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东方幻想合约 第十章：熟悉而又陌生的月亮
虽然在地上的人，每当遇到了月食的时候，都可以清晰地在地上看到月亮逐渐进入地球的阴影，从完整的白色逐渐被阴影吞没，但是在被完全遮挡之后，处于阴影里的月亮，竟然会散发出十分惊悚的血红色，并且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如麻雀一般小，或者和熊虎一般魁梧的野兽们也会在此时显得尤为躁动，所谓的血月的传说，自然也就因此而来。
月亮曾经在地上人的眼里是神圣的存在，当然，在对资源的追求逐渐超越了他们心中的规则后，这片神圣的土地也终于被战争的硝烟所掩盖，当然，太空里并没有硝烟，当热量逐渐散去消失在广阔的外层空间后，就只剩下了大量的残骸碎屑带，散布于曾经进行战争过的每一个轨道上，哪怕是百年后，绝大多数的战争残骸都已经被联邦政府清理，或是在引力作用下重新落入地球大气，但是仍然还有许多难以处理的散布在许多不起眼的角落，吸引着想要知道过去的历史的人，或者单纯是想从残骸上拆解出资源的宇宙垃圾佬。
从公元22世纪初到2140年左右为止，曾经有两个超级大国为了争夺月亮的归属权进行的战斗，被统一称作三次月面战争，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宇宙战争，当然也很有可能是投入的资源最多，失去的也最多的一次，人类从未提到过关于月亮上的那座名曰月都的城市，当然，直到2120年的那一天。
“嘿，嘿！快醒醒！”
耳边传来了藤原妹红的声音，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才显得这样急躁的，当然她本来就是这样，长期单打独斗，性格早已经锻炼的比联邦军的士兵还要坚韧了，而她那如同敲钟一般洪亮的声音，自然也很快将正在休息的八意永琳叫醒，就算是天人的身份，对于真正在数亿公里之间的距离进行旅行的时候，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感到一些疲劳。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她稍微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虽然还是在无重力的宇宙中四处飘散了开来。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这个东西的屏幕，我们差点就要装上一堆破铜烂铁。”
妹红的话，将永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前方的飞船控制屏幕上，在之前的时间里，这艘被联邦政府专门安置给妖怪们的长距离飞船被设定了前往地月圈的轨道，随后就一直保持引擎开机巡航，除非是遇到了障碍物否则不会有任何改变，而在她所看到的范围内，的确出现了大量破损的船舰残骸，如果联邦政府声称的，2120年同时发生的月面战争属实的话，这里的确是一处战场残骸的堆积处，只是因为长时间的万有引力聚合，已经让它们完全变成了一团错综复杂的金属球体。
根据坐标来看，距离月亮至少还有几百万公里，虽然能够看到一个略微明亮的白点，但是根据肉眼力所能及的程度也就这样了，自己曾经在月亮上的时候，能够天天看到这片空洞而无垠的宇宙和银河景象，只是在比这更要空旷的深空进行航行时，自己还是会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太舒服。
“诶……从来没有感觉到宇宙有这么大啊，还以为从岁星回到我们所说的外界的地球，竟然要比月亮的距离长那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都和你一样可以耐受寒冷吧？”妹红用大拇指燃起的火苗点燃了香炉，让一缕青烟顺着通风管道到达整个船体。
“所以说哪怕是移居到了月亮上的天人也会思念地上的温暖，哪怕是被流放到地上也不肯回去的那种……那些生活在宇宙里的普通人类，恐怕也是会怀念地球的吧，就和公主大人一样的想法。”永琳稍微在屏幕上调整了参数，随后就看到了一条明亮的光束自船体射出，开始对前方的这片巨大残骸堆进行扫描。
“公主……那个该死的辉夜吗，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些想她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个钢铁机器，你怎么跟个那种头发掉光的舰长一样，上手这么快？难不成在月亮上也有这东西的必修课吗？”妹红说。
“飞在天上的钢铁船……说白了，就算是天人也只是继承了古老众神的技术罢了，只是因为所谓的要让地上以应有的轨迹去发展，所以把所有的真相都藏匿起来而已，自以为是为了什么伟大的目的，恐怕现在看来，根本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统治不会动摇罢了，一群令人作呕的家伙……那些对我们动手的机兵也是那些人造的。”永琳紧盯着屏幕上的扫描结果，生怕错过了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机兵？那些看起来高大威猛，但是在弹幕面前不堪一击的废铁？别开玩笑了，要不是里面出现了某些十分棘手的白色个体，来多少都是送的。”
“这就是我担心的，如果这个叫做联邦的政权重新掌握了将月都几乎完全压制的机兵的技术，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看起来外面是看不出来什么了，我们得进去。”永琳拿上了挂在墙边的电磁弩炮，虽然因为时代的更迭让自己的装备不同往日，但是也只是把以人的臂力驱动箭矢的办法，改成依靠电磁加速提高了准确性罢了。
“等会，你真不是认真的吧？要到这些被压到一起的垃圾堆里面去？”妹红有些不情愿地回答，但还是跟上了永琳的脚步。
已经聚合形成了一团松散的废墟的飞船残骸，就如同一座被战争摧毁的城市，永久地环绕在环绕太阳的轨道上，在这里，双方的被毁的战舰杂乱无章地堆放在此处，同时裹挟着断裂产生的碎片，或者是在高温下融化又重新凝固的金属缺口，以及在这些大型构造体之间的人形机兵残骸，他们都有十几米高，并且拥有着厚实的装甲和卓越的机动能力，它们据说早在21世纪晚期就开始服役了，但是真正上战场也就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随后就和这里的一样，被丢进了历史的荒漠中永远地被遗忘。
“哪怕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很喜欢拍大型机兵和太空舰队一起战斗的动画片呐，叫什么机动战士来着？在这种地方进行战斗，简直是太疯狂……啊！”
藤原妹红正在说话的时候，眼前就飘过了一个被机炮直接从腰部引爆，断裂成两半的人类士兵的遗体的上半身，从着装上看，应该是这些机兵的驾驶员之一，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机体一同毁灭，而是在紧急脱出的时候不幸被流弹击中了，实在是不幸，以至于让妹红看到之后都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些人恐怕已经死了有一百年了……一直都被抛弃在这里，连正式的安葬都没有得到，地灵殿的那只猫看到了怕是得要笑出声了吧。”
八意永琳朝着其他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船体上被用电磁炮侧向撕开的一个巨大裂口，大量的各种弹药和电子设备都从里面因为气压冲了出来，还包括了一些来不及穿上太空服的人，早已经冻成了冰雕。
“这也太惨了吧，连家都回不了，也不能妥善的埋葬，就只能永远的遗弃于此。”
妹红小心地穿过了船体的破口，高强度的合金船身，几乎是被蛮力强行破拆的，以至于产生了十分锋利的断口，稍有不慎就会被划伤，当她近距离看到了这些人的面孔的时候，却发现并非是面对死亡的恐惧，更像是一种坚定的意志下的愤怒，以至于完全看不到哪怕是一点的胆怯写在脸上。
“古来征战几人回……外界的人，难道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永琳撬开了早已闭锁许久的舱门说道，“妖怪的行为方式，是建立在相互之间确立了胜负就停手，随后依然相安无事地分别所要信仰，但是人的办法，却是要从根本上去消灭所有的敌人，哪怕它们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抵抗。”
“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自大的天人的做法……当然我没有包括你。”妹红抓住了永琳的手，也进入到了已经一片漆黑的舱室内。
这片被遗忘的残骸里，充斥着一股幽闭而又诡异的气息，相比于这个时代的飞船，这些一百年前的战舰的内部空间显得极为狭小，甚至于要从一些几乎要喘不过气的通道中穿越才能到达下一个区域，特别是当光照完全从这里消失之后，所剩下的，就是一片黑暗狭窄，又一片死寂，只有四肢的碰撞处决能够获得信息的迷宫。
“好黑啊……我快喘不过气了，不过貌似普通人在宇宙里要穿个完全密封的太空服才能活下去的样子？”妹红用自己掌心的火光四处查看，但是又得小心控制移动，以避免融化一些脆弱的设备。
“哪怕是能通过太空服避免立即死亡，宇宙里的高能粒子，就是类似于弹幕的东西会如同下雨一样一直穿过他们的身体，持续地造成损害，随后引发各种各样的病症，相比于地上的人，移居到宇宙中的人的死亡率其实都极其的高，甚至我也无能为力，尤其是当我亲眼看到的时候，那种身上已经被灼烧得都没有半点人的样子……”
永琳四处翻找着任何可以提取信息的设备，当然，这是毫无用处的，所有的电力都已经彻底中断，哪怕是核反应堆都不可能支持这么久，就算这里面能有关于一百年前的战争的信息，在此刻都只是变成了一堆刻在被淘汰了的磁盘里的数据，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提取，不过她还是从这些电脑里拆了几块下来，不管有无用途，至少有可能产生一些价值。
“所以说为什么要找这些废弃的机兵？哪怕是有完整的能够启动的，回收了之后也会产生很多麻烦。”妹红继续前行着，并且用手推开漂浮在空中的大量金属碎片。
“啧……那还真是一段不太好说的历史呢……”永琳回答。
不过说起来，这片残骸的舰队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如果说是战后遗留的，那么应该不会把这么多船员的遗体留在这里，并且连绝大多数的航电设备都没有拆解回收，这对于刚刚进入宇宙的人类而言是非常浪费的行为，与其说是被遗忘了，不如说是被刻意抛弃在这里，像是有什么难以公开的秘密，不能暴露一般。
“月神……，是用拉丁语写的，好拗口的名字，这就是那些白色机兵的名字吗？”妹红看到了货仓大门上的一个熟悉的标志说道。
“这东西，明明就是从月都的仓库里拉出来的古董，真的是……”永琳拿出了手上的弩。
“等会？你要干什么？”妹红还从来没见到过永琳用这升级之后的玩意。
“让开就是了。”
八意永琳扣下了扳机，即使是在幻想乡里，哪怕是一个外观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长弓都能在师匠的手中发挥极大的威力，更何况是这把远古技术的电磁弩，伴随着一阵强光，就很轻松地将几十厘米厚的隔断舱门给轰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当火光散去后，一个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的白色钢铁巨人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第一眼看去时，这仅仅是一个外形有些特别，并且武器配置非常精良的白色人形机兵，但是当她们再利用手中的光源仔细查看时，才能从它别具一格的脸部看出来，这绝非是当初可以轻松战胜的现代仿制品，无论是在白色的涂装下流动着的暗淡能量，还是极为显眼的固定在额头上的金色v型角装饰，都可以看出来这就是一台被称为“钢达姆”的月都原型机兵的机体，虽然运载它的这艘战舰已经破烂不堪，但它还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一点划痕都看不到。
“机兵……就是他们把大家才弄成这样子的，你要是允许的话，我现在马上就会把它拆成一团废铁。”妹红撸起了袖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破坏。
“不，你破坏不了它的，当初在设计机兵的时候，天人们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并且针对性的设计了防护，我们要把它回收，以免有任何人将其滥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八意永琳将双腿向下一蹬，便朝着机体胸部的驾驶舱开口滑行，“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那次事件里面……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知晓的……”
“喂，你不会是要开动这玩意吧？！”藤原妹红有些怀疑地稍微退后了一些。
这个叫做“月神”的白色机兵，很快在内部完成设置之后启动了照明的灯光，哪怕是放了一百年都有充足的能源进行活动，不过只有这时候，藤原妹红才能看到它的全貌，原来除了人形的身躯以外，还有一对大得夸张的翅膀，看起来是作为某种浮游炮的载体安装到本体上的，几乎和本体的臂展大致等同，同时还能在背后看到经过精心设计的矢量喷口，果然是兼顾了火力和机动性的设计，而当全身通电并且启动了护盾之后，确实有一股令人不安的能量脉冲，从机体上渗透进入了妹红的体内。
“这本来就是给天人设计的机体，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遗弃在这了，而且保护得如此周全……”
八意永琳在球形的驾驶舱内四处摸索着控制器的各个部分，开动这个人形的机兵并非和驾驶太空船一般，需要利用大量的指令和控制器实现，事实上只需要将驾驶员坐上控制台，就可以如同操控自己的身体一般去控制这个庞大而复杂的机器，在天人的档案里这被称作“梦境同步”的技术，实际上可能要远比它的名字要更加复杂。
当初自己追随族人上到月球之后，为了应付地面上猖獗的妖怪对人的迫害，似乎是做出了13台这样的机体去和当时颇为棘手的妖怪进行对抗的，不过从最初做出来恐怕都已经过了几万年了，除了三台确认被联邦政府收缴封存，其他的都下落不明，也没有找到残骸和痕迹，能在这个战争的残骸堆里找到它，恐怕已经是万幸。
对了，当初为了应付妖怪，应该也是利用到了梦的能力，尤其是这台叫做“月神”的，似乎在破坏性上尤为优秀。
“你快点回到船上去，我好像记起来了些东西，一旦启动它的话，这地方就会……”
“啥意思？难道我还不安全吗？”
周围的世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起来是突然缩小了，自己此时就和这个十几米的机兵一般大小，而当永琳本能地抬起手要查看情况时，却发现自己的躯体也早已进被它替代，看起来是不经意间触发了连接，以至于让精神转移到了机体上进行驱动，而在她还没想好接下来应该如何做的时候，周围的舱体就突然开始向内崩塌，哪怕是合金支撑的坚固骨架，都在不可逆地朝自己压来。
“唔噢噢噢噢！永琳啊！你得想想办法啊！”妹红看到这如同山一样压来的大量金属，确实地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本身要用于对抗妖怪，就已经用上了突破现实的能力……可恶怎么把这个忘了。”
在舱体即将把两人压扁的一刻，永琳控制机体立刻伸出了手，暂时支撑住了即将崩塌的结构，但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原本在宇宙中无重力的废弃船体，竟然比地上的还要沉重。
“没有时间了，看起来这个机体的能源是维持这片残骸堆稳定的能源，我必须把你直接折跃回去。”她将头转向了躲在自己手下的藤原妹红。
“那你怎么办？”妹红问。
“类似的办法。”
“啥啥啥？诶你等会啊！”
在藤原妹红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被一片白光所笼罩，随后就直接被送回了舰桥上，不过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杂乱地聚合在一起的铁球已经遵循着自己的运行轨道逐渐接近了月亮，此时它已经是从地面上看到的四倍大小，按理来说曾经的战场轨道应该不会如此靠近月球才是。
“这里是联邦海军环月舰队，能听到吗？你舰所在的旧战争残骸已经侵入我军守备空域，即将对其进行离子化处理，请立即撤出此空域并且和目标保持一百公里以上距离！”
这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的军队的广播吗？看起来还真的对这些事物极为敏感，不过听说在宇宙里，不同轨道的航天器的相对速度有时会比炮弹的速度还要快几十倍，哪怕是微小颗粒的撞击都会造成毁灭性的创伤，清理这些危险也确实是情理之中。
“喂！你们这些外界人能不能稍等一下，我们这边还有人在里面呢！”她拿起了麦克风回答。
“永远亭号……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无论你们有没有危险，我们都将要开火。”
“三分钟，这连变轨脱离的时间都不够啊，可恶……看来没管你了，可千万别死了啊。”
还好当初来船上的时候，虽然自己百般不愿意去学习驾驶这些超大型的钢铁棺材，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总算是有点用处，毕竟是河童设计的操作系统，要熟悉起来并不困难。
“启动主引擎，矢量转向系统朝向12点，11点1分，50%功率推进。”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永琳大人呢？”因幡帝听到了响动后，这才慌忙冲进了舰桥，不过这时因为剧烈的转向和加速，让里面的两人全都被加速度按在了地上。
“草，当初进行测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功率才是，算了，你自求多福吧，天人的叛徒。”妹红艰难地抵抗着数倍的自重，从地上缓慢爬了起来。
梦，并非只是一个个孤立的，作为现实的倒影存在的地方，但是知道这一点的人，恐怕如今也屈指可数，能够在真正的梦中航行，并且不失去对自我和对现实的认知的，也从来就只有自认为高人一等，在月球上的城市里寻求安宁的天人，以及那些被天人认为是邪恶和敌人的妖怪们。
“呐，永琳啊，为什么天人就没有办法接受其他人拥有梦呢？”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太危险，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并不适合。”
蓬莱山辉夜，这个操控永恒和瞬间的月之公主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不知道她明明已经在一百年就被拖入虚空中消失了，现在这个和原来的她别无二致的形象又是谁，但是八意永琳依然和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在一片荒凉的月面上走着。
不过和往常的世界不太一样的是，出去了光秃秃的岩石，还有很多形状非常怪异的植物从地面上破土而出，它们并不像是地球上的树木，而是近乎半透明，并且整个植株只有一个粗大的茎连接着一片宽广的类似于枫叶的三瓣巨大树叶构成，在月亮的直射太阳光下，甚至能够产生出明亮的内反射，让她有些难以直视。
“但是……”辉夜抬头看向天上的那个蓝色的地球说道，“现实里是不会存在永远存在的事物的，我看到过有很多人都想用各种方式让某样事物永远的保存下去，但是用尽任何办法，它们最终都会消失化为尘埃，哪怕是如太阳那般宏伟的事物，也终归会有在生命耗尽之后于火光中死去，并且最终一切都要归于虚空中，如果这就是现实的结局的话，这未免也太令人绝望了。”
“不应该是这样，但是就算是最强大的妖怪，也是没有办法做到让时间倒流，或者让死去之人复活的。”永琳回答。
“但是，梦可以！”辉夜转过身看向她，“梦绝非只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力量来源，只要使用者愿意，完全可以在其中构建出一个类似于现实的世界，免于现实的破坏和磨灭，并且在那个世界里，任何的规则都可以重写，就算是原本应该让一个普通人衰老而死的时间，也可以让他们永葆青春地在里面活下去。”
“那样的话，又和一个作茧自缚的蚕蛹有什么区别呢？”八意永琳说。
“至少就多少有了一点去改变命运，或者，甚至让所有人都不会消失的可能呀。”
“公主殿下……”
哪怕是自己的梦，也并非是那般坚固，周围的一切突然就开始分崩离析，而身边的辉夜此时也突然消失不见，整个月都，甚至整个月球都在转瞬之间破碎，甚至于整个从中间像是被撕开一般几乎断裂成了两半，而大量的碎片也被某种奇特的力量投射进了空中，变成了环绕的卫星，就和一百年前自己看到的如出一辙。
“混蛋！公主殿下哪里是你这恶魔能够玷污的！”
八意永琳大喊着，从幻觉中挣脱了出来，并且顺势用机体的右手扯断了缠绕自己的黑色卷须，成功从困境中脱身，虽然刚才破碎的月球和辉夜全都只是自己的梦，但是在梦破碎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头部硕大，但是人形的身躯如同水母般孱弱和透明，甚至连骨骼都看不见，只有四根柔软的卷须从躯干上延伸出。
哪怕自己是天人，也没有任何的资料告诉自己面前这个黑色的异形到底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像是被虚空扭曲的人，但是很显然具备有极高的理智和完整性，更像是生来就是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看不到面部的五官，简直比当初攻打月球的那帮地狱妖精还要让人内心烦躁，本能在告诉自己，对方并不是个简单的形体，而是有着某种特别意义的存在，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从机兵手中武器射出的明亮光束的确可以破坏对方的身体部位，但都以很快的速度再生了，似乎这个维度是它的领域，所以才有这样压倒性的优势，哪怕是自己利用光束步枪点射摧毁了大量的触手，总会有新的从它背后出现，甚至有一些还会喷射出黑色的弹幕或者光束，稍不留神就会被击中。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局势很快就变成了永琳受到完全压制的状态，甚至在一次破绽里被卷须抽中后，直接砸到了地上，短时间内失去了引擎的动力，就连月都最先进的技术也根本不是这个宛若神明的存在的对手，她四处张望着，虽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是仍然能从地表上散落的建筑废墟看出，这里就是月都，至少是一部分，看起来是真的被拖进这个维度中了。
“所谓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吧！看起来这会算是歪打正着……”
永琳准备重新振作起来进行第二次进攻的时候，明明手中的巨剑马上就要落下了，却在前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铃仙，魂魄妖梦以及……博丽灵梦？紫所谓的失踪的说法，原来是为了掩盖她没能做好自己保护巫女的工作的事实吗？
系统的刺耳报警声音响起了，护盾已经耗尽，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成为毫无意义的损失，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脱离了此地，不过就在这时候，因为长时间控制造成的疲劳也瞬间全部释放，突然就一下子全部失去了力气，不知道是控制时付出的体力消耗，还是对精神的压迫导致的，才刚刚重新看到快速逼近的地球表面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失去了再多看一秒钟的意识。
“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太疯狂了……”
“话是这么说，你也应该明白，现在的月球已经不再只是我们的家了，哪怕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你也要明白，我能调动的政府资源不是无限的，如果你们在现在的月亮上活动过于频繁，过去的那些死去的人和消失的事情，就不只是被遗忘，好歹还能就这样继续维持下去，哪怕是联邦元首的位置也不是万能的。”
“我知道，麻烦您了。”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和藤原妹红的一起传进了八意永琳的耳朵，而且周围的光线异常地明亮，她本能地用遮挡直至适应之后，才重新看清了一切，这里大概是现在的月亮上的某个建筑内部，因为从巨大的落地窗向外面看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远方的地球，以及更近的月面上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从地平线的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都可以看到这些要比原来的月都都要高大和繁忙的城市群落，并且在这里航行的飞船无论大小和数量，也都是数百倍于那时的规模。
“你可终于醒了啊，我还真没遇到过能把你这个月之贤者给打成这样的情况，看起来简直要比那个金发的吸血鬼还要惨。”
藤原妹红一边说着，就已经拿来了一杯预先调制的药，说起来也神奇，虽然本人失去意识了，但是竟然能从她记录各种配方的笔记本里看到很多根本谈不上病，更多是梦的扭曲的治疗方法的条目，也不知道平日里医生的身份，究竟是调制药物的冰山一个多大的角。
“多谢了，不过既然这里是月亮的话，那么那台机体……”
“那台白色的机体啊，是和你一起掉到地上去了，就跟个流星产生了好大的火光一样一头栽向地面，这要不是正好砸在江面上，恐怕上海就没了，不过那东西还真坚固，半点事情都没有。”妹红解开了头上的蝴蝶结丢到一旁。
“联邦呢？他们有什么动作？”永琳将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概是把它暂时收缴以进行检查吧，没有表示要收编入伍的意思，虽然我不太明白，那个目前坐在元首位置上的天人，究竟有什么想法，听说地上以前的一堆破事全是它整出来的。”
“他啊，”永琳思考了一会，“曾经跟紫有一段过去，大概是因为意见不合，最终才选择分道扬镳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