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马疾】【非参赛】足之味:草上飞(Mini ver)
主题:雨天,伞和你
(这次是健全版)
正文:
“呐,要一起散步吗?”
“下雨天,算了吧?”
“诶~,你不想陪我啊……”
“不是这个意思……”
经历了几句不算软磨硬泡的拉扯,我被草上飞带出了家门。
雨不大,我们各自捏住手中的伞,漫步在被绵密烟雨拉扯出的大网里。
没有什么虫鸣,似乎是春日尚早,未满惊蛰。
但周身的每一寸感知里都铺满了细若发丝的清雨,首尾相接的雨水更是在我和草上飞中间隔开了一道浅浅的间隔。
我们的伞不时碰撞着。布料的摩擦与水珠的抖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似那暧昧的轻笑,又如腼腆的娇嗔,只将那美妙的旋律奏响了片刻,便因害羞的缘由抿上嘴唇,将这份唱腔收回了茫茫雨色,被细碎轻盈的雨声掩埋,无影无踪。
明明要我陪她散步,却不说一句话吗?
不知是否有雾气的氤氲,明明她同我相距不远,我却没法在这天色尚明的雨日窥见她精致到入画的容颜,只瞥见那栗色长发的剪影在模糊的视界里与我并排前进。
身旁的树初生新芽,低矮的树梢与我们的伞碰撞着,划出吱吱的声息。
我分明看到那被雨水所包覆的、翡翠一般靓丽青翠的嫩叶。
我也分明嗅到了那在风雨中飘忽的、散发着生命气息的沃土。
而我身边的人呢?却幻觉一般迷离——只有那清朗脚步踏在路面上的干脆才让我笃定,此时此刻,正是同行。
依旧没有说话,我俩并排走着,徜徉在这漫无目的的雨中小道。
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走在她的身边呢……
是春日特有的伤神?还是今日不发一语的步行?我竟有了这般思绪。
侧目打量着她:虽有着雨水的阻隔,我却敢断言她的美丽,那是栗色长发中夹杂着一抹亮白的清爽,那是澄澈如湖水的美丽双眸,那是曼妙到让雕像汗颜的美丽身形,那是无时不刻散发出的温柔与文雅……
可越是回顾她的美丽,这春日的抑郁越是伤损了我的内心。
我真的,够资格待在她的身边吗?
如此完美的她,如此精致的她,真的,要屈尊陪伴在我的身旁,让两人无言地漫步在雨中吗?
我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迷惘,看着眼前如织的雨水。
而身边的她也在一瞬察觉到了我的驻足,刚迈出的半步悬在半空,又轻轻收回,教她依旧与我站的平齐。
“怎么了?训练员桑?”
风一样温柔的声音吹进了我的脑海,混杂在雨声中,有些模糊。
“我只是想,这雨真是无情,让我们不得不让开半步。”
我们同时侧身,目光穿透了涣散的雨水,交汇在一起。
这次,我看清了。
晴空一般的清澈与明亮,是湖水一般的沉静与深邃,那双澄澈的蓝色眸子,同我隔着这清浅的雨丝相望。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我的影子……
也就是在我们对视的刹那,草上飞的手腕轻轻一抖,原本被她握持得安稳的伞猛然飞了出去,顺着风的方向飘出老远。
“抱歉啊,训练员桑,只能在你这边先避避雨了。”
待我反应过来的瞬间,怀中已经被一股柔软的触感所占据了。
清爽的抹茶香、微微散发出的汗香,混合着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土腥气一同涌入我的鼻腔,那一瞬间,我好似从这份气味中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脑海中,依托着这份气息出现了一副光景:我和草上飞并肩而立,她依偎在我的身旁,温柔地看着我们的孩子在春意盎然的草地上奔跑……
“哈啊!”好似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我发出了一声怪叫。
“怎么了,训练员桑?我只是来你这里躲躲雨哦。”说着,那份柔软的触感在我的怀中蹭了蹭,伴随着在我鼻尖久久不散的混合气息,我的理性似乎要和她手中的伞一样,顺着这春风飞向远方……
“停一下,小草。”我示意她不要这样抱着我,“我觉得,虽然我们是撑同一把伞,但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我错了,我刚才不该想着和你亲近的,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训练员桑?”草上飞说着,将原本和我贴合的身体移开了一些,“倒是我不经允许跑到你的伞下,也该是我说对不起吧?”
“不,还是该我说。”脑子大约依旧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我不该自己一个人想孩子的名字的,对不起。”
“诶?”原本满脸玩味的草上飞瞬间被染上了一抹红晕,“唔,真是的。”
我的脚上传来一丝痛觉,而我低头看去,只是多了一层浅浅的水渍。
被她踩了吗?
我看着那层逐渐顺着面料散开的鞋底的痕迹,也露出微笑。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害羞吗?
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羞涩的话题,而我心中的阴霾也在方才的打闹中被踩的粉碎。
我们继续并排走着,追着那只飞离的伞的方向。
只是现在,我们站在了同一把伞的庇佑之下。
我们的肩膀时不时触碰到彼此,却都会在那份美妙触觉没能扩散的瞬间分开,并异口同声地低吟。
我们不敢继续对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道路上。可原本氤氲的风景此时却更加暧昧,在这无垠雨水的润湿下没法辨认,虚化成幻觉般的残像。
看不清风景吗?
还是说,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出来看风景的?
见没法赏玩眼前的风雨,我们只得茫然侧目向彼此。
而在目光交汇的瞬间,触电样的酥麻从指尖窜出,惊得我也险些脱手了雨伞的握把。
“抓紧了!”是马娘特有的快速反应,在我重新握紧手中冰凉的金属握把的瞬间,一双小手也紧紧抓了上来,盖住了我的手背。
我看着小草的手掌握在我手上的样子,视觉上、触觉上,无不让我回忆起了当年和父亲一同处理豆腐时的光景。
在温度未升的春风的剥离下,她的肌肤正如浸在水中的豆腐一般,带着一些凉意。
而那吹弹可破般的触感,也温软地让我爱怜,教我禁不住想小心呵护。
“小草,你的手,有些凉啊。”我低下头,在她的手上吹出一口热气,“要不要带手套?这几天气温还没回升的。”
“诶!?”听到了一声低沉的惊叹,紧接着,原本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清凉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雨风的清凉与湿润。
扭头看向草上飞,只见她双手紧握着,捂住嘴巴,脸上涨的通红。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后,连视线都飘散开去,不敢看我。
这一下,我们又不敢说话了呢。
啊,距离被她不小心扔出去的伞,还有多远呢?
我们继续不时碰撞着肩膀地并排走着。
也终于,我们看到了那只伞的所在——它被风带到了大路一旁的泥地里,距离被铺就的路面也尚有一段距离。
但可喜的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恰有相间着码放的石板被夯在了泥土之上。
“我去拿,你在这里打好伞,如何?”我示意身旁的女孩接住我递来的伞,却没能将这份质量交付到实处,相反的,我只感到身边闪过一阵风。
看向原本该站着草上飞的地方,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双小小的鞋子和一对干爽的袜子留在那里。
“小草?”那头栗色的长发已在我眼里被闪成了背影,踩着石板的间距,冲到了那只被遗落的伞的位置。
时间似乎变慢了。
在我看向小草的瞬间,我似乎感到天空的雨滴和我的呼吸一样,停滞在了此刻。
我看清了,看的一清二楚,赤着脚的她正踏在那被雨水击打润湿的青石板上,如一幅从亘古的时代流传下来的画卷。
她白皙脚掌的前端点在那石板上,支撑起了自己身体所需的全部力道。
裸露出的半只脚掌则带起了一串水花,从脚跟的位置连接向地面,画出一道笔直的短线。
另一只脚呢?
正半悬在空中,五指脚趾紧扣在脚掌上,同样是甩起了一粒粒水珠,同今日绵密的雨水一样,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无痕的印记。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在石板上每一瞬跃动的姿势,若有若无地感受着那被她甩起的细小水珠洒落在我的身上的感觉,好似路见了甘霖的旅者一般,欣喜地张望眼前的光景。
远不只有脚掌的精致,那随风飘散得到栗色长发,那在身后飞散的马尾,还有那头顶轻轻地甩动着,将雨水抖落的灵活耳朵,我如开启了相机连拍的摄影师,想要将我所窥见的每一个瞬间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不愿忘记任何细节。
但也就是我恢复了呼吸的功夫,那个令我迷醉的背影已经回到了我的面前。
“啊,莽撞了,居然就这样脱下鞋子去踩水拿伞了,真是的……”听着小草轻声的“自嘲”,我才终于从方才的美妙中恢复了意识。
“脚,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个石板其实踩着还挺舒服的。”她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回复我的关切,“啊,头发湿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穿好鞋子,然后回家吧?”我才回忆起小草行为的反常,但我却没深究的余地——现在,我只怕她感冒,“给,这是今天带的干毛巾。”
“谢谢你,训练员桑。”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头发沥干,“把伞拿好吧?”
“嗯。”我握着伞,瞥见小草将脚上的水分擦拭干净的动作,忍不住别开脸去,不敢继续直视。
“怎么了,训练员桑不想看我吗?”打趣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刚才,已经看过了。”
“诶!”原本强装诙谐的语调被骤然打断,变为了轻轻地嗫嚅,“真是的。”
身侧再次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些许带着香气的发丝飘散在我的脸上,划出点点水痕。
我们终于都不害羞了吗。
我感受着在我身侧向我索求温度的、被雨水浸湿的女孩,忍不住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好吗?”
“嗯。”
轻声的回复。
但我相信她的保证,正如我其实完全没必要拿着春日的忧郁妄自菲薄。
该回家了。
“你不打自己的伞吗?”我指了指她千辛万苦才从雨中取回的物件。
“哦,它被摔坏了哦。”我感受着那只在我脸侧不停的晃动的小耳朵,我大约猜到了,这是谎言。
但我有必要戳穿吗?
我感受着她身上微妙的湿气,将那份在脸上若有若无的娇羞收入眼中。
“那,我们再合着伞走一会吧。”
“嗯。”应声着,肩膀上的触感更强了几分。
其实,那只飞走的伞或许也是她的手笔。
但我依旧没有致以任何讶异。
我对她的这些小心思不感兴趣。
我只知道,这样和她举着相合伞走在这初春的暧昧中,是我当下唯一能想到的浪漫。
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密密麻麻地下着。
而在这无边的雨中,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窸窸窣窣的雨声淹没了我们的脚步,我们走过的每一个脚印也被流淌的水流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完。
一些想法:
要我写健全版
笑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