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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的那个祖宗(14)

2022-11-24 21:09 作者:秦玉卿  | 我要投稿

·拉郎配

·正史混杂野史,轻喜剧缺德风

·OOC预警,撞梗致歉

 


 

 

 

(一)

 

 

朱厚照手里捏着方口雕龙玉杯子,朱瞻基与他并肩,二人悠哉游哉地转场子,身后一边一个跟着个捧酒壶的小太监。

 

 

院场一周的棚架下是“各方”来使,主要是朝鲜、琉球两藩国。左头架下是琉球国中山王尚真的谴官正议大夫程琏、长史陈义、官生蔡进等十余人,右头架下是朝鲜王国李怿的以正朝使李继孟为首、副使尹喜孙、陪臣户参判韩亨允的十多位使者。还有几位乌思藏的僧人,此前一直居住于豹房新建的佛寺中,朱厚照对他们礼遇有加,也请了藏∣僧们参加万寿节宴,将他们安置在专有的佛帐里。

 

 

朱厚照因为入场的方向,就近先到朝鲜使者那边去,早有人告知主使李继孟,朱厚照到时,朝鲜人已经准备好见驾了。

“明皇帝陛下圣躬安!”

 

“平身吧。”朱厚照招了招手,让人先起来,回身拉着朱瞻基的袖子往上首位桌案前去,朝鲜使者们只好纷纷让开,谁敢阻拦这位大明皇帝陛下啊。

 

“我坐这儿。”朱厚照往正位一座,把面无表情的朱瞻基按到自己身边:“你坐这儿。”

朱瞻基秉承着一言不发的计策,朱厚照让干嘛就干嘛。

 

二人刚坐好,人群一分,主使李继孟上前来,手里捧着酒杯,带领众朝鲜使者向朱厚照敬酒:“大明皇帝陛下千秋圣寿——吉祥安康——”

 

 

 

朱厚照登基第三年,才在内阁的建议下向朝鲜下达第一个诏令,是一封完全自拟的诏令:“海清、鸭虎,预先多数坐养调熟。或捉兔,或捉禽,随才放试以待。若不预先调顺试才,而进献后或飏去,或不能捉禽兔,则皇帝必不喜欢。”

内阁得了消息进宫劝谏,朱厚照不假思索地又在诏书上加了“进献朝鲜良品马”的诏令。

 

不管群臣的态度和朝鲜人怎么想,总之朝鲜李氏王谴官带来了朱厚照想要的东西,马匹交予京营,点名要的海清鸭虎统统送进豹房来。

 

 

这厢朱厚照饮干满杯,看了一眼身边朱瞻基也见空的酒杯底,指点伺候朱瞻基的小太监来倒酒。朱瞻基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坐在朱厚照旁边,气场不输皇帝,他眼睛一错不错地扫视全场,引得朝鲜人侧目相看。

 

 

 

因为是藩属国官员,李继孟等人穿着与明朝官员同宗同派的朝鲜国绯色或青色官服,朱厚照坐了主位,下面的人只得陪站着。

“你们朝鲜国王怎么过朕今天这样的日子啊?”朱厚照歪着姿势坐着,大半个身子要靠到朱瞻基那边去了。

 

 

 

“与明皇帝陛下自然无法可比,虽也有宴会歌舞,礼制上要小得多,您的宫殿巍峨高大,这都是我们作为藩属国所不能比拟的。”

李继孟恭敬地说道,周围人附和着点头。

 

朱厚照听着对方完全没有口音的官话,转了转手中酒杯:“别紧张,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入京许久都是礼部在张罗,朕也并未召见过。”

 

 

 

“得见明皇帝陛下天颜已是我等藩属国之臣的圣眷,”话没说完一帮子人就要跪,朱厚照仰头又是一口酒下肚,连看都不看底下人的动作。他吞完酒,一指离自己较近的李继孟,“朕有些话要问你,其他的使者各自归位继续入席吧。”

 

 

 

 

 

(二)

 

从朝鲜使者的地方出来,朱厚照与朱瞻基直奔另一边的棚架。

 

 

“大明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与朝鲜使者们一样,提前得知消息的琉球人也在架前小空地上接圣驾,正议大夫程琏、长史陈义为正副使在首,另有第三人也跪在前排。

 

 

“好好好,快起。”朱厚照虚虚地对着两位使者一抬手,却是走到第三人面前亲自扶起了她。

“多谢大皇帝陛下。”女子搭了手朱厚照的胳膊起身,正是与他“缘分颇深”的琉球长公主。

 

“眞锅樽,朕没记错你的名字吧?”朱厚照笑了笑,拉起女子的手左右看看:“这一身要比你离开豹房时所穿着的要华丽许多啊,还换了发髻,怎么,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琉球长公主身份了?”

 

 

“这一身为最正规的红型御姊妹,只有琉球王族之女才可穿得,”琉球长公主另一只手扶着团扇,以大明礼仪对朱厚照一拜,笑得眉眼弯弯:“臣为藩属国王之女,自当以最隆重的服饰礼节参加宗主国皇帝的寿宴。”

 

朱厚照牵着女子的手朝架子中的设座主位上去,刚请女子入席,又突然起身,从人群之中挤出来,拉住捏着酒杯环顾四周的朱瞻基,复又回到主位上,让朱瞻基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启奏大皇帝陛下,入冬之后,我们便要启航回琉球了。”程琏没入席,而是跪下微微躬身面向朱厚照,“本年朝贡已经结束,我等需向国王复命。”

 

“行程已定,那便回吧。”眞锅樽为朱厚照倾满酒杯,朱厚照只抿一口,看了看捧着酒壶的女子:“你呢?你也回去吗?”

 

 

“若......若大皇帝陛下想留......”

眞锅樽红着脸低头,握着团扇嗫嚅无话,朱厚照余光里把下面跪着的程琏、次席的陈义脸上的惊恐看了个真切。

再扭头,是瞪着自己的朱瞻基,朱厚照讪讪一笑,彻底没了逗趣的心情,他是昧良心的混蛋不假,但他是个听从心情的混蛋。

 

“罢了罢了,你飘洋过海的来,朕也不忍心让你在外,朕的病也好了,你就跟着两位使者回家去罢。”他仰头喝干酒液,手一挥:“来,倒酒!”

 

 

 

 

“谢大皇帝陛下隆恩!!”

眞锅樽正在动作,被程琏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一吓才反应过来朱厚照答应了什么,这是免去了她被留在大明做皇妃的可能,她放下酒壶颤声连连磕头。

 

 

“起来吧,朕免你今日寿宴上所有礼节,来人,赐酒——”

跟着朱厚照的小黄门赶紧走上来,倒酒在御龙杯中,朱厚照示意要与真锅樽对撞酒杯,眞锅樽不敢不从,压低杯沿撞了杯子。

 

 

 

“程琏,你上前来,朕有些事儿要问你。”

朱厚照令小太监换一只新御龙杯来,亲手倒了酒让程琏来接。琉球国正使正议大夫程琏哪见过这种阵仗,受宠若惊地上前来接了。

 

 

 

 

 

(三)

一直到见完乌思藏∣僧人,从佛帐出来,朱厚照才“故意而为之”一般到离场中最近的两条桌案前来。

 

不管是东宫的老人儿,还是豹房的新火者、太监,职位高的十二监四司八局掌印、东厂督主、总管;不论是内阁首辅、四殿二阁大学士、六科官员、京城守将,两溜人一分开跪拜,朱厚照恍惚以为自己进太和门听政上朝了,放眼望去全是官服,绯色的,青色的,各色飞鱼服的。院门口还在往里引人,被发了酒杯的官员或站或坐,顾不上见礼招呼的比比皆是。

 

眼晕,太恐怖了。

 

 

 

朱厚照前几次因为在宫中开万寿节宴,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他从没觉得这宴席人有这么多,多到能达到一种元日大朝会的气势,他的豹房说大也不小,演武场就这么个范围,能挤下全京城的大小官员,实在辛苦。

 

转念一想,朱厚照觉得自己更辛苦才对。他回头看看朱瞻基,对方亦步亦趋地扫视着全场,朱厚照在心里表达了歉意,伸手拽着朱瞻基的袖子让他跟着自己来到长案前排。

 

 

 

 

向皇帝祝寿的礼仪一点不能少,这是万寿宴不成文的流程,钱宁虽在朱厚照进场前贺了寿,现在只能随众人再跪一次。得了平身的令,钱宁第一个起身,朱厚照自然是注意到了,抬手唤来:

“钱宁儿过来——。”

 

钱宁乐颠颠地倾身向前,朱厚照对他耳语一番,等说完了,年纪大的老臣也都站起来了。

 

“愣着干嘛?”

朱厚照看了钱宁奇怪的表情,扬扬手:“快去快去。”

 

 

与张永魏彬说了几句话,朱厚照脚下不停,急着想把该有的流程走完,怎知这便走到文官堆儿里了,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再跟。宦官们与朝臣不和是天下共知,也许私下里有关系存在,但在皇帝面前,宦官们就是要以拥护朱厚照为先,一见皇帝往另一边走,纷纷退回去,朱厚照身边又只剩下了朱瞻基。

 

 

 

“皇上,”李东阳与他撞杯,朱厚照点点头,顺谨地念了一声:“李阁老。”

李东阳看了他身后一眼,让过了身位,接着是杨廷和、杨一清、蒋冕等,然后,他正面对官复原职的刘健。

 

 

然而刘健见到朱厚照的第一句竟是:“陛下千秋圣寿,您还是远离这些人吧,刘瑾虽死,可还有千千万万的祸端,前车之鉴啊!”

 

 

 

 

朱厚照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般的好笑,爹爹留给自己的这位“肱骨大臣”还真是硬骨,人老了昏了头了,他不知道在万寿节宴上说这种话乃是大忌?还是说官复原职回京之后这位老臣更固执了?朱厚照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大学士的表情,莫不是他们刚才说好要推刘健出来试探自己的?

 

刘健正盯向自己身后,朱厚照当然知道他在看谁,他举着酒杯笑意盈盈说道:“刘大人不用盯着朕身后看,也不必拿我爹出来压朕,朕就问一件事,刘瑾和与之相关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陛下,义子只是义子,您还是得有自己的皇嗣啊,十个百个义子都抵不上您一位太子!”刘健今晚似乎就想顶着朱厚照的脾气说话,朱厚照斜了一眼目光,看到李东阳在一边捏紧了酒杯。

 

 

“哦?”朱厚照退后一步,一把将自己的胳膊搭在朱瞻基的肩膀上,他个头高一些,做这个动作绰绰有余,朱瞻基被他吓了一跳,不说话却用凌厉的眼神询问他,朱厚照与他对视,接着转脸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

“义子?皇子?朕是君父,普天之下都为朕所有,刘大人,你们和他们都一样,都是是朕的子民罢了。”

 

朱厚照歪着头对表情僵硬的老臣笑了笑,双目凌厉如剑:“刘大人,尔等可不要忘了,朕是皇帝,早不是十五岁登基那个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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