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第五章 小偷少年对峙 富家少爷救济

我捉住的是一个与我差不多高的少年,衣服脏兮兮的,脸却白净。
“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偷你东西?没证据就别血口喷人。”
“东西你又没偷到,我哪有证据?”
他拍了一下腰上帮着的剑,“我是平州的捕快,你们看着奇奇怪怪的,我怀疑你们是逃到沧安的讹人骗子。”
爷爷帮我说话:“你说你是的捕快,拿出令牌证明自己。”
“你没看见我腰间的佩刀吗?”
爷爷指着我说:“你看他腰上也有一把佩剑,他是捕快吗?显然不是。别废话了,交出令牌让众人判别。”
“令牌……在来的路上丢了。”
“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才是骗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你们……”他哑口无言,“下次我一定能逮住你们。”说完,他便走了。我追上去,给他两文钱,说:“荷包里就这么多,你要是饿的话,拿去买两个包子,顶着一餐。”他拿了我的钱,“我会还你的。”“那我在京城等你。”他跑走,背影淹没在人海中。
师父回来了,问了我们刚才发生的事。
“师父,刚才那个人有刀,该不会是猫苑派来的杀手。”
“有可能。要真是如此……”
“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听说做杀手这行的不都是杀了人完事的吗?刚才他要是想杀我,早就捅我一刀就跑了。”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路都要提高警惕。”
我们来到了太守府,也就是知府衙门。大门的两位侍卫将我们拦下。“你们什么人,不知这里是知府衙门?知趣就快点走。”暴躁的侍卫说。
“你们是外地人吧。要报官的话到旁边知县衙门。”另一个侍卫平和些。
“小兄弟,贫道有要事求太守,能麻烦你帮我通告?你就说,六变观杜道长。”
“我可不知道太守认识什么道士,你们再不走就我请你们了。”
“诶,慢。”另一位侍卫说。
“怎么!”
“你不要命了。道观道长在朝廷里官也不小。得罪了,太守怪罪下来我们就完了。”
侍卫笑笑给我们赔罪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了。我这就去通告。”
侍卫去通告了,我问祖父他和知府大人什么关系?知府名为黄植,他告诉我他跟知府是熟人,认识的时候他才是个知县。他品行端正,爷爷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他被调任好几个县后,都有不错表现,就任职了沧安知府。祖父又凑在我耳边是,关键的是,他借过我好几十两银子,欠着人情。
这时旁边一位书生,抱着包袱走来。我被他的脸吸引到了,他长的好像我小时候的玩伴。“二少爷?”我越看他就越觉得他像,但我不敢和他相认,万一认错了人不就尴尬了吗?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我赶紧回头。侍卫出来了,说:“抱歉,道长,太守说现在公务缠身,不方便待客,他也不认识您,您请回吧。”
“怎么可能?不是黄树之,黄太守。”
“您搞错了,太守不姓黄,黄太守十年前就告老还乡了。”
“什么?那他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啊,小人也是新来的,这些你要问别人。您请回吧。”
我们打算回了。
“陈恭,还有多少钱?”
“可以租一辆马车。剩余的钱,吃住勉强可以到后天。师父,我们不如还是去道观借住几日,等我写信叫洪林师弟寄些钱来。”
“不行,我和那个人不熟。”
“杜清茗。”那个书生叫了一声。
“诶?”我看向他。
“真是你。”
“真巧啊。”
爷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同乡。
他的名字是杨中棣,还算不错的朋友。两年就听说考上了秀才。他聊得很开,夸耀地将自己是地主少爷的身份亮了出来。爷爷说既然今日有缘遇见,择日不如撞日,请他吃饭。
“不了,谢谢你们好意,道长,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他去太守府,两个门卫同样将他拦下,他掏出东西给侍卫人手一个。东西大概是银两吧。但他好像还是不能进,大概是以同样的理由请回了。
“你们还没走?”
“我觉得再见机会难得,一定要吃。”
饭馆里,我们交谈。
“你去衙门做什么?”
“家中私事,不便说。”他笑笑说。
听到咳嗽两声,我收到指示,吞吞吐吐地对杨中棣说:“我……我有件事求你。”
他顿了一下,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尽力而为。”
“我们要去京城,但现在没钱住店吃饭了。这里的菜是用我们最后的钱了。”
“我还以为什么?小事一桩。”说完,他准备掏出钱来。
“那多谢杨少爷慷慨解囊了!几日后贫僧定当如数归还。”
“你们还没找到旅店吧。同样包我身上。”
“那麻烦杨少爷了。”
晚上,客栈里,杨少爷找到我,他提着一壶酒,想和我聊天。“喝一杯吗?”他把酒倒在杯中,递给我。
我谢绝道:“我还没喝过酒,不会喝。”
“对啊,忘记你还没成年。”他自己一饮而尽,“几年没看见你,现在的你和之前大不相同。这么厉害,当上了六变观的道士。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州当道士。”
“很难解释,机缘巧合吧。在方安游学,碰巧被看上了。也你很厉害嘛。你不是考上了秀才吗?我可是连童子生都勉勉强强考过。”
“秀才也不见得很好。还是要考上进士才行。”他又喝一杯。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自己量力而行就好。我一个朋友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看出他的紧张,猜想是科举方面的焦虑,安慰他说,“祝你八月能如愿。”
“谢谢你了。”
“我也要谢谢你借钱给我们。不过,你在我印象里可是一个吝啬鬼。拍着胸口答应我们的请求,蛮反常的,可不是你的作风。”
“人总是会改变的。”
他又连喝几杯,葫芦见底了,倒不出酒来。他脸色红晕,托着脸迷糊地和我说话,“我想到那时候后还没这些烦恼。我和你跟阿牛他们一起玩,无忧无虑的。”
“你一个二少爷,家大业大,吃好的喝好的,想玩什么玩什么。你现在过的不也很好。”
“你不懂。我……”没说完,他就醉倒了没有了意识。我叫了他几声,他半醒起来。他勾肩搭背让我扶到他房间里。他枕头上有个沉甸甸的包袱,厚实得被包了几层,摸起来硬硬的像是金属,免得他磕到头,我拿到桌子上放好。把他放在床上躺着,我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