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

母爱 “要么穿这个要么你就别去了。”她毫不在意的一说，我默不出声，我知道我又妥协了。 坐在电车后座，口罩保护着我的脸颊，我呆滞地看着南面。柳树的长发被风轻抚，河道里只有一点点死水，暴露出丑陋的淤泥与沙土，一群绿叶还是自私的遮盖住了仅剩的一滩水。她骑着电车慢慢悠悠，让人心生烦闷却一语不发，我看着远处走来的警车，不由得有些好奇，离近一看，警车正在为高考生的公交车开路。“再过几年，我也会坐上那辆车，之后我就可以走了吧，会获得自由吧。”我憧憬着。 可思绪又溜到了几年前，她和亲戚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我的学业，“她以后就在市里上大学，然后回县城找工作。”她如同一个正在为孩子规划前程的贤妻良母，“孩子学习这么好，以后不得去大城市啊，小县城不适合她。”亲戚好心地说，“那不行，我还指望她以后赚钱给她弟弟买房呢，离远了，女儿不就白养了。”她又回答，亲戚无话可说，便匆匆转了话题。 思绪拉回，我放弃对未来的想象，我们到了。我们来了鞋店，她为我买了双白色拖鞋，小了来换，她知道我穿37的鞋，仍然给我买了36的，仿佛困住我的脚便可以困住我这个人。她向我埋怨“这不挺好的吗，37的大了后面拖沓的不好看。”我淡淡回答：“36的挤脚。”她没在说话，换了鞋，我们去下一家店。 这是一家服装店，我像个机器人，麻木着试衣服，我穿着黑色裙子站在镜子前，我知道这不是给我看的是给她看的，她问：“喜欢吗？”我说：“不知道。”“每次问我喜不喜欢结果还是根据她的喜好来定，她问的有什么意义？”心想，又换了几个衣服，都不合适。萎靡不振的走出服装店，坐上电车我们继续走。 “你现在怎么胖成这样了，丑的不行还不好买衣服，管不住你那张嘴是吧……”讽刺伴随着几句脏话被风吹到我的耳边。我们又走到那河边，回忆起以前，河道里是翠绿的河水，看起来很深的样子，那时丑陋的河沙还没有暴露，只是默默在河底造次，现在却是更加猖獗。 我们到了另一个地方，买了两个饭团，在等待饭团的时候，她的儿子走到我前面说：“我看看。”我来不及躲闪，洁白的鞋上耀眼的黑鞋印，我已经习惯。每次有新鞋都会被有意无意的踩几脚。他还真是完美继承了她的“无私”. 回到家，我呆滞的看着鞋印，洁白的鞋下面汹涌着河流，我想起那排柳树，想起以前的河流，我挣扎着挣扎到筋疲力尽，直到河水将我吞没。我看不见阳光，看不见星星，只有粘稠的淤泥将我往下扯。 回过神，心中只有两个字——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