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吃酒席的经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种神奇的人――平时从不与你来往,节假日也不会嘘寒问暖,就算是过年也不会邀请你去他家做客。但是,只要他家有事,譬如母狗生了,车子买了等等等等的事情,就一定会请你,而且是那种“你一定要来哦,留了你的位子”的那种。请客之前说的都是自家人,不用随份子,但每次你掏出红包时他总会一边说不用这么客气一边揣进兜里。每次去这种人家吃酒席,我都是饿着肚子回家的。
酒席,在我们海安称为大席,吃酒席也就叫吃大席。在以前生活困难的年代,人们时常盼望吃一次大席来增加点营养,大席之上大快朵颐,所以有了“一顿大席饱三天”的说法。
据说以前有的人为了多吃点,大席的当天连早饭也不吃,空下肚子去吃酒席,当然,这总归是长期以来的传言,无从考证,也无必要考证。
那时候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大席也说不上丰盛,但鸡鱼肉还是可以吃到的。亲友围成一桌,凉菜上齐之后,也不见有人动筷,一直等到主家人一声令下宣布开席,人们才在相互谦让中共同举筷,一直吃到最后的盘净碗光,都在打着饱嗝拱手辞别,从未听说有人在大席之上抢吃抢拿的传闻。
时过境迁,十几年过去了,人们生活水平的的变化也体现在酒桌上,酒宴的质量有了长足的进步,丰盛到整桌的菜肴堆如同小山一般,甚至丰盛到“鸡鱼肉蛋下了台,蛤蟆(牛蛙)王八(甲鱼)爬上来”。
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酒宴的质量显著提高的同时,人们吃大席的习惯有了出人意料地的改变,一改过去温良谦让的风气,变成了疯狂抢吃抢装和大斗心机的场地。
前些日子去了孙庄参加了我侄女的生日宴,饭桌上的互不相让,大肆抢吃的风景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也大涨了“姿势”:
吃酒席时,“席口”这个地方,向来被认为是酒桌上人们最不喜欢坐的位置,因为这是服务员上菜的位置,很容易沾身上洒落的汤汁,也常常被上菜的服务人员的频频打扰。
惊奇的是当主家人安排座位时,我发现几个桌的席口位置都早早地坐上了人,都是中年女性,还有的带着小孩,当时也没在意。开席不久,就露出了端倪:原来这个位置是每道菜的必经之处,也是最便于夹菜的位置,所不同的是,一些女性夹的菜不是送到嘴里而堆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中。
开席之前必定会有香烟、糖果、瓜籽送上,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的目光盯在我这桌那两盒香烟之上了。当时我正在玩手机,只听身边的一位带孩子的中年女性嘟噜一句:“桌上有劳力,把烟拿出来吸!”
我抬眼一看,一盒香烟早已不知去向,看阵势被席口位置的女性所得,另一盒烟同时被另外两位中年妇女的两只手牢牢按住,互不相让。僵持了一阵,上面的一只手缩回,这剩下的一盒瞬间也被装进口袋。两个果盘中只剩下垫盘子的红纸,甭说香烟糖果,就是瓜子也被抓了个一干二净。
等我缓过神来连忙与邻座的女性说:“我不抽烟,不抽烟,你们随意”,当然语气里带有感谢的成分,毕竟我被当作“劳力”让人关照呢。至于她抢到了那盒香烟会不会打开让我和另外2个“劳力”抽,那是另一回事了。可是后来我的感激心情随着局势的变化很快就荡然无存了。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酒席上增加了饮料,大多是2瓶低档的可乐和雪碧,一瓶也就是六元上下。这家亲戚的饮料略有提高,换成了两瓶果汁。
跑堂的把两瓶果汁刚刚送到,身边的女性起身,快速拿过果汁,开启后客气地要给同桌的人们的倒一些,也就是倒了二、三杯,果汁瓶就放在她的身后,再也不拿出来了。直到最后对面的一位老年女性面带愠色,伸手要果汁,这中年女性才慢腾腾地把桌子下的果汁拿出来,极不情愿地倒给其它人一些。
酒席之上多是十个凉菜,其中的五个素凉菜显然没有引起同桌的几个妇女的兴趣,懒怏怏地夹上一些品尝,但那五个荤菜,情况截然不同,一盘白切鸡风卷残云般的不见影了,一盘羊肉三叨二夹中也很快光了盘。
斜对面的一位带孩子的年轻妈妈,不住地询问不足一岁的孩子,喜欢吃这不,喜欢吃那不,连连把鸡肉,烤鸭、猪耳朵等菜给孩子夹了一盘子。我就奇怪了,还在哺乳的孩子他能嚼得动猪耳朵吗?更为奇葩的是,这位年轻的妈妈在席间竟然旁若无人的撩起上衣,众目睽睽之下给孩子喂饭。这可把我眼馋坏了,哈哈。
说真的,我本来是打算不来参加这个酒席的,但考虑到这是最疼我的大姨她孙女过生日,不来怕她老人家生气,也就留下吃个饭。
那天晚上我到了之后,刚入座没一会,一位中年妇女走到身边,语气严厉地说:“你!朝那一点,让个空,让我们娘儿俩坐下!”当时我在看手机,没有在意,以为是对其它人说的呢,一抬头,看到这位女性眼瞪的好大,如果我不挪动,貌似要动手打人的模样,所以连忙挪了一下凳子,腾出个地方,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昨晚出去陪朋友吃了顿饭,晚上回来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想起来前些日子参加的这顿酒席,仍然觉得如鲠在喉般恶心,以后再也不会参加有那些亲戚出席的酒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