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明日方舟 斯卡蒂X博士 塔露拉X整合博士同人文】



第八节:血【XUE】浓于血【XIE】
白色:
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拉普兰德居然是穿婚纱的那一个。
重感染区偶尔也能有那么一两件有趣的事情发生,拉普和我一样只能坐在轮椅上。她严重感染的腿部已经支撑不住她自己了。
德克萨斯穿着黑西装的样子倒是没有超出我的想像。
我是作为婚礼公证人出席的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多年前我和斯卡蒂的婚礼,那时我们的人可以占满整座礼堂。我还记得那天,那天也是另一个我向我发起邀请的日子。很多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德克萨斯先生...不,我想应该是小姐。您愿意娶拉普兰德,咳,还是小姐为妻子,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度余生。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眉毛或失色、顺利或示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的一生中对她忠贞不二吗?”
拉普兰德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面纱,标志的傻笑挂在脸上。
德克萨斯居然好像还有些羞涩,她别着眼神,似乎纠结了一下:
“虽然她还是那条烦死人的傻狗,不过,我愿意。”
“那么,”我翻了一下手里的本子“拉普兰德小姐,你愿意德克萨斯作为你的妻子?还是应该说丈夫?”
台下哄笑,严格的说两个人都应该是新娘,我记得谁穿婚纱是她们猜拳决定的吧。
“咳,你们愿意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度余生,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眉毛或失色、顺利或示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的一生中对她忠贞不二吗?”
“哈哈哈哈!我倒是没问题,德克萨斯,你做得到......”我用手里的本子走了她一下,她这才正经了过来:“我说我愿意。”
“那么,在我的见证之下,新娘还有......新娘。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过去,在我的婚礼上充当神父和公证人的能天使黏上了她经典的假胡子,这次是伴郎吗......这三个冤家还真是.......
能天使将戒指递了上来,我看着她们交换了誓约:
“......”心情忽然觉得有些复杂“那么新娘,您可以亲吻新娘了。”
喜悦的气氛包围了我,我坐在台上,看着花瓣和彩带飘飞,我看着台下抱着小虎鲸的斯卡蒂,她也没有加入到欢愉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我。
多年来同进共退形成的默契让我几乎能看懂她的眼睛在说什么: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这样真的好吗?”
而我眼神则是在告诉她:
“我很抱歉,但是我别无选择。”
我没法享受庆祝或是欢愉,因为我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无论是我还是末囚灵。我们都在等待着对方,我们谁也不会停下,除非我们之间有一个人被埋葬。
一切的阴谋都将在阳谋之下瓦解。
末囚灵用那么多年构筑了一个足够欺骗这个世界的谎言,现在,我怕他可能是想用自己余下的人生将其圆满。
我知道,我不是他这场戏里的主角。
我知道,他算好了每一个人登场和退台的时机和原因。
但是他也预备了自己的死局,而这个收尾,我也清楚他会留给谁。我为他感到心疼,但是正如多年前他秘密的将我放走,我没打算破坏这种微妙的默契,对于他将要做的事情,我不打算和斯卡蒂说。我知道,末囚灵做这一切是为了更多人能够更好地活,为了斯卡蒂、凯尔希、银灰这些关心过他的人能够顺利的恨仇他,他把自己包装成为一个最大的恶人,就像初代一样。
为了更大的善良,他决定活在黑暗中。
我必须尊重他的选择,否则,他的生命将变得毫无意义。
“博士,刚刚建立精神连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您忍耐一下。”
机械的义肢神经连接的部分刺入我的皮肉:
“嚯——我了个去!啊!!”我应该是属于没什么男子气概的家伙吧,斯卡蒂按住了我的肩膀,就算在她面前,我也没能强撑出没事的样子。
疼痛过了一会逐渐消减。
“本来我的建议是您需要进行一周的适应性训练,但是情况您自己把控,尽量不要勉强。”
我摇头:
“亲爱的,扶我起来。”
“真的不要紧?”斯卡蒂问道。
我笑了:“扶我起来把,很久没有平视过你的眼睛了。”
和他的痛苦相比,这算的上是什么。
我稍微撑着拐杖走了几步。
“出发前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我去和凯尔希告个别。”
今天晚上是大家参加拉普她们婚礼派对的时间,在大家忙着庆祝的时候,默默地离开,我想应该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我看着还在沉睡的凯尔希:
“你别恨他,和我相比,他真的一无所有,如果不拿自己的命,他堵不上这个缺口。”
我知道,着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我能理解末囚灵在想什么,而他豁除一切也要守护的人永远会背负着对他的恨意。
或许你真的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这之后,他一定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将这场混乱推向最高潮,在收到塔露拉的死讯之后。我就可以动身了。
黑色:
她如期而至,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的邀请。
我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倒了红酒,搬出上世纪的那些富人在故作附庸风雅的时候会打开的留声机。里面播放着我过去从来都嗤之以鼻的音乐。
而我现在才发现,啊,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糟糕。就像我那个废物的半身,多少也有中用的地方。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你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不回答,而是往水晶的高脚杯上轻吐了一口气:
“嗡——”
悠长,悠长,悠长的回响。
红酒被我一饮而尽,我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她也喝下我准备的毒药,我甚至觉得她知道那是毒药,她笑了,笑的比我更加苦涩。
这不是悲伤,我只是奇怪。
最后,我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惺惺相惜。
“你又不想说话?还是又觉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轻抚去黑胶唱片上的灰尘,将它轻放在留声机的转轮上。弦音和着一段跃起又落下的钢琴曲,撩动着我心中的某些东西。
我迈着步子,那是记忆力同样陈旧落灰一部分。一支杂揉着探戈和小步舞的古老舞步,伴随着那些或是哀伤或是荒诞的舞曲。在冰冷彻骨的月光之下,画下一个圈,再画下一个圈。
“你在跳舞?”
我最终来到她的面前,向她屈膝,向她伸出手:
“如您所见,小姐,这是一个拙劣舞者的无聊邀请。我不敢将其称作雅兴,但是可否稍借您的身姿,与我共舞一曲?”
她眯起了眼睛:
“你是说跳舞?和你一起,在你伟大的改天换地的革命前夜?”
“是的,没有舞蹈和适当诗意的革命总要走向衰亡。这条路通向死亡,她要像花一样绽放。”
她伸出手,但是犹豫了:
“我会灼伤你。”
我没有理会,而是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那月光形成的追光下。
“你说你讨厌童话。”
或许是这样的浪漫让我们彼此都想到那些无聊的故事,我不是个讲故事的人,所以,她表达了疑惑:
“我并非厌恶童话,我只说过,成人的世界里无需童话。”
我带着她,她过去受过贵族的教育,舞蹈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我发现我们彼此出奇的默契。亦或是疯子才能理解疯子?
是的,那些由故事中诞生的美好人物,他们在童话的月光下共舞。只是我们丑陋的像是在嘲讽着这样的童话情节。我大概是只攀咬一切的饿狼,而她则是毒杀世界的蛇蝎。恶毒的人们齐聚一堂,我们歌颂那些血色的罪恶。
这也是一首诗:
饿狼和毒物的共舞。
“我唤你来,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轮到我了,是吗?”
“是的,现在轮到你了。”
“你当真是织了一张大网,每一个绳结都是你为我们预备的死局。我料到我会死,只是没想象到我的死期到的如此缓慢。”
“我是个疯子,疯子总喜欢用钝刀子送人下地狱。”
“疯子不会和魔鬼共舞,你想做英雄,那种童话里不会写的英雄。”
我笑了,那么多年,可能这是我第一次笑的那么开怀。
“不,我嗜血成性,我杀人如麻。我是恶,我是拽着全世界一切堕落的疯子。”
“我喜欢你的伪装,所以我不撕碎它。你必须要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魅力。”
她涂抹着血红色的唇彩和眼影,这放大她那种恶人独有的滴着鲜血的美感。我的脸则在月光被照的惨白,显得狼狈。
她眯着眼睛,像是在试探:
“告诉我,疯子。你是否真的爱上过我?”
我知道,我们对对方的想法都有误解。我和她在那些夜晚交织一起的肉体和欲望,都只是对不满的控诉,都只是这滑稽剧中微不足道过场戏。
“不,我不曾爱上你,所以,我将你比作仲夏。”
“为何是夏日。”
“因为苦夏漫长,但是烙印深刻。”
“哈哈哈哈哈,你是说你不会忘记我是吗?”
“尽管我不想承认,是的,你今晚很美,我会记得你现在的样子。”
“油嘴滑舌。”
“是的,仅限今晚。”
那是节奏很慢的一段,一切都沉在旋律的蜜液里。可是月光却无法镀上金黄的如蜜的暖色,她的冰冷依旧。
然后那些钢琴重音没和任何打过招呼,裹着几乎是在尖利鸣叫的小提琴的高音,把这只走向死亡的舞蹈带到高潮。
“那么,你知道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早在这个约定成立的时候,我们就约好了我的死期,我只是来赴约,仅此而已。”
“为什么?你不恨我?”
“不过是个约定,我也多少有点契约精神。”
她的手不再炙热,我准备的毒攻入她的心脏,开始溶解她的生命。
“可是这个约定中自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用一样的方法对付我?我一样会欣然接受。”
“因为我厌倦了,你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情,报了我想报的仇。我走到了尽头,我本来就是一颗出膛的子弹,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击中我要击中的目标。我现在到站了,我得离开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的平静,这反而让我不再平静:
“你真是狡猾和恶毒,最后的最后,还要从我这儿收割思念,我会想你的,这个世界没了你,也会变得死板无趣。”
毒在她的血液里流淌,最终破坏了那些本该是表达悲伤时会流出的液体的阀门。
血泪为她那张脸增加了更多的诡异的凄美。
“你还不放下屠刀,还是你的钝刀子还不想捅进这颗心。”
她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哭泣,或是无视那些泪水本质是血的事实,我便也把她的泪当成真的,只是不想去思考,那悲伤从何而来。
“我还没问过你,那个就要到来的世界索然无味,但是也许会有你想要的平静,你都不想去看看?”这是没有意义的补救,我只是想为自己留下一道致命的伤口,因为无论我做什么,她的死已成定局。
“我站在一切对立面太久了,我若活到你那个世界,变成了众人审判的对象,没人有资格审判我。除了你,我的死会成为你点燃这场乱象的最后一把火。被奉为圣女的我,我的死会让所有的感染者走上街头,那个时候,你就会拯救所有人,这便是落幕的时刻。”
我沉默了,或许对于她,我亲口确认这些显得有些残忍。
“那么,送死的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终于听懂了这个笑话。”鲜血从她的七窍中滴落,洒在地面上,绽成一朵朵的红色花朵。
“屠刀落下了,在你喝下那杯毒药时就落下了。没有痛苦,你就要死了。”
是的,她的脚步已经开始变得飘忽和绵软。她就要......就要倒下了,但是她在笑,似乎不想让这一切失去诗意和美感:
“我会在地狱里等你。”
“好,我追着你的脚步,随后就到。”
“不用太急,你这种人,撒旦定是亲自为你清理下地狱的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要是我真的全心做个恶人,恐怕会真的爱上你。”
“闭嘴,你说了太多的话,再说下去,你就要变得平庸,你这种混蛋不能告别,你不合适。”
她吻了我,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个吻都无疑带着一股让人酸楚的血腥味。
乐曲戛然而止,她的生命似乎也在同时走向了终结。
我被她的皮囊拖着倒下,她的尸体拖着长长的血迹,那是一个不成型的休止符。
我见证了一个时代和它荒谬的落没。
戴上了手套,我拿出藏起来的手枪,穿透了她的胸膛。
“来人啊!!!有刺客!!!!!”歇斯底里的咆哮是这场戏的尾声。
我将枪口指向自己,避开了心脏。
“呯!”
大幕揭开——————————————————大幕落下

构思了很久,我想,给了塔露拉一个华丽的结局。
深蓝的尾声就要到来。
主角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人”,所以......
就像黑博士没有回答塔露拉:“你是个英雄”的挖苦。
答案从来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要控制篇幅,很多东西就不展开来讲了。
否则这个故事恐怕要讲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