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狐狸×活宝笨鸟（五）

接上篇 （十七）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放到你身上明显不适用。 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别说虫，西北风都不剩了。 你坐起伸了个懒腰，发现枕边有一道纸符，刚拿起它，齐司礼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吓得你把它扔到了地上， “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这是个传音符，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喊我就好。” “齐、齐司礼？”你试探地叫了一声。 “睡醒了？” “嗯，”你又把它捡了回来，“你出去怎么不带上我呀？” “我倒是想，可是你起得来？” 一针见血。 “……我饿了。”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齐司礼叹了一口气，“我马上就回来。” 你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望着门口，望眼欲穿。 “齐司礼，你回来啦！” 齐司礼一只脚刚迈进大门，你就朝他怀里扑去，却在离他两步远的时候被他定在原地。 你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后不要这样往我怀里扑，”说完，又补了一句，“当然，更不许往别人怀里扑。” “为什么？”你不理解。 “昨天我刚跟你说过，睡了一觉就忘了？”齐司礼无奈，“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不可以一起睡，连抱抱也不行？”显而易见的失望， “可是我是喜欢你才这样做的啊，以前我是只鸟的时候就想着能伸手抱抱你，” 你一脸委屈，“现在好不容易变成人了，你又不让我抱……” 你的一句“喜欢”让齐司礼的心跳漏了一拍，可你眼神清澈，不见半分情愫掺杂其中，他也清楚此“喜欢”非彼“喜欢”。 他叹了一口气，解开了你的定身咒，“罢了，只此一次……” 你觉得自己能动了，便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清雅的檀香，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在意，直到听见一句， “下不为例，以后改改你表达‘喜欢’的方式，少抱几次。” “啊？为什么？”你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我期盼了这么久，不应该多抱抱，弥补一下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明白“男女有别”、“于理不合”以及“女子的名誉”……这些东西啊。 齐司礼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因为男女授……”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踮起脚尖，“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 齐司礼的眼睛瞪大了一瞬，两只小巧的耳朵“倏”地冒了出来，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好了，现在我亲过你了，我们就是‘男女授受已亲’了，”你说这话的语气那叫一个骄傲，“这样我以后想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抱了？” 他松开你，往后退了两步，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色，难以置信的盯着你，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倒是你像发现了新奇的宝贝一样，盯着齐司礼的狐耳，“哇，齐司礼，原来你的耳朵长这样啊，好可爱啊，” “毛茸茸的，看起来就软乎乎的，”你期待的看向他，“我能摸一下吗？” “不行！” “诶？为什……”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齐司礼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在冒热气了。 你这才注意到他脸红了，“齐司礼，你的脸好红啊……” “转过去，不许看！”他瞪了你一眼，却没有一点杀伤力， “不然今天就不带你出门了！”好幼稚的威胁，多多少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啊。 “诶？”本来你已经乖乖转过身了，听到这句话又转了过来，眼睛发亮，“你今天要带我出门吗？” 齐司礼觉得你听见这句话之后脸上的惊喜程度，比他刚才回来你看见他的时候还要高。 啧，有点儿不爽是怎么回事。 （十八） 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带你去了人间，就从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逛起。 冰糖葫芦、糖人、风车、甚至还有哄小孩子玩的拨浪鼓……就没有什么东西不吸引你。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你却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兴奋，扯着齐司礼的衣袖带着他到处跑。 他也纵着你，不多时你俩的手里就拿满了东西，正想找个地方歇一下，你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齐司礼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家成衣铺，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店铺中央挂着的一件衣服。 “你想要这个？”说着，他带你走了进去，“那就去看看。” “二位客官是来订衣服的还是拿衣服的？” 你伸手指了指那件衣服，那伙计面露为难，“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啊，这件衣服丞相家的千金已经预订了，” “而且，咱们这儿一种款式只做一件，不能重样，要不然，您再看看别的？” 虽然失望，但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在店里逛了一圈然后空手而出。 齐司礼见你的兴致不高，低头问你，“就那么喜欢那件衣服？” “那当然了，”你看了看周围，示意他把耳朵凑近，“悄悄告诉你，我们鸟类可是很喜欢漂亮衣服的，衣服就跟自己的羽毛是一样的，” “这个，好看吧，”你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天青色的衣裙，很是骄傲，“就是我自己的羽毛化成的，” “那位小姐好幸福啊，这么漂亮的衣服，而且独一无二。” 齐司礼看着你，若有所思。 你们去酒楼吃完饭，他去买了笔墨纸砚，带着你回了小院。 你趴在桌上看着他研墨，“齐司礼，你要干什么？写字吗？还是画画？” 他不答，摆好镇纸，撩起袖子，提笔作画。 不多时，一件典雅清丽的衣裙出现在纸张上。 “哇，好漂亮，比店里的那件还要好看，齐司礼你好厉害！”你眼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直白的夸奖让齐司礼很受用，他不甚明显的笑了一下，“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这是……”你指了指自己，“要送给我吗？” “不然是送给我自己吗？”齐司礼收笔，等墨水晾干，“还是说，这里有第二只笨鸟为了一件衣服就茶饭不思？” “我哪有……明明是他们家做饭不好吃，”你吐了吐舌头，又看向那张画，“齐司礼你也太厉害了吧！画的真好看啊！” “等回去之后，去织女那里取了布料，就把它做出来。” “咦？为什么？这里的布料不行吗？” “你说呢？”他伸手点了点你的额头，“以你这般闹腾的性子，用人间的布料，怕是得一天换一套衣服才够你折腾。” “那多好呀，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我做梦都要笑醒了。”你还真敢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啊。 “那你就去做梦吧，”齐司礼把图纸收了起来，“下午还想去哪玩？” “哪也不想去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去找织女姐姐吧。” 齐司礼失笑，“就这么想要新衣服？” “嗯嗯嗯，是想要新衣服，”你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更想要你画出来的新衣服。” （十九） “呦，齐仙尊，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织女一脸惊讶的看着齐司礼。。 “冒然前来拜访，有一事相求。”他行了个礼。 “织女姐姐，你好漂亮啊，衣服也好好看。”你双眼放光的看着风姿绰约的织女。 “口水要流出来了。”齐司礼忽然有点后悔把你带过来了，他怎么就忘了你是个看见好看的就走不动道的性子。 你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角，然后瞪了他一眼，“明明就没有。” 这人太讨厌了，怎么能害你在美人姐姐面前丢脸呢！ “小姑娘嘴真甜，”织女掩嘴笑了两声，“谢谢夸奖，你也漂亮。” 齐司礼说明了来意，织女回道，“这有何难，不过只几匹布而已，派人来说一声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了，何必亲自跑一套。” “是我还有一些染织方面的问题想请教，还望仙子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织女领着你们往里走，你好奇的打量着院中的摆设，偶尔会和几个正在悄悄打量你们的目光对上。 齐司礼和织女探讨染织问题的时候，你就站在一旁神游天外。 晚上回去之后齐司礼不知又从哪里找了两本书来看，你凑过去，“齐司礼，你看的是什么呀？” “布料的染织和衣服的裁剪。” “你要学做衣服吗？”你有些疑惑，“不请织女姐姐帮忙做吗？” “我画出来的，当然要由我亲自做，”齐司礼说着，又把书往后翻了一页，“更何况，某只笨鸟不是想要独一无二的衣服吗，我亲手做出来的，绝无仅有。” 所以，无论是染织还是裁剪，他都是为了你才学这些的。 好像从你们认识以来，你的请求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心心念念惦记的东西，他也在帮你做好。 你在心里问自己，「那我呢？」 「我有为他做过什么吗？」好像没有。 「我有为他带来过什么吗？」好像只有麻烦。 「我说我想陪在他身边，难道就是这种陪伴吗？他需要吗？」应该……也不需要吧。 “发什么呆？”他屈起手指在你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你回过神，看着他手里的书，脑海中有一个想法逐渐成形，“齐司礼，这书上的东西你能给我讲讲吗？” “怎么？你也想学这些？” “嗯嗯嗯！” 他把书翻回去，放到你面前，开始为你讲解。 你聚精会神的听着，不知不觉就讲了好多页，你打了个哈欠。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他说着，将书收了起来，“剩下的，以后再看。” “好，”你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齐司礼，如果我想学画画，你能教我吗？” 他不答反问，“为什么突然想学画画？” “唔，大概是因为……”你思考了一下，“因为觉得你画画很好看，所以想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这个理由成立吗？” “学画画很难，需要耐心，也很辛苦，”他没说行不行，“如果我教你，你不许半途而弃。” “那你是愿意教我了？”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会抓重点的，“我会坚持下去的，我保证！” “知道了，快回去睡觉。” （二十）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跑到书房去找齐司礼，他已经在等你了，你有模有样的朝他作了个揖，“齐先生。” “行礼倒是挺标准，”齐司礼承了你的礼，“希望我的学生不要像她的名字一样笨。” 臭狐狸，这还没开始教学呢，就先损上了。 大概是因为被他整天“笨鸟、笨鸟”的叫，你也有些逆反心理，想证明自己并不笨，具体表现为，在画画这件事情上，你格外有天赋。 即使齐司礼没有明说，你也能看出来他眼中的赞赏。 你嘴角上扬，心情不错，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笨鸟”这个称呼了。 练习了一上午，你伸了伸懒腰，和齐司礼一起离开书房，前脚刚踏过门槛，就听他来了一句，“笨鸟画的还算不错。” 阳光落在他的眉梢眼角，浅金色的眸子澄澈剔透，看向你的眼神满是笑意。 瞬间心空，你认栽了，笨鸟就笨鸟吧，反正你俩都知道你一点也不笨。 就这样，齐司礼上午教你画画，下午给你讲解书中的内容，偶尔还会和织女探讨染织问题，一来二去，你和织女殿中的仙子们也熟络起来。 某次她们偷偷把你拉到一边，然后一脸八卦的问你，“齐仙尊最近总是来这里，是为了和织女姐姐学习染织工艺吗？” “对呀，”你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问，答案不是很明显的吗？ “那他为什么要学这些啊？是要做衣服吗？” “是呀……”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仙子们明显更兴奋了，齐司礼是谁啊？ 那可是冰山美人、高岭之花，他竟然要亲手给人做衣服！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要给谁做衣服啊？” 你忽然有些不想告诉她们实话，就垂下头，“这……我也不知道……” “啊？连你也不知道，那究竟是谁有此等殊荣啊？” 你心虚的揉揉鼻子，选择装哑巴。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齐司礼把那两本书看完，你的画技也明显娴熟了，你窝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几经修改，终于画出了一件让你满意的衣服。 而此时，齐司礼也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就差动手开工了。 你看着他桌子上摆了一堆东西，“齐司礼，做一件衣服需要这么多布料吗？” “不需要，多余的是备份，以防万一，”齐司礼说着，递给你一条软尺，“过来量尺寸，然后把数字报给我。” “哦，”你乖乖量完，又把软尺放在他身上比划， “这是要做什么？”他一愣，“给我量尺寸？” “对呀对呀，”你每量一处，就在纸上记一下，“你都知道我的了，那我也要量一下你的。” 齐司礼对你的“胡搅蛮缠”很无奈，却还是配合你，你看着纸上两排整整齐齐的数字，很是满意。 “那我把这些多余的布料先收起来吧？放在桌子上太占地方了。”你试探着问他。 “好。”齐司礼没作他想，以为你只是想帮忙。 你吭哧吭哧把布料都抱回自己房间，又赶紧跑回来睁大眼睛看齐司礼打版裁料，争取把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 等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按照他的步骤开始做衣服，一天又一天，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唯一有漏洞的一点就是…… “你晚上是去做贼了吗？”齐司礼看着你的黑眼圈，眉头紧皱。 “我、我就是最近没睡好……”你睁着眼说瞎话，还一脸倦容打着哈欠，“那什么……失眠，对，就是失眠了。” “笨鸟没心没肺整天傻乐，还会失眠？”齐司礼表示怀疑，还是起身给你泡了杯茶，“安神的，睡觉前可以喝。” 又去给你找了些助眠的熏香，“晚上睡觉前记得点上。” 你老老实实接过，一边对欺骗齐司礼感到抱歉，一边又被齐司礼的细心体贴感动的稀里哗啦。 没办法，想给他一个惊喜，就必须得瞒着他。 但你突然又想到这是个好机会，“那我现在去试试？” “嗯，去吧，”他担忧的看着你，“如果没用的话，我带你去找医官。” 你回到房间，把房门关好，继续做衣服，往后几日，你都打着“补觉”的名义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晚上睡觉，白天做衣服。 齐司礼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见你的脸色和状态确实好了很多，他才放下心来。 又折腾了许久，你终于完工，小心的将衣服叠好装进盒子里，又把盒子放进乾坤袋里。 说起来，乾坤袋也是齐司礼给你的，上次去人间买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放了，他就随手给了你这个。 啊，感谢齐司礼，要不然你就得抱着个盒子去找他了，那就没有惊喜了。 只是，要怎么把衣服送给他呢，直接送出去吗？不行，太普通了。 诶，对了！可以在看雪的时候送给他呀，他这么喜欢看雪景，挑这个时候绝对有仪式感！ 但是你做的衣服好像是件单衣，不适合冬天穿，不过，狐狸应该不怕冷吧…… 打定主意之后，你去找他，“齐司礼，我们今年还去小院看雪吗？” “笨鸟今天不用补觉了？” “不用啦不用啦，我今天不困，我很精神的，”你摇摇头，“所以，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去看雪吧？” “有空是有空，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今天能看到雪。”毕竟这个他也掌管不了。 你思考了一下，觉得就算不下雪，你也更愿意在那里把礼物送给他，更何况，碰碰运气呗，万一就下雪了呢。 “没关系，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逛逛。” “那就走吧。” （二十一） 恰好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的门联，街上仍是热热闹闹。 你偶尔会拉着齐司礼停在感兴趣的摊贩前，将他拉入这一片热闹之中。 “齐司礼你看，这个小兔子好可爱。” 玉雕的小兔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眼睛是用红色的玉石镶嵌而成，你爱不释手。 “就这么喜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觉得这句话有点儿酸。 “唔，还行吧，其实我更喜欢真正的小兔子，毛茸茸的软乎乎的，摸起来手感超级好，不过……” 你扯了扯齐司礼的衣袖，他配合的低下头，耳朵凑近你，“我更喜欢狐狸的耳朵和尾巴，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摸一下啊？” 满意的看着某只狐狸耳朵和面颊一起泛红，你松开他，跑到吹糖人的摊贩前，“阿伯，我想要一只鸟，还想要一只狐狸。” “好嘞！” 你把狐狸递给齐司礼，他看着它，眼神复杂，“为什么会想要一只狐狸？” “一只小鸟也太孤单啦，身边得有一只小狐狸陪着才行。” 齐司礼觉得你说错了，明明是狐狸更需要小鸟的陪伴。 从白天逛到晚上，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齐司礼几乎把整条街的小吃都尝了一个遍。 你看着灯笼上画着一只只可爱的小兔子，怀里都揣着一个新年祝福，憨态可掬，活泼又喜庆。 “齐司礼，你喜欢哪个？” “没有喜欢的，”察觉到你垮下去的脸，他又改口，“硬要说的话，这个还不错。”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灯笼上面的祝福语是“岁岁平安”。 “那就要这两个，”你拿起岁岁平安递给齐司礼，又给自己拿了一个事事顺遂。 你们继续往前走，“齐司礼，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拿两个灯笼了？？” “因为笨鸟的回答大概率是‘我一个人打着灯笼太孤单，需要有人陪我一起’诸如此类的。” “嘿嘿嘿齐司礼你真的好聪明啊！” “是笨鸟的心思太好猜。” 回到小院之后，你将买的一堆东西放到桌子上，又把鞭炮挂在树的矮枝上，“齐司礼，等到子时，我们就一起放鞭炮！” 齐司礼看着你“噔噔噔”跑前跑后，给你倒了杯茶，“我对放鞭炮不感兴趣，你自己玩，我站在一旁看着你。” “那万一它炸到我怎么办？”不得不说，你是有些害怕的。 “不会的，我会护住你。” “那说好了，你可不能让它炸到我。” “知道了。” （二十二） 子时将至，不知是从谁家先开始，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紧接着，左邻右舍，鞭炮声此起彼伏。 你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跃跃欲试，齐司礼递给你一个细长的小木棍，顶处带着火星，“去玩吧。” 又怂又爱玩说的就是你了，你壮着胆子将小木棍挪到引线处，引线刚一冒火星，你扔下小木棍撒腿就往回跑，一头撞进齐司礼怀中。 他伸手捂住你的耳朵，急促的心跳混杂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 “齐司礼，新春快乐！”鞭炮响完，你仰起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新春快乐，笨鸟。”齐司礼说着，松开你，然后拿出一个红包给你。 这个红包看起来就很厚实，里面装的是什么呀？难不成是银票？可是你好像不需要这个，毕竟都是齐司礼付钱。 “啊？还有红包？！”你一脸惊喜，随即又转为懊恼，“可是我忘了给你准备了。” “没关系，我不需要，只是觉得某只笨鸟会喜欢，”他摇了摇头，“好了，打开看看吧。” 你依言照做，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沓裁剪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少说得有十张。 每一张上面都画了一件衣服，风格或婉约雅致或俏皮可爱或典雅端庄，不尽相同。 你看着这些纸张，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你抬眸向齐司礼求证，“齐司礼，这些……” “笨鸟不是说想每天都换一身新衣服吗，左右我闲来无事，就随手画了几张，”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真的只是“随手一画”， 末了，又补了一句，“至于什么时候把它们做出来，看我心情。” “齐司礼你也太好了吧，”你小心翼翼的把宣纸放进红包里，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不过就算没有这些衣服，我也会努力让你每天都开心的。” “那现在有了这些衣服呢？” “那就加倍努力，让你加倍开心！”你笑的阳光灿烂，让他开心这件事本身就是你想做的。 “还真是只笨鸟，”他一噎，掩饰性的偏过头，耳尖止不住的发红，“一个红包就高兴成这样，那新年礼物呢？” “还有新年礼物？！”你以为这个红包就已经算是新年礼物了。 “红包是红包，礼物是礼物，”齐司礼走回屋内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你面前。 “我要现在打开吗？” “不然呢？等到明年再开吗？” 你满怀期待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件衣服，用色鲜明，元素搭配娇俏可爱，但不是齐司礼最初画的那件，也不属于纸上画的任何一件。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是他专门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大概是在你闭门不出的时候完成的吧，所以齐司礼是在同样的时间内做了两件衣服。 “原先的那件我也已经做好了，只是颜色太过素雅，不太适合过节穿，”他说着，笑了一下，“以笨鸟爱凑热闹的性子，怕是也想要一件应景的衣服。” 你轻抚衣袖处的云纹，暗自感慨齐司礼的细致体贴，又想到自己，既没有准备红包也没有考虑时节，上扬的嘴角不自觉就耷拉了下来。 齐司礼见状，以为你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穿，不用勉强。” “不、不是不是，不是不喜欢，”你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几乎要溢出来，“我很喜欢，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 “那你为何一脸愁苦？” “……”你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太完美了，以至于我准备的礼物完全被碾压了吧。 这种话要怎么说的出口啊！ 百般纠结之际，你忽然看到了装着小玉兔的福袋，灵机一动，“有了！” “嗯？什么……有了？” “齐司礼你先转过去，”你起身将他转了个方向，“不许偷看啊！”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等下你就知道了。”你拿起小福袋，也转过身，与他背对背。 你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小福袋，又把装好衣服的盒子拿出来。 “好了好了，转过来吧，”你把福袋放在盒子上面，一起递给他，“看，红包，还有新年礼物！” “给我准备的？”他眼底有笑，但看起来好像有些……惊讶？ “当然啦，你想先拆哪个？” “那就红包吧。”他说着，拿起小福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羽毛？ “怎么样？漂亮吗？”你的表情隐隐有些嘚瑟，看起来对这根羽毛很是满意，“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漂亮的的羽毛之一，之前梳理羽毛的时候掉了，我可是心疼了好久！” “……是很漂亮，”齐司礼捏着羽毛转了两圈，羽毛在烛光的映衬下光华流转，“只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漂亮啊！漂亮的羽毛送给漂亮的狐狸！”这个理由相当具有你的个人风格， “你送给我漂亮衣服，我就送给你羽毛，”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你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表情，“如果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换……” “不换，”齐司礼一口回绝，将羽毛放回红包里，“已经送给我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况且，笨鸟的羽毛，确实很漂亮。” “那当然，好了好了，”他难得直白的夸你，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催促他，“红包看完了，那现在看看礼物吧。” 齐司礼将红包收好，打开了盒子，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之后惊讶了一瞬，而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月白色的里衬，银白色的外袍，衣袖处绣着银灰色的暗纹，至于衣领，你夹带着私心用了天青色。 他挑了挑眉，“所以某只笨鸟美其名曰帮我保管布料，实则是暗度陈仓，将它们居为己用了？” “那、这不是为了给你准备惊喜嘛！”你理直气壮。 “为什么……会想要送我这个？” “因为从我们认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还答应我的各种要求，但我好像从没为你做过什么，” “想要做些什么，可我又什么都不会，只好借着你学做衣服的机会跟你一起学，然后为你做一件，”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送礼物，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我却忘了考虑节日，”你有些懊恼，“我应该再考虑周全一些的。” “不用难过，也不用觉得抱歉，”他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送礼送心意，笨鸟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你，烛光跃动，浅金色的眼眸流淌着名为温柔的神色，“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你不止为何忽然觉得脸颊发烫，你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声轻笑。 你有些羞恼，刚要与他争辩，却发现外面有星星点点的白色飘下。 “下雪啦？”你跑到屋外，惊喜道，“齐司礼，你看，下雪啦！” 齐司礼站在屋檐下，看着你满庭院跑，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他想起梦中的他在边境年复一年看着同样的景色，身边却再无人能与之诉怀。 想起在遇见你之前，他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看的一场又一场大雪，却始终不知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又想起司命神说的话，“你与她之间早有因果”…… “齐司礼，等雪停了，我们一起去玩吧！”你看着他，满怀期待。 他想，对他来说，无论是何因果，都是命运的恩赐。 他听见自己说，“好。” 你脸上的笑容更甚，这次他的回答，也终于有了回应。 长久以来缠绕着他的孤寂终于消散，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