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可及》(密神衍生五)所念皆星河后续 M4e7-9 小镇怪谈
“诚邀:郭文韬先生、黄子弘凡先生、叶逊敏先生、邵明明先生及其家人于本周日莅临有缘小镇共度重启欢乐周年庆典。此致,陶雷雷携全体镇民敬上。”
光明村小屋里,郭文韬半躺在门廊的摇椅上,迎着初冬的阳光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手里面大红色的请帖。
有缘小镇,请帖上熟悉的名字仿佛拉开了一道尘封在记忆中许久的大门,原本以为是放松心情的一场团建,在T星人出现后,活脱脱的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杀冒险。
“你要不想去咱们就不去。”齐思钧手里搅和着午餐丸子汤的肉馅,简单的披着一件毛线开衫,一旁罗予彤蹲在灶前盯着锅里熬了好一会儿的豆芽白萝卜素高汤。
“火老师今天晚上回吗?”
“回吧,恩齐和运晨是一定会回来的,黄子就在梅溪湖排话剧呢,晚上咱们得多下几碗米。”
合上请帖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院门外远远地闪出两个身影,一身白大褂的郎东哲走在王春彧身边,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些什么,而手里依旧不例外的拎着一大包回家路上在村里寻摸到的准备中午加个菜的吃食。
“明明,来安排一下碗筷准备吃饭了。”起身摁了摁腰,郭文韬走到院门口接过郎东哲手里的口袋看了一眼:“哟,好香的炸串,哪儿又开了个小吃店啊?”
“就咱们家诊所旁边,早上有病人带着小孩儿来看崴伤的脚,孩子手里拿着串,这人就给看上了,刚刚关门说回家吃饭的时候,死活都要去买点。”王春彧略带嫌弃的笑着看着脱下白大褂随手搭在沙发上的郎东哲:“这不就带了这一大把回来。”
“加菜加菜,这多好,要喝点啤酒吗?”齐思钧笑呵呵的从邵明明手里接过空盘子递给郭文韬,等他装好炸串后又接了过来放在餐桌上。
“好啊,文韬你也来点?”郎东哲舒展了一下身体坐在位置上看着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去到冰箱拿出啤酒放到自己面前的郭文韬。
“郎老师都发话了,必须的啊。”拿起杯子扯过一张椅子坐到郎东哲身边。
“明明,赶紧的,再不来串没了!”齐思钧将手里的鸡软骨串递给坐在身边的罗予彤。
“小酌一下就行了啊,下午还有病人预约正骨呢。”王春彧盛好满满一碗汤放在郎东哲面前:“要真想喝,晚上等那几个都回来了,咱们明天挂个牌子歇一天业,你们敞开了喝。”
“知道了,就这一瓶打住行了吧。”郎东哲没好气的瞪了王春彧一眼,拿起杯子和郭文韬碰了一下,一仰头喝掉了一半。
一旁左手举着杯子右手握着一串烤玉米粒的郭文韬望着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装作被香料呛到稍稍别过头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依旧微笑着一切如常的继续和郎东哲碰杯喝酒撸串。
“明天我得出门一趟,预计下周三四才回来。”罗予彤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捧起碗慢慢的喝着里面的汤。
“怎么了?”
“就是上次拜托小何还有晋晔帮我审的那个短剧合同,周六开拍。”提起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清炒生菜塞进嘴里,两颊瞬间鼓鼓囊囊的。
“那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回来。”邵明明起身舀起一大勺肉丸子盖在罗予彤碗里的米饭上。
“等黄子回来让他开车送你去高铁站。”齐思钧迅速几口扒干净碗里的米饭,然后舒舒服服的喝掉一大碗汤,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
午饭结束,到最后还是偷偷摸摸和郭文韬再加了一瓶啤酒的郎东哲脸有些发红,正蹲在院子里黑着一张脸的王春彧椅子旁边讨好的笑着。郭文韬一如既往的牵着Timo外出遛弯散步去了,有些困的齐思钧则搭着一张毛毯躺在摇椅上小憩着。
“行李收拾好没?”洗好碗筷整整齐齐的摆到一排架子上沥干水分,邵明明从身旁递过一张毛巾给罗予彤擦手。
“差不多了,实在有什么没想到的,只能到了地方再买咯。”
“剧组的预付款刚刚到了家里账户上,你那儿钱够吗?不够我马上转给你。”
“又花不了多少,之前你给我的还没动过呢。”烤箱一声轻响,打开的一瞬间甜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罗予彤蹲下身子带好手套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烤的表皮金黄的红薯,掰开的一瞬间升腾的热气裹挟着烤红薯的甜香扑鼻而来。
“那就都留着呗。”邵明明接过罗予彤手里掰开一半递过来的红薯浅浅的咬了一口:“好甜。”
等着郭文韬遛完狗将齐思钧叫醒后众人各自坐在阳光下的小院里干掉了一个红薯,一直陪着笑好不容易哄好王春彧的郎东哲也穿好白大褂,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的去诊所开门准备营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廊秋千上看着书的郭文韬听见车的声音从门外缓缓靠近,然后稳稳的停在小院另一边平整好的停车场里。
远远地齐思钧就听见了火树嚷嚷的声音,紧接着黄子弘凡和火树两个争执的脸红脖子粗的人整整齐齐的踹开车门从驾驶室两边跳下车,各自绕过半圈后来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拎出里面的大包小包。
“你俩吵什么呢,再大声点我干脆给你们拉条广播线好不好。”齐思钧和邵明明快步走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部分口袋,看着虽然闭嘴不再争吵却依旧狠狠地瞪着对方的两个人。
“别说你们俩吵了一路。”邵明明打开冰箱,将袋子里的食物分门别类的放到各个地方。
“我都不爱搭理他。”火树冷哼一声整理着茶几上的水果盘子。
“哎呀!我还不乐意搭理你呢!”原本蹲在厨房整理着物资的黄子蹭的一下站起身:“和你这个老年人说不明白!”
“你是不是要惹事!”
“来啊!”
“都给我停!”实在是忍不下去的齐思钧狠狠地将手里正在切肉备菜的刀剁在砧板上。
坐在门外躺椅上一手堵着耳朵一手无奈撑着脸的郭文韬也终于起身走到厨房里:“二位....加起来多大岁数了?”
“不就是有缘小镇请咱们回去玩一趟吗,去呗,有什么可纠结的。”郭文韬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把空心菜细细的摘着,语气平淡而没有任何起伏。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瞬间安静,都瞪着眼睛望着他。
“不吵吵了?请帖也寄到家里来了。”头也不抬的随手将摘好的菜扔到一旁水槽的盆里。
“真...真去啊?”
“去看看那些留在那里的无缘青年过得怎么样了,也去看看陶雷雷和小德。”
原本还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黄子和火树对视一眼,竟然都有些犹豫的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小齐也去吧,如果今天何运晨他们俩能回来,就大家一起,当放松团建一下。”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稍微适应了一下有些冰凉的水温,淘洗起盆里摘好的菜,然后放进沥水的篮子里。
“黄子,等会儿麻烦你把予彤送去高铁站一下。”
“噢..啊...好,走吧。”黄子回过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走什么走!这才几点,你不吃饭予彤还得吃呢!”齐思钧没好气的从桌子上捞起一个中午剩下的红薯就砸了过去。
“欸!你们还烤红薯了?!”黄子伸手接住红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靠在橱柜边上剥开红薯也不管放得久有些冷了,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急什么,热一下啊。”邵明明正准备启动烤箱稍稍加热一下中午剩下的那些,就看见黄子捧着刚刚齐思钧顺手砸过去的红薯吃的正开心。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邵明明略带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定好时,转身去帮齐思钧处理剩下的晚餐食材。
“晚上我炒个大盘鸡,予彤烧个水煮牛肉,然后炒两个青菜,再加上中午的丸子汤,不够的话再去村里找点小吃。”
“帮主他们不回?”
“和歪哥接了单子,说录完了下周再回。”
话音刚落,又是熟悉的车牌闪现,一个拐弯稳稳地停在小院停车场里,紧挨着另一辆车。
“你看,我说了我现在驾驶技术越来越好了吧。”曹恩齐从驾驶室走了下来,一脸期待的盯着何运晨,整个表情都写满着赶紧夸夸我。
正从后座上把行李和一大口袋零食搬下来的何运晨回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笑出声来:“咋了,仙子又下凡了?”
“去你的,夸一夸就那么难吗?”曹恩齐没好气的伸手接过何运晨手里的行李箱,大跨步的走在前面。
“好了好了,夸你了,这一路上稳稳当当的我都没感觉到换了乡镇公路就到家了。”何运晨赶紧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歪着头看着装作气鼓鼓不理人的曹恩齐。
“你俩又咋了?”正在削着土豆的齐思钧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两人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没事没事,零食我放客厅了哈,还有你们谁说的要给Timo带点磨牙棒回来,我也给放架子上了,别到时候拿错了哈。”
曹恩齐转过头瞪了何运晨一眼,然后一脸微笑的来到厨房等待着齐思钧安排工作。
“晚餐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一会儿等郎老师他们收工回来就开炒,晚上陪郎老师喝点吧,中午都念叨半天了。”齐思钧顺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然后再一次审视着桌面上备好的原材料,盘算着家里这几张嘴够不够吃。
“明天准备一下,和我们去有缘小镇玩两天。”郭文韬带好手套从烤箱里掏出热好的红薯放到碗里递给曹恩齐:“可能有点烫,注意点。”
“有缘小镇?”曹恩齐扒开一个红薯烫的龇牙咧嘴的左右不停地倒着手等稍微温凉点后才转身递给身后眼巴巴望着的何运晨。
“你们上次不是去过吗?听火老师说可刺激了。”何运晨接过红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把T星人送走之后,那群无缘青年也没地方去,就干脆都留了下来,真的打造了一个度假娱乐小镇。”
“都是报团取暖的一群人呐。”齐思钧捧着一杯热茶,一口一口浅浅的嘬着,感受着那股从喉头缓缓蔓延开来的暖意。
“无缘青年是什么??”
“无社缘、无血缘、无地缘。”
“就等于这个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呗。”
“差不多。”齐思钧领着众人来到客厅坐下,随手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柚子扒掉皮分给大家。
“柚子皮别扔了,晒干炮制之后煎水能清肺热止咳的。”结束诊所一天营业后的郎东哲和王春彧也在天彻底黑掉之前回到了家中,随手将身上的外套扔到一旁:“刚贴了告示明天后天歇业,你们去好好玩两天,家里我们俩看着就好。”
“喝点?”火树从地上的箱子里掏出几瓶啤酒放到冰箱里:“王老师没意见吧?”
所有人都看着平时老成持重的郎东哲在王春彧面前跟换了个人一样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等待着对方的反应,不由得都低头憋着笑。
“说了晚上允许喝,不过也要适量。”
“收到。”得到肯定答复的郎东哲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搭在火树肩膀上,得意洋洋的两个人头也不回走到厨房商量着由谁下厨弄一个送酒的小菜。
“我一会儿回来再说,吃完饭还得送予彤去高铁站。”
“那我先把行李放车上。”
“路上慢点,咱不着急,一定要注意安全。”齐思钧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赶紧跟着罗予彤去到房间帮忙把行李箱拎下来塞到车子后座上。
“我让明明给你卡里转了点零花钱,咱家现在条件还可以,用不着那么省。”
“上次给的还没用完呢,再说了也花不了那么些。”罗予彤满脸无奈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满眼都是温柔的齐思钧。
“买点好吃的,买点喜欢的。”齐思钧稍稍低下头,脸上带着微笑,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揉了揉罗予彤的头发:“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的。”
“大家都努努力一起把藏珑湖那个别墅买下来吧。”罗予彤仰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齐思钧。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还在的时候,经常和我讲你们在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咱们这一家人最开始的家就在那。”仰起头望着略带暗色的天空中虽不明显,却依旧隐隐闪烁着的那几颗星星:“每一次他都笑的好开心。”
同样仰起头看向天空的齐思钧眼眶红红的,余光确认郭文韬和邵明明依旧在厨房准备晚餐后,声音略带有些哽咽:“那时候是真的很美好。”
“大大的落地窗,玻璃的房顶,温暖的花房,种满鲜花的小院子,而且还是面朝大湖春暖花开。”
“对,还有被他嗑掉的花种,不得不说他的用词真糟糕,还面朝大湖春暖花开。”齐思钧笑着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所以我想去那里看看,如果可以,余下的时间里想替他守着那个家。”
“他们都不在的地方,又怎么能被叫做家。”
颤抖的声音以及因为紧紧攥住拳头而有些发白的指节还是出卖了一直以来都很少表露真实内心的齐思钧隐藏的最深的那一面,在那个原本一直都足以让他依靠的人离开后,面对着几近崩溃的整个家,收起了属于自己的脆弱。
“可我们在的地方,就会是他们的家啊。”罗宇彤静静地凑上前抱住齐思钧:“从前学院里大家各有各的事情,各有各的工作,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彼此,而我们几个,也从一开始待他们回家,到带他们回家,剩下整个未来代他们回家。”
“好,那我们一起回去。”齐思钧稍稍躬下身子同样抱住罗予彤,然后轻轻的拍着背:“谁也别把谁落下。”
夜幕降临,调整好情绪的齐思钧和罗予彤回归厨房,袅袅炊烟升起,何运晨换好一身家居服手搭在曹恩齐肩膀上歪着头盯着站在灶台前指挥罗予彤和邵明明往锅里倾倒着食材的齐思钧,嘴也没闲着,絮絮叨叨的聊着也回答着这些日子在外面经历的事情,办过的案子,跑过的剧组。
“所以晋晔什么时候回啊,赶紧的把人家姑娘带回家见见啊,好像叫詹秋怡对吧?”火树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晃悠悠的,一手抓着一大把花生米碾掉外衣就往嘴里丢去。
“怎么催婚催这儿来了,急什么。”郎东哲端起酒杯一筷子敲到火树手背上:“你不也还没个着落。”
“你说得好像你,哦对,你还真有....”火树刚想开口反驳一下,正好看见了从厨房端着菜走过来的王春彧。
“嗯哼。”郎东哲举起杯轻轻的和坐在另一边的郭文韬碰了一下,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王春彧,嘴角挑起的笑容就没有放下去过。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黄子弘凡端着盛好的米饭放到桌上,紧随其后的何运晨和曹恩齐也一人端了一大盆水煮牛肉,布置好餐桌后,招呼大家赶紧开吃。
“明天早上出发,估计到了那边怎么也得快晚上了,安排了住宿那些,后天玩一天,最快也只能周一回。”郭文韬连喝几杯,看着旁边脸已经有些泛红的郎东哲:“所以可能郎老师王老师您二位周一也得旷工一天。”
“没问题。”王春彧依旧还是软软的声音,温和的笑容,夹起一筷子菜放到郎东哲碗里。
“正好带他钓钓鱼,喝喝茶,周围逛一逛。”一杯饮尽,郎东哲半眯着眼睛拎起酒瓶晃了晃,然后趁王春彧去厨房给自己盛汤的时候,赶紧又支使曹恩齐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毫不犹豫的起开之后又满满的倒上了一杯。
“文韬,你那个针我给你预约好了,黄子,你记得明天绕个路去趟医院,文韬打完针后就让他去后排好好歇着,你们怎么玩我不管,可他不能感冒不能太累。”
“收到!”看着罗予彤喝完汤放下碗筷,黄子弘凡也赶紧刨完自己碗里的米饭,接过齐思钧递过来晾凉的汤一口干掉,扯了张纸擦了擦嘴,从身后的橱柜上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晚上回家给你备了夜宵,再晚也等你,路上一定小心。”看着两人登车出发,齐思钧放下手里刚刚吃了一半的饭碗,一直送到小屋拐角才作罢,但还是依旧远远地看着车尾灯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到座位上。
“你是怎么想的,让黄子送予彤。”有些微醺的火树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眼神有点迷离。
“有些事情一直闷着也不好,希望他俩能好好聊聊吧。”齐思钧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何运晨伸过来的杯子,一仰脖喝掉一大半。
“你是真不怕打起来。”火树撇了撇嘴,夹起一筷子土豆。
“火老师你盼点好吧”郭文韬笑着摇摇头:“吃的差不多了咱就收拾收拾,酒那些等黄子回来再喝,别现在就都醉了。”
“行,正好趁路灯还没关一起出去溜溜Timo。”
从上车出发开始,黄子弘凡就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也不怎么说话,整个车内的气氛显然有些诡异。
一旁副驾驶上的罗予彤也一直低着头盯着手机回复消息,窗外时不时闪过的路灯映照在脸上。
“要..要不休息会儿?我跑快点的话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高铁站。”黄子余光里瞄见了罗予彤熄灭手机前那一秒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面孔,踟躇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开了口。
“没事,一会儿高铁上可以眯一会儿,不着急,慢慢的就好。”罗予彤转过头看着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黄子:“最近蛮辛苦的吧,听他们说你一直都在组里排练。”
“还好,都习惯了。”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依旧还是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不紧不慢的踩着油门。
“那个憨憨可不是这么说的。”罗予彤眼神莫名的柔和了不少,放轻了声音:“好几次,他拉着我偷偷地到你排练的地方,又怕打扰你,跟做贼一样躲在边上看着。”
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黄子弘凡心脏一阵抽紧,原本在高速路上飞驰的车瞬间放缓了速度,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
“梅溪湖,是他除了咱们这个家之外,最放松,最开心的地方。”罗予彤看出了驾驶位上那个人眼神中的变化:“而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两个家里都有你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黄子深深地长吸一口气,强压住颤抖的声音。
“因为你和我,在某些事情上,其实都是一样的。”
打灯转向驶入服务区中,缓缓停好车,拉起手刹却并未熄火,低下头久久的沉默着,肩膀有些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能让一个论盆吃饭的人,挂念着另一个人在外会不会按时吃饭,会不会吃饱穿暖,这一点上,在他那里我不如你重要。”罗予彤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黄子弘凡的背,不再说话。
“谢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眶通红的黄子弘凡终于抬起头:“谢谢你在最后陪完他那一程。”尘封的许久的记忆被打开,那个从梅溪湖开始就一直蹦跶在自己眼前的少年,最后也是在自己面前引燃炸药,换回了最终的胜利。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责怪自己,再忙也要回家吃顿饭。”一直闷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说了出来,罗予彤仰头望着天空中那几颗闪烁着的星星:“这一生算我赢了,不过其实也输了,下一世,就看咱们俩谁能先抓住他吧。”
调整好情绪,继续出发向着高铁站驶去,后面一路上黄子弘凡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消失过,一直静静的听着罗予彤讲述着石凯之前的那些事情。偶尔也吐槽一下那个随时脑子都会飞翔在外太空的裂开少年。
“你上次公演前最后一次联排,把他给吓得啊,就怕打扰你,影响你心情。”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来了。”
“他都快躲到椅子下面了,工作人员都盯了我们好久。”罗予彤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高铁站顶的红色大字:“然后联排你的节目一结束,立马就拉着我逃似的往家里赶,生怕被你看见。”
“这边剧组结束,还是我来接你吧,到时候记得提前给我发个消息。”停好车从后座拎下行李箱和背包,戴好口罩压低帽檐一路送到入站检票口,在罗予彤准备接过行李箱的一瞬间低下头附在耳边:“我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害怕那个没有他的地方,我该怎么定位。”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温暖。”直起身,凑上前轻轻的抱了抱罗予彤:“早去早回,在家等你回来。”
另一边的家里,一大群人集体出门遛完狗后回到家里,何运晨拉着曹恩齐坐在三楼娱乐室里鼓捣着PSP上的游戏,火树和王春彧则坐在书房摆起围棋杀得十分痛快,而郎东哲正拉着郭文韬在小院里一圈一圈的慢慢溜达着,时不时的还侧过身交代着些什么。齐思钧和邵明明依旧忙碌在厨房里准备着一会儿的宵夜。
等到那两盏车灯由远而近的回到家里,黄子弘凡跳下车,再次看着这个家时,眼神里多了眷恋与温暖,绕过车头打开门从副驾驶上抱下一大箱啤酒,向着光的方向脚步轻快而坚定。
明确表示自己明天还要打针所以不能再喝的郭文韬架不住黄子絮叨,最终还是陪着他喝掉了一整瓶,然后和齐思钧换了座位,一心一意的对着桌子上的烤串和小菜进攻着。
脸色通红的郎东哲靠在王春彧身上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仰着头盯着王春彧乐呵呵的笑着,正好对应着低垂着头对其他人的呼喊和对话没有太多反应明显已经醉了的火树。
“看来明天你得主要负责开车。”何运晨望了一眼黄子脚边上那一大堆空酒瓶,小声的提醒着曹恩齐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
“知道了,这儿也喝的差不多了,该扶回去的都扶回去洗洗睡了吧。”曹恩齐扭过头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啤酒箱子,向着齐思钧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信号的齐思钧点了点头,顺手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指挥着身边的邵明明起身收拾起了碗筷:“听见没,洗漱熄灯睡觉!”
随后就看见何运晨和曹恩齐一人一边架起迷迷糊糊的火树直接悬空抬起来就往二楼走去,而王春彧则扶着郎东哲站在厨房边上还在询问着需不需要帮忙。
短暂的喧嚣与嘈杂过后,众人洗漱完毕各归其位,熄灯的一瞬间,整个小屋归于寂静,火树震天的呼噜不出意外的从三楼穿透而来,但也许是众人都喝了点酒的缘故,破天荒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吵醒。
而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的黄子弘凡在确认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披上衣服来到客厅,打开灯,站在照片墙面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瓶啤酒,起开盖子,看着那个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Timo的人:“所以下次给个机会呗?”手中的瓶子轻轻的在画框上碰一下,然后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早起的第一名依旧是齐思钧,紧随其后的郭文韬也在洗漱完毕冲了个热水澡之后一起汇合到了厨房里准备早餐。
半小时后全员集合用餐完毕,宿醉后有些头疼的火树捂着脑袋半躺在蜷缩在商务车中间靠右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后排的何运晨和曹恩齐则兴致勃勃的一直在问邵明明关于有缘小镇的情况。
“酒量不好就不要一直喝嘛,”手握方向盘盯着前方路况的齐思钧仍旧不忘余光瞪着依旧是满身酒气歪歪扭扭靠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黄子弘凡。
“嗯....”紧皱着眉头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
“嗯什么嗯,一会儿文韬去打针的时候,自己去找护士开个葡萄糖什么的解解酒。”无比嫌弃的语气连带着实在是没眼看的表情,一个拐弯车稳稳地停到了医院的停车位上。
打完针取到药,在齐思钧第三次拉着医生唠唠叨叨的确认郭文韬病情时,一直站在身边抱着药袋子的何运晨终于忍不住了,随手将怀里的药袋子往身后曹恩齐手里一塞,直接拽起齐思钧就塞回了司机位置上:“出发出发,再这样下去明天也到不了有缘小镇。”
路上在众人的强制下一人喝掉三只50%葡萄糖溶液的黄火二人没有任何悬念的被那直冲天灵盖的甜齁到怀疑人生。
天色渐晚,一行七人终于顺利到达有缘小镇,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的陶雷雷和小德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将他们带到安排好的住所,约好第二天早上集合的时间之后各自回屋休息。
房间里,洗漱完毕换好睡衣的郭文韬站在窗边,静静的盯着楼下那个熟悉的广场,打完针后的副作用有些咳嗽,一旁原本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齐思钧迷迷糊的听到后赶紧起身拿起外套搭在他身上。
“你先睡吧,我一个人站会儿就好。”
“背又疼了?”齐思钧有些担忧的望着。
“没有,就是想站会儿。”广场正中那个被铁架子围绕着的灯塔仍然矗立在那里,唯一的区别就是里面不会再有T星人的飞船藏匿了:“睡吧,明天好好带你逛逛,上一次你腿伤了没有来,抛开T星人不谈,里面还是挺多好玩的。”
放好外套躺下的一瞬间,想象中那种酒店宾馆无比柔软的床的触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和家里一样的硬底棕垫加棉絮,有些意料之中的笑了笑,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眼进入梦乡。
闹钟响起,齐思钧首先起床换好衣服,挨个敲房门将其他人叫醒,走到前台接好一杯热水回到房间里放到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药旁边:“刚刚下楼碰到陶雷雷,早餐准备好了,叫咱们去呢。”
“好。”刚刚冲完热水澡正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来的郭文韬明显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
“赶紧把药吃了,然后换好衣服下楼。”
“欸欸欸,你们要干什么!”餐厅里火树手里还拿着半个小餐包正往自己嘴里塞,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陶雷雷拿着一大把似曾相识的手环向着自己走来。
“又来?!”邵明明直接一个弹射起身缩在黄子弘凡背后。
“过分了啊!”郭文韬下意识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攥住了拳头,脸色有些不善。
陶雷雷有些疑惑的看着这群刚刚还笑着看着自己的人突然间换了脸色满是戒备的样子:“怎....怎么了?”
话音刚落,低头看见自己手里那一把手环时,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诶哟哟,不是那个意思,这回真的是电子门票!”
一头雾水的曹恩齐何运晨和齐思钧一边看着对面脸色焦急不停的在解释着什么的陶雷雷,一边看着身边满脸警戒的郭文韬和黄子弘凡:“所以之前这玩意儿还有别的作用?”
“之前T星人占领这里的时候,把电击手环伪装成这样,骗了他们。”一直站在陶雷雷身后的小德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戴上了还轻易摘不下来那种。”
“没事,如果不想就不带,反正镇民大家也都见过,基本也认识,我一会儿再去打个招呼就行。”见整个餐厅里的气氛依旧紧张着,陶雷雷赶紧将手环往小德怀里一塞,连声道歉。
“算了,也没必要这么复杂,带就带吧。”郭文韬四处打量了一下餐厅里其他的游客,确认了每个人的手上都带着这样一个手环。
依旧是半信半疑的火树和邵明明在接过手环后反复确认了可以自己随时摘下后稍稍的松了口气。
记忆中的小镇大体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新建的一些娱乐设备为这里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温暖,父母带着孩子等待在旋转木马前面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开心的谈论着什么,热恋中的小情侣手牵着手从摩天轮上下来,蹦蹦跳跳的往喷泉走去。
不远处的小楼前玻璃房内,一群人拿着枕头正疯狂的拍打着彼此,漫天纷飞的羽毛如同落雪一般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空间,原本被邵明明拉着衣服正准备往小吃街走的郭文韬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恍然间好像在那群人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郭文韬浑身仿佛触电一般,一把拨开邵明明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直直的朝着那边冲去。
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齐思钧和曹恩齐看见这一幕也赶紧招呼上其他人追了过去,只看到郭文韬站在玻璃房前,神情满是落寞的沉默着。
“你...”何运晨凑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黄子弘凡一把拉了回来。
“走吧。”邵明明在郭文韬毫不犹豫往那边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拽住郭文韬的衣袖,绕过拥挤的人群带着他回到其他人身边。
“想去那边看看。”不等其他人开口,郭文韬头也不回的向着镇史馆的方向走去。
火树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向着一脸迷惑的何运晨和曹恩齐说到:“如果想去别的地方玩玩的话你们就先去,到时候电话联系,这边我们看着他就好。”
简单交代后,剩余的几个人兵分两路,何运晨拉着曹恩齐另一头的游乐场进发,而放心不下郭文韬的齐思钧则选择了跟着火树他们一起往镇史馆的方向赶去。
还是熟悉的样子,站在虚掩着的镇史馆大门外,周边的游客来来往往,乐此不疲的玩着躲避摄像眼球的闯关游戏,郭文韬转动着手腕上的手环,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趁那些游客不注意,跨过围栏一个闪身躲进了镇史馆。
“这.....”轻轻带上门,一转身整个人都愣住了,正对面的照片墙最顶上,“有缘小镇荣誉镇民”八个大字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记忆中那六个空着的照片位置上不再是空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熟悉的面容,穿着那一天的蓝色系衣服,脸上都是温暖的笑容,当然除了自己旁边那张照相时也非要带着墨镜的那个人,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嘴角似笑非笑的挑着。
努力调整着呼吸,眼神却舍不得挪开一秒钟。直到门外齐思钧那标准的广播嗓子正无数次重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告知位置后,剩下的三个人也趁游客不注意跨过围栏闪进镇史馆里。
“Lonely。”伸手反复的抚摸着门旁墙上落满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度启用过的密码锁,下意识的转过头寻找,身后却再也没有了那个身影:“之前是还不懂,现在是不想懂。”
“你看那些人,玩的多开心。”黄子弘凡站在门边上透过门缝看着那些游客自愿的在起点处抵押通票手环换上电击手环,排起长队一个一个的等候着通过那个监控走廊。
“他们不疼么?”火树表示有些不太好理解,然后下意识的又一次松开手上的手环,确认能成功摘掉后才带了回去。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疼就行。”邵明明撇了撇嘴。
“找点吃的去吧,饿了。”郭文韬猛不丁的冒出一句话,然后下一秒瞅准时机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今天怎么怪怪的...”齐思钧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郭文韬。
“谁知道呢。”黄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同样没有从照片墙上挪开的眼睛和身体依旧还是出卖了他:“反正都是出来玩的,爱去哪儿去那儿吧。”
离开镇史馆小楼走了没多远,正巧碰上踩着平衡车在园区里巡逻的陶雷雷:“小镇如今改造的还行吧,晚上有个周年灯光秀,就在广场上,给你们留了好位置,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好啊。”邵明明一手拿着一大杯冰镇水果一手攥着棉花糖吃的无比开心。
“对了,那个幸福树我们也保留下来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看看,你们的手环可以刷开镇上每一个工作区和展览区的门禁,在这个你们拯救回来的小镇里,不必拘束。”
“不是说烟花秀吗?”郭文韬端着一小碗冰淇淋慢慢的吃着。
“呃...这个...”
“没事,不用特意因为我们去改动什么。”刚刚在小吃摊前等待制作的时候,众人都听着身边的游客好多人都在讨论着连续好几天晚上的周年烟花庆典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在今晚临时通知调整为灯光秀,也不知道紧急搭建起来的灯光秀设备能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
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中心思的陶雷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支吾了半天之后看着郭文韬的眼神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晚上见。”
刷开镇长办公室的门禁,正准备伸手推门的那一刻,郭文韬突然一声轻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转身来到窗边,捎带尝试的晃了晃窗户,确认没有上锁之后一把推开,只回头冲着黄子挑了下眉,一个纵身就翻了进去。
“闹的是哪一出....”抱着一大堆零食与周边的曹恩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这还没忘呢?!”火树哭笑不得的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引着余下的众人往里走去。
“哦,你们上回是这么翻进来的?!”齐思钧望着坐在沙发上一直四处打量着整个房间的郭文韬:“这直接进人办公室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上次要不是这里,我们几个早没了。”
“这电脑还是这个密码。”火树坐在书桌后翘着二郎腿盯着面前的屏幕,笑着抬头看向对面郭文韬时,却又生生的把后面想说的那些话咽了回去。
从房间角落找到拉杆打开房顶上的阁楼暗门,折叠悬梯缓缓落下,扬起无数灰尘。
“也不知道隔了这么久,梯子质量还靠不靠谱,你们就别去了。”
“一个人行么?”
“这里还有比我体重更轻的人吗?”
此话一出,倒也是没人能反驳,曹恩齐和齐思钧站在梯子两边牢牢地稳定住悬梯,一直盯着郭文韬彻底上到二层平台上才松了口气放开手。
“这回还行,上面还安了灯了。”郭文韬站起身子略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灰尘,打开灯看着依旧郁郁葱葱的整个花房,而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来自T星的植物早已落败,如今花房里盛开着的只是镇民们细心打理过的普通花草罢了。
可还不等他走到另一头种着幸福树的房间,也可能是电力故障,也可能是机缘巧合,原本灯火通明的花房灯光一闪,下一秒陷入黑暗。
“欸!”本能的向前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只触碰到空气,转过身迎接自己的也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怎么办.....郭文韬....我有点害怕.....”原本潜藏在脑海深处的那一段记忆如海啸般袭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他在自己面前说出自己害怕。但下一刻当真正未知的危险袭来时,依然义无反顾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蒲熠星你个骗子。”郭文韬紧紧地攥住拳头,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彻底爆发了出来。
“是你说过要并肩战斗,是你说过韬韬是会害怕的,是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我走下去的!”
“可你现在又去哪儿了!”
泪水顺着脸颊疯狂滑落,整个人无力的怒吼着,声音穿过身后虚掩的大门与楼板传到楼下,感觉不太对劲的齐思钧拔腿就要往楼梯上蹿,却被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火树一把拽了回来:“别去,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可这...”依然不太放心的齐思钧仍然想挣脱火树的手去楼上看看。
“我之前就说别来别来,你们非不信。”手上的劲没有丝毫的松懈,直到拉着齐思钧走到沙发边上,看着他坐下去:“让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黑暗中的郭文韬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如果早知道那天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跟着你一起走又怎么样,总比现在留我一个人好。”
“我害怕,蒲熠星你听见了吗!我害怕了!”
这一刻,在所有人面前都永远保持着表情管理的郭文韬就像一个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瘫坐在地上无助的痛哭着。
“下辈子我该去哪儿找你啊。”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伴随着压抑的哭声一抽一抽的痛进骨髓里,颤抖的右手握在左手手腕上,看着前面传来微弱光芒的,幸福树所在的房间,仿佛那个穿着蓝色T恤的清瘦男子正静静的倚靠在门里望着自己。
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越靠近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模糊,郭文韬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那时候笑话过他的那句话“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背后的无奈与重重隐藏下的遗憾。
“蒲熠星,我多想亲眼看看我们在彼此身边老去的样子,然后等你牵着我的手走向来世。你最终还是丢下了我一个人,放我去过那所谓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往后的那一万年,你让我怎么过得下去。”
泪眼朦胧的看着那颗依旧静静伫立着的幸福树,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坐在地上平复着心情,闭上眼就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一样,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颤抖着将手放在他曾坐过的地方。
“我知道你尽力了,也知道你累了,到了那边就别硬撑了,照顾好你自己。”
楼上传来的哭声与嘶吼声越来越小,齐思钧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曹恩齐手里接过水喝了一口:“南和北,既是彼此的心障,也是彼此的心脏。”
手掌轻轻覆上左边胸口,感受着最深处同样缺失掉的那一个地方:“活活的从灵魂里挖掉一块,说不痛是不可能的。”
“恩齐,你上去一趟吧,顺便把文韬接下来。”火树站在齐思钧背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向着曹恩齐使了个眼色。
“我没事。”还不等曹恩齐出发,双眼通红的郭文韬弯着腰一步一步倒退着从悬梯上慢慢的往下爬着。
“只是突然很想他。”第一次,从郭文韬的嘴里说出这句话,邵明明有些震惊的张着嘴看着那个记忆中从不会挑明表达自己心迹的人。
“我们都很想他们。”齐思钧走上前将郭文韬揽入怀里紧紧抱住。
“那几个憨憨,如果能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在嘴炮和吐槽着吧。”
“一言不发就带走所有铠甲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吐槽我们。”一直默不作声的邵明明也凑上前抱住了那两个人:“咱们早点回家吧,外面待久了好累。”
小镇礼堂的钟声响起,响彻全镇的广播通知着今晚的烟花盛典将于十五分钟后在小镇广场上演,随后陶雷雷也和小德一起来到办公室门口,接到他们之后一起往广场走去。
站在特意留出来的第一排位置上,黄子弘凡的眼睛久久的定格在面前那个如同鸟巢一般围绕着灯塔的铁架子顶端,上一次那个站在上面拧开水阀拯救整个小镇的人,应该算是跟着那灯塔的光芒回到了浩瀚的夜空中吧。
钟楼的指针转动到八点的那一刻,伴随冲天而起的火药味,整个天空被无数炸开的烟花映衬如白昼般,伴随着周围游客们惊叹的赞颂。
“这玩意儿正常放起来,还蛮不错的。”齐思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发到群里。
“可别不正常了,再来一回谁也熬不住。”火树心里还在盘算着整个烟花发射装置的设计理念。
郭文韬一言不发的仰头望着天空里和烟花一起闪烁着那些星星,翻转手掌轻轻举到眼前,试图握住那些光点。
“回去吧,还有个人在等你呢。”郭文韬扭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广场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那个坐在灯塔边缘铁架子上双腿自在的晃悠着,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灯光下的蒲熠星。
“别动,你知道是走不过来的,我也只是你心里的幻想罢了。”正准备迈开步子向前靠近的郭文韬顿时停下脚步,乖乖的站在原地。
“一开始你是着急把真相压下去的人,而我是敢于面对真相的人,可真到了最后,却彻底反了过来。”
“阿蒲。”
“遗憾没有陪你看过烟花,但这一程,我尽力了。回去吧,去到那个人身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这一刻,望着渐渐被光芒再度包裹起来的那个身影,郭文韬终于释怀了,一直隐藏在内心的那一个疑问也终于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同时也终于和别扭的自己和解了。
紧紧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烟花秀最后最后一组焰火升空炸开,环顾四周,何运晨紧紧地抱着曹恩齐的手臂,一起仰着头看着天空满脸笑容。齐思钧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黄子弘凡依然还是只盯着那一个位置出神,而邵明明正乖乖的站在火树身边听着他讲那些根本听不懂的装置原理。
简短的告别后,夜色中,一行七人带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踏上了回家的路,原本一直挽留着让他们多住一宿明早再出发的陶雷雷和小德也实在是拗不过这群人,只能约定好下一次一定要多住些时候,多玩几天,一直开车跟在后面送到了高速路口才作罢。
回程路上开车的人换回了黄子弘凡和火树互相轮班,而齐思钧和郭文韬则坐在中间的两个座位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久违的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已经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将我过两天回来这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齐思钧侧过头余光瞄见了这一幕,想了想,将邵明明的私聊对话框点了出来,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敲击着。
原本坐在后排靠着何运晨昏昏欲睡的邵明明被手机连续不断的消息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楚齐思钧发来的消息时,猛地坐直身体,伸出脑袋凑到齐思钧身边。再次确认后,重新缩回座位上开始按照安排打开订票软件。
“叮~.....尊敬的郭文韬先生,您所预定的............航班已顺利出票,请您......”看着手机上突然冒出来的那条航旅信息,郭文韬第一时间就转身望向背后的邵明明:“明明你在干嘛?”
“这次回去多待些时间,如果愿意,带着她一起回来也可以。”齐思钧转过头看着郭文韬,声音淡淡的:“既然之前许过别人一世,咱们院人,除非走出时间,否则从不食言。”
“知道了。”默默地低下头,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郭文韬将整个表情埋藏在阴影中,看不出一点变化。
一路无话,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永远都灯火通明等待着外出的游子归家的小屋,以及两个披着大衣站在门口遥望着路口的身影。
“这两位老人家好慈祥的感觉啊。”黄子弘凡实在是忍不住吐槽的心,缓缓地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小院里。
“您二位干嘛呢?”齐思钧裹上外套跳下车,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半:“大晚上不睡站这儿干嘛?”
“你们也知道大晚上了?不是说好休息一晚白天再回吗?”郎东哲伸手扶住身边困得有些摇摇晃晃的王春彧:“要路上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看似责备的话里却满满都是担忧与关心,从车上下来的七人不由自主的乖乖站成一排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抠着手。
“这不没出事儿回来了嘛。”火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也就跟着他们闹吧,也不拦着点。”
“拦不住啊,一个个的就一心一意想回家。”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洗漱休息。”郎东哲没好气的白了火树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拉着王春彧头也不回的上楼回到房间里。
“那就都早点休息吧。”火树也看着困到站都站不稳的何运晨歪歪扭扭的靠在曹恩齐肩膀上就差没打呼噜了,赶紧招呼着大家上楼洗漱休息。
“黄子记得把院门关上哈!”齐思钧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顺便再关一下屋门。”
“知道啦!”
——(结)——
后记:
这一世我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一开始失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只是错过了一个人,没想到却是错过了一辈子。我会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爱着你,直到走出时间的那一刻。你指间的那抹光亮原是我最后的理智,但你摘下的那一刻,我却走到了这一世的终点。所念皆星河,星河不可及。可惜当时,谁都没有读懂彼此的用心良苦。这一程,抱歉先走一步。
For:南北.
主线延伸:短篇《所念皆星河》后记, M4e7-9 小镇怪谈
和Lofter上一位学分说好的关于所念皆星河与小镇怪谈所结合的一篇算是番外的短文。
南北主线,启程冬春发糖,然后私心下将石斑予和弘叶题石做了一个和解。如有不喜请轻喷。
后续还是会先把长篇弄完,短篇暂停一下,长篇大概还有个五六章结束。
后记里面那一长段话,也算是南在这个世界线里想告诉北的心声。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请诸君海涵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