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71）

——战场上的重逢安静而残酷

       可奈美静静听她说完，信誓旦旦地昂起头：“局长的苦心我已知晓，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凶险，我都会尽力尽速完成任务的！能够像这样为别人战斗，我感到源源不断的快乐！”紫注视着她真诚坚定的眸子，点头之后没有再说话。接上来的朱音好像有些忍不住，口吻审慎而忧虑：“你能通过为他人着想使自己满足，真是了不起的素质。但你要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凶险，不论对于你自己还是对这个时代。想成为英雄绝非易事，不恰当地背起太重的负担，反而会伤害你和他人。请你慎重行动吧！”可奈美与姬和都对她罕见的措辞表现出惊讶，前者马上转换为自信的微笑，朱音见了只好轻声叹气。

       飞机降落后众人换乘特种机动车来到作战准备地域，可奈美惊喜地发现里香也在。伤愈归来的女孩一脸坚定：“我差一点就能和大家同在，既然有了些运气，我很高兴外面还有我能做的事！”站到画好线的突入位置，可奈美对里香所在的作业班点头示意，后者便在辩才天的后方支援下开始破解结界的术式。可奈美将头转向另一边，只见姬和眼中满是希冀和不舍，将双手拢到嘴边喊道：“不要逞强，更不要死在里面！等着，我一会儿就来！”少女重重点头，满意地正视前方。十兵卫的轮廓在她身侧迅速分毫毕现，得到作业班的信号，两者融为一股金色的疾风冲进能量壁，溅起夺目而瞬间熄灭的光——

       林地的边缘，红白色的身影高高跃起，流星般划过夜空的底端。落地之后，可奈美迅移中转了几个弯，闪进两侧都是低矮房屋的街道。她猜测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给对方的耳目，被追上的时间长短取决于花样机动和地形对荒魂的阻碍程度。长船开发的无人机正在向她和一同突入的刀使传送高级荒魂的位置信息，它们坐标的实时变化由市杵岛姬凭借远距离感应得出，辅以超级电脑的演算修正。至少在无人机被全部击落前，维持通信静默的别动队还有预判敌情的少许优势。可奈美看不见一架无人机，也联系不上其他进入结界的刀使，但她知道十兵卫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伴随。知道有伙伴在，她便无比安心。

       她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中迂回，路两旁的店铺和住宅都没有开灯，死气沉沉。可奈美想起作战之前看到的实况报道，荒魂自治区内正在实施宵禁，而今晚正是需要防范的。她想兜一个长椭圆形的半圈潜入学校，探看同学和老师们，顺便摸清三日月宗近的所在。但是一股强烈的不祥感占据了可奈美的心头，使她再三考虑后放弃了原计划，在前方拐弯。十兵卫也有相似的感受，但它尽职地提醒主人不要去暴露的地方。可奈美无声地说着抱歉，脚下一扭冲进隐藏在房屋中的一片较大的空地。

       记忆中，她知道这里是一所小学，只是没怎么来过。可奈美定睛一看，操场紧挨教学楼门前的一块上正有几个快速跃动的身形，和随风飘来的金属碰击声一起显示，正在打斗的并非荒魂。可奈美几个箭步赶到稍近处，确信眼中的打斗者都不是人形的荒魂，紧接着因巨大的惊愕凝固——来自不同学校的高年级刀使正在挥刀苦战，与她们打成一团的只有一人。彩虹般虚幻的色光萦绕着她，可奈美熟悉的北辰一刀流中混杂了狂放的气质，除了舞衣不做他想。优势显然已在单人那一方，看似规整却运作诡异的剑招封死了独刀使们的进退两路，几秒钟内就分出了好几次胜负，中刀的少女们闷声倒下。

       实际只僵住很短的时间，可奈美却感到极为漫长，刚醒过味来就急喊：“危险！”为时已晚，光雾环绕的刀尖从刀使背后钻出，倒下昏迷的她是战团中的最后一个。站定的舞衣潇洒地一甩刀，可奈美却分明看到她脸上的落寞和无精打采。她正要开口招呼，舞衣却先射来冷淡的目光，低沉而清晰地说：“不要再靠近我了，不然……！”

       舞衣惴惴不安地走到迎宾馆的地面出口，刚才从囚犯那里听到的事历历可数。如来景光还在暗中催促她，即使田心姬已经出现在眼前。荒魂姬宛如天女缓缓降落，周身围绕的却是不可亲的肃杀之气，开口时又带着一股宽厚的柔和：“随吾一起来吧！折神紫这次过于心急了，很可能不是她的决策。吾正好利用其计划的不周，尽可能消除自治区的外部威胁！”舞衣心急地直接问出口：“又要和刀使战斗吗？”田心姬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回答：“不必多虑，尔等刀使并非最大威胁，吾将在战后善待所有生还者，汝可放心！”

       她用力眨一下眼睛回到现实中，见可奈美紧紧盯着自己，字斟句酌地说：“神姬大人打算用自己当诱饵吸引进攻部队，以减少部下的伤亡。她叫我不用紧紧跟随，她有危险时御刀自然会指引我。我想过原地不动或悄悄溜掉，但是感应到有刀使逼近田心姬时，身体自然就动起来了。”舞衣扫视了一下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女生们，恻然道：“这些学姐是来刺杀神姬的，隐藏了气息不想让被困的人发现。管理局不是为了救援才发动作战的吧？可奈美又是为什么进来的呢？也是局长大人委派的吗？”

       复杂微妙的表情出现在可奈美脸上，她摇摇头，真诚地高声说：“我是自己想进来的，想确认舞衣、朋友们还有校长老师们都平安无事，然后带你们一起离开！”稳健地前进两步，可奈美伸出空着的手，目光殷切：“舞衣没事就好，跟我来吧，一起去解救大家！”

       “现在不行啊，可奈美！”舞衣凄然的面庞上，一颗泪珠转瞬即逝：“这把御刀不让我违背田心姬的意志，我也做不到主动反抗她的任何事！再说，当时我因为害怕自己受伤才接受了她的要求，至今已经为她办了不少事，正在追捕你们的荒魂里就有我用这把刀造出来的！我跟你不一样，不敢接受这样可怕的后果！”

       可奈美有些迷惑的眼神迅速变得坚决，继续伸手向前，说：“没关系啊！换成是我也会觉得很失落，但我保证舞衣一定会没事的。你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接受田心姬要求的吧？紫大人一定会理解的。如果那把刀在控制你，你就坚定信心反对它的支配，想想伙伴们，想想里头和外面的大家，舞衣一定能做到的！”

       “我做不到！”舞衣的嘶喊充满大哭的冲动，“说了我跟你不一样，你不但比我优秀，还诚心诚意地精益求精，以此为快乐源泉。我只是把这件事当成另一种生活方式，从中获取幸福感和满足感而已！一直以来得到的快乐确非虚假，谢谢你们，但我内心深处恐惧不断，害怕这份快乐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真的会这样。”她慢慢抬起持刀的双手，刀尖威胁性地斜指可奈美：“当我拿起如来景光，有一股力量感充盈了全身全灵，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抵触它了，除了必须为它效力的时刻，就像现在！”举到攻击位置的剑尖对准了眼前的人，舞衣朦胧的泪光霎时消失，凛然道：“这对我也是一种可能性。若是不想受伤，就拿出全部的认真来打败我或者干脆逃跑吧，可奈美！”

       披挂着虹色光雾的刀身照亮了操场的一隅，若在平时可奈美必定会对此大感兴趣，但她看清了虹彩之后舞衣固执的眼神，自己的动作在停滞中显出动摇。无声对峙的僵局没能持续太久，可奈美观察到舞衣没有攻过来的意图，相反还恭谨地后退半步，便不再犹豫地回头望去。一个翩然的身影毫无扰动地出现在她背后，洁白的宽大衣袖摆动着，宛如降世的羽衣。来者面目平静，紧闭的嘴毫无笑意，只有深邃的严肃。她将本该悬在腰间的御刀抱在弯曲的双臂间，华丽的刀饰一下子吸引了可奈美的注意。她几乎忘记了当前的局势，辨认了没多久便肯定地问道：“那是菊一文字则宗吧？看来您就是——”

       蒙住眼睛的女子微微颔首，磁性的嗓音开始回荡：“正是。汝就是舞衣君所言的友人可奈美罢？吾已通过如来景光从她的记忆中读到了。如她所言，汝确实为同辈中佼佼的刀使，而且方才见面，吾已产生一种不快的熟悉感。看来吾与汝有段很深的因缘，汝的身心均散发着另一个人的气息——曾对吾等姐妹造成巨大创伤的某人。看到汝所操之刃为雷切丸，吾就全然知晓了！汝是折神紫遣来欲取吾首级的最强刺客吗？”

       紧张地看了一眼手头的御刀，可奈美继续目不转睛地瞪着对方，不带负面情绪地说：“不是这样！我是为了拯救被困的同伴才来的，就算整个作战是为了消灭……荒魂，我也要优先完成我的目标！”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挤出一缕苦笑：“只是现在看来不太顺利，连好朋友都劝不动了。田心姬小姐是来观看刀使之间厮杀的吗？”

下期预告：挽回友情之战

往期回顾：美浓关反攻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