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太】写心④

其实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就这之前我刚在图书馆里与织田先生坂口先生一起喝酒，聊着什么时候芥川老师潜书的时候能把太宰带回来。 真的是太无聊了。 “真的，我想如果太宰见到了芥川老师绝对会像个怀春的小姑娘，羞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地躲在檀大仙身后。”安吾扒拉着织田先生，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你别看他老是说什么大话，到了芥川大老师面前，他连一句问安的话都不敢说，这我是绝对不会说错的。” “安吾，咱觉得你喝醉啦！”织田先生把安吾的手拍下去，理了理被后者拨乱的麻花辫转过头来看着我，“檀君啊，咱们也就先等等吧！太宰他迟早也会到这来的。” 织田先生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别人调侃他时他也依旧不生气，而且他看起来的样子可能还会随着别人附和几句自己的坏话。他也依然操着一口流利的大阪话，这和我几十年前的记忆一样。 只不过那时的织田先生不会那些太宰的书嘟念着“太宰怎么还没回来啊”。 坂口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总在图书馆的食堂里独自的喝着酒，看见我时，便挥起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让我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太宰在的日子总觉得那么无聊啊！就像是重新回到了生前的那段时间，织田作的走了之后，太宰那家伙也就跟着走了，”安吾大概是借着酒气而发出的感慨，酒气雾住了这个已回青年人的眼睛，“那家伙说好起码活到四十岁的，结果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虽然太宰这人如此的无赖，但是我还是想再次见到他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友人的离去，仅一次都会让人痛彻心扉，不是吗？”他敲着玻璃杯，头顶上的灯晕着明黄色的光圈，这不禁让我想起了Lupin的灯光。 我也才下坂口先生这样，一个人坐在Lupin的吧台前喝着小酒，等着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等了半生。 “太宰是无赖呢！可咱们不都是‘无赖派’的吗？管他什么评价不评价的呢。”织田作先生从食堂口走过来坐到坂口先生的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杯碰了安吾的酒杯，抬手喝了两小口酒，轻放杯子两手搭在柜台上闭了眼，似乎在沉思，也似乎在品味酒的好坏。 气氛有些冷，没人说话。 但是没过几秒钟，织田作先生睁开了眼，轻声说:“起码我们都还活在一个时空里。”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旷的食堂里足以让我与坂口先生听见。 是的，我们都还活在一个时空里。太宰他不管时间有多远有多久，他始终会回归到图书馆的。 忽然想起了那晚的那瓶被我手忙脚乱关掉的瓦斯，以及太宰后来到歌妓处寻我并抱怨我的表情。那是很鲜活的场景，不过后来没过多久他便与我和山岸君绝交了，最后，最后。罢了，不提也罢。 我们也不知太宰何时能出现在图书馆里，对面的白桦派人都已经凑齐了！志贺老师每次看见我们都会来句“那小家伙还没来啊”看起来像是有些回味他和太宰当初鸡飞狗跳的回忆。太宰的话，看到志贺老师一定会冲上去骂他的吧，骂不赢的话有可能还会堵着气跑回房间再鼓捣出一本《如是我闻续集》的吧。那时候就有志贺老师和井伏老师头疼啦！ 哦，也许头疼的人群当中还会有个川端康成老师。 “和小鸟一起跳舞就真的很高尚吗？我要杀了你。”我大概能想到川端老师看到那封四米长的信的时候的表情，虽然川端老师在平时的表情也不太多。 后来把安吾搀回他自己的房间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想着心事，进入梦境。 而后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异界，不同于我生前所处的社会，当下的社会也更加的先进，而我也成了个“当代大学生”。 成因上有一本书，书页是牛皮纸装订的，大概有三十多页的样子，书封上花纹密布，带着西洋与古日本的韵味。是中西方文化结合的花纹，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图书馆那扇巨大的彩色复古落地玻璃，充满着来自古老文化的神秘色彩。 我没有管那么多，匆匆翻开那本书，想寻找关于这边的信息。 不过，书上没有一丝痕迹，干净的犹如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是我被侵蚀了吗？如果这样，我为何还残余着记忆？且我也没有写过这方面的小说。 “檀先生，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线装书开始分动，最后停在中心装订页，上传出了司书小姐的声音。 “是的司书小姐，请问一下，我现在到了个什么地方？” “真是抱歉啊，檀一雄老师。昨晚图书馆的能量出现了些差错，许多老师的能量都被减弱了，而您是被引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里，现在我们只能依赖这本书来向您传递信息，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并不能派出老师来帮助你，但有个巨大的好消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被侵蚀者所侵蚀的书本的世界，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您不需要消耗墨宝去费力的战斗……” “来、来、来！司书你让让，让我和织田作跟檀大仙说几句吧！”安吾的大嗓门出现在我耳边，打断女士说话是很不搭礼貌的一件事啊！ “那个...檀君啊，咱们刚刚才才晓得一件事，对你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织田先生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 “咱们刚才从代理馆长口中知道了，在你被拉入的世界里，有太宰的生命力存在！也就是说你可以把太宰带回来了。” 把、把太宰带回来！这真的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甚至于这让我觉得自己无故被拉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的焦虑感都被这个消息给平息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但是抱歉啊，檀一雄老师，因为与您现在通话要耗费文末，然后老师们的体力都不太够。所以我们今后或许会减少与您的联系，但您可以通过书写的方式将信息传回图书馆，我们也会根据您的需要传递您要的东西。 ”司书小姐的语速开始加快，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并且这个世界与图书馆的存在时间差。这里的一天，相当于图书馆一天的1/30 。也就是这儿的30天，等于图书馆的一天，但是您如果与我们这边联系的话，整个世界的速度都会变得缓慢。但好的事就是这个世界于老师们生前所存在的世界格局相差不大，但好像是时间往后移了六十多年，老师所看到的亲人有可能是他们的转世，也有可能是从您原来的记忆当中提取的模拟人物。” 其实我在想司书小姐说那么多，难道不会卡喉咙眼吗？（坂口安吾and织田作之助:其实我们也这样想） “最后一点 ...您要在这个世界里保持绝对的清醒，千——万——不——能…… ”司书小姐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了，可能是这边的世界意识在排斥异类吧。 不对，你不就是个异类吗，檀君？ “把、意、识——完...全沉...浸、在...这、个世界——” 因为最后的电流声太强，导致我没有听见司书最后说了什么。牛皮书的第一页被翻开，上面浮现出两列字。 “请安全的把太宰带回来吧，檀大仙。” “拜托你了，檀君！” 是坂口先生和织田先生的字。 窗外的画眉在叽喳的问好，黄莺露在我窗外的常青树上。看起来这边的天气挺好。 和一定会把太宰安全的带回来！ 春日正好，太宰喜欢的桃花也要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