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风起云涌（14）

【原名】风起云涌 【别名】面包店在逃甜甜圈 第14章 堆满星星的玻璃瓶子，他说，许愿就会实现（上） “战哥，战哥，”杨震微微弯腰伸出食指指尖戳戳肖战的侧脸，好吧，眼神空洞，毫无反应。杨震一脸无奈，微不可闻的轻叹出声，然后熟门熟路的绕到后厨，从第三个顶格拿出茶叶罐，95度的水沏茶刚好，是肖战最喜欢的唇齿留香。 “想什么呐？那么专注。”杨震将冒着热气的茶推到肖战面前，又顺手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下玻璃桌子，然后才慢悠悠的拉开椅子坐到肖战侧边。半晌见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只能推推对方的肩膀，无奈的再次轻唤出声。 “啊？没什么。”肖战被这么一推才恍然回过神，随即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的微笑，“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小会儿吧，战哥那么专注，没发现正常。”杨震挑眉不甚在意。 “今天不忙吗？”肖战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两点半，往常这钟点杨震是不可能出现的。 “再忙也要抽时间陪陪俺家男盆友呀，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香饽饽，要揣在靠心脏的口袋里捂紧紧才心安。”杨震睁大那双圆溜溜的狗狗眼，煞有其事的抬手捂住心脏，鼓起的小奶膘一颤一颤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型犬。 其实杨震今天挺忙的，也不止今天，应该说自打他和顾一野合伙开公司以来的每一天，工作都是繁复高压的，空闲时间就好像硬要从一块干涸的海绵里挤出水似的，怎么挤都是徒劳无功，这也就导致他和肖战虽然在一起快两个月的时间，掐头去尾之后，一天里可能也就睡前有机会互道晚安而已，比起恋人关系，更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室友相处。 中午谈完业务的杨震本应该回公司赶新一版的设计方案才对，可就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午后那一缕璀璨的阳光让杨震有一瞬晃了眼，难得头脑一热，便鬼使神差的调转了车头，往肖战的方向奔赴而去。 “更何况，战哥这么受欢迎，我要是再不看紧点儿，要是哪一天被拐跑了可咋整？到时候我上哪儿哭去？” “又不是小孩儿，哪有那么容易被拐跑？”肖战被杨震的言论整得哭笑不得。 “就怕嘛。“杨震小声嘟囔，他就是怕嘛，就好比他怕虫怕鬼一样，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好啦，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不会被拐跑哒，放心吧，倒是小朋友在外面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哟。”肖战语气宠溺，习惯性的抬手揉捏杨震后脖颈的软肉。 “对了，战哥刚是在想耶啵啵的事情么？”杨震瞥见肖战画本上勾勒出来的小孩轮廓，顷刻心领神会。 “嗯，今早去福利院看耶啵啵，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肖战揉揉酸涩的眉心，自从耶啵啵出事之后，他就一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始终缭绕于心，让他喘不上气来，每每午夜梦回都要被噩梦惊醒。 “耶啵啵从办丧事到现在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不哭不闹的，福利院的院长也说耶啵啵到了福利院以后，每天就只是抱着那小王八公仔发呆，说实在话，我很担心这事会让他得PTSD。”肖战这些天很是担心，虽说他和耶啵啵无亲无故，但自小的经历让他多少能和耶啵啵同频共振。 “我刚好认识这方面的权威，如果有需要进行心理咨询或者疏导干预之类的，我可以帮忙牵头。” “嗯，那就再好不过啦。” “那个，战哥，不如我们......” “嗯？” “就你有没有考虑收养耶啵啵？”换作从前，杨震大可直接对肖战说一句‘不如我们收养耶啵啵吧’，但当下情况不一样，用‘我们’这个主语，貌似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说两人重拾旧好，但截至目前依然进展甚微，所以有些话在杨震看来依然不宜操之过急，毕竟把兔子逼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想过，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年龄并不满足法定领养条件，好在王一博的爸妈知晓此事后，就拍板决定领养耶啵啵，他们已经准备好材料去办理相关的手续，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流程走完就能带回家。” “哇，那耶啵啵以后岂不成王一博的弟弟了？” 肖战闻言点点头表示肯定。 “挺好的，王一博家对耶啵啵来说也算个不错的归属，最起码不用担心以后会被欺负。” “嘿，你怎么肯定在王一博家耶啵啵就不会被欺负呀？” “拜托，王一博一看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孩呀。” “一看就知道？” “你忘啦，大学时我还支过摊位给人看命理呐，别的不敢说，看人一向挺准的噻。”杨震拍拍胸脯，一脸傲娇的开口，颇有黄婆卖瓜的架势。 “怎么能忘，那时候可是连隔壁女校都组团慕名而来，那乌泱泱的场面可谓是声势浩大，差点惊动校领导来着，对了，我还记得那经管系的系花还当众向你表白，叫啥来着？蘸蘸还是盏盏？” “诶，可不兴带损哈。” “算哪门子的损，明明是盛赞。”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战哥就别再拿出来取笑我啦。” “哪是取笑，我们阿震本就招人喜欢嘛，这么说来我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学长，游泳队来着，叫......” “打住打住，”杨震慌忙捂住肖战的嘴，饶是他脸皮再厚实，也遭不住肖战如此掀老底，在他眼里，那些旧事妥妥的就是黑历史，“往事不堪深挖，还烦请战哥嘴下留情，给我留条裤衩兜个底儿，当真还要见人呐。” “得令。”肖战本烦闷的心情因为杨震的一阵闹腾登时一扫而空。 “战哥，“杨震见肖战心情有所好转，见势开口宽慰，“你也不用太担心耶啵啵，都是船到桥头的事儿，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战哥永远可以相信，绝大多数情绪导向都会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突然哲理啊。”肖战闻言倒是有些许惊讶，毕竟在他印象中的杨震从来不会开口说这些，这话细听下来倒像是某人的一贯风格。 “这不跟顾一野那家伙相处久了嘛，那家伙每天就爱叨叨叨的，我这不是耳濡目染嘛。” 果不其然，杨震的回答验证了肖战的猜想。或许连杨震本人都没发现，发现他自己在提及顾一野时，那一闪而过的神采飞扬的眸色，和不自觉的轻快语调。 “欸，“杨震突然抬手拍了下肖战的手臂，点点下巴示意肖战看向对面马路，”战哥，你看对面那家店面是不是好生奇怪？都装修这么久还没装修好。” 肖战顺着杨震的目光看过去，街对面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里，一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开启新一轮的敲敲打打，电钻声切割声乒乒乓乓的轮番上阵，入耳皆是烦闷，不过肖战似是早就习惯这些噪音，心情丝毫未受影响，捧起桌上的茶小口小口的呡，半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之前看是装修好了，我去看过装修风格其实还不赖，不过听陈小烁说好像是之前的装修公司地基没找平，老板不满意，又重新换了一家装修公司拆了重装。” “你听陈小烁说的？哟哟哟，陈小烁什么时候对街舞以外的事情关心过？”说起陈小烁，是顶帅的一小伙子，前阵子刚来店里兼职的大三学生，性格有点憨憨，不怎么爱说话，不过谈起街舞的事倒是根本停不下来，但凡有闲下来的时间也是在门口随意找块空地练习动作，热爱程度堪比街舞就是他的全世界。 肖战但笑不语，的确，那小孩儿就不像是会八卦的人，居然会知道人家老板是因为地基没找平所以才重新拆装，中间呐，大概率是有猫腻。 “战哥有见过那老板么？” “背影算不算？” “背影？” “嗯，只看到过背影，还蛮年轻的，姓什么来着，盛好像。” “盛气凌人的盛？” “就不能是盛夏晚晴天的盛么？” “有区别？” “比你的有意境算不算？” “算算算，是小的草率了，还是战哥腹有诗书，真不愧是我最最最敬佩的战哥。”杨震故作正经的朝肖战作揖。 “诶，拒绝捧杀。” “算哪门子捧杀，明明是盛赞。” “谬赞谬赞。”肖战装模作样的摆摆手，脸上却是盛满笑意。 “不过居然有人姓盛，倒是新奇的很，我以前都没听过的噻。” “啧啧啧，瞧你这稀奇劲儿。” “那不是少见多怪嘛，下次那老板来，我非得过去瞧瞧，帮战哥好好鉴赏鉴赏。” “得，成我想鉴赏了，那鉴赏完是不是要来篇观后感？” “战哥想看观后感么？” “你写我就看咯。” “你看我就写咯。” “就你贫。” “战哥也不遑多让吧。” 噗嗤，俩小学鸡相视一笑。 “对了，工作室的进展还顺利吗？”自从耶啵啵家出事之后，肖战都还没时间好好关心下杨震的事情，对于杨震，肖战内心始终是有愧的，无论是过往，还是当下。 “还好吧，工作嘛，也就那样，更何况还有顾一野在。”杨震一句话轻轻带过，并没打算过多铺述。 或许是性格使然，杨震对自己的事情总习惯轻描淡写，很多时候遇到事也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如果要找一个词来概括杨震的性格，大抵是‘荣宠不惊’，最为贴切。 “顾一野原本还说等你最近有时间约出来聚聚呢，不过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就没答应。” “过几天吧，等耶啵啵领养手续办妥再约出来聚聚。” 肖战其实挺想见见顾一野的，自从多年前不欢而散之后，他和顾一野就断了联系，断联的这些年说不记挂是假的，毕竟他和顾一野曾经是好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除此之外，肖战还有很多疑惑想当面问清楚，譬如明知道他和杨震重归于好后依然无动于衷的顾一野是什么样的想法，譬如突然冒出来的顾一野女朋友，诸如此类的疑惑都让肖战一头雾水。毕竟，依肖战对顾一野的了解，顾一野是绝不可能移情别恋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女朋友只是幌子，无动于衷只是这孙子装出来迷惑杨震的，或许也只有杨震才会单纯的以为顾一野这头狼崽子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做兄弟。 “都行，到时候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的工作室。” “好啊，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杨震噗嗤一笑，状似调侃的开口询问。 “嗯？” “真的都听我的话，那等中秋和我一起回家吧，我们早点定下来。”杨震下颌枕在肖战的手臂上，上仰的目光正好撞进肖战那双仓皇无措的眼瞳。 杨震随口的一句试探让肖战心里陡然咯噔，话不过脑便条件反射的开口，“会不会太快了点？” 快？杨震倏地敛起笑意，缓缓的直起身子，眉眼之间显露出的皆是不解，“战哥，是……不愿意吗？” “我……”肖战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复，心脏像是陡然被人拿捏紧，止不住的生疼。 “战哥，不会是又想抛下我吧？”杨震眉头紧锁，言谈之间并未将关注的焦点落在肖战身上，反倒是气定神闲的伸出食指指尖，捻住不知何时掉落在透明玻璃桌上的一丁点儿面包碎屑，啧，真是碍眼，明明早些时候才擦过的，怎么还会有残留的碎渣呢？而且还是在自个儿眼皮底下那么明显呢？ “战哥，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杨震蹙眉，再一次拿过往的承诺堵住肖战的话头，明知这种行径无异于裹挟，可那又如何，胜者为王的道理同样适用于爱情。 “小震，你以前不这样的。”肖战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记忆中我的样子是不是应该不争不抢，永远恬淡安适？你觉得我现在很咄咄逼人无理取闹是吧？到底是你对我的观感变质，还是因为情感转移之后滤镜啪叽应声碎裂？肖战，是你说的永远不离不弃，是你承诺的只要我想，就因为你变心，所以我就应该在你单方面决定散场的时候活该被留在原地？” 杨震见肖战低下头不言不语，大抵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不介意更直白点，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鱼死网破，“在你眼里，现在的我是不是充其量只能算不懂事的前白月光？又或者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阻碍肖战和王一博在一起的障碍物？我妨碍你得到所谓的人间理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