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执子之手（1）

*私设和ooc众多预警

*本文完结时须弥版本尚未更新，因此所以关于须弥主线剧情是"完全捏造"、"完全捏造"、"完全捏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请注意！

*后期有离达和魈空，雷者退散感谢

*有多角色出场

*散兵无神之眼设定，能使用雷电是神为雷神人偶的权能
*面对万叶时会感到愧疚而处处迁就的散 x 温柔深情引导散兵解开心结的枫

*本文繁体版已完结，有兴趣者可见合集，简体版一天一更
*接受的话，我们走起——





01

「神子，我们来啦——」
恬静的鸣神大社响起了清亮的呼喊声，来参拜的人们有些疑惑的回头，却见到巫女们见怪不怪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来者可是那位宫司大人的朋友。
「哎呀，是你们啊小家夥。」
站在神樱树下的婀娜身姿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弯了起来，看着站定在面前的金发旅者和漂在空中的小仙灵，「是来找那个臭小子的吧？那可真不巧。」雷神眷属轻笑出声，一点也感觉不出遗憾，「早些时候，枫原家那孩子就已经把他带走了喔。」
「呜欸欸欸——？」
不同于旅伴震惊的反应，空金色的眼里只短暂的流露出些许惊讶，很快便消弭了。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回想起须弥一役，似乎也不那么令人惊讶。
空轻叹了口气。
经历了三国，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差不多该习惯自己每到一个国家，便会恰逢大事发生。
却没料到须弥之行的句号会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收场
腐败的教令院、贫瘠的沙漠、燃烧的大树、疯狂的执行官、以及......
空闭上眼睛。
「......也好。」他轻声说道，彷若叹息，「和万叶一起，挺好的。
**
他感受到灼热。
那是在他的认知中，人类无法承受的高温。
嚎哭、祈求、惨叫，还有博士放肆扭曲的狂笑声
......好吵。
他想摀住耳朵，右手却抬不起来，他望过去，该是手臂的位置却是空的，不规则的断面看起来很狰狞，但没有血。
宽大的斗笠碎了好几角，凄惨的落在脚边。
......还不能退。
他恍惚着想起来。自大树之下带出的、被当做可怜的白老鼠的那些老弱妇孺还没走干净，他得守着，区区「切片」......
微弱的破碎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冰冷的刃器贯穿了单薄的胸膛，所有的声音突然都模糊了起来。
他僵硬抬头，视线中猛然闯入另一个人的身影，发侧的一抹丹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对了，他还没......
丹羽的后人在嘶吼着什么，但他听不清了。
「......卡......姆齐......崩......」

「国崩？」
他愣愣的眨眼，梦中模糊不清的脸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完全重合于面前的少年。
枫原万叶正关切的低头和他对视
「你错过了午饭，我让大姐头给你留了一份，要用些吗？」
他没有回答，才回过神的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而他的脑袋下却是不同于船板的柔软。
......或许也没那么软，但这不是重点。
「叩！」
路过的几个水手循声转头，见两名少年一个捂着额头一个按着下巴，坐在在那里说不出话，不用想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万叶小兄弟、这位朋友，你们没事吧？」
「哎唷，额头都红了呀，快快谁找个冰块来，唉万叶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位新朋友也是个细皮嫩肉的，这明显的哦，啧啧啧。」
「嘿朋友，悄悄跟你说个事儿，万叶这小子啊，平时出航没事的时候不是在船桅上就是在了望台，压根没见几次好好的走在甲板上，这回可让我们开了眼界喽！」
「海龙大哥，你怎么把我说的跟海鸥似的。」
无奈的回应水手们的调侃，万叶接过了绘星递过来的小冰袋，又说了几句话把看热闹的水手们打发走，将冰袋递给他，笑了笑，「抱歉，我看你睡着了，又怕擅自移动会吵醒你，所以自做了主张……吓到你了？」
「......没有。」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咽下了自己作为人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这样的话，他生硬的接过了少年手里的冰袋，恨恨的抵在额头上。回炉重造的只有他的躯壳，不包括他不怎么好的脾气，但对着面前这个孩子，再大的火也只能憋着。
他欠他的。
「......他们没有恶意的。」万叶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瞪着那些船员的表情看起来很想让他们有事。
「我知道。」他下意识的回头，对上了万叶澄澈的红色眼瞳，丹红色的发丝无声的散发着存在感，让他失神了半秒，再多的烦闷一下都消失无踪了。
「我知道的......枫原。」

他没有想过再次甦醒之后会这么早就见到万叶。
为了救出曾经照顾过自己、却被博士从贫民窟掳走当做实验体的人们，他和刚好旅行至须弥的空暂时放下恩怨统一战线，当时万叶正好也与旅者同行，于是便不可避免的碰上了。
那时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空和派蒙一直在努力避免他们接触，事实上这也是他的打算——那抹标志性的丹红侧发实在太过扎眼，总会让他想起铸下大错的那一天。然而在某天万叶喊着派蒙临时给他想的称号时，他下意识的脱口纠正。
「我叫国崩。」
看着万叶骤然空白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但预期中的责怪和愤怒并没有出现，短暂的失态后万叶很快恢复正常，甚至在之后增加了与他相处的频率，当时他都做好了被找麻烦的准备，不论万叶要对自己做什么都咬紧牙关受着，可少年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和他聊天，天南地北的聊，聊雨林、聊沙漠、聊蘑菇......没话题的时候就随手拿起一片树叶吹奏，然后逗弄着好奇靠近他们的蕈兽们。
少年的接近总是带着探究和好奇，唯独没有憎恨。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希望我问些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难得自己挑起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他想从这孩子身上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呢？
后来，博士于须弥关于「亵渎」的计划被揭发，「切片」因为本体的舍弃彻底失去控制，引发了天灾一样的大火，吞噬了须弥的巨树。临走前博士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亲手放进他身体里的那颗「心」切断了他作为初代雷神人偶能使用雷电的权能，措手不及之际他失去了右手，逼得他不得不使用那枚几乎落了灰的小玻璃珠。
再然后......
匕首自胸前穿透，站在他面前的是曾经被他保护过、甚至在空朝自己拔剑时曾跳出来嚷着「不许欺负好人哥哥」的小孩，一双眼睛如同被冻结的死水般，倒映着他狼狈震惊的模样。
「为了至冬国的荣耀。」
贫民窟的孤儿、至冬国。仆人。
他突然觉得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
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自由过。
原本在疏散避难人群的万叶和空不知为何折了回来，目睹了全程，他们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但匕首精准的破坏了他的核心，视力急速减退，落入怀抱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焦急颤抖的呼喊在离自己远去，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他想知道这孩子究竟有没有恨他。
他原本以为会就这么抱着遗憾死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却躺在天守阁中，而且似乎因为草神的关系，他的记忆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一分也没少。
他和坐在自己身边的制造者相对无言。不善言辞的影武者看起来很紧张，两人其实并没有这样清醒着面对面接触过，面前的女人虽立于万人之上，面对有所亏欠的造物却极为笨拙，魔神不合时宜的怜悯心造就了太多的悲剧，但他们俩谁都不是无辜的，于是简单的一句道歉失去了它的作用。
「……这次，还会再把我关起来吗？」
他想，自己确实不太擅长找话题。
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不知所措，恐怕没几个稻妻人敢相信他们名慑四方的将军大人居然会露出犯了错的孩子那样不安的神情。他们——用人类的话或许可以称为「母子」——确实是有着一脉相传的思考方式。
如果他没有甦醒、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被销毁……如果影没有修复他…..
如果，时间能永远的停留在踏备砂的那些日子。
记忆中有着丹红侧发的人看着他露出了微笑，然后逐渐变化，最后成为万叶的模样。
他突然开始害怕知道答案了。
八重神子传话来说有人来访时他以为是空和派蒙，然而到了鸣神大社时，站在巫女身边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孩子每天都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了喔。」
神子露出了狡猾的微笑，随后浪人少年在雷神和其眷属的默许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宛如变魔术般，将那顶遗落在须弥、因大战破损不堪、现在却被小心修补过的斗笠，轻柔的戴在了他的头上。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他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万叶的眼神太过温柔、太具有欺骗性，不禁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他难得失态的模样，脸色惨白的像至冬的雪花，一片漆黑之中抱着自己残破的躯壳时滚烫的臂弯在颤抖，破碎的呼唤声彷彿自己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似的。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被他狠狠地唾弃了。
妄想也该有个限度，自己是什么人，就是万叶下一步就要把他扔进海里，他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也不知道万叶究竟和两位稻妻的大人物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交给了他，反正其中肯定有神子的手笔，在他应下万叶的邀请后，就属这女人笑的最开心。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神子不喜欢自己了，反倒是影满脸担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万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以前曾经见过的嫁女儿的老妇。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回炉重造一次自己的想像力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离开鸣神大社的路上，万叶问了他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的是踏备砂，但他没有说出口，对万叶摇了摇头。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了。
「那么，去璃月如何？」思索了半晌后，万叶这么决定，「我记得北斗大姐头今天会运送一些货物回去，我想她不会介意捎带我们一程的。就是这样一来可能就来不及当面和旅行者他们道别了……」
话虽如此，万叶也没有太纠结，他本身就是说走就走的性格，当即向附近的巫女传达了让神子带给空和派蒙口信，随即便和他前往离岛。
北斗确实不介意让他们搭一趟顺风船，不如说看见他的时候，她和其他船员甚至都有些兴奋过了头。
「这可是万叶第一次说要带朋友一起旅行啊！」自来熟的女海盗豪爽的一巴掌拍上万叶的背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才行！」
第一次？
「嘿，小兄弟你可别不信，这小子虽然看着跟谁都合得来，同行的人也见过不少，但以『朋友』介绍的旅伴，你可是头一号。」
他看着好不容易直起腰、一脸无奈的万叶，别过头，不是很想去细想北斗想表达的意思。
或许是出于对万叶的信任，又或者是因为身为海盗，知道有些事不能过于深究，水手们虽然对他感到好奇，但并没有对他的来历多过问。在所有的货物都确定搬上船后，随着北斗一声令下，扬帆启航。
于是，时间点来到现在。
用过午饭后，他趴在船边，望着一望无际的碧海，万叶则在他身边背靠着船板，闭着眼睛养神。路过的水手们见状没有来打扰，但总是会往万叶身上多看两眼。
看来海龙所言不假，少年安安稳稳的待在甲板上的确是件稀罕事。
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他。
少年一身的红衣和洁白的发丝，就连清俊的长相都是十分显眼的，但因为气质过于平和，不说话的时候彷彿与千风、与飞鸟、与天地融为一体，叫人有种看不到、抓不着、留不住的错觉。
海风轻柔的吹起少年柔软的发丝，连带着他垂在身后的纱帘，铃铛荡起了清脆的声响。
万叶的眉毛突然挑了下，他眨眨眼睛，就这么看着那双红色眼睛缓缓睁开，「怎么？」
「我听见海鸥的叫声了。」万叶轻声说道，侧过头看向船头，嘴角勾起了欣喜和期待的弧度，「还有港口市集，商贩们的吆喝和孩童们奔跑嘻笑的声音。」
「国崩，你看。」直到现在才听见了望台上传来「看见陆地了」的吆喝声，伫立于海上的仙鹤铜像映入眼帘，壮丽的建筑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令人难以忘怀。
「我们到璃月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