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翻译】Et军书第三部：诸神的黄昏 （18）-叛徒之责
当黑暗骑手们如雷霆般冲下山坡之时，科戎知道他不可能及时赶到赫丽本的军队所提供的令人起疑的庇护所了。通往北方的小径上，茂密的杂草与阿纳达尔神殿倒塌的石块静静躺在没于水下的圣居里。白狮卫队们在黑暗骑手于一排半淹于水中的树木中追上他们时，他们距离阿纳达尔的神殿可能只有一半的距离了。科戎意识到自己除了一战以外别无选择，他命令他的同伴们止步，向冲锋而来的敌人发起反击。
一小部分白狮卫队被长矛深深刺穿了身体，倒了下去。但沼泽地已经夺走了骑兵冲锋的大部分力道，大部分黑暗精灵的冲击徒劳地击打在厚厚的狮皮与其下的金属护甲上。查瑞斯人精灵们的斧头立刻以劈开马匹的血肉与骨头作为回应。被砍残的马匹们在斧子劈落之时发出了它们最后一声惊叫，随后血肉模糊地僵倒在地，那些侥幸偷生的骑手们则被白狮卫队的复劈砍成了两半。
黑暗精灵们仍然不断涌来：在黑色斗篷的洪流下，恶毒的长矛收割着科戎同伴们的性命。巨斧查拉尔反复地在空中飞舞，银色斧刃的每一击都将鲜血撒向沼泽地，但科戎知道这场战斗的天平正向对手倒去。而且，黑暗精灵们甚至不需要杀死白狮禁卫们以取得胜利，他们只需要拖延自己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的援军赶到即可。
恐惧在科戎内心蔓延，弑夫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渐响，它在请求他释放它的力量，他发现他的手几乎要摸着凯恩神剑的剑柄，才赶忙拉开手。无论生死，他都会依自己的意志做事，而不是屈服于凯恩。在又一波长矛刺穿被围困的白狮禁卫们时，一个影子从他头顶的树梢上滑落。影刃已经跟着科戎一路穿过柯思奎，他怀疑压根就没人发现他。若不是赫丽本下了明确的命令不准他碰到那把剑的话，凯恩神剑随时都可以被他偷走。尽管他不被允许亲自将剑带给自己的女主人，刺客相信科戎应该活着替他完成这事。
影刃轻盈地落在了一匹飞奔的马的马背上，在任何其他人注意到他前用前臂扣住骑手的头骨。转瞬间，影刃已经将他的猎物的脑袋向左扭转了四分之一圈。刺耳的碎裂声响起，黑暗精灵便从马鞍上滑落，跌入沼泽泥地中。这具尸体和后面一匹马的马腿搅在一起，让第二个骑手也尖叫着挥舞四肢跌倒在地。影刃动了起来，他纵身越向前方的一匹战马。钢铁的寒芒闪烁，刺客手中飞出的手里剑切开了另外两个战马的侧腹。马匹痛苦地高仰起头，将两个黑暗精灵甩进他们的马队中去，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被踏成了肉沫。他落到地面并亮出匕首，随着闪光闪过，又一个骑手的喉咙被撕裂，尸体被扔进了芦苇丛。
有些黑暗骑手意识到了危险。弩矢朝影刃的方向射去，但都偏离了目标。刺客的反击却没有如此无力，他向上窜入树梢，又有两名骑手随之从鞍座上被击倒。晃到另一截树枝上后，他掏出了另一对手里剑，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科戎感觉到，而非看到——黑暗骑手们的阵列混乱了。原先刺向同一目标的整齐枪阵崩解，马匹们惊慌地试图躲避队列中跌落在地的尸体。鞋上沾满了泥浆的白狮队长命令白狮禁卫们突围，向神殿进发。有的黑暗骑手在其后紧追不舍，但追逐随着几发自上方飞来的手里剑陷入了混乱。
从他在树枝间的栖木上，影刃可以看到许多科戎还没有看到的东西。在低矮的山丘上，黑暗骑手的军队成群结队，就像吃腐肉的鸟儿被吸引去参加盛宴一样。在南部，在埃塞利河湾的另一边，他可以看到柯思奎和格隆德的旗帜，它们在柯思奎常见的细雨天气中前进。莫拉丝骑在军队中间，她的巫师侍女们无疑加快了脚步。但在北部，就在隐藏着阿纳达尔神殿的山谷后面，刺客看到了一个更壮观的景象。一大群穿着青红色和深红色的军队沿着光滑的斜坡向前推进，赫丽本的鲜血大锅参差不齐的轮廓高高地耸立在，比所有军旗都高耸。刺客看到科戎的同伴终于到了神殿，露出了笑容。目前，他的职责已经完成。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
起初，这场战斗只是在各处零星发生。莫拉丝和赫丽本的部队都已经排好了冲锋的阵仗，但是许多时间都浪费在了兵团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沼泽地上的艰难行军上。第一次冲突发生在莫拉丝军队游荡的黑暗骑手和侍奉赫丽本很久了的巫灵战士之间。当两股小部队激烈交锋时，弩箭在神殿的石头上发出呜呜声，因为那里的地面太危险了，连精灵骑兵都不敢贸然冲锋。科戎的部队没有参加战斗，在其他精灵的尸体溅到泥里时，他们躲在弯曲的石头中间躲避箭雨。
当军队发生冲突时，他们决心解决一笔旧账。只要双方效忠的女主人还在，格隆德和哈尔冈西就一直是宿敌，他们的战士不需要其他鼓励就可以尽情战斗。即使是柯思奎精灵也在绝望的激情中战斗，因为他们还深陷在凯恩的阴影中，尽管泰瑞昂本人远在天边。没有一个精灵能像丹诺王子那样顽强地战斗。莫拉丝为了确保他的忠诚，在行军途中对他进行了大量诱惑与奖赏，这使他更加厌恶他妹妹是如何在一个出身卑微的查瑞斯精灵乡巴佬身上寻求安慰的。当莫拉丝的大多数军队为她和泰瑞昂而战的时候，丹诺王子则是来准备拿下科希尔的脑袋。莫拉丝的军队中最大的兵团方阵并没有向赫丽本的军队发起进攻，而是直接朝着白狮队长所待着的神殿前进。
两支军队的人数很相近。莫拉丝的兵力相对来说要更多一些。丹诺在北上的征程中，召集了路上的每一支民兵，目光敏锐的柯思奎弓箭手的箭像雨点一样落在哈尔冈西的战士们中间。另一个敌人也许会在那场死亡的洪流下溃逃，但赫丽本的军队是在纳加罗斯与血淋部落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由凯恩亲自挑选出来的哈尔冈西刽子手，或是从口渴的色孽手中那里寻求避难的男术士；还有巫灵与杀戮姐妹。他们能感觉到神灵的存在，并把他们血管中的沸腾作为赫丽本以凯恩的名义带领他们战斗的证据。只有影刃在没有凯恩祝福的情况下战斗，但是当地狱大锅里的邪恶液体开始冒泡和水溅起来时，他和任何精灵一样肯定地忘记了自己的恐惧。
巫灵们尖叫着冲上来战斗，不注意他们脚后跟所踩到的泥土，也不注意掉在他们队伍中的箭雨。弓弦声一响，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上迸发出青红色，但凯恩新娘们既不感到疼痛，也不感到恐惧。受伤的人精灵继续踉跄着往前走，直到被后面来的没受伤的精灵踩倒在地。死者倒在他们躺着的地方，当泥泞笼罩着他们时，他们脸上的狂野笑容冻住了。相比之下，哈尔冈西刽子手们以稳定的步伐前进，每一个队伍都齐步前进，每一把刀锋都准备好了，期待着屠杀的到来。很少有一支箭能在这些队伍中取得什么战果，因为大多数都被白骨头盔和链甲所击碎。
巫灵们像一阵刀风一样袭击了丹诺王子的方阵。柯思奎的战士们手持长矛，紧锁盾牌，但凯恩新娘们不顾危险，冲进了防御阵线。长矛向前刺，刺穿了苍白的皮肤，但是巫灵还是不断的涌上来，受伤的精灵把他们扭曲的身体拖下长矛，直到他们的力量衰竭。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在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就死了，但当她们倒下时，也让许多敌军长矛手一起陪葬。在防御方的增援出现之前，下一批的巫灵从上一轮冲锋造成的防线缺口里冲了出来，刀锋闪烁，眼睛闪闪发光。
细雨越下越大，莫拉丝扫去了她眼睛里凌乱的头发。她看到了柯思奎长矛方阵从内部被撕开了，但只是嗤之以鼻。
这样的士兵很容易被取代，而且她还有战场上的士兵来执行她的命令。就在她看着的时候，黑色战车在战场东侧的坚实地面上疾驰而过，撞上了一大群嚎啕大哭的巫灵。一些哈尔冈西的精灵冲到一边，但更多的精灵在战车钢轮下被撕裂，或是被咆哮的冷蜥撕裂成碎片，享用他们裸露的肉体。
再往东一点，远离血迹斑斑的阿纳达尔神殿的一片芦苇地，头戴骷髅头盔的哈尔冈西刽子手们砍断了他们穿过一团格隆德长矛手的道路，结果发现他们的道路被头戴尾盔的剑圣堵住了。萨弗里的克里纳斯是少数几个被莫拉丝的事业所吸引的学者之一。现在，他带领自己的保镖加入了战斗，最近他学会了用指尖劈啪作响的魔法来烧熟重甲士兵。
哈尔冈西精灵在各条战线上都受到了严密的压制，被人数众多的敌人包围，但他们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更多的敌人意味着更多的鲜血将以他们的神灵凯恩的名义流出。只有在战场的中心，在那里，伊塞利河的薄薄的河水流过一块岩地，赫丽本的军队才向前不顾一切的推进，因为赫丽本正位于该处。
格隆德的战士们不顾一切地讨好他们的女主人，在大锅神龛翻滚的泥泞中席卷而过，凯恩的精神驱使着神龛拒绝被柯思奎的污秽所阻碍。凡是接触到鲜血大锅的家伙，都死了，被赫丽本或她的侍从们血淋淋地砍断了。那天没有人比女王更血腥。鲜血溅在她的皮肤上，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神龛的台阶流进河里，在布满尸体的泥潭里如游泳一般。在这一切的过程中，赫丽本被另一场争夺凯恩恩惠的战争的记忆所困扰，而这场战争早已结束。当赫丽本抓住他们的时候，回忆消失在雾中，只留下莫拉丝嘲笑的声音。这种挫败感使赫丽本变得更加嗜血，在场的人都觉得在她额头上有一个深红色的光环。她每敲一拳，锅泡得越厉害，巫灵的叫声也就越大。
莫拉丝对赫丽本毫不在意，因为这样做会让赫丽本相信她自己值得关注。相反，她把魔法大肆挥霍在那些站在战斗侧翼的术士身上，并向黑暗骑手和格隆德黑暗军团发出噼啪作响的黑暗之箭。黑暗魔法碎片聚集在至高女巫伸出的双手之间，然后在她的命令下被疯狂扫射而出，每一簇像一群恶毒的昆虫一样在雨中嘶嘶作响。大多数术士在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之前就死了，他们的骨头上的肉都被剔干净了。莫拉丝一看到这情景就高兴得尖叫起来。这事一开始是对白狮绝望的追逐，现在又成了羞辱赫丽本的又一次机会，莫拉丝决心要好好享受。
然后影刃终于等到了机会，出手了。
当心脏刚刚跳了一拍时，莫拉丝看到一丝动静。影刃的腿猛地撞到了至高女巫的胸口，把她从黑暗飞马的背上撞到了烂泥里。莫拉丝还没来得及召集起哪怕是最小的一丝魔法，刺客的膝盖就搁在她的肩上，他的手指夹在她的嘴上。
“你锁住了我的心，羞耻从内心腐蚀了我，”刺客嘶嘶地说。“而我给你带来了回报。”莫拉丝看到了匕首的光泽，感到脸颊上一阵灼热的疼痛。
“现在你不那么美了，”影刃喃喃地说。“每个奴隶都有一个伤疤。我还期待着下次。”莫拉丝退缩了。然后她肩上的重量消失了，影刃也随之消失了。
随着一声愤怒的尖叫，莫拉丝召唤了黑暗火焰试图追上刺客，火焰使她周围的空气沸腾，但影刃早已不见了。
当关心的侍女们聚集在附近时，莫拉丝从四肢上抹去了沼泽地的污垢，然后举起一只手来抚摸她受伤的脸。伤口很浅，不到一寸长，但她的手指碰到伤口的地方就烧焦了。她立刻知道刀身上有毒药，这会使她的皮肤永远受损。
莫拉丝用一种与伤口疼痛无关的动物叫声，再一次发火，这一次是为了对付那些无能的侍女们，因为她们的无能而导致影刃近了她的身还毁了她的容。
随着尖叫声逐渐消失，侍女的残骸灰烬撒在微风中，莫拉丝爬到黑暗飞马的背上，她的四肢因羞辱和愤怒而颤抖。
莫拉丝在战斗中获得的快乐顿时消失了，只剩下酸渣。当她把目光投向那些相互碰撞的战线时，她不再在意赫丽本是否认为自己软弱——她只是想让这老太婆蒙羞，因为她自己也蒙羞了。天空变暗了，至高女巫陶醉于她在过去几个月所知道的更强大的力量。青紫色的闪电从云层中划出弧线，击打着赫丽本骑着的血釜大锅，把它的框架融化成扭曲的熔渣。凯恩的雕像被巨大的轰隆声震碎，冲击波把精灵们从原来他们所站的地方抛到几百码外。
在那些在大锅上战斗过的人中，只有赫丽本被扔进了翻腾的沼泽地。她几乎感觉不到雕像爆炸的冲击力，也感觉不到烫伤皮肤的熔化液体的冲击力，因为她对鲜血大锅的消失感到麻木。那个可以恢复她几千年青春的神器已经不见了。虽说还有其他手段可以帮她保持青春，但那是所有选择中最好的一个——而且，那曾经是她的专属神器！紧随其后的怒火把赫丽本逼得站起来，直刺到克里纳斯的剑圣们中心。那些让高等精灵战胜刽子手的战技很快就被证明不足以对抗疯狂的老妖婆。在她面前散落着被肢解的剑圣，赫丽本抓住了魔剑士克里纳斯，用牙齿撕开了他的喉咙。
然而，不管赫丽本变得多么疯狂，胜利的机会已经从她身边溜走了。随着鲜血大锅的消失，凯恩的祝福从哈尔冈西的精灵身上消失了，愤怒从他们的眼中消失了。一点一点地，莫拉丝的人数优势开始显现出来。哈尔冈西的旗帜倒下了，再也没有被举起来过。
所有这些都没有被科戎注意到，他还和丹诺在神殿藤蔓缠绕的石头中搏斗。王子和队长都因十几处伤口正流着血，但白狮比对手强，丹诺知道这一点。王子还活着，这与其说是他自己技艺的证明，倒不如说是科戎头上回荡的嘶嘶的声音，那声音用吸引科戎拔出凯恩神剑的冲动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最后，科戎的防守姿势出现了破绽，丹诺发现了他的机会。随着胜利的呐喊，王子向前冲去，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科戎的陷阱。巨斧转过身来，队长扭到一边，把丹诺的三个抓着剑柄的手指劈开。王子尖叫着，侧身倒下，用他另外那只好手抓住了伤口。然后巨斧又闪过一次。丹诺的抽泣结束了，他的头从肩膀上被斩下得干干净净，他抽搐的身体倒进了神殿。
科戎赢得了自己的个人战斗，并在单挑中为阿德安娜报仇了，但当他眺望战场对面时，他只知道失败的苦味。哈尔冈西的军队正全速撤退，赫丽本被一个刽子手队长从战场上拖了出来，他肯定在黄昏前就知道胜利或死亡。至于科戎的同伴，他们都死了，尽管他们在倒下之前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自己。
一个有翅膀的影子落在科戎身上，白狮队长感到疲倦。巨斧从科戎肮脏的手上滑了下来，他知道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小狮子，”当黑暗飞马优雅地降落在科戎面前时，莫拉丝嘲笑道。“我似乎低估了你，但现在你的自尊都被扼杀了，你的徘徊犹豫与优柔寡断终于结束了。”
科戎几乎没听见至高女巫说话。随着丹诺的死去，凯恩神剑的声音越来越大，淹没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杀了她！它说到。杀了她，把她送去死亡的世界与你相伴。
科戎费了好大劲，从他的斗篷下摸到了藏着的凯恩神剑。当白狮队长的手擦过剑柄，而不是去松开皮带时，他听到了凯恩神剑原本赞同他的声音变成了愤怒的叫喊。
“你赢了，”科戎挑衅地说，把凯恩神剑和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他面前血淋淋的石头上。“杀了我，让我结束这一切。”
“哦，我会的，”莫拉丝答应到，黑暗飞马在她下面转来转去，焦躁不安。“但现在可不是时候。”
虽然科戎没能让凯恩神剑离开泰瑞昂的手心，但他的行为并没有完全白费。阿德安娜在偷窃凯恩神剑之前就到了洛瑟恩，马雷基斯看到了科戎无意中摆在他面前的一个机会。
泰瑞昂分散他的军队向北和向东寻找科戎，凤凰王的军队也同样在行军。他们不是在陆地上旅行，也不是在梦想之海，因为海领主艾斯林的舰队还在那里徘徊。相反，这场新的运动战是通过世界之树根须。常规的后勤传统概念被突破了，马雷基斯的军队穿过伊泰恩王国的东部，进入萨芙睿，收复了今年早些时候失去的领土。
如此多的军队——如此迅速地——穿越世界之树根须，给永恒女王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阿拉洛斯和马雷基斯议会里的其他人都无法与永恒女王对世界之树根须的掌控相匹敌，因此负担全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永恒女王常常劳作到深夜，领导着一个新军队就位，每天早晨她的脸都显得憔悴而疲惫。然而，从来没有人听到她说一句抱怨或绝望的话。
尽管如此迅速，夺回萨芙睿的战役很容易就和之前发生的任何一场战斗一样血腥。泰瑞昂并没有完全忽视南部的危险，而是派出了他最忠诚的副手来防范。这些王子宣称自己是泰氏领主-意思是泰瑞昂之子，并以狂热的愤怒与马雷基斯的军队斗争，以阻止马雷基斯的前进。
在泰西莉亚被围困期间，这一点最为明显。在那里，一个名叫基林的残忍的泰氏领主，几乎和泰瑞昂本人一样迅速地陷入疯狂，他命令他的法师们在马雷基斯的军队涌进被毁坏的街道的那一刻，用狂野的魔法将这座城市毁灭。就在基林倒下的时候，他的身体被几十支箭刺穿，一道漩涡般的裂痕在泰西莉亚的城市中心里迸发出来。狂暴的魔法裂缝在它的胃口还没有满足之前就夺走了城里的每一个士兵和建筑，但孕育它的魔力从未真正消退。泰西莉亚，曾经的萨芙睿之珠，已经永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如地狱般的声音在冰冷的寒风中嚎叫。
基林他是泰氏领主中最残酷恶劣的一个，但是那些其他泰氏领主相对比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就像曾经的黑暗精灵那样残酷无情。
当马雷基斯的军队大举进攻时，泰氏领主们命令萨芙睿的普通市民为泰瑞昂的伟业拿起武器。大多数加入的精灵这样做只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家人。于是数千精灵就此倒下，他们被赶在军队前头去浪费敌人的箭支，使侵略者的武器变钝，消耗马雷基斯军队的体力，而泰氏领主们则保留了他们的嫡系精锐。这种残酷的行为未能改变哪怕是一场战斗的进程，只会加剧现在的悲剧。
并不是所有萨芙睿的人民都遵守了泰氏领主的要求。这些持不同政见者中的大多数被围捕和屠杀，或者被用来作为诱饵伏击马雷基斯的军队。凤凰王的恐惧领主领导的军队完全无视这种挑衅，而且完全执行了他们收到的命令，因为如果奥苏安的一伙高等精灵去屠杀了另一伙高等精灵，那他们这些黑暗精灵会在乎什么？然而对于伊姆瑞克的龙骑士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尽管他们试图营救俘虏，但因为他们的鲁莽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是，这种残忍行为最终是对泰瑞昂伟业的一个自我毁灭。当马雷基斯来到荷斯白塔，要求所有魔法大师向他宣誓效忠时，他发现大门打开了，所有剑圣都在为他排列宣誓效忠。萨芙睿大魔导师芬雷尔在泰氏领主这种野蛮行为面前放弃了原先的中立态度。
所有这些事情泰瑞昂都是在他回到安林城的时候才知道的，尽管在他的傲慢中他没有立即行动。而莫拉丝一个多星期前就回来了。
她又把凯恩神剑放进了密室，这次要注意确保那些看守受到魔法的束缚，一旦他们背叛，他们身上的魔法就会停止他们的心脏跳动。至于科戎，他在一个地牢的厚重铁门后面垂头丧气。白狮队长从阿纳达尔神殿出发，沿着一条从纳加罗斯战车上拖下来的铁链走了好几里路。他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寸没有血迹和瘀伤，骨头上的肉在很多地方都散了下来，但他没有喊叫，而是退回到痛苦和沉思的寂静中。
莫拉丝不需要问泰瑞昂为什么耽搁的原因，因为西边的地平线上闪耀着愤怒的橙色。阿瓦隆燃烧了起来，它那古老的林地坍塌成了没有生命的灰烬。这就是阿瓦隆为泰瑞昂在伊甸谷战败所遭到的羞辱所付出的代价。和泰瑞昂一起冲锋的骑士仅仅只有不到一半安全回到安林城，但是王子的胜利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光荣的。数百名阿阿瓦隆囚犯在他军队的尾随下，被带刺的铁链捆成长队。
泰瑞昂一想起科戎的背叛就勃然大怒。而莫拉丝已经习惯了泰瑞安的这种多变的强烈情感，安抚了她爱人的愤怒，然后给了泰瑞昂一个礼物：被囚禁的白狮队长科戎。当月亮从安林城上空升起时，泰瑞昂走进了宅邸的内部，进入了一座临时的地牢。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科戎的沉默终于在泰瑞昂的金属手套下被打破了。除了莫拉丝，那天晚上住在安林城的精灵都睡得不好，白狮队长的尖叫声实在太可怕了。
第二天早上，泰瑞昂军队的王子们被召集到安林城的城门前，在那里，一座新的凯恩神殿被用从曾经统治着城市中心的阿苏焉神庙中取来的石头建造起来。在那里，他们目睹了王子用凯恩神剑一个接一个地斩首阿瓦隆囚犯。斩首过程持续了几乎一天，但泰瑞昂并没有感到疲倦——相反，他看到新的一具尸体倒在湿漉漉的石头上时变得更加兴奋。
当每一个被泰瑞昂斩首的头颅掉下来的时候，莫拉丝一把抓住了那头上沾满鲜血的头发，把脑袋扔进了狂吠的人群中。至高女巫看到曾经沉稳的奥苏安王子们为了这些肮脏的恩惠而彼此争斗是多么的容易，她激动不已，当一个王子杀死另一个王子以获得属于自己的奖赏时，她看到了不止一把匕首的闪光。几千年后，莫拉丝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
当最后一个阿瓦隆囚犯被带出来时，科戎被莫拉丝的一对侍女拖到了神殿的顶端。他不可能亲自站立起来。泰瑞昂前一个晚上的愤怒使白狮队长的腿成了一团残缺不全的骨头与肉的集合体；他的眼睛空荡荡的，破破烂烂的。科戎的身体可能残破不堪，但他的决心没有动摇。就在他被处死的时候，他向泰瑞昂喊道，求王子看看他在别人受苦的场景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泰瑞昂一拳揍了科戎，让他安静下来，并命令把他拖到神殿的中心。
然而，夺走科戎生命的最后一击并不是泰瑞昂做的。相反，这一残忍的荣誉被授予达洛斯王子，以补偿他哥哥的死亡和他妹妹的背叛。在那天的斩首中，只有这一次没有用凯恩神剑。相反，是用的科戎自己的斧头。
“等等！莫拉丝的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毫不费力地传了出来。
达洛斯王子在挥斧中途停了下来，他瞥了泰瑞昂一眼，请求批准。莫拉丝看到王子点头——她知道他会点头——斧子被放在一边。莫拉丝停顿了一下，只是向她的爱人鞠了一个躬，她走过石头地板，陶醉在她脚趾间渗出的鲜血的温暖中。
“这就是你的结局，小狮子，”莫拉丝蹲在科戎身边，轻声咕哝道，“但我们不一定非得这样。发誓效忠于我，就像你曾经效忠泰瑞昂一样，我不仅会赦免你，还会给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我的死毫无意义，”科戎低声说，莫拉丝听到了他那痛苦的反抗。“我是个傻瓜，我也付出了傻瓜的代价。其他人会打破你的魔法的。”
“你确定吗？莫拉丝嘲笑道。
她的玉指在科戎左眼眼窝的结痂伤口上划了一圈。科戎的另一只眼睛因疼痛而抽搐，莫拉丝一边舔手指上的干血一边笑到。
“你还是选择固执到最后，”她说，“但要知道：我没有放过什么魔法。泰瑞昂不是被我的咒语控制，相反我被他的魅力所迷惑，在他的控制下扭动娇喘，我跟泰瑞昂一起光荣的统治将会永存。当斧头落下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吧。”
莫拉丝背对着科希尔，起身面对达洛斯王子。“那是件漂亮的武器，但可能有点笨拙，”她告诉他。“如果你没一次性完成这是，没有人会看得起你的。”达洛斯瘦削的面容扭曲成野狼一般，他咧嘴一笑，又一次高举着斧子……
阿德安娜的魔法使她比别人更接近科戎。因此，当巨斧最终结束了白狮队长的生命时，公主很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马雷基斯的议会。阿德安娜的悲痛是双重的。科戎的死给公主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尽管她知道她本不可能阻止这一切。更糟糕的是，如果科戎被抓走，那么这代表凯恩神剑也被莫拉丝带回去了。
马雷基斯对阿德安娜的个人伤感一点也不同情。科戎敢于挑战泰瑞昂，这倒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凤凰王对白狮队长失败的蔑视立刻削弱了他对科戎刚刚有的这种轻微的尊重。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阻止马雷基斯意识到事件的全部含义：随着凯恩神剑的回归，泰瑞昂又恢复了完整。凤凰王的军队就这样艰难地向萨芙睿和柯思奎之间的边界进军，甚至在第一批幸存者带来了泰瑞昂火烧夷平阿瓦隆的消息之前。
连续几周的激烈战斗接踵而至。在闪耀的萨芙睿王国和充满哀痛的柯思奎之间的山路没有那些西方山脉所建造的巨大要塞，但仍然有无数的小径。战争爆发在天堂山脉山腰上，人数规模倒不是很多，很少有几百个精灵之间的战斗，更多的时候只是十几个精灵的侦查队互相的火力侦查。山峰因魔法和反制魔法的狂怒而颤抖，侦察兵在岩石间穿梭，耳朵很少能听到夺去他们生命的弓箭声。战斗的声音常常惊动上坡的野兽：蝎尾狮，奇美拉和其他从巢穴里呼啸而来的扭曲生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山口被尸体堵住了，高山上的溪流被倒下的战士塞住了。
马雷基斯的临时防御只能撑多久就撑多久，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泰瑞昂追随者的愤怒无法抵挡。即使是卡勒多的巨龙也无法打破战斗的平衡。莫拉丝的侍女们用魔法将山坡上的居民绑在自己的意志上，而龙王子和凤凰骑士们则被一大群被对方控制的怪兽所阻挡。为了给他们应得的报应，卡勒多精灵决心继续与这群怪物战斗，尽管他们遭受了可怕的损失。然而，马雷基斯却强令龙王子们撤退，并下令放弃关卡。卡勒多亲王们是马雷基斯奥苏安王冠上所有宝石中最明亮的一颗，他不愿意看到他们光因为一点意气用事而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马雷基斯还远远没有被奥苏安的民众所喜爱。事实上，许多精灵王子低声说，他应该被推翻，人民无法纳加罗斯的巫王坐在在凤凰王宝座上。这一切对马雷基斯来说都不是那些阴谋家所希望的那样秘密，因为他的间谍到处都是。泰格里斯冷静的劝告使许多王子免于自己轻率言辞而所要承受的处罚，但并非全部精灵都可以无事平安。马雷基斯长期以来是个暴君，他不能让这种阴谋毫无痕迹地过去。然而，凤凰王表现出一种完全陌生的克制，并没有下令处死他的敌人。相反，他把他们提升到最高军衔，派他们去指挥前线。马雷基斯相信泰瑞昂的军队会杀死他的敌人，凤凰王对泰瑞昂能做到这事表示深信不疑。
奥苏安的王子们对接受马雷基斯为凤凰王这一事绝对谈不上什么乐观，但是几乎没有人会真正怀疑他为新土地而战的决心。当泰瑞昂的军队推进到萨芙睿，马雷基斯用他的火和剑毫不疲倦地战斗着。在提拉塞尔，马雷基斯独自一人跟千军万马抗衡，在他的军队撤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挡住了一大群因为鲜血而疯狂的柯思奎士兵。在安明城，他带领卡勒多的龙王子们彻底撕碎了莫拉丝的怪物大军，拯救了卡卓焉领导的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凤凰卫队们。
在每一个血腥的战场上，马雷基斯都向泰瑞昂发出挑战，要求柯思奎之龙在决斗中面对他。凤凰王的嘲弄一次也没有把泰瑞昂拉出军队来。王子并不比像凯恩之前渴望与阿苏焉对决一样跟马雷基斯单挑。此外，泰瑞昂也没有必要直接打败凤凰王，只要保持他的军队继续进攻就行。
泰瑞昂统治下的精灵们除了最黑暗的恐怖之外，对其他一切都免疫了，并以被附体的力量战斗。泰瑞昂每赢一场战役，凯恩的阴影就变得更加强大，许多至今仍保持中立的领主和王子现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来自查瑞斯和遥远的泰伦诺克的战士现在可以在王子的队伍中被看到，还有一些曾经是黑血船长指挥的舰队中的黑方舟海盗。似乎许多原本保持清醒的精灵现在正随着精灵在战争中的死去而受到凯恩的影响。因此，即使是在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以后，马雷基斯的军队还是选择了停下脚步，让洛瑟恩和卡勒多的兵团足够的时间，去给他们的死者一个体面的葬礼，然后大军匆忙向南再次进军。
最后一次在芬努尔平原的战斗是在托尔埃利安的废墟中进行的，这座城市在马雷基斯很久以前的一次战役中被夷为平地，现在几乎被芬努尔边缘的森林所覆盖。在那里，在达洛斯王子的指挥下，泰式领主们压垮了凤凰王的左翼，如果不是在那一刻，木精灵们从艾索罗伦那里前来增援，他们本可以向马雷基斯的军队冲锋从而毁灭他的军团。但是那些从世界之树根须深处冒出来的木精灵军队选择攻击了达洛斯的方阵，包围了他们未设防的后方，从而赢得了胜利，否则这对马雷基斯来说将是一场惨败。
数以千计的木精灵和树妖在托尔埃利安丧生，但他们的牺牲拯救了数万马雷基斯的追随者。阿德安娜是那些欠木精灵一命的人之一，因为她在试图杀死她堕落的兄弟时被俘虏了。
暮光姐妹率领军队解救了公主，达洛斯本人也被从战场上抬出来，他的肩膀被阿莱汗的一支箭所刺穿。在这之后，木精灵的军队与马雷基斯的军队一起进军，发誓在战争结束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永恒女王的一方。最后在托尔埃利安的胜利只是漫长而疲惫的撤退的序幕。然而，马雷基斯仍在战斗，永恒女王与伊姆里克则是他的左右肱股之臣。
在他的整场战争的形式处于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马雷基斯派泰格里斯前往十大王国，传递了一个信息，命令所有的王子在战斗中证明他们对凤凰王的忠诚。这获得了一些成功，尽管那些把他们的剑带到马雷基斯身边的王子们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信使有说服力的涛涛雄辩。但仍有精灵拒绝效忠马雷基斯或是泰瑞昂一方。有的是出于恐惧，有的是出于骄傲。然而，有些精灵认为双方都不应该获得胜利，他们所造成的破坏就是最好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