我的外号——黑猫。”
一位看上去面容姣好但神情轻浮的女学生站到了讲台后面。
自从几次“美工刀杀人事件”后,这个专业的学生少了许多,原本原则上不允许转专业的学院为了不浪费资源,暂时允许成绩优异的学生重新选择专业。于是这个班有人因为兴趣与就业来了,有人因为害怕“事件”走了,成员几乎换了个遍。
那个女生依旧坐在教室最后角落的位置。
因为她的成绩并不优异。
“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哟!”
黑猫似乎强调了“帮助”两个字。
“那我寂寞了可以找你聊天吗?”一个男生开了个玩笑,大多数人都笑了。
“当然可以,毕竟班长就是要帮助同学的嘛!”
“帮助”两个字显得格外刺耳。
一阵掌声后,黑猫在那个女生附近的位置坐下。那个女生全程都在玩手机,没有抬过一次头。
“今后就多多关照了。”
那个女生没有回黑猫的话,甚至可能根本都没听进去。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那个女生愤怒地抢过黑猫手中倒着的一沓装订在一起的,写着《矫正工作计划书》打印纸本并丢了出去。
“那怎么行,班主任告诉过我,要关照一下你。”
黑猫缓缓走去,捡起《矫正工作计划书》:“我可没有妨碍到你,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看看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毕竟是要“好好关照”你嘛。”
这话犹如一个玩笑,一个儿戏。
自从黑猫来到这个班,当上了班长,分到了那个女生的宿舍,黑猫几乎一直跟在那个女生的后面无论是上课玩手机摸鱼,宿舍角落吃泡面,甚至晚上起夜,都有一双眼睛注视着那个女生——当然除了极少的时候,黑猫会离开处理自己的事,还对那个女生说:“我稍微离开一下,麻烦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当然,日常两人几乎是没说几句话的。
“那,既然你这么嫌弃,那我就走了,当然我还会回来的,学分不要白不要。”黑猫哼着小调离开了。
“这人脑子是真的有问题。”
那个女生说出了真相。
“喂,这次要交的作业写完了吗?”
班长总是得收作业的。
“没有。”
也总有人没有交作业。
“唉,下午就要交了,现在写也来不及了。”
黑猫轻描淡写地在那个女生面前自言自语。
“放心好了,老师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的学分我会帮你保住的。下次记得写作业哦,不想写就没必要强迫自己写,告诉我,我好处理。”
黑猫抱着一沓纸张离开了,还不忘说一句“我稍微离开一下,麻烦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当然,那个女生不会等她的,每次都不会。
“真是的,她又没有参加集体活动。”
“是啊,这人真恶心,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能拿全班共享的学分。”
“为什么美工刀杀人事件的死者不是她?”
咔哒咔哒,那个女生用美工刀割开了一根火腿肠的肠衣。
那个女生对旁边正在准备校运会的女学生的抱怨充耳不闻,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在压抑情感。
“所以你们工作做完了吗?”
“班长……”
“工作没有做完还有心思去抱怨别人?”
“但是她……”
“她什么她,她做的事你们做得到吗?”
“她能做什么啊?”
“你以为这么好的策划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黑猫用一件并没有发生的事让正在准备校运会的女学生们闭嘴了。黑猫走到那个女生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得不错,我看好你哟!”
黑猫抱着一沓书面材料出去了。
“切,什么班长啊,有个班干头衔了不起吗?”
“要不是班上男生比女生多,她还能当班长?”
“怕不是她“睡服”了全班男生才当上的班长吧。”
她们的话锋开始转向黑猫。
那个女生摘下耳机——看了刚刚的所有对话她都没有听见。她看了看时间,到饭点了,是时候去一趟超市了。也就在这时,黑猫又回来了。
黑猫依旧尾随了那个女生一路,丝毫没有在意她被划开一个口子的衣袖,那个女生更加不会在意。
“那个……请你和我一起去饭堂吃粉吧……听说你很喜欢吃粉的……。”
“哦,好啊。”
一个看上去非常紧张的胆小的女同学对那个女生的同意感到惊讶。
“顺便,我带你去一个我经常去发呆的地方吧。”
“啊……真的可以吗?”
两人的对话全部被躲在宿舍厕所的黑猫听见了。黑猫回到自己的床位,拿上画本与笔盒,对那个女生说:“我要参加社团活动,如果有哪里需要帮助就打电话找我吧!”
太阳落下不久,天边还有一线红光,将近步入冬天的空气干燥而清冷。静,学生没有人再逗留在教学楼,鸣虫也不再发出刺耳的噪音,飞鸟归巢,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隐的汽车的动静。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生“事件”了,教室的封条早已被拆除,回归了学生来往上课的状态。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课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空气弥漫着宁静的气温,这或许就是书香——教育,文化的味道吧,这种味道是浓厚的,毕竟教育就是能使多种事物有机结合的伟大力量。
咔哒。
“那个……”
胆小的女同学缓缓推开教室的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女生。
“诶?难道……我走错教室了?”
咔哒咔哒。
胆小的女生反复确认了教室号之后,那个女生还是没有来。
“算了,再等等看吧……”
天边的那一线红色仍然没有褪去,显得额外的扎眼。
咔哒咔哒咔哒咔。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啊,没关系的没……诶?”
“你是不是,非常想帮助我摆脱现状?”
“对啊……”
“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很痛苦?”
“嗯……嗯……那个,能不能……”
一抹鲜红窗外天边的那抹红无缝衔接。
“感受一下吧,我的感觉。”
干净的地板被深红沾污。
就在这时,出现了不和谐的音调。
“不错,挺熟练的。”
黑猫从讲台底下钻了出来,手中拿着手机,肩上挂着装有画本和笔盒的袋子,一脸诡异的笑容。那个胆小的女同学已经面目全非,全身布满刀伤与鲜血,应该没救了。身上沾满深红的那个女生手中同样深红的美工刀仍然发出寒光。
“你知道了多久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知道这些就够了。”
一道银光刺向黑猫,黑猫嘴角微微上扬。
金属碰撞声。
游标卡尺与美工刀片相撞。
一截美工刀片飞出去。
“你来真的?”黑猫转了转手中的游标卡尺。
咔哒咔哒咔哒,新的一截美工刀片被推了出来。
那个女生一个箭步贴近黑猫,黑猫标准后仰,美工刀片擦着黑猫的颈部划过,那个女生迅速退后,游标卡尺掠过她的鼻尖。那个女生站稳脚跟,突然感到颈部一阵刺痛,用手一摸,出血了。
“果然太小了不太好瞄准。”黑猫手中捏着一段美工刀的刀片,说着,又掰下了一小节刀片。
“嘁!”那个女生再次冲了上去。
这次,一把椅子直接撞在了那个女生的侧面,木制的椅子散成碎块,那个女生也被击退撞在墙上。
“不要真的以为你可以打赢我,我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游标卡尺在黑猫手中旋转,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斧。当然,黑猫诡异得让人发毛的微笑也同样锋利。
“情况不妙,快逃。”那个女生第一反应就是暂时撤退,正面冲突只会对自己不利。
那个女生向黑猫丢出了美工刀,掀翻了附近的桌子,立即逃出教室。黑猫挡下了美工刀,也没有追上去,她摸了摸地上还留有一丝体温却早已失去生命的胆小的女同学,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美工刀……
第二天,那个女生在宿舍醒来,因为昨晚门禁时舍友说黑猫请假出校了,她才能安心在宿舍休息。
教室,一群男生围着一个人,那个女生大概猜到了——是黑猫,只不过,黑猫好像脸上多了一块纱布,可能是昨晚被美工刀划到的吧。
“哟,今天也要好好学习哦!”黑猫仿佛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一样,对那个女生说着和平常一样的台词。
咔哒咔哒,那个女生在口袋里准备好了美工刀,但是黑猫并没有突然扑过来将她打翻在地,黑猫还是挂着她那副营业笑容,丝毫没有——至少看上去没有在意昨晚的事。
“对了,你和我来一下吧。”
那个女生跟着黑猫走了。
走到校园的某个没人的角落,黑猫突然掏出美工刀刺向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反应十分迅速,侧身闪避,美工刀只是割裂的她的衣服,她反手将口袋中准备好的美工刀刺入黑猫腹部,拔出,刺入,拔出,刺入,搅动,划开,黑猫退后了几步,倒在地上。
“刚刚她们就是来了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同学惊呼。
几个警察围了上来,那个女生开始紧张:“黑猫,这就是你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给我准备的后手吗?”
这时,有一个警察带走了那个女生:“你没有受伤吧?那个美工刀杀人魔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吧?”
那个女生一愣,摇了摇头:“我想亲自看她被逮捕,不然我不安心。”
不一会,救护车来了,几个医生想架走黑猫时,黑猫的衣服估计因为美工刀的原因破掉了,那个女生在黑猫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的淤青与擦伤,甚至还有烧伤。
黑猫被担架抬走,在经过那个女生旁边时,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那个女生笑了:“终于摆脱这个神经病了。”
那个女生依旧在教室角落玩着手机,一个广告弹出来,里面有黑猫杀死胆小的女同学的全过程的视频,黑猫追逐偷拍女生的视频,还有几个被黑猫打伤的受害者家长的照片。
这时,那个女生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怎么样?有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