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x你】我那心思九曲十八弯的纠结男友（一发完）
小甜饼。
设定你们俩刚决定合作后不久，叔叔还没安息。
小陆心智不坚定，还是时不时有想法要把你推开。你“收拾”他，顺便把他收归为你的男朋友。
===========================
你和陆沉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表面上他是万甄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你是万甄总部一个普通的小小员工。
你们在上班的时间并不会时常见面。他的办公室在大楼顶层，接触的至少都是部门总监级人物，虽然他直接主管了设计中心，但你和他之间还隔着郑琳，Mya和Bob。他有专属的电梯，几乎从不来员工的电梯，日常工作也有周严打理得井井有条。以他的名义给设计中心的下午茶也不再是只给A组，总是把四个小组都照顾到。公司里关于你和他的流言销声匿迹，不管是那些流传你们合或不合的，仿佛那些流言从未存在过。
可是背地里你们三天两头厮混在一起，自从你主动找他合作，以自身的神力为筹码，自愿成为他对付血族的武器之后，他仿佛又找到了和你亲近的理由。
“你虽然有神力，但还不太会使用。目前看来你只有在精神极端的情况下，才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来。”他说得很认真，“这不是个适合日常战斗的状态，你需要练习，直到可以游刃有余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觉得不妥，“我的神力造成的伤害很大，贸然练习会伤及无辜。”
陆沉笑了笑，立刻回答，“陆家城堡有很强大的结界，你可以在那里练习，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陆家城堡发生过太多不愉快的事，你对那里的印象很差，听他这么说，本能地警觉起来，“你就是想把我骗到那个鬼屋里去是不是？”
“鬼屋？”他听了你的话愣了一下，挂上一丝苦笑，“你这么说陆家城堡倒也不错，那个房子确实看起来阴森森的，而且住着一群……吸血鬼。”
他的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带着几分戚戚然，引得你一阵心疼。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身体倒是比脑子诚实，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是我说错了嘛，你不要难过，实在是我对那里没什么好感，但不是针对你。”
“你在那里经历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他的嘴角依然勉强挂着笑容，语气倒是低了下去，“要是你不想去，就不去。”
“那我怎么练习？”
“不练习也可以。”他想了想，“其实这本来就是我们族群的内斗，真到了需要神之力的地步，一定是最后一战了。到了那时……”他温柔地看着你，笑容倒是自然了些，“按兔子小姐的能力，一定会无师自通地运用神之力的。”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能耐。”你撇撇嘴不赞同，推着他往停车场走，那里周严已经负手站在车门口等着你们了。“而且我也没说不去陆家城堡，那里现在都是你的人，我一点儿都不怕。”
“真的？”直到上了车，陆沉还忧心忡忡，“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你在车里找到了陆沉提前准备好的小点心，不客气地吃了一块，是你喜欢的甜而不腻的味道，于是拿起一块送到陆沉嘴边。
陆沉愣了一下，你又拿着点心往前送了送，那块酥皮快要掉了，“吃呀，不然掉屑在车上不好清洗。”
他笑着张开嘴，小心地凑上来咬你手里的点心，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害怕碰到你的手指。你受不了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手指拿着点心塞进他的嘴里，指尖碰到他的牙齿，沾了点儿他的唾液。
他下意识闭嘴，没让嘴里的点心掉出来，而你的手指上有些点心屑。你看了看指尖，自然地伸进自己嘴里吮吸了一下，于是点心屑和他的唾液都进了你的嘴里。
陆沉盯着你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欲望。嘴里是你喂进来的点心，他一向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但是他知道你喜欢这些。有时候你加班到很晚，也来不及好好吃晚饭，他总是找机会送送你，于是在车里也常备点心，方便你需要的时候垫垫饥。
你今天这样喂他是第一次，他有些措手不及又很欣喜。你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嘴唇和齿列，有一瞬间他体内的声音叫嚣着让他把你拥进怀里，他想到了曾经埋在你颈间闻到的独属于你的香味，还没等他克制自己，又看到你毫不在意地吮掉了指尖他的唾液。
陆沉滚动喉头吞咽着嘴里的点心，也吞咽下自己的欲望。还不到时候，他敛下眼神不让你看到眼底翻滚的暗红，还不到时候，现在还不是可以谈情说爱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
“我从不勉强自己。”
你接了他刚刚的话。才吃了几块点心觉得不那么饿了，你拿起一瓶矿泉水试图拧开盖子喝几口润润喉。
陆沉已经收敛了刚刚的情绪，听你开了个头，思绪刚要去到正事。突然听到你可怜兮兮地说，“打不开……”
你把矿泉水递给他，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被你小动物般的眼神逗笑了，顺手接过来正准备用点力拧开，却发现瓶盖其实是松的。你已经打开了，只是假装没有打开，把瓶子送到他手里过过场罢了。
他顺着你给的台阶下来，若无其事地把盖子打开递给你，温声提醒，“慢点喝，小心呛。”
你乖巧地“嗯”了一声，喝了几口把瓶子放一边，顺手抱过座椅上的一个抱枕。距离城堡还有半小时路程，陆沉在你身边似乎没什么公务需要处理，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
“现在陆家城堡里，确实都是你的人了吧？”你试探着起了个话题。
“嗯，老家主的魂魄被陆霆带去英国，在伦敦东部用一种特殊药物，把家主的魂魄吞了。”陆沉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现在光启市所有血族的势力都已经归入我的手下，当然不排除还有和伦敦暗中勾结的人，但已经不足为惧了。”
“所以我们实际上只需要和伦敦决一胜负就可以了。”你心里盘算着。
“可以这么说。”陆沉点点头，“但并不容易。”
车里一时又安静下来，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叹了口气问他，“你不准备和我说说吗？作为你的盟友，我对伦敦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并不利于我们的合作。”
陆沉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全都告诉你，侧头撞进你坚定的目光，他笑了笑，决定不再隐瞒。
“伦敦血族共有四大家族，各自盘踞东南西北，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四家都为了争取地盘发生过冲突。”陆沉说到这里，眉眼间掩不住流露出一些鄙视，“为了生存倒是无可厚非，不过多数是对权利的贪婪罢了。”
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大半年前，北部家主遭遇伏击，我刚好在伦敦，就对他顺手帮了一把。那次伏击是南部安排的人手，北部家主非常愤怒，决定给南部一个教训。我告诉他如果斩草不除根，那么依然会后患无穷。”陆沉声音稳重，听不出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个纯粹的故事，“于是我帮他把南部家主杀了。”
“南部家主说杀就杀？”你挑挑眉并不相信。
“我借了点陆家的威望，在伦敦召集了些帮手。”陆沉对你的敏锐并不意外，“当然，西部家族也出了一份力。”
“西部？”你不由自主想起曾经在西部家族的家宴上的事来。
陆沉挪了挪身子凑近了你，蜷了蜷手指还是伸手附上了你的手背，似是一种安慰，“从今以后凡是有血族的地方，我都陪着你，你不用怕。”
“嗯，有你在，我不怕。”你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那干燥微凉的感觉让你忍不住握得紧了些。
“南部是大家族，野心很大，本想趁着狩猎的时候得手北部，又想趁着西部家族的继承人死去的时候，削弱西部的力量。可是我出手帮了北部，南部没有捞到好处。而西部的家主也很快把另一个女儿扶上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顶替了原本继承人的名字，明面上风平浪静地度过了难关。”陆沉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堡，手指摩梭着你的手背。
“我当时在伦敦的目的就是要拉拢北部，因为西部向来和陆霆交好，但是西部因为这件事也表示可以出一份力。几方合力之下，南部家主很快就被除掉了。”陆沉话音落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
周严熄火后，没有立刻开门让你们下车，因为显然陆沉还有话没说完。
“是我亲手杀了南部家主，很残暴。在一个老式的钟楼里，我本来和他打成平手，但是最后关头，他分神了，我抓住拿一秒钟的机会反击。尽全力反击，那一瞬间我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甚至觉得突破了原有的天赋。他被我击穿了身体，上半身有一个很大的血洞，当场就死了。”陆沉认真地看着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没有什么风浪，却有一丝试探。
他在试探你的反应。他说了实话，他那天就是这样的，但他想知道，你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他牢牢盯着你，不错过你一丝表情的变化。
你垂眸看着你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陆沉的指尖罕见地有非常轻微的颤抖，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猎人该有的情绪。颤抖的手指会导致微小的失误，进而引发巨大的失败。于是，你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那些颤抖的指尖，抬头看着他露出坚定的微笑。
“你是不是又想说，这是你真实的样子，问我害不害怕？”你看到他眼底滑过的一丝错愕，这点错愕足以让你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陆沉，那天要是你心软，我后来就见不到你了。”你轻叹了一句，“幸好死的不是你。”
陆沉下坠的心被你接住了。
你们向城堡里走的时候，陆沉又跟你说了几件伦敦发生的事，你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你不是说伦敦的血族分布在东南西北么？怎么不见你提到东部家族？”
陆沉刚刚跟你说了北部家族借你人手，帮你试探吞了家主魂魄的陆霆，他本来打算顺势说说北部家族和他的联姻，他想给你解释。但是听到你思维突然跳跃到东部，他噎了一下，把嘴里原本的话咽了下去。
“东部是个奇特的家族，我其实从来没有接触过。”
“你没见过？”你更好奇了，“我以为东南西北四大家族经常见面，毕竟大家都是血族，在人类世界也并不好过，抱团才更正常吧。”
“对，我没有见过。”陆沉皱了皱眉头，“我也是听北部说的，东部家主应该是有一个女儿，但是出于某个原因，他女儿和他断绝了往来。他性格古怪，平时本来就鲜少和其他几家往来，女儿离开后，他就更加不参加社交。”
“一听就是个老顽固。”你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莫名其妙要求自己联姻，那副非听他不可的自大样子。
“不过，东部家族虽然神秘，可我总得想个办法接触一下。”陆沉说话间，你们已经到了二楼转角一个特别房间门口，陆沉带着你停在这个门口，他伸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手指虚晃着做了一个打开的动作，一个悬空的密码锁凭空出现在空气中，陆沉按了几个数字后，门自动开了。
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空旷得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台下有一面奇怪的镜子，看大小是全身镜，但镜子里翻涌着紫黑色的浪潮，并不能真的把人像照出来。
你盯着那紫黑色的浪潮，总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挑起你内心的愤怒和躁动，你想鞭笞那翻滚的浪，好像那个浪潮后面有什么你渴望拿到的东西。
“你……”
陆沉还没来得及叫住你，你已经出手向那浪潮打去。原本无形的力量突然有了实体，从你指尖流出的白光化成一道银辫，以将那浪潮劈开的力道向镜子砸去。
陆沉压不住眼中的震惊，他似乎听到浪潮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就像一个受伤的人一样，紧缩了起来。
你倒是快意了不少，除了一开始忍不住被激发的愤怒之后，你的内心清醒起来。银鞭触及到浪潮的瞬间，你突然感知到那是陆霆留在城堡中的力量的集合，而这股力量似乎和陆霆现在的身体依然联通，你的攻击让陆霆受到了实实在在的伤害。而这些力量也并非一味地被你攻击，它正在和你对抗着，双方较劲着不肯放松。
你不知道陆沉是如何做到把那些虚无的力量都收集起来的，但你大致猜到，陆沉把你引来这里，哪怕不指望你能对这浪潮产生什么攻击，应该也是希望你能给他提供些什么帮助，比如感知一下陆霆现在的位置或者状况。
你有些许恼怒，在心里责怪陆沉不坦诚。既然你自愿成为他的武器，他为什么不能直白地告诉你，还扯什么让你练习神力的鬼话。
带着这些愤怒，你手里的鞭子挥得更用力了。
陆沉也感觉到了你的情绪，他看着你毫不留情的攻击，想象了一下那股力量对血族的伤害，觉得后背那些陈年旧伤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他有一丝苦笑，这哪里是什么柔弱的兔子，他从来不敢轻视你，只是没想到你总能给他超出想象的一面。
和陆霆的力量较量并不轻松，不多时你已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但那股浑浊的力量也没占到便宜，甚至逐渐微弱。你集中精力正准备给它最后一击时，陆沉突然出手拦住了你的手腕，堪堪被你收不住的力量扫到，幸亏你及时转了方向，他的手掌才幸免遇难。
“今天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去休息一下。”陆沉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认真地替你擦去汗水，眼里掩饰不住地担忧，“你觉得还好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你看了看镜子中仍旧翻涌的浪潮，虽然看起来和刚才无异，可你总觉得那浪潮气息奄奄，已不是一开始时那么昂扬。
你垂眸没有接陆沉的话，而是直接问他，“你不想我把他彻底压制吗？”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不容你抗拒地揽着你的肩膀，带着你向门外走去。
“那是陆霆的力量，我能感受到。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本体因我的攻击而受了影响，尽管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你顿住脚步，站在门口没有再走。
“不让我继续练习我的神力么？”你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没什么难得的，你想来明天可以继续。”陆沉用了几分力把你拉出了门外，那扇门在你身后彻底关上了。
你们俩一前一后进了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陆沉亲自替你拉开座位，你面色不愉，连谢谢都没说，直接坐了下来。
陆沉没有在意你的无礼，亲自给你盛了一碗番茄小排汤。暖热的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你面前冉冉冒烟。
“尝尝看，我问徐阿姨要了方子，让厨房今天熬的。用的是纯番茄，没有任何番茄酱的加持。”陆沉的声音温柔，一边给你布菜一边介绍，“这道虾是家里厨师的新菜，周末我尝过觉得不错，叫他们今天做给你也试试。”
你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动。他仿佛没有注意到你的沉默，眉眼间尽是温和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他是真的在笑，如今他的情绪已经骗不了你了。衬衫袖子被他卷起到手肘，领带也已经取下，一点儿也没有万甄集团老大的样子，也没有血族族长的样子。
就像一个普通的，和妻子一起吃饭的丈夫。
直到他终于坐下，面前和你有一碗一样的汤，而你还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他才微敛下笑容，“没胃口么？”
“你知道的。”你沉默太久，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弯。”
陆沉叹了口气，压下心里升起来的几分忐忑，“抱歉，我可能还不是很习惯。”
“什么？”
“我曾在心里承诺过再也不利用你。”陆沉镜片后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透露出一点迷茫，“不过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想，我利用你的力量是被允许的。”
“那就大大方方地用啊，没必要用借口带我来这里。”
“你生气了吗？”他探究地看你。
“我不生气于你利用我的力量，但我生气你到现在还不能坦荡地面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你的感情。”
你直视他。
“是我来找你合作的，是我说你可以利用我的力量，我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耻笑你真的利用。”你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看着表面出现一圈圈涟漪。
“你总是不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总是制造一个又一个借口。如果我刚好做得符合你的目的，那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我会错了意，没让你的目标达成，你又能获得什么呢？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就直白地告诉我嘛，如果我的力量确实可以为你所用，那就拿去，没什么可顾虑的。”
“你是神，而我是血族。”陆沉的声音里有几分痛苦，“无论你多么大方，我总觉得亵渎了你。”
你放下汤碗，起身走到陆沉身边俯身拥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呼气。
“痒……”他闪躲了一下，大手抚上你的腰间，一时又回到了那个游刃有余的样子，“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除了胃，还有些别的地方也想吃点什么。”
你无视他的调侃，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慢慢地说，“陆沉，我不仅是神，我还是造物神。血族曾经也是神，原本可以弃我于不顾，明哲保身。可你的祖先还是坚定地支持我，因我而坠入海底。就算后来重回人间，也遭受了天谴，失去了神的身份，成了血族。说起来，我欠你们的人情还没还呢。”
“不，是我的祖先选择支持你，和你无关。”陆沉试图拉开你，他的声音透出几分焦躁。
但你的身体像是钉在那里，也许他也没有真的用力，总之你们还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我这人不喜欢自己欠着别人，你们血族的事儿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觉得对不起你。”我咬了咬他的耳廓，他“嘶”了一声，按在我腰间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你合作只是我的第一步，我对你多的是非分之想，根本不满足于只做你的一把刀。我之后要做你的女朋友，做你的妻子，做你生生世世的爱人，做你融进骨血再也剜不掉的印记。如果你再逃，我就……”
你顿住了声音，而他已经转头和你面对面，额头相抵那双暗红的眼睛此时晶莹透亮，里头是诉不尽的绵延爱意。
“你就如何？”他的语气黏糊糊的，抬起脸，与你鼻尖相碰，嘴唇虚虚地贴在一起，循循善诱地问你。
“我就用神之力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哪儿都不能去，把整个陆家都握在手里，还有万甄。”你沉沦在那双眼中数秒，突然眨眨眼，哑着嗓子故作威胁。
他溢出一声笑容，怜惜地亲吻着你的唇面，却没有更深入的亲吻，仿佛在等待一个特赦。
“既然你迈出了合作的第一步，那就由我来跨出第二步。你刚刚说第二步是什么，做我的女朋友？”
他低醇的嗓音如美酒润过你的鼓膜，你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今天其实不是个好时机，没有鲜花与烛光晚餐，可我想要任性一回，就在今晚。”
陆沉突然单膝跪地，双手虔诚地握着你，低头亲吻你的手背。你只看到他红褐色的发顶，他像一个信徒一样低垂着头。
“我向造物主祈求，让我眼前的姑娘成为我的爱，求我主怜悯。”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能听出一丝不安，好像期待又好像害怕被拒绝。他始终垂着头，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想象出他脸上压抑的惶恐。
你心里动容，任由他握住你的手，弯腰用另一手挑起他的下巴。
“抬起头来。”你轻声地说，没有一点命令的口吻。
他顺着你的力道抬头，撞进了你如海的眼，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被神赦免。
“我答应你。”你听到自己说。
你们终于跨过了重要的一步。
那天剩下的晚饭时间很平静，你们拥抱着贴了一会儿，陆沉就拉着你入座。
“爱情也不能代替晚饭来填饱你的肚子，晚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他命人把汤品和菜重新加热后，看着你吃下大半碗汤，然后才拿起他自己的碗开始吃饭。
你刚才用力过猛，现在后知后觉有些害羞，于是决定找个话题平复一下心情。
“我在那个房间里感受到陆霆的力量，但是他人不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沉现在觉得心里出奇地平静，一时冲动迈过了身份的坎之后，仿佛前方突然雨过天晴，没什么可怕的。于是他听了你的疑问，这次没什么犹豫，直接告诉你。
“陆霆带走家主的魂魄后，动身去了伦敦，但是这里毕竟是陆家的主宅，有太多家族的秘密和资料。他一时带不走，也不愿意失去对这里的控制，所以临走前用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对大宅施了一个结界，这个结界可以让他远在伦敦也感受到家族里的事。他的力量确实很强，这个结界很隐蔽，普通的血族根本感受不到。”
“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你笃定地说，“你不仅感受到了，你还把这个结界打破了，甚至把这部分力量集中起来，放在那个房间里。”
陆沉赞赏地看着你，点点头，“对。让他带走家主的魂魄是我的失误，我不可能让他继续控制这里，所以我想方设法把这股力量收集起来。在收集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到这股力量与我对抗，所以我想，也许这股力量并不是单纯被放在这里监视城堡，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进行攻击。”
“你……和他的力量打了一架？”你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焦急地问，“你受伤了吗？”
“别担心。”陆沉笑了，“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并没有起很大的冲突，自然也不会受伤。这股力量远离他的主人，本身不会随便出击。不过交手的时候，我还是感觉陆霆应该是有感觉的，因为交手没几天后，伦敦北部家主就给我来信，说陆霆加快了联合伦敦血族力量的动作。”
“所以你把我带来这里，是想看看如果遭受真正的攻击，这股力量会怎么样？”你已经基本吃完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不会让你受伤。”陆沉的语气有点急，“我确实……是想用你的神之力看看效果，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旦场面失控，我会立刻介入，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说话，思绪中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遗漏了。关于伦敦的血族，陆沉今天说的那些总让你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你错过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团白雾中一个女人带着眼罩站在桌前，搅动着举到视线水平位置的一个玻璃杯，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似乎在翻阅什么资料。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你不知道这是哪里看到的，但又隐隐觉得熟悉。正要细想，那个画面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无从想起。
陆沉见你的神情，猜不准你到底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心里下意识地又对自己有几分厌弃。
今天你说下一步是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妻子时，他的心跳得仿佛要震出胸膛，那样蛊惑的口吻和气息，他鬼使神差地放任自己沉溺其中，竟然真的求你做了他的女朋友。
原本他对你的满腔感情一直被强行压抑在心底，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你们可以牵手在阳光下，可他总觉得那一天应该是他做了万全准备，极尽浪漫地进行一次表白，而不是今天这样草率。
回过神来，你已答应了他。他被你挑着下巴抬头的时候，竟然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眼前是你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如有魔力，把他彻底吸入，将你们融为一体。
他原本还在这场狂喜中回不过神来，可你的问话如一捧冷水浇醒了他的美梦。
是啊，他又一次利用了你，甚至算计了你，哪怕他再怎么强调他会和你在一起，仍然是把你放在了未知的危险中。
造物主悲悯而宽容，似是原谅了他的阴暗，可他又哪里配得上造物主。
“如果这才是真实的我，你还会爱我吗？”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痛苦，挣扎在内心的斗争中。
你听到这个声音，回过神来看到陆沉的表情不知何时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今晚你们不是才表白了心迹吗？
“为什么你总觉得温柔的你不是真实的你，而那个残忍冷漠的才是真实的你呢？”你实在搞不懂，你刚才没什么吧？
“因为我知道我内心到底怎么想的。比如莫兰太太因为丈夫去世痛哭的时候，我在葬礼上安慰了她，但其实内心却觉得，这没什么可哭的。”
陆沉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沉闷。
怎么又扯到莫兰太太身上了，你在内心哀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认栽，好吧，既然陆沉想继续纠结，你倒觉得堵不如疏，不如趁此机会一次性和他说说明白。
“那么你对我温柔的时候，内心也一星半点都没有真正的温柔吗？”
陆沉咬了咬后槽牙，绝望地闭着眼睛。“我说过，我之前都是为了利用你，所以对你设立了圈套。”
你叹了口气，起身把他也拉了起来，带着他往露台方向走去。
“你总说你利用我，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怎么利用了我？”
夜风微凉，今夜很晴朗，明亮的满月挂在头顶，偶尔飘来一朵云遮挡住月亮，又很快移走。
“从一开始你入职万甄，实际上就是我想以后能顺理成章接近你，那个offer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陆沉被你拉着坐在露台的摇椅上，大宅的仆人早就在你们手边摆好了饭后的甜酒。
你这回是真的笑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这个offer。说真的，当时我刚从国外逃婚回来，急需一份工作，参加万甄举办的比赛也是为了获奖后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你给你们俩各端了一杯甜酒，你拿着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发出一个清脆的“叮”声。
“我是年轻，却不天真。我知道养活自己需要稳定的收入，而入职万甄给我带来的不仅是可观的收入，而且还有成长的平台和晋升的空间。这一局，无论怎么看都是我获得更多。”
陆沉勾了勾嘴角，像是没料到你会这么说，在你眼神的催促下，他又想了想自己的黑料。
“电梯里的那次小故障也是我安排的，所有的偶然相遇都是，就是为了让你对我印象深刻。我们在公司里的身份悬殊，但我又确实想接近你，于是我制造了一次又一次小麻烦。”
“哎，董事长，您对我还有什么愧疚，一次性说出来吧。别都藏在心里，时不时翻涌上来折磨你，也折腾我。”
陆沉抿了抿唇，指腹摩梭着杯口，声音发闷。
“我当时接近你就是想把你作为容器献给家主，后来发现你是灵之戒的主人，又听说了灵之戒与血族的故事，我就想也许你可以帮我杀死家主。我教你破除幻境的方法，也是希望你有朝一日面临陆霆他们的时候，能不被控制地为我所用。”
你没来由地有些恼怒，为他到现在还在为这些事自责而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扬声反驳他。
“当初我摘不下戒指，你应该就发现我是灵之戒的主人了吧，却迟迟不把我交出去，反而一直维护着我。陆家城堡里你在幻境中差点陷在本能中，可最终你还是没有咬我，你还是强行清醒过来。”
他很快接过话头。
“可家主想要用你的身体时，我听到了你求救，却没有来。我想看看你的神力对上家主，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我置你于危险中而不顾，我让你……害怕了。”
你被他语气中那些厌弃的情绪彻底激怒，冷笑了一声。
“那你后来发现你那老家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更加可以不用管我了，怎么又跑回来了呢？”
“我……”陆沉闭了闭眼，声音发紧，“家主那时候身受重伤，我想知道的结果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让你呆在那里。”
“拉倒吧！”
这下你是真的生气了，把手里的杯子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搁。
“你要是不回来管我，怎么会给陆霆找到机会吞了那个老头儿的灵魂？当时那老家伙在我面前半死不活，你但凡有点儿事业心，就应该趁火打劫先把他干掉。可你呢？你愣是放过了这个机会，先来管我。本来你处心积虑多年已经能压制陆霆，现在可好，一日回到解放前。”
陆沉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女孩，一片灰暗的内心突然涌起星星点点的暖意。但是听到你提到现在你们面对的困难，下一秒，他的脑中又下意识地想，不要让你涉险，就让他一个人面对他自己造成的残局。
“陆霆确实不好对付。以前我韬光养晦，他还对我有几分轻视，反倒给了我喘息的时机。现在我们撕破了脸，他应该不会再手下留情。如果你现在愿意接受欧洲项目也来得及，去避一避也好……”
“够了！”
姑娘彻底暴跳如雷，从摇椅中站起来，失去一边平衡的摇椅摇晃了一下，陆沉没料到这个，下意识伸手扶助了把手。
你一把拽住陆沉的衣领，居高临下凑近了他的脸，一字一顿，声音冷冽又坚决，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
“陆沉，老娘哪儿也不会去。你懂么，我特么哪里都不去！”
陆沉一时间竟不敢看那明媚又热烈的眼神，但那道声音却直直涌入耳中，他听得明明白白。
“是我说过要和你合作，是我想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那么冷漠又理智，你对付陆家的目的早就达成了。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地利用，所以我们才走到了今天。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也有责任为你现在面对的局面负责。”
陆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你抓在他胸口的那只手，像是安抚。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血族的事情。”
“行吧，天塌下来也有你的嘴硬顶着。”
你一把放开了他的衣领，盯着被你揉皱的地方看了看，伸手轻轻抚平那里的折痕。陆沉的目光紧紧盯着你的脸，似乎在探究你到底在想什么。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离开你。”你的手指摸上他的颈侧，又向上抚摸过他坚毅的脸庞，声音很轻，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却依旧十分坚定，不容反驳和质疑。
“曾经你在我的梦里拼命引导我把你推下去，我告诉过你，没门。”
你的手指描摹着他的五官，来到眉眼，将他的眼镜拂开放在一边。他下意识地闭眼任由你动作，这是一个全身心放松，信赖你的信号。
“不管梦里梦外，我们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你既然觉得利用了我，伤害了我，那就得好好弥补，你欠我这么多，得用一辈子来弥补。”
“一辈子……”他闭着眼睛轻声呢喃。
“对，一辈子。也别想着把我推到欧洲去。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陆霆看来我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况且他也知道了我拥有的神力，我就算去了火星他也能追过来，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面而上。老娘可是造物主，输给了他这个老东西，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啊……”
陆沉心里的暖流快将他淹没了，就像干旱贫瘠的土地上突然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那些掩埋在地底下的种子，都争相发芽开出花来。
“你我本无缘，全靠钱死撑。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的工资谁发？我还想在光启市买房子呢。”
你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睛，他的睫毛颤动着刮弄你的掌心，你轻声笑了笑，倾身低头啄吻着他的嘴角。
“你现在的能力，要在外面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是很容易的。”他没有阻止你，只是伸手把你带入怀中。
“可我偏不去。”你用了点力咬了咬他的嘴唇，听他大题小作地“嘶”了一声，你又用舌尖舔着刚刚的咬痕。“你有本事开除我呀，你要是真的舍得和我一刀两断，心里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我没本事。”陆沉这下真的笑了，“你可是造物主，能来万甄给我打工，万甄因你而蓬荜生辉。”
你松开了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整个人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暗潮涌动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不在乎你想什么，我只在乎你做了什么。只要最初咖啡店里的那次相遇，真的只是你纯粹想要帮助我，就够了。你对我有目的，所以才会对我好，这很正常。我们本来是陌生人，哪有人会再三再四地对陌生人毫无目的地示好，舔狗也不是这么个当法。”
陆沉听到最后一句，愣了一下，然后失笑地摇摇头。
“这就是神的力量么，伶牙俐齿的，我都自叹不如。”
你斗志昂扬地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拉回怀里。露台上早就没了任何人，晚风送来几分花香，你们迷失在彼此的热吻中。
陆沉，你有所不知，你实在是有很多面。温柔是真实的你，残酷也是。多情是真实的你，冷漠也是。但你最真实的样子，是爱我的样子。
让我成为你的真实。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