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喜欢你05

晚上十点，刘耀文这边的聚餐终于结束了，除了两对要去看电影的情侣，其他人都准备回学校。 “刘耀文，你呢，准备去哪儿？”有人问道。 刘耀文说，“我去旁边电器街买个键盘，我键盘被我搞坏了。” 别的人也就不再管他，纷纷拿起自己的包，各回各家。 刘耀文喝了酒，自然不能骑他的摩托回去，准备打车，但他还没能点开打车软件，他的手机上就蹦出来一条来电——宋轩。 他一惊，不明白宋轩找他什么事，立刻接了起来。 “喂，宋哥？” 他脑子里疯狂转悠，总不会宋轩从他刚刚那通电话里察觉出猫腻，现在来审他了吧。 可是宋轩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刘耀文，”宋轩的声音有点喘，带着一股罕见的压抑，“你还在###吗？” “在。” “过来接我，”宋轩忍了又忍，勉强才说出下半句，“我在##酒吧的停车场，左边中间的位置，酒吧就在·…··你隔壁。” 可他又控制不住地鸣了一声，音色跟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像浸酥了的柳枝，软绵绵拂过心尖。 刘耀文意识到了不对，这声音一听就出事了。 “我马上过来，你别挂电话！” 他撒腿就跑，五分钟就到了停车场，按照宋轩的指示，一辆一辆看过去，终于看见了宋轩常开的那辆银灰色奔驰。 他冲过去，一眼看见了坐在车里的宋轩，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单薄的肩膀无力地塌着，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关进了车里。 刘耀文差点发疯，明明刚才通话还好好的，短短两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 他使劲拍了拍车门，脱口而出，“宋轩！”宋轩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按了旁边的摁钮。 车门打开了，新鲜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身上却更加难受，燥热得找不到出口。 刘耀文弯下腰，立刻把宋轩抱了出来。 “宋轩，你现在怎么样？”他托着宋轩的肩膀，迅速去摸宋轩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宋轩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刘耀文，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认出了这是谁，安心了下来，手虚虚地在刘耀文肩上搭了一下。他本来觉得自己不算要紧，但是在车里这短短几分钟，情况却急转直下。 他脸颊潮红，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他死死咬着，眼睛也湿漉漉的，勉强才能维持住意识清醒。 刘耀文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他作为一个经常混迹酒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宋轩是什么情况，这根本不是醉酒，是被人下药了。 好在宋轩的心跳还不是快得过分，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他又问，“你还能说清楚话吗，有什么感觉， 想吐吗？” “热，”宋轩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别的感觉。” 说完，他在刘耀文手下又难受地哼了一声，平常清冷的音色，此刻却和猫儿一样勾人，软得像水，热气直呼在刘耀文脖子上。 “难受。”宋轩又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在对刘耀文说，还是自言自语。 刘耀文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知道宋轩很少喝酒，所以哪怕是一点少量催情的东西，都容易产生反应，那下药的孙子最好别让他抓到，否则一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刘耀文迅速做了判断，对宋轩说道，“回家太慢了，我先带你去酒店。” 宋轩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他一把将宋轩抱了起来，跑了起来。 这附近到处都是酒店，他随便挑了一家，开了一个房间。 在去房间的过程里，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都眼神怪怪地看着他们，想想也是，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怀里却抱着另一个男人，地点还是酒店，怎么看都惹人想入非非。 但刘耀文根本没心思分给其他事。 打开房门，他急急地把宋轩放到了床上，又迅速转身去浴室里放冷水。 放冷水的过程里，他才稍微冷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阴沉得骇人。 他抹了把脸，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想把宋轩抱进去。 但他看见床上的宋轩，整个人就愣住了。 宋轩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黑色的短发被汗打湿，蜷曲地贴在脸上，黑色的长裤已经被他自己解开了，却因为没力气，挂在腿弯上，露出白皙清瘦的腿和泛着粉色的膝盖。 但他也没更多的动作了，就这样躺在白色的被单里，皮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脸贴着被子，模模糊糊地蹭着。 作为一个醉酒又中了药的人来说，真是乖得不可思议。 刘耀文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一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男人，心上人就这样躺在眼前，没点反应才不正常。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不仅因为宋轩是他珍重的人，他自己的道德准则也不允许。 他咬了咬牙，在短暂的调整后，还是压下了心头躁动不安的情绪，走上前轻轻抱起宋轩，进了浴室。 他把宋轩放进了浴缸里，底下是一层温水，然后又用淋浴头给宋轩身上洒上冷水，尽量降低身上的热度。 犹豫再三，他还是替宋轩解开了衬衫。 白色的衬衫，沾了水以后变得透明而沉重，湿漉漉地贴在宋轩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和瓷白的皮肤，被扔在了地上，就湿答答地皱成一团，在灰色的地砖上变成阴郁暗沉的颜色。 刘耀文脱掉宋轩的衬衫后就没再继续动作，坐在浴缸边守着宋轩。 但宋轩却还是不舒服，进了浴缸也不老实，一直低声地发出哼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刘耀文当成了什么漂亮的女生，手背贴着刘耀文的脸，来回轻碰。 湿淋淋的手指，粉色的指尖，从刘耀文的眼角滑到眉梢，最后落在了唇缝上，若有若无的勾引，似有意也似无意。 宋轩的眼睛也是潮湿的，像夜色下的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直勾勾地看着刘耀文。 刘耀文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又被点燃了，甚至比刚才更灼热，成了燎原之火。 他低头看了眼浴缸，水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的情况——宋轩并没有立刻得到缓解，还在难受地动来动去。 浴室白色的光洒下来，照在宋轩身上，他的皮肤是白的，浴室的瓷砖是白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干净得像纤尘不染。 只有宋轩的嘴唇是红的。 沁着血一样，被他自己咬破了嘴角，可怜地肿着，像一枚熟透的果实，引诱人去亲吻。 刘耀文闭上了眼。 他脑海里又出现了两年前车站里，那个穿着驼色大衣站在他面前的宋轩，如同雪一样清冷，黑色的眼睛不带情绪地看着他。 但很快那个宋轩就水雾一样散去了。 他再睁开眼，还是这个浴室，宋轩依旧像个勾魂的妖精躺在他面前，并且还试图从浴缸里起身。 他一把按住了宋轩，四目相对，宋轩愣怔地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潮红的眼角，颇为委屈。 刘耀文跟他对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 他把手伸进了水里，摸索着，他望着宋轩的脸，不敢想明天醒来以后，宋轩该爆炸成什么样。 他空着的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宋轩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宋轩，你要我帮你么？”他轻声道，“要就点头。” 虽然此刻的话都做不得数，但他却还贪心的，自私的，想要宋轩回应。 他想听宋轩说“要。” 而宋轩已经很难正常思考了，他抬头望着刘耀文，隐约觉得这个人熟悉，身上有种令他安心的感觉。 他不常喝酒，更不喝醉，除了不喜欢酒精，还因为他酒量实在糟糕，喝醉了尤其好骗。 所以不管刘耀文问什么，他都乖乖点头了。 “要的。” 至于要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刘耀文眼神暗了暗。 浴缸里水面上的水波漾开一层又一层，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扩散起涟漪。 宋轩绷直了脚尖，脖子也像濒死的天鹅，像后仰去，他吊在刘耀文身上，觉得自己像无根的浮萍，随着水流飘来飘去，没有方向。 在晕眩的视线里，他转过了脸，湿润的眼睛盯着刘耀文。 他还是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却又隐约觉得这个人很好看，很温柔，所以他像本能般抬起了头。 刘耀文正皱着眉，努力不去看宋轩，嘴唇上却猝不及防一凉。 他低下头，正与宋轩的视线对上，波斯猫一样高贵清冷的眼睛，此刻正映着他的影子。 宋轩亲了他。 像蝴蝶吻了花，春风拂过柳枝，柔软得不可思议。 浴缸里的冷水溢出来，弄湿了刘耀文的衣服，他却一无所觉，僵直地坐在那里。 过电般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一路通到心脏。 他手里的淋浴头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砰得一声，水花四溅，落在瓷白的墙砖上，也落在刘耀文的眉骨和睫毛上。 刘耀文僵了好一会儿，才拿手背抹掉了溅在脸上的水。 水是冷的。 这个吻也是冷的，一触即离。 但这是他的初吻。 由他心上人赐予，在这间廉价的，白色的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