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幕：存在（中）
前情回顾：
时间回到早上6：30分。
陈夜从床上起来，将被子叠好，房间的卫生搞好。揉了揉发干的眼睛，在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
早上洗一个冷水脸，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哪怕是进入冬季，他也坚持用冷水洗脸。
这样，能让他第一时间保持绝对的清醒。
走到窗户旁，看了看这座还在沉睡的城市，陈夜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个弧度。
这个时候，大家可能都在睡觉吧？
翻出那件枫雪给自己买的皮衣，稍微捯饬得帅气了点，陈夜向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便来到了窗户旁。
将窗户完全打开，冰冷的空气呼啸着进入这个温暖的房间。
意念微动，陈夜的眼睛变成了紫色，一双金色的翅膀在他身后展开。
陈夜控制着这对翅膀，从窗户口飞了出去。走之前，他还不忘将窗户关好。
路上的车很少，公交也到了冬季营业的时间，一时半会有零散的私家车在路上掠过。
陈夜哈着热气，身体因为寒冷瑟瑟发抖。幸好，有部的士从旁边经过，陈夜立马招手，追了上去，的士自然是看到了他，便马上停了下来。
“谢谢你师傅。”陈夜坐在后座，摩挲着手掌，看了看表，表上显示的时间是7：15分，“去中心区的中心广场。”
从枫麓区到中心区并不太远，半个小时的时间，陈夜便到了中心广场。
此时的中心广场，并没有太多游览的人，店子也零散地开着，显然，没有到点，商家不愿做无用的生意。
陈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去的那家店开了门。
“太好了，他们开了门。”走到一家店门口，陈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道，“师傅，我要一个招牌寿司礼盒，一杯招牌热奶茶，打包带走，麻烦您用礼品盒帮我装一下，谢谢。”
买完这些东西后，陈夜在路边叫了车。
“去哪儿？小伙子？”刚上车，司机便好心的问道。
“裳林区，裳云陵园。”
司机皱了皱眉，心里骂道，他妈的，今天第一班就遇到个去扫墓的。
“小伙子，能加点钱不？我这是头单。”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着陈夜的穿着和样子，厚着脸皮地乞求道。
陈夜脸上毫无表情，从怀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他。
“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看到钱，司机谄媚地笑道。
陈夜没有理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9：00点整，陈夜来到了裳林区裳云陵园，径直走向了康莱的墓碑。
裳云陵园，是枫叶市的一座公墓，每天都有来扫墓祭奠的人。康莱的骨灰就是埋在了这里。
陈夜因为工作缘故，只在闲暇时跟着枫雪一行来过一次。凭借着记忆的路线，陈夜终于找到了康莱的墓碑。
墓碑上，康莱生前穿着的警服证件照贴在了上面，笑容灿烂。
陈夜抿着嘴，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墓碑，将装有寿司和热奶茶的礼品盒放在了碑前。
“康莱姐，我来看你了。”陈夜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轻轻地将墓碑擦拭得干干净净，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生前喜欢吃这些，所以一大早我就跑到中心广场去买了，你趁热吃，奶茶应该还热着。”
“我很想你，康莱姐，真的。”陈夜坐在墓碑旁，地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可他并不在意，依旧向康莱进行的诉说：“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战斗，不只是在跟心魔，也在跟自己。你说得对，我应该多笑一笑，多开朗点，不那么阴沉。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尽力变得开朗。”
说着，陈夜拿起另一杯奶茶，打开盖子，捧在手里，慢慢地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夜将奶茶喝完，抬起头，看着康莱的照片，眼角还是流出一滴热泪。
他没有注意到，枫雪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来到了附近，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聆听着他的话语。
“康莱姐，也许我这么说可能会对不起你。”陈夜抽抽鼻子，说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喜欢跟同伴们共同战斗、共同生活的时光。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我近十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到今天，我们消灭了四个原罪心魔，再消灭三个，枫叶市在新的一年，将会获得半年的平静。我们这几个守夜者，也有着自己的计划，去享受这半年的休假。对了，田智我找到了，已经让他加入了守夜者部门，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还有枫雪，你应该替她感到高兴，她会去国外学习半年，我们只能在半年后见到她。”
“至于我嘛……我还没有想好。”陈夜将奶茶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我喜欢这个集体，喜欢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这是我近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集体的温暖和快乐。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几个原罪心魔消灭之后该去做什，害怕心魔消灭后将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些。我……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舍不得大家，更舍不得枫雪！”
“笨蛋。”枫雪自然是听到了他的话语，俏脸微红，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一行泪水，小声地呢喃道。
“但是我会坚强，我也会尊重和祝福他们的选择。”陈夜抹掉眼泪，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康莱姐，我一定会好好的生活，你不用太过担心了，嘿嘿。”
说完，陈夜向康莱的墓鞠了个躬，清扫了一下周边的落叶，便走了出去。
枫雪见状，立马跟上前。
待陈夜走到门口准备叫车的时候，枫雪连忙冲上前，向他的背影喊道：“陈夜！”
陈夜的手有些颤抖，他转过身，看到了脸微微发红，脸上还有泪痕的枫雪。
“你……你都听到了？”陈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知道，不论自己到哪里，枫雪都有办法找到他。
“是啊，我听到了。”枫雪一步一步走上前，认真地看着陈夜，“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我……”陈夜转过身，“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这样。更何况，我那些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我，不想一个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更不会让你一个人。”枫雪走上前，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陈夜见状，连忙上去搀扶住了她。
“陈夜你记住，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枫雪抓住陈夜的衣襟，开始了自己的表白，“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这次事情结束后，我有话要跟你说。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就将自己要说的说出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因为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回想起来到守夜者部门后跟枫雪的种种经历，陈夜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枫雪搂进怀里。
类似的场景，每天都会在城市的各个地方上演，只不过，是不同的人。
“可是……你说你要去国外半年……你们，都要离开我啊。”陈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尽力让自己不流下眼泪。。
“你真是个……笨蛋啊。”枫雪的声音有些哽咽，“去国外学习是看我个人意愿，我要是不同意，爸爸也不会说什么。那冰冷的国外，跟你、跟大家比起来，有什么值得我去的吗？”
陈夜没有吭声，泪水却流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了。”陈夜呢喃地说道，“我也喜欢你，我舍不得你。但是，听到你说之后会去国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不能怪你。”枫雪轻轻地拍了拍陈夜的背，“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善良才导致你会感到孤独。但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善良和勇气。今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对我说出来好么？”
“嗯。”陈夜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喜欢的，是你的善良和纯真，当然，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漂亮的女孩，我从一开始就有点喜欢你。”
“因为颜值而喜欢，果然男人都是颜控。”枫雪巧笑嫣然地说道，“不过，谁叫本姑娘天生丽质呢？”
“嗯，但是我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将这份喜欢埋藏在了心底。”
“所以，你是因为自卑才跟我保持着距离？”枫雪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恶狠狠地问道。
陈夜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枫雪抬头，看着陈夜焦急真诚的脸，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龙天跟我说过，你很自卑，因为你觉得自己家境和颜值配不上任何人，在大学期间你连女孩子都没接触过。可是，我不是那种庸俗的人，我说了，我看中的是你的品质还有那颗善良的心。像你这样善良的人，应该获得幸福，应该获得比其他人更大的幸福。更何况，你长得不丑。”
“噗。”最后一句话把陈夜逗笑了，他松开枫雪，牵住了她的手，试探地问道：“我们，回去么？”
“嗯。回去吧。如果，你还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枫叶市我还是挺熟的。”枫雪也十指交扣住陈夜的手，生怕一松手，陈夜就会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