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玛团本贺文】混沌之隙

part.1

力量在停滞的时间中被剥离，原本伸指可触的混沌气息也变得逐渐渺远。

她最后一眼所见的，是黑暗气息笼罩下的王座。

就这样结束了吗？就像毁灭与绝望所做的那样，自己也最终将此身奉献给了即将降临的混沌。直到此时，混沌所交付给她的任务已经系数完成了，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做得最好的那个。

但窸窣的心思又从头脑中流而出，让她原本平静的面庞又变得狰狞。

不甘吗？她这样问着自己。

的确。她还是希冀着能够亲眼见证混沌的再次苏醒，希冀着能够站在混沌身边俯瞰充满污秽的大地。她等了太久，也忍了太久，她忍辱负重，游走在令她厌恶的土地上，四处播撒着矛盾与分裂的种子——她不否认这的确是欢愉的工作，看那些光之奴隶挖掘出自己内心之恶时滑稽的表情，别提让她多开心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旨意执行，一切都，只为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但终究是与百年前不同了，飞奔在战场上与光之奴隶战斗的日子依旧是她美好的回忆，她能听从混沌的指挥，随心所欲地杀戮。

让混沌的气息笼罩大地。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了按胸口，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再环顾周围时，陪伴她的也只有缄默的虚无。

都结束了，这残存的意识最终会化成一抔齑粉，飘散在只属于他的领土之上。

阿斯特罗斯低声呢喃着:“我们终究不能站在您身边为您带去胜利。”她闭上双眼，淡然地笑了。“如果可以永远追随……”

寂静，冗长的寂静，似乎有什么藏匿于寂静之中，那无法触及之物又好似就是寂静本身。

无形中传来低沉的呢喃。寂静中扬起风暴。

如同惊雷降下的刹那，她猛然睁开双眼，那已然消散的身躯几乎都要为这声音再次焕发生机。

这分明就是！

感激的泪水霎时间便充满了眼眶，而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毁灭与绝望也似乎有同样的情绪，就连手中断蚀的武器都生出凛冽的光。

犹如获得无上的赞誉般挺直了身体。

“啊啊，三骑士将永远辅佐您，我尊贵的混沌的主人。”

她这样说着，和同伴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part.2

他带走了一座城。

他的消陨伴随着黑色大地的崩裂，在那之后，这片土地上所剩无几的建筑痕迹被彻底拔除了。

这里是他亲手摧毁的艾罗雷诺城，也是他记忆中的艾罗雷诺城。纵使作为容器的躯壳已经毁灭，但混沌依旧是混沌本身。

他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似乎还能依稀回忆起那些在明媚阳光里车马喧嚣的日子。

也许有谁的裙摆会在轻风中起舞。

他想得出神了，以至于轻巧的脚步走到身边时都毫无察觉。温柔的手掌轻轻搭在他手臂上，耳边回响起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这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对吗？”

他勾起嘴角笑了，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变得轻松了些许。

“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他轻轻拍了拍那柔嫩的手腕，浑厚的混沌之息却无法将其玷污丝毫。而她也毫不畏惧那沉重的威压，斜过身慢慢把头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辛苦了……”

“嗯，但不能就止步于此。”

那被人遗忘又重新记起的名讳，在崇敬与唾骂声中淘洗得几乎失去了意义，但也就是在这里，在她的口中，可以随心吐念。

“奥兹玛。”

他微笑着回应。

“我在。”

他垂下眼看向那柔和红润的面庞，注视着她美丽的蓝色眼睛，只是看着她的双唇轻轻颤动，那厚重如盔甲般的仇恨都仿佛要被剥离了。

“再陪我逛一会儿，好吗？”

他深深地低下头，温顺地接受着来自那柔软手指的抚摸，自脸颊划过眼帘。

“至高的荣幸，我的夫人。”

……

那是她的城，谁说她曾离他而去？

part.3

看着关闭的混沌之门与满眼的断壁残垣，红衣的少女第一次感到失落与悲伤。她跪坐在地上，怔怔地出了神。

“混沌啊，您也要将我抛弃了吗……”

站在一旁身披鸦雀羽翼的男子默不作声。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回答我，K！”

就像是要把愤怒寻一处发泄，她用力地吼着。被混沌气息浸透的男人抬头望了望逐渐褪色的红月，声音轻缓地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如果一味杀戮……是否也会迷失守护的目标呢？”

“你说什么！？”

他低下头，金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怜悯，变成爪的指尖缓缓指了指地面。

柯林捷有些迷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下头去。

虫蚁似乎受到了压迫，纷纷恐惧地钻进石缝中。而与其相对的，有什么顶开了石块破土而出。

一只断了半截的蜈蚣扭动着身体挣扎着。

她将蜈蚣捧在手中，好似神明降下的怜悯。被混沌气息浸染的生物最终在她掌中结束了生命。

“至少，你守护了它的最后一刻，没有被践踏，也没有被粉碎。”

她抿起嘴唇，却感觉耳边的声音变得渺远了。只是在不经意的一瞬，她又笑了起来。

“啊，是啊，混沌不曾消散，也永不消散。启示将一直引领我……”

她撑起身站起来，身披鸦羽的男人将视线垂下。

他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