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浮生记·第十六卷

华先生将信件带回组织，交给了祖峰老师。

祖峰拿过信件仔细查着。

“怎么不把人带回来？”

“……”华沉默着。

祖峰抬眼看了一眼从进门就一直低气压的小华一眼。那少年少有地沉默着，不怎么说话，眉眼间都是失落。

“不是早和你说了吗？不要对戏子动心。”祖峰低下头继续检查着信件。

“明明我才是戏子。”那少年却突然开了口，“假的身份，假的情谊，赔不了人家真心。”

他一路上，始终忘不了飒先生眼里受伤的神色。

他也看到，飒先生离开书房后，用袖口轻轻擦了眼睛。

“飒先生和腾先生关系不错。”祖峰好似没察觉到华的落寞，反倒说着话刺激他。

华先生像泄了气的皮球，无论祖峰说什么都没什么大反应。

祖峰里里外外把信翻了一遍。

“行了，别蔫着了。我再研究一下，你让李先生去调查一下飒先生的社会关系。”

“要把人抓回来吗？”

“先监视着。”

“哦。”华先生人颓着应了声就离开了。

飒先生演出完后，回了妆间收拾东西。进门的时候，他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

妆间里的东西一团糟，像是有人来闹过。歌伶和舞娘们，都看着他，有一些关系疏远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先飒先生的妆桌前，现在坐着一位富态的中年女性。

“这是陈先生的老婆，好像是来找您麻烦的。”有人小心地跑到飒先生身边提醒他。

陈夫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要找飒先生。飒先生刚好在演出，便找了个空。陈夫人看着这一窝人，均是不干净的一类货色，就来了气，砸了好些东西，还砸伤了一个童工。陈夫人脾气大，家里又有权势，也没人敢上去阻止。

“哟，这不是那个勾引我丈夫的人吗？”

陈夫人言语难听，直冲着那清冷无辜的人去。飒先生未理睬她，把那被陈夫人砸到额头流血的孩子扶起来。

“疼不疼？”

“不疼。飒先生，您快走吧，别管我了，她肯定想找您麻烦。”孩子担心飒先生担心得紧，又怕的要死，边要人走边往飒先生怀里钻。

“我带你去包扎一下。”飒先生把孩子用外套掩住，要带着人往外走。

“你敢跑？”

陈夫人哪肯让他走。为着这个人，她丈夫甚至要抛妻弃子同她离婚。今天，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她就愧为当家的夫人。

陈夫人两步上前，一把拉住飒，狠狠地就给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飒先生直接被打得嘴角出了血。孩子见飒先生被打，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了，一头上去把陈夫人撞倒，压在陈夫人身上胡乱地打着。

“坏女人！坏女人！不可以伤害飒先生！”

陈夫人惊呼咒骂着，她带来的手下赶忙把孩子拉开，把陈夫人扶起来，作势要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等等。”飒先生言语带上几分强硬，“既是为我的事来，莫牵扯了旁人。”

陈夫人冷笑一声：“一个卖唱的，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去，拿桶凉水来。”陈夫人裹着厚实矜贵的皮毛，对手下说。今天，可要他好看。

“快去找老板，今天飒先生估计有的受了。”妆间里几个歌伶小声地交头接耳着。

“刚才早就找过了，他不想得罪人，让飒先生自己处理。”

歌伶们叹了口气，都隐隐担忧着。

华先生到的时候，便看到一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往那个单薄清冷的人身上淋凉水。

他愣住，根本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正要往里面冲，却一把被李先生拉住。

“他的身份还未确定，现在你不能出面，闹大了容易出事。”

“那怎么办？就让他这样被当众羞辱吗？那女的谁？！”

华先生知道李先生说的对，可是现在自己思路乱的很，觉得无力。

“听说是飒先生，同那女人的丈夫陈先生有…”

“胡说八道！”

李先生话都没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华先生打断了。华先生带着一身的火往舞厅外走，思绪痛苦的紧。

他不敢看。

怕忍不住，就要把那人拥进怀里。怕忍不住，会想告诉他，我来保护你。怕忍不住，会一脚踏进情的泥潭里，从此万劫不复。

终是陈先生听闻了这消息赶来，了结了这闹剧。他到的时候，飒先生已是站不住，这天气，凉水这么浇下来，总是要病的。

陈先生赶紧把飒先生扶住，飒先生却一把推开他，看都不看陈先生一眼，带着那哭的不成样的孩子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经找人问过了，你就是因为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人要和我离婚？”

“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你连你的儿子都不管了吗？！”

两个人吵着架，后面陈夫人还动起手来。围观的人也大抵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倒是可怜飒先生，无辜挨了一巴掌，还被泼了凉水。

飒先生抱着哭得停不下来的孩子到休息室。孩子泪眼朦胧地看着飒先生，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地摸着飒先生有些红肿的脸。

“先生，您为什么不解释呀？”

飒先生帮孩子受伤的额头消毒，微微笑着说：“解释是给愿意听的人说的。心中有定论的人，只会觉得你吵闹。”

“痛吗？”

飒先生处理伤口很温和，孩子并不觉得难受。他年纪小，却是好心疼好心疼飒先生。

飒先生，好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