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

昨天是农历二月初三，母亲七十五岁的生日，我陪她吃碗长寿面。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二舅说：大姐，今年我带弟兄们去给你祝寿…，母亲说，好，我在家等你们，摆一桌，一桌不够，摆两桌… 过完年，我回到镇上，继续我的水电生意；二弟在工地开勾机，忙的不着家；三弟打工去了北京；四弟身体不适，鼻子上要做个小手术。 二月初三是星期三，早上下着小雨，上午下的是小雪，纷纷扬扬的。 二舅给母亲打了电话，说盼望着这一天，天却不作美，又下雨又下雪的，路也不好走…母亲说，过生日又不算什么事，别过来了… 四弟在医院，预约今天做手术，父亲不放心，非要去医院看看… 三弟微信转给我二百块钱，让我给母亲买点东西… 二弟依然在工地忙… 孩子们都在学校上课…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 我打电话给母亲，母亲絮絮地说，嘱咐我干活小心点，别回来了，生日过不过没关系… 我听出了她的落寞，决定回老家一趟。 母亲说，你真要回来呀？别买肉什么了，冰箱里还多着呢，蛋糕也别买，小孩子都不在家，我也不爱吃…，买点面条吧。 我推迟了一些水电活儿，去超市买了面条，又买了鸡腿，香蕉及母亲爱吃的芝麻焦叶，然后驱车回老家。 母亲在大门口等我，厨房里青菜，酥肉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知道我也很忙，想早点做饭。 我们母子两个人，做了两碗半捞面条…我吃完了两碗，母亲半碗还没吃完。 “我年轻的时候”，母亲放下筷子，说：“每天都要吃面条，一天不吃就难受”，母亲又拿起筷子，在碗里挑几根面条，往嘴里送，到嘴边的时候，又放回碗里，“现在老了，不想吃面了…” 我说，想吃啥再做！母亲笑笑，我是说，老了，不中用了，邻居你大娘，前几天从医院回来，今天打120又接走了… 我回镇上的时候，母亲往我车上装了很多冻肉，青菜，瓜子花生也非让我带回去。 我说，妈，下年你过七十六岁生日，我们在城里订个酒店，好好过… 母亲不自然地笑笑：但愿那一天别下雨下雪的… 我说，我查黄历了，是好个好晴天，还是星期天，你孙子孙女围着你转，我们几个兄弟也都在家… 母亲笑着拍我一下：快开车走吧，又瞎喷哄你老娘… 真的，不骗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