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送葬者】海之城篇-其之四

卡列尼娜等人在这迷城中徘徊时，布偶熊与其它三个队员同样不好过。

  没有任何补给，全靠每个人背包里的东西过活，每天都要扔掉价值上万的研究设备以求降低构造体的能耗。更何况这四个人的火力加起来还不足另一边的那三个人的一半，面对数量庞大的感染体只能仓皇逃命……

  “好在4个小时26分钟内我们都没有遭到感染体的袭击了不是吗？”一个叫杰克的工作人员背着仍然等身一般，鼓鼓囊囊的背包，冲着副队长布偶熊笑一笑。“还有心情笑？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昨晚有两次致命的袭击，我俩算命大，你看福特和忒弥斯，哪个不是缺胳膊断腿。”布偶熊并不领情，斜眼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位队员：福特在0：23分经历的一场袭击中为了断后，被感染体咬断了胳膊，无奈之下只能临时截肢以保安全。而忒弥斯在7分钟后失足从三层楼高的地面跌落，摔折了双腿，现在正拄着由杰克从三脚架改造成的假肢勉强前进。现在是早上7点整，4个人因受到感染体的追击整整一个晚上，从未停止奔波，此时意识海已经达到极限。“休息一下吧，给两位伤员处理一下。”布偶熊停了下来，下达休息指令，“已经四个半小时了，现在我们估计安全了……一会。”

布偶熊的手下在听到命令后也放松了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四仰八叉地瘫坐在地上。“你不是挺有干劲的吗？走，再去旁边转两圈。”布偶熊看着也躺在地上装死的杰克，走过去拎着他的耳朵把他叫起来，待其站起来后又贴着他的耳朵说，“但如果你找到什么危险了，就自己走吧。一是你来不及回来通知我们，二是……”说到这里布偶熊突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伤员，顿了顿：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谁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撑着，觉得自己有走出去的期望。估计就你有了。你呀，就攒足劲朝一个方向走吧，总有机会的。”杰克还想说什么，却被布偶熊一把推了出去，再回头时，只看见布偶熊如同平常一样的冷漠与戏谑，夹杂着一些伤感。

    杰克按着布偶熊的指示，去周围的地方巡逻。仍是风平浪静，街道上没有感染体，四周的感染程度也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但听了布偶熊的那一番话之后，杰克的头顶就一直笼罩着阴云，总觉得四周的残垣断壁后会藏着什么聚合体，或是会跳出来一些赤红的尖刺将他贯穿。感染程度随着太阳上升而逐渐加深，杰克看着已经转了三四圈的附近地区还算安全，就要回去给布偶熊复命。刚转身，杰克就一头撞到墙上。“我靠，这儿哪里来的墙？”杰克扶着脑袋，咒骂了一句。旋即，恐惧爬上了他的脊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惊恐的眼神盯着手上的仪表盘，上书“处于合理范围内，谨防感染体袭击即可”。

出于本能，杰克猛地回头，身后的道路依然笔直，只是多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只是一睁眼一闭眼，对方离自己就已经有四五米有余。躲到墙后，杰克的意识海全速运作。“走吧，我可不想卡列尼娜大队长知道我们全军覆没啊。”头脑风暴过后，杰克选择拔腿就跑，向着唯一的一条路冲刺，“我可不想，我们，全军覆没啊！”路的尽头，那个女人行走在行走在快速变换的地形之中，时而高楼林立，时而枫叶飘落。杰克刻意屏住呼吸，他攥紧了手中的地质锤，先是用力捶碎了自己的仪表盘，玻璃碎裂与刺耳的警报声刺激到了艾维纳和八米开外的布偶熊，在艾维纳回头的那一刹那，地质锤已经招呼到她的脸上，刺啦！很可惜，地质锤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击中敌人，而是随着被截断的手臂一同飞了出去。艾维纳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身边的地形却停止了变化，以杰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高台，进而成了一个广场，接着周围的的高楼接连陷落，滚滚红尘与浓烟之中，一座圆形的的看台拔地而起，看台上感染体在猩红的天空下中嘶吼，寻着空气中的帕弥什而攒动着。布偶熊等众人则向奴隶一样，被锁在笼子里。“杰克！你真是不要命了！”一声绝望的呼喊从笼子里挤出来，旋即又被战吼声撕碎，广场上，艾维纳高举双臂，身上的长裙缓缓退去，一道浪潮拍向艾维纳，帕弥什凝固在她身上，变成了一套角斗士的战甲，覆盖在大臂，小腿和头上，刚才的贵族气质现在已经被凶狠的杀气吹散。场外，一座高塔钻出脆弱的泥土，刺向天空；场内，艾维纳的身前，一根长矛从满地的红潮水中长出来。“来吧，被处决者”艾维纳说出了第一句话，随后，布偶熊等另外人从笼子掉了出来，摔在高台上，和杰克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还没等大家一同站起来，艾维纳的那根长矛就腾空而出，扎向手无寸铁的众人，福特赶紧把众人扑倒，躲开了第一轮袭击，又有两根矛从水中长出，飞向高台上的困兽。看着这架势，刚刚收到重伤的杰克赶紧从人堆里挣脱出来“分开跑，别和其它人的路径相交！”不消他那么说，忒弥斯也已经动了起来。看到移动的目标，两根矛找到了自己的猎物，飞也似的跳了出去，杰克凭借着伤口的刺激，扭身躲过了第二轮攻击。而缺腿的忒弥斯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长矛扎到一个东西，却不是忒弥斯的生命，而是福特的另一个手臂，由于惯性，这一只手臂也被扯断，福特已经没有任何为其它人做挡箭牌。三根，四根，矛的攻势有增无减，艾维纳的神情随着感染体的啸叫变得越来越疯狂，感染体也在它们的女王身后越来越躁动不安，那看台似乎成了它们的“牢笼”而不是观赛席。众位构造体的体力毕竟有限，但艾维纳的狩猎看不到尽头。第一个力竭而亡的是福特，他用身体为忒弥斯挡住了十几发攻击，全身上下都贯穿着红色的矛头，循环液从矛头流尽，福特最终倒在了高台上。他也只为后者争取了不过数秒的时间，下一轮攻击过后，忒弥斯也被扎成了人棍，死前，她还望着天空，看着高塔将竞技场上的天空掩盖。

看着猎物们非死即伤，艾维纳的兴致也到达高潮。红潮中的矛落回水中，看台的上的感染体也解除了最后一道封印。真正的洪水从半空中奔涌而出，要把最后两个构造体也吞掉。艾维纳感受着感染体穿过身旁的快感。一批一批又一批，一次一次又一次。然后，两把短刀结结实实从后背贯穿至前胸，短刀的刃部荡漾着金光与血色，刀名曰“镇命”。受到艾维纳的影响，一拥而上的感染体又开始四散逃窜，一片混乱之中，一把紫色的大剑像破浪的快艇一般极速前行，剑名曰“塔纳托斯”。随着感染体悄悄潜入看台的渡边和卡穆在这时杀了出来，在一片红潮之中虎口夺食。艾维纳正转身要对付渡边，后者却冲进涡流中潜藏起来，只能看见飞旋的镇命者打着牙祭。另一边，卡穆刚刚砍碎几个异合体，一转眼又看到自己的终极目标。“我就是黑暗！”不顾救人的命令，卡穆撇掉大剑，张开双臂像一只猛虎一样扑向艾维纳。这角斗场虽是这升格者的主场，却也拦不住前者不顾一切的冲杀，刚才的贯穿伤又使艾维纳迟疑了一下，这一下就让她错失了先攻的机会，她的身躯被拉到卡穆跟前，接着利爪和尖刺就招呼了上来，艾维纳的盔甲三两下就被撕开，卡穆却仿佛关闭痛觉系统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前推进，誓要把艾维纳在这里吞掉。卡穆的再一次突击，这次艾维纳没有躲闪，而是制造了一堆十米有余屏障堵死了卡穆的前路，没有大剑傍身，卡穆也只能望洋兴叹，另寻出路。屏障后，艾维纳又一次抬手，一道波纹从它身边荡漾开，刚刚接触到离她最近的卡穆，就陡然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根立柱直插云霄。没过多久，渡边，杰克，布偶熊接连中招，被顶起来，潮中长矛再次升起，朝着他们射去。渡边抬头目测了一下距离，对着卡穆快速打着手势“能走”“怎么说”“咱得扛着下一波攻击，一人找一个，然后……”“快说！”“把他们扔出去，我们就自己解决。照我们的体力，跳出去可能有点难度。”“我多扔一次就行。”渡边手中还在“结印”，脚却已经狠狠蹬了一下立柱，飞了出去。潮中的长矛察觉到了目标，霎时间，十余根长毛就向着渡边飞去。呼啸的长矛只飞至半程，就被横空掷来的塔纳托斯切断，回旋的大剑深深嵌入布偶熊所在的立柱上，刚刚渡边和卡穆大胆的行动着实为布偶熊吸引了一波仇恨，长矛暂时没有扎在布偶熊身上，渡边凌空飞跃至布偶熊所在的立柱，抬头看向竞技场的穹顶，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把把布偶熊抱起来“你还不轻啊，小姐。”渡边开了个玩笑，刚想把布偶熊扔出去，下一波攻击就已袭来。红潮中波纹荡漾，又有十数根长矛飞来。“小心身后，攻击又……唔”布偶熊还未把话喊完，听到前半句的渡边就已放下布偶熊防卫，力道十足的长矛这次比渡边的速度更快，还未等渡边拔出短刀，三四根长矛就已经扎向渡边。两根各扎进渡边的两条腿，另一根扎进渡边的一边大臂，刺痛让渡边的短刀从他手中脱落。布偶熊惊得瞳孔骤然收缩，此时她什么也没想，踉跄地提起掉在地上的电锯，用尽全力向渡边头顶扔去，在渡边身后掉落的电锯帮助渡边挡下了数根长矛，为他争取了拔出矛头的时间。“靠，渡边，你行不行啊！”卡穆也急得大喊，渡边咬牙向卡穆摆摆手，表示自己尚可再战。“等着！”卡穆撂下一句话，转身准备向杰克所在的立柱跃去。“不用等了！去救他们吧。”目光的另一头，杰克仿佛早已明白了什么，“你们没经验的，我和她交手的次数多，比你们懂得稍微多一点。”即使身上也带着贯穿伤，杰克也尽力地拔出长矛，捡起地质锤，又从背包里倒出一把小刀，这可算是剩下的一把利器。

几乎算是处在布偶熊的正对面的杰克先后用全力甩出小刀和地质锤，两者脱手后并未飞向艾维娜，而是径直飞向立柱的一侧。艾维娜并未打算击落空中的小物件，专心地瞄准杰克。“呵，对着我？我配做你的敌人吗？”杰克惨笑这张开双臂迎接着映入眼帘的“矛矛雨”，微微点头示意。站在布偶熊与渡边的侧边的卡穆在小刀与地质锤飞行时便发现了端倪，旋即没有一丝犹豫地跃向地面，目标则是掉落在潮中，还未被吞噬的电锯。小刀看似毫无目标，实则精准地刺向了塔纳托斯的刀柄，卡穆的大剑在切开长矛后冲击力大大下降，并未深深的嵌入立柱内，杰克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投掷把塔纳托斯打下来，杰克的第一击并不能把塔纳托斯击落，但已经将其打松，接上的地质锤补上了关键的助攻，塔纳托斯在掉落至地面的那一瞬被半空中的卡穆接住，卡穆落在电锯上也没有一丝迟疑，他用尽全力向前一蹬，半截进水的电锯直接被卡穆一脚踢飞，飞向艾维娜，为防止冲击力不够，卡穆在飞出前回身又上撩一剑补上十足的力道。踩稳立柱的侧壁，卡穆又一次大跳至立柱顶端,，收好大剑的卡穆左臂架住渡边，右手拉住布偶熊，用尽全力向上跳跃。起跳的同时，杰克用尽求生的意志，忍受着被贯穿的痛苦，从高台跳下，只为了再一次吸引艾维娜。“你可真是顽强，不是吗？”艾维娜甚至没有回头，潮水中的攻击就又刺向杰克。这次没有生存的机会，杰克被死死地钉在了……钉在了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艾维娜可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卡穆并没有达到理想的距离，他的落脚点仍离天空有一段距离。艾维娜却按捺不住了，已经披挂好的艾维娜握紧浮出水面的利剑，一跃激起千层浪，更伴随着长矛迷阵。“卡穆，往左边走，杰克还在那儿。”渡边轻声对卡穆说。攀附在墙上的卡穆未经思考，就朝着渡边指明的方向继续跳跃，长矛撞击在塔纳托斯上发出脆响，多轮攻击之下，大剑的裂纹扩散，最终这强大的冲击让塔纳托斯分崩离析。渡边和布偶熊虽负伤，却也存活着。而杰克却是风中残烛，任何一个不重不轻的攻击都会让他殒命当场，更别说背着渡边和布偶熊的卡穆要飞跃过来蹬踩他的肩膀或是脑袋了。渡边也曾想过这是否过于反人道，可迫于生存的压力，这样从不会发生在遗忘者的行为必须立即执行，杰克将成为他们逃出生天的跳板，成为他们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