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Chapter 10 电闪雷鸣

好久没有这么发烧了……还没阳的各位一定注意保持，今天也很需要机械飞升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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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时后，泰拉地表下37公里。

戈尔塔（Ghota）在尖锐的警报与爆弹枪的轰鸣声中醒来，他昏昏沉沉地挣脱束缚，大脑迟钝地意识到三件事——首先，即使藏身于装甲的循环系统中，他也感觉好像被放在200℃的锅里煮；其次，他常用的战前增强剂被偷偷加入了不知名的混合药物，这让他和他的战斗兄弟都陷入了短暂昏迷；最后，也是最接近正常的一件事，数据反馈和战斗信息倒是一如往常的流入战术头盔。他解开最后一个卡扣，环视四周，不太意外地发现自己是最先醒来的那个，在他前后左右的座位中，陆陆续续有人睁开眼睛，但阿立克·塔拉尼斯和他的禁卫小队（Praetorian Squad）却不见了。作为称职的副手，在不能确定首领的动向之时，戈尔塔选择先专注于当下情况，他注意到在所有出动的50只“白蚁”中，7只被标为了失踪，不过原因也不外乎两种，或者是行进过程中迷失，或者已被防御炮火击毁。

每只“白蚁”都搭载了500名雷霆战士，看似随机地浮现在暴雨画廊深处，这里已经抵达了地壳与地幔的边界。随后，戈尔塔接到命令，让他整备身边的雷霆小队（Retinue Squads），向距登陆点大约5公里外的目的地集合。虽然还有些迷惑，但命令压倒一切，训练有素的指挥官很快重拾心态，开始逐个唤醒他的战斗兄弟，很快，5支由人类最优秀的战士组成的小队便准备就绪，即将离开他们的登陆艇，步入前方等待他们的地狱。

尽管“白蚁”的船体是以抗衡熔岩海洋的强度建造的，战斗的轰鸣在舱室中也清晰可闻。武器的火光，金属的撕裂，以及仿佛永无止息的爆炸声，真切如在耳边。满怀着帝皇的怒火，雷霆战士们打开舱门，咆哮着扑向他们为之诞生的战场。

他们的“白蚁”刺穿了画廊的地板，这个缺口使他们能够直接爬到黑曜石室中，但当最后一个人的靴子也踏入这片领域之后，战士们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所在。如果他们之中还有谁能保有旧泰拉的记忆的话，他会说这就是圣经中那硫磺火狱活生生的景象。

熔岩的瀑布照耀着整个房间，流淌的方向却是怪异的自下而上；熔融金属的大河在他们头顶静静悬浮着，是巨大电磁转轴操纵下驯服的火海；云海翻涌，电闪雷鸣，机械和自然之力在此处结合，孕育出一场地底深处永不停歇的暴风雨，而这正是岩洞名称的来历。

然而震惊这些身经百战老兵的不是洞穴本身，是在整座巨大洞窟中展开的惨烈战斗，数以千计的战士正与密密麻麻的可怖机械蜘蛛交战中。在规模和数量上人类都处于劣势，而戈尔塔很快便痛心地意识到那一排排的等离子、热熔和爆燃枪弹都没能对这些硅基生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另一方面，这些机械昆虫却能从容不迫地冲进人类之中，用采矿工具残忍地屠杀后者。作为回应，一队雷霆战士挥舞着雷霆之锤砸向这些可恶的机器。在堪比火炮的超人的打击下，惩戒者们（Retributors）将战线艰难地压回了敌人那边，同时发出高昂的灵能怒吼。

戈尔塔的部队无疑也想加入这场战斗，但塔拉尼斯对他另有指令，无奈之下，副官还是设法带领他的中队回到了正途，继续前去集合点。在最后一个离开前他回头看，越来越多的雷霆战士因为战斗的压力而在身体或精神上崩溃，一些人放下武器，疯狂地冲向战场，而另一些人则在激战中突然瘫倒在地。

雷霆勇士们躲进了一条较小的边缘隧道，重力扫描显示将引导他们走向长廊的中心。依靠新的装甲，他们得以在这条熔融金属钻出的小路中通行。但尽管他们努力隐蔽行踪，还是遇到了袭击，一小队暴风雨巡逻机发现了他们。戈尔塔握紧手中的雷锤与风暴之盾，向他的战斗兄弟发出指令，“只用固体子弹，瞄准关节，圣骑士（Paladins）和我一起，仲裁者（Justicars）掩护我们！ ”

戈尔塔的雷锤挟带着超人类的愤怒重重落在机器表面，他的战士紧随其后。链锯剑和动力斧一下又一下落在这些杀戮蜘蛛上，将金属的内部与外壳一道粉碎，一些漏网之鱼试图爬上石壁落到圣骑士背后，但旋即被仲裁者以穿透式爆弹深深钉入岩石中。与先前的狂暴之徒不同，这些小队是雷霆军团中的精英，他们曾直面纷争时代最深重的恐怖，并且最终取得了胜利。

然而，即使是这些精英也能感觉到身体在战斗压力下的磨损。在勉强躲过机器的单分子刀刃时戈尔塔心想，"这曾经是如此简单。"

短暂的交火结束后，雷霆战士们继续前进了。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损失了五名战士，伤者的装备被抢救出来，本人被授予荣誉死亡。而最终，在火山迷宫中兜兜转转几个小时，并且和无数批机械昆虫在隧道中短兵相接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座由金刚砂雕刻而成、镶嵌着黑曜石的宏伟密室矗立在他们面前。密室与外部以十条隧道相通，每条隧道都连着一座硅酸盐桥，桥面在岩洞中心交汇为一处，洞底则是深不可测的熔融金属池。戈尔塔小心翼翼地带领他的战友们走向密室中心，当他们接近时，一声低沉的隆隆声在整个密室里回荡。

随着一阵岩浆和电弧的波浪，一个巨大的东西冲破了水池表面，它的体积几乎顶得上一台泰坦，黑钻石的鳞片在表皮闪闪发光，机械大嘴张开，发出可怕的吼声。雷霆战士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古老泰拉的深处，他们竟然遇到了一架模仿传说中怪物而建造的机器： 一条钢铁的龙。

雷霆战士们立即抬起枪口向它射击，机械怪物则以过热的等离子体和金属回应，不幸被击中的人立刻就被原子化了。这金属长蛇盘绕在一座桥上，试图用身体碾碎任何够得着的战士。戈尔塔一边高喊一边在内心咒骂自己，他已经遵照命令将那些身心破碎的战士留在混战中自生自灭，为何他们还会落入这个陷阱？那些战士应当足够引开防御者的注意力了才是。

突然间，一声在音量和怒气上都堪比龙吼的战吼声刺破了胶着的空气。王座杀手（throne slayer）阿立克·塔拉尼斯和他的禁卫小队出现在对面的隧道中。塔拉尼斯一手握帝皇亲手打造的无暇之刃，一手执雷霆之锤，以除瓦尔多和帝皇本人之外无出其右的速度和技巧，从桥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龙身上。

他以刀刃为登山钉爬上机器的侧面，一路在它外骨骼上留下深深沟壑，然后通过通讯器指示部队向机器的传感器开火。遵照他们指挥官的意愿，戈尔塔和禁卫队向巫妖的眼睛和头部发射了无数发子弹，而作为回应，它的攻击更加猛烈，尾巴一甩就把整队的雷霆战士打得粉碎。

但阿立克牢牢抓住，一路攀上巨龙头顶，帝皇冠军显然确有其卓越之处。他在机械兽的两角之间站稳，挥刀斩断左侧的传感器，将刀刃留在那只玻璃眼球中，然后以一种风暴之神才会有的愤怒高高举起手臂，再携万钧雷霆重重砸在脚下的金属颅骨上。

伴随足以粉碎山脉的一击，塔拉尼斯劈开了火山龙的头骨，将它的硅晶大脑和钢铁内脏统统斩为碎砾。整个洞窟都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而震动，裂隙在金刚砂的岩壁上四散蔓延，巨龙发出一声临死前长长的哀嚎，庞大身躯逐渐松开委顿于地。塔拉尼斯拔出剑，静待高度合适，便飞身而下落在桥面。他重新检视头盔内显示器上的画面，仿佛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等到确认过所有子嗣的情况后，塔拉尼斯带领余下的雷霆战士走出龙穴，走进画廊主人的内殿深处。

戈尔塔追上他的指挥官，问道，“这就是它，对吗，最后的任务？”但阿立克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向着仅存的300多名雷霆战士开口道。

"我的儿子们，我们早已明了末日将至，但这并不会令我们恐惧。在寻求统一的过程中我们始终英勇地服务于帝皇，但这既不是为了征服星空，也不是为了保护人类。不，作为他最优秀的士兵，我们是被铸造来摧毁和粉碎最深刻旧夜的战士！ 我能感觉到，你们也能感觉到，我们的身体很快就要死去了，但在这最后关头，帝皇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不是作为弱者无声的消亡，而是作为勇士站立到最后！"

这片真实的雨落在最后的雷霆军团头顶，但激起的不是愤怒悲伤，而是暴风雨般的高昂咆哮。他们摇动武器，高声呐喊，大踏步地走进暴雨画廊的核心深处。他们已经击溃最后一道龙的守卫，现在军团和胜利之间只余下两扇简朴的金刚砂门。阿立克面向他的顾问，“戈尔塔，你愿意接受这份荣誉吗？”副官回之以一个餮足野兽的笑容。他抡起手中的雷锤，疾步冲向前，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门扇破裂，面纱之后的景象终于被揭开。

在他们面前耸立着一座巨型机器，一个可憎的智能体，它以二进制的语言尖叫着，呼唤它的守护者回到身边。在整个统一战争中，阿立克已经杀死过无数这样的怪物，他知道处理它们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把几颗漩涡手雷扔进洞穴，然后亚空间风暴就会卷走这堆硅晶垃圾。

整条战线的崩溃只是片刻之间，随着金属大脑的消失，已经完美运行了上千年的机器都渐渐停止了运转，所有的服务和防御机械都归于平静，像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翻倒在地。

当确认人工智能被摧毁后，雷霆战士开始撤退。随着越来越多的古代建筑群在泰拉之心的怒火下破碎，整个洞穴开始在他们周围坍塌。战士们以超人的速度向“白蚁”的方向移动。伤者被给予光荣的死亡，这样他们就不会拖累全军的速度。

最终，他们设法抵达了一辆可运行的载具。在钻进这唯一的逃生舱后，雷霆战士们开始疯狂地试图启动受损的机器，在最初几秒房倒屋塌的恐慌之后，应答指示灯亮了起来，经由预先编程的命令，“白蚁”自动钻出了密室，向地表爬去。

等确认回程得到保障，暴雨画廊的恐怖和疯狂被远远抛在身后，戈尔塔就一屁股坐到阿里克身边，问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摘下头盔，这位古老的战士在说话时用疲惫的眼神看着他的副官。"我需要做出安排，那些已经分崩离析的人需要被放倒，以免他们危及我们全体；那些最接近悬崖边缘的人需要被重新安置，这样即使他们在战斗中发疯，他们也会履行他们的职责。"

看了看周围的雷霆战士，他继续说："即使是被选中执行任务的少数人也有风险，在回家的路上要保持警惕，戈尔塔，我们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而在他们身边，雷霆战士们脱下他们的盔甲，开始了一段轻松的时光。他们讲故事，比较各自的战斗记录，在这悲剧幕间般的短暂片刻里，享受着只有兄弟之间才能见到的友情和陪伴。

遗憾的是，这种慰藉并没能持续很久。当 "毁灭者 "巴克塔什（Baktash）开始讲述他是如何与加尔杜斯·斯蒂尔苏尔（Gardus Steelsoul）一起在前线冲锋陷阵，对抗楚格领主（Droog-Lord）的赛博奴工的故事时，悲剧降临了。"我们在那儿，整整五千人！都在一起对抗那些该死的杂种，你们真该看看！当……当，当……"

巴克塔什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在一瞬间，他所看到和实施的恐怖行径深深撞进了他不堪重负的大脑，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向最近的一个兄弟扑去。

毁灭者将手指插入一名最亲密战友的眼睛，在被击倒前就咬断了对方的主动脉。血腥气和战斗荷尔蒙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浓郁地弥散开。在另一名雷霆战士开始因对远方敌人的幻觉而颤抖之前，整辆“白蚁”都被笼罩在一种深深痛苦的寂静当中，虽然他几乎立刻就被放倒了，但战斗和死亡的景象已经开始在每一个雷霆战士的脑海中升腾。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幸存的雷霆战士都竭力控制着自己，如果有任何暴怒，他们也确保了情绪波动被埋藏在沉默和恐惧的阴影中。但这种安静还是被一声骨骼断裂的丑陋声响打破了。一名战士跪倒在地，他左腿的胫骨和腓骨在他自己绷紧的肌肉下碎裂了，而这正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大屠杀爆发了，半疯的狂战士向他们的兄弟扑去，他们可以感觉到同样的疯狂正在悄悄进入自己的头脑。每个人都开始厮杀，与那些丧失心智，上一秒还在把酒言欢的朋友和战斗兄弟们指爪相对、以命相搏。作为统一战争的老兵，阿立克和戈尔塔即刻反应过来，他们背靠着背，在这场由疾病和创伤带来的大屠杀中保护自己。

这是一场可怕的混战，他们的武器和装甲都被锁起来了，所以战斗是用手、脚和牙齿进行的。戈尔塔在粉碎一个队友的头骨时发出了徒劳的怒吼，同时无力地乞求他能够恢复一些理智。而阿立克几乎是保持了一种残酷的冷静。在屠杀他的儿子们时，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这是一个好的死法"。然而，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狂暴战斗，在“白蚁“里只剩下从头到脚沾满了他儿子们鲜血的阿立克和靠在墙上受伤的戈尔塔时，这位孤独的指挥官看着周围的一片血海，不知道是对戈尔塔或他们周围的尸体，还是对自己，又轻轻补上了一句。

"但还不够好。"

戈尔塔用手边的医疗用品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同时仔细观察着阿立克。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他目睹了嗜血和疯狂的冲动吞噬他所有的兄弟，却不明白为何独独放过了他的灵魂。

塔拉尼斯耸了耸肩，"运气问题，有十亿分之一的几率与植入体特别相容。"

在今天之前，戈尔塔从来没有过多地询问过指挥官的过去，那不是他的职责，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他没有犹豫就开了口，"那你呢，和我一样是十亿分之一？" 

阿立克疑惑回头看他，"你是个聪明人，我以为你在这么长时间里已经想明白了。" 随后，几乎是瞬间，戈尔塔极少看到他的指挥官表露出这种暴怒，阿立克扯下胸甲，露出他纹在心口的印记。层层叠叠的伤疤几乎让它不能得见，但超人的目力依旧可以分辨出那隐约的线条：一只双头鹰环抱着一个哥特式数字，在帝国的词典中，它代表着零。

阿立克开始谈论他的创生和目的，那声音既痛楚又满怀骄傲，"我是由帝皇亲手打造的，是雷霆军团的第一人，是他们的始祖，也是他真正孕育创造物的原型。我们从出生就是残缺品，是注定要在某天一同死去的。" 战士把他那被打碎的头盔扔到地上，倒在戈尔塔身边，继续说道，"我曾发誓要保密，永远不说出我所知的命运，因我还有职责要履行。"

戈尔塔惊呆了，"如果帝皇真的要你发誓，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 他的指挥官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因为我想说去他妈的！去他妈的他那些该死的计划！ "戈尔塔被这直白的愤恨击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阿立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不自已的笑出了声。起先那笑声很低，然后渐渐转变成了一种低沉的咆哮声，在他们周围血腥和杀戮的场景衬托下，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你知道吗，戈尔塔？几百年前我就想这么说了，几百年！ 帝皇就是个傲慢的控制狂，是我见过所能最混蛋中的混蛋！ 所有人的生命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枚硬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但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你明白最糟糕的是什么吗？？让我感到最不能忍受的一点，是这个格洛克斯（Grox）种田佬的做法都是正确的！ 他选择的道路是他妈最好的而且他对此一清二楚！ ”说完这些，他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到地面上。

8小时后，白蚁从一座克洛斯特扎兹（Klostzatz）附近的休眠火山口中破土而出，它很快便被一直在等待的帝国侦察兵发现。消息传回了高加索荒原垂死挣扎的战场，在那里，帝国正在消灭抵抗军最后的残部。几乎是在帝皇刚刚完成将总督押送到康巴马武（Khangba Marwu）监督工作的当口，这条讯息便出现在了他的数据板上。

在禁军、记述者和各种随从的陪同下，帝皇来到了白蚁面前。很快，主防爆口打开了，两个人影爬了出来，塔拉尼斯把戈尔塔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慢慢走近人群。早有准备的医护人员上前接过伤员，开始有条不紊地为这位战士包扎。随后，在确认他的副官已经得到妥善安置后，阿立克·塔拉尼斯独自走到了人类之主面前。

创世者和他的造物静静对视了一秒钟，然后阿立克给了他狠狠一击，这一拳足以粉碎一辆主战坦克，但甚至做不到让人类之主后退一步。几乎是分辨的同一时间，12根守护者长戟已经危险地瞄准了他的各个要害。但雷霆战士的原体已经毫不在意了，他只是粗暴地喊道， “来啊，动手啊！”

禁军几乎就要实现他的愿望了，如果在那之前没有被阻止的话。雷霆战士的创造者开口，他的声音里带有一种奇异的滞涩，"不，阿立克，雷霆军团的故事可能已经结束，但你的任务，还要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