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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蓝】虹爹是怎样炼成的 十

2023-06-12 18:50 作者:木重玖  | 我要投稿

写两章蒙圈少侠。 这次虽然更得晚,但多!        正文        实际上,这两道伤是同索生门的杀手缠斗时留下的。        彼时,蓝兔失了记忆,虽能下意识间使出冰魄剑法,但到底不似从前那般游刃有余,借峡谷地形了结了那二十来个杀手后,她自己也被索魂刀划伤。        那两道刀伤说深不深,说浅也不算浅。当时情况紧紧,蓝兔挂念兄弟们的安危,来不及好好处理伤口便赶回了武馆,谁知一进门便被岛主派人扭住,直接送去了祠堂拷问。        后来便是无休止的责问谩骂。        她帮助过的大婶;她保护过的武馆师弟;她救助过的老伯……还有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们连事情的始末都不知道,便将"妖女"的名号扣在了自己头上。        妖女、祸水、荡妇,还有些听不懂何意的凤凰岛方言……        她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也试图干脆以暴制暴,但下一刻哭闹着的莎丽被抱进了祠堂。       最终她精疲力尽,辩无可辩,晕了过去。       再然后便是淋雨出海,在图腾大殿遇上了海啸。       伤口未及时上药止血,又在海水里浸了太久,本来不算十分严重的刀伤终被拖成了大症候,若非小镜子及时带来保命丹,只怕她当真要交待在凤凰岛了。        凤凰岛上的日子可谓刀尖舔血,她无暇多思,也不敢多想,便也无谓什么委屈不委屈,后悔不后悔。这会儿一家子浮生偷闲躺在一处睡懒觉,她才真真切切后怕起来,怕自己这些暗伤旧疾三天两头发作,连累虹猫成日提心吊胆,连累团团跟一起受罪。            灰沉沉的记忆被灵鸽"咕咕"的鸣叫声打断,连叫了三遍,有讯息送到,听声音倒像是小一。        蓝兔怕虹猫被吵醒,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想要先出去看看。谁知才动了一动,虹猫还是睁开了眼睛,迷蒙间握住她的了手腕儿低声问道:"怎么了?去哪儿?"        "没怎么,躺得腿都麻了,我上院子里走走。"        "我陪你。"        "不要。"蓝兔看着虹猫梦游似的坐了起来,又按着他躺了回去,拍拍他的手腕示意他松手,"如今欢欢出门玩儿都不用陪着了,我连院门都不出,你倒要看着我吗?"        "那你别远走,别碰冷水也别喝冷水,别搬重物,别……"       "知道,快睡吧,你怎么比龟馆主还絮叨。"        "有什么事就叫我。"        虹猫也是几日未曾安眠困得晕乎,嘱咐了几句后便又睡了过去。        蓝兔披了衣裳来至院中,小一果然立在院中的石桌上,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六不知怎的惹急了小七,气得小七躲进了院外的梧桐阔叶中生闷气去了。        见蓝兔出来,小一扑闪着翅膀落在她指尖,指了指信筒抖了抖凌乱的羽毛,看起来是极速赶来。        "达达不是还在闭关吗?"蓝兔带着疑惑取出信纸,隐隐有些担忧,"是达夫人寄的信吗?"       蓝兔展开信纸,上面言简意赅,只五个字。        "莫慌!我速来!"        这"莫慌"二字着实令蓝兔宫主慌乱不已,她盯着手里的信纸左看右看,的的确确是达达的手迹。        自己不曾传信给达达,那便是几天前虹猫瞒着自己传了讯息。        蓝兔愣了一瞬,紧接着便在脑海中将近日的种种串联了起来。        虹猫六神无主连日失眠;逗逗遮遮掩掩讳莫如深;跳跳跟着逗逗连夜下山,如今连达达也提前出关赶了过来。        山下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顺着这个方向再往下想,蓝兔心中的惊慌再度升级。大奔和莎丽从北境归来,按他们的脚程,怎么算昨日也该到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从袖中摸出前几日小五送来的书信。        字迹歪歪扭扭,还有个错字,勾画了三回方才改对,是莎丽的口吻,大奔的笔迹,对着阳光细看,右下角还有个暗红色的印子,像是血迹。内容倒是寻常问候,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几件事儿交叠着发生,落在蓝兔眼中便成了不对劲儿。         反常、反常、实在反常。        大奔传来的信笺上为何带着点点血色;什么样的病人用得上凌霄散这样的解毒药物;又有什么样的身手才能在失了神志的情况下伤着虹猫。        孕中多思实非虚言,蓝兔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了一个逻辑严谨的恐怖故事。        难道莎丽北境剿匪途中受伤了?大奔因为莎丽失了神志?        这令人心惊的假设吓得蓝兔渐渐红了眼眶,她深吸两口气,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着实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又生怕自己想得没错。        犹豫了片刻后,她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她要下山看看。        蓝兔宫主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隔着窗棂缝隙看看熟睡的虹猫,从客房寻了根安神香,摸出火折子点燃它,放在了屋里南窗下的桌案上。念着夫君伤了手烧火做饭多有不便,她又简单炒了两个菜隔水温好,而后给虹猫留书一封压在香台下,带上院门领着小六小七往山下去了。        孕期过了头三个月,胎像逐渐稳固,她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终于被解了不许动用内力的禁令,偶尔也被允准玩儿玩儿流云飞袖。蓝兔算好了时间,按着安神香的效力,足够自己山上山下走个来回,即便虹猫提前醒了,自己也能走到医馆探明究竟。        然而,她错估了自己的体力。        大约是平时上山下山皆使轻功,即便徒步上山也多是同虹猫一道,两人有说有笑,总觉得不大会儿功夫也就到了。今日蓝兔不敢疾行,走走歇歇沿着山道独自向前,走了约莫一晌才瞧见西海峰林的界碑,还要再走这么远方才能到集上的医馆。        时至晌午,蓝兔弯下腰锤了锤腿,坐在了路边的树墩儿上,意识到自己决计不可能自己走到医馆。然而行途过半,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拢了拢衣衫不知如何是好。        腰酸腿痛尚可忍耐,难以忍耐的是她饿了。        蓝兔双亲早亡,师父要掌管一宫事宜,且一心修道不曾为人父母,虽对她疼爱有加悉心教导,到底难以细致到一粥一饭。因此于饮食方面,蓝兔自幼便省心得很,除了不能吃辣,从来是膳房做什么便吃什么。以至于后来虹猫问她爱吃什么,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答上来。        吃饭时间上更是随性,在玉蟾宫时膳房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开饭,同师父游历江湖时更是省心,困了饿了从不哭闹,至多在师父闲暇无事的时候拽着她的衣角极有限度地失落一小会儿。        自从有身孕后,她像是转了脾性,口味变幻莫测不说,饿了更是片刻也等不得。从前被被鼠族关押在飞仙洞,几日水米未进她还能沉下心来思索对策,眼下仅是走得匆忙忘记吃早饭便心慌不已,只觉得比当年被天狼门误解冤枉还要委屈,怕是再过会儿便有当街掉泪的风险。       再三斟酌后,蓝兔尴尴尬尬地唤来了小七,预备给虹猫传个讯息,先承认自己考虑欠妥,然后安安生生坐在原地等夫君来认领。正欲从怀中摸出竹哨,忽察觉不远处有极轻的脚步声,东面似是有人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约摸十来个。与此同时小六小七突然十分警觉地扯动她的衣袖,双双看着不远处的密林,印证了她的推断。        方才一路上都在闹别扭的两小只顷刻间冰释前嫌,凑在一处咬耳朵,而后小七守在蓝兔身边,小六离弦的箭一般往山上飞去。        蓝兔面上不动声色,暗中握紧了流云飞袖,深知自己身子不便不宜动武,僵持下去也是无益,干脆起身拱手沉声问道:"阁下何故到此,有何贵干。"        果然,她话音才落,十几个人从东面的密林中的大树上翻跃下来,动作整齐划一。他们或是身着玄色云纹官服,或是身着深蓝色捕快服饰。几位捕快眼熟得很,正是前些日子茶楼上险些起了冲突的那一队。        他们列道肃立,身手倒比前些日子像样儿了不少。一人身着金鳞软甲,内衬暗红色官服,腰玄双鱼符佩,约摸三十出头,看服饰官佩应是玉渊阁的统领。        那统领一步步走到蓝兔跟前,神色冰冷像是强压着怒火。       "她就是疑犯?"        "是她,那日属下们酒楼拿人,绝不会记错。"       "抓活的。"他目不斜视,插手站在蓝兔不远处,从怀中摸出令牌,全然不理会蓝兔方才的询问,挥手下令,"拿下。"        几位捕快见识过蓝兔身手还在踌躇不前,另外几名玄衣卫已然极有章法的从四面围了上来。一时间苗刀利剑齐齐斩来,四面互为依仗,像是四像阵的路子。        流云飞袖和绣女神针一齐从蓝兔袖中飞荡出来,亦分做四路分别缠上了几位杀手的手腕儿,泠冽的寒气顺着天蚕丝线和翻飞的丝带直袭几位暗卫碗口的脉门。        蓝兔深知自己无力同他们缠斗太久,提起内力护着团团,出手便是凌波藏刃。几位暗卫还未意识到自己身处何等处境,那统领的神色陡然带了警惕,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神情飞身上前,挥舞双刀一左一右挑向流云飞袖和天蚕丝线。        "锵"的一声脆响,刀线相逢竟迸出金石碎裂之声,冰魄真气弹开了统领的长刀而后又震开了几位暗卫的兵刃,最终勘勘停在他们手腕前一寸处。        玉渊阁乃是镇南大将军麾下的一支暗卫队,其中暗卫皆是行伍出身训练有素,虽知方才是蓝兔手下留情,但未得命令绝不后退,纵赤手空拳仍保持着方才的阵型,相互对视又欲出掌。        "都退下!"        那统领沉声喝退属下,指挥他们围在四周,而后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抬刀斜刺,刀法全无起势缓冲,刀锋强劲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暴躁,虽暂且不见杀气,但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看架势不拿下蓝兔誓不罢休。        蓝兔从前曾听师父讲起过玉渊阁,知道他们亦官亦野,由历任镇南将军统领,直属御前,专们查办军机要案。她还未想通自己如何便成了玉渊阁要捉拿的疑犯,那统领的刀锋又到了眼前。        蓝兔侧身闪开他的前招,以御物大法引偏了他的内劲,两指一并弹开他的刀锋,起掌将他逼退些许,复又问道:"阁下可是玉渊阁统领?是奉命要抓我?"        "军机要事无可奉告。"        "若是……"        "布阵!"        蓝兔本想问明缘由,若对方真为军国要事而来,定是有什么误会,自己便是随他走一趟也无妨。可那统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毫无解释的意思,倒像是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蓝兔本意是不想带着团团冒险,出手留了余地,想要平息事端。可方才先是不分青红皂白被围堵,对方又是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她心头不由得也压了三分怒火。        可生气归生气,眼下的情况的确有些棘手,一摸一样的阵法,阵眼换成那位统领后,威力陡然翻了几番。蓝兔挂念着腹中孩儿,不敢撤去护身内力放手迎战,亦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能尽量闪避。        未待她想出脱身的法子,内息逐渐有些滞涩,心脉隐隐作痛,有了气力不济的苗头。那统领极擅把握时机,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松懈,祭起双刀带着属下一齐出招。        腹背受敌,蓝兔闪无可闪,绣女神针震开了较弱的三人后,再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眼前都泛起了黑雾,只来得及转过身去,尽量护着肚子。             "蓝兔小心!"        "休得猖狂!"        两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紫色的剑芒冲散了刀风,凝而不散护在蓝兔四周;未出鞘的奔雷飞旋过来,直砸在那统领的肩膀上。莎丽踩着独门轻功紫霞映月先一步到了蓝兔跟前,揽着她的腰身带着她退回到安全的地方。        大奔紧随其后,信手接了飞落的奔雷剑,护在两人身前。        "大奔,打!"情势瞬间反转,换了老板娘气冲冲指挥大奔拿人,"抓活的,捆了他们!"        "蓝兔,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莎丽见蓝兔脸色煞白,额角都沁出了冷汗,想要抓起她的手腕儿搭脉,这才发觉蓝兔两手都护在肚子上,神色中是极其少见的惊慌,"肚子痛?受伤了没有?手拿开我看看……"       "没有受伤。"       话虽如此说,莎丽却不信,挪开她的手将她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什么血迹后拉起她的手便要搭脉。        蓝兔方才些头晕,缓过眼前的黑雾,看清莎丽的面容时先是一愣,而后瞬间落下泪来,转过身紧紧抱住她,一面小声抽泣一面自言自语:"你没事儿,没事儿就好。"        接着,昨夜的疑惑、今日的担忧、方才的惊慌……所有的情绪似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蓝兔伏在莎丽肩头越哭越伤心,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简直要将她的衣裳浸透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才来啊?"        莎丽不知在蓝兔猜想的恐怖故事中,自己同大奔一个生命垂危,一个伤心欲绝失了神智,蓝兔为着他们的安危忧心了许久。她见蓝兔哭得伤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虽不明就里还是耐心地将自己的行程解释给她听。        "本来昨夜就到了,想在山下夜市逛一逛。        "结果城东有户人家,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昨日出了事儿,女儿难产而亡,听街坊邻居说她爹爹急火攻心迷了神智,人还躺在医馆……        "她家乱糟糟一片,亲戚还没赶到,竟连个料理丧仪的人都没有,我跟大奔就留下帮忙……"        说到这儿,蓝兔宫主总算听明白了前因后果,连带着想明白了虹猫反常的原因,还未来来得及向莎丽解释,忽闻背后轰然一声巨响山石迸碎,填填雷鸣同时炸响。        大奔一招一式间显然也带了怒气,十几个回合后已将几位随侍暗卫的胳膊扯脱了臼,未出鞘的奔雷裹挟着万钧之力直直抡向那暗卫的胸口。这一招若实实在在落下去,只怕那统领得当场吐血,少说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卫宁住手!"        "大奔!"        两个声音先后响起,跳跳拽着逗逗从南面的山崖上飞掠过来,与他们并肩同行的是一位气度不凡的青年。那青年眼见卫宁要被剑光击中,拽着树藤飞荡过来,一招移花接木错开大奔一半剑气,剩下一半抬掌接下。        内力相撞,暗流涌动一时间沙土飞扬。        收手后,两人各自后退两步,不约而同赞道:"好身手!"        "卫大哥,误会了,绝不会是他们。"未待报上名号,那青年先一步拽起了摔倒在地上的卫宁,"先道歉。"        "是,大将军。"        卫宁虽比那青年年长许多,但对他的号令无有不从,拱手抱拳单膝跪下,冲着蓝兔大奔深深一拜,"对不住。"        那青年亦是抱拳颔首,躬身行礼:"萧衡见过各位大侠,方才是卫大哥莽撞了,望诸位莫要见怪。"        大奔被他这一拜当头浇灭了火气,回他一礼后挠挠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蓝兔,你怎么在这儿?" 逗逗被跳跳带着落在地上,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看见蓝兔时显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跟前,气儿都没喘匀便抬手搭脉,察觉她无甚大碍才松了口气,指指萧衡又指指卫宁:"是……是这么回事儿……你还记得上回茶楼那个当街行凶的刺客吧……"        原来,前些日子茶楼上被官府带走的那人乃是南境军中逃出的密探,他盗走了布防图,意在转交给同伙。事关军国大事,皇帝亲下御旨要各州府衙门协助追捕……事情越查越复杂,最终竟牵扯出了十几位高官,连带着咬出了一个地下的情报组织,被捕快们合力围剿的便是其中一位头目。        他被捕后严刑拷打了许久都不曾招供出同伙,直到半月前被押送到玉渊阁亲审,受尽折磨方才吐露了几句线索,说是布防图已分做几分,他保管的那分交给了同伙。        再追问同伙是谁又是缄口不言,直到前几日才吐了口,说是当日茶楼被捕,同他交手的那女子和小道士便是……于是镇南大将军萧衡亲领玉渊阁来追缴残党,他们兵分两路,一个来搜捕蓝兔,一个埋伏在街口围捕逗逗。        好在昔日逗逗云游至南境,恰遇着军中时疫盛行,便留下帮忙医治,还机缘巧合下救下了重伤昏迷的萧衡。两人一见如故,在军帐中谈古论今,彻夜未眠只叹相见恨晚。        此番萧衡奉命追捕残党,根据捕快们的指认埋伏在东街抓人,一见逗逗便明白定是玉渊阁审错了方向,这便同逗逗一道赶来西海峰林命卫宁撤走暗卫。        ……        蓝兔宫主心思全在团团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逗逗他们交涉,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放心地任兄弟们善后,自己专心调整内息,缓解虚耗过度带来的不适。莎丽心思全在蓝兔身上,见她脸色始终不大好,扶着她坐在路边的树桩上,蹲在她身前摸出手帕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和额角的细汗。        "真的不要紧?"        "真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一时间内力提不上来,岔气儿了。"        "可是病了,怎的逗逗也在西海峰林?"        "没有,一言难尽,等下同你细说。"        这句一言难尽搞得莎丽紧张不已,心头疑惑愈发深重。        她疑惑的是,以蓝兔的身手,如何会在同卫宁交手时落了下风;更加疑惑的是,蓝兔这里出了岔子虹猫竟不在身边。       "虹猫呢?怎么由着你自己在这儿跟人打架?"       "虹猫?虹猫!"蓝兔下意识接下莎丽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儿,拽起莎丽就要往回走:"莎丽咱们得赶紧回去!"        一转身便见山道上一袭白衣由远及近,速度极快,衣袂翻飞猎猎作响,看清蓝兔时硬生生刹住了脚步,从树梢上翻跃下来时险些栽倒,亏得离得最近的大奔搀了他一把才没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以头抢地。       "这也没过年,虹猫你这是行什么大礼!" 大奔许久未见虹猫,带着玩笑意味抬起拳头锤了锤虹猫的肩膀,这么一捶才发现虹猫满头大汗,衣裳都沁湿了,还有些站不稳当,连忙又扶住他,正色问道,"怎么了?不要紧吧。"        "没事儿,安神香的药劲儿。"        虹猫虹猫晃了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目光锁在蓝兔身上,将她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几遍,确定她没事儿以后,目光中深切的担忧换做了恼火。        他"蹬蹬"两步走到蓝兔跟前,张了张口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盯着他俩的一群生人,强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把拎在手中的小竹筒和油纸包递在她手中,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起身去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莎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再看虹猫颇有些狼狈的装扮,紧挨着蓝兔坐下,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安神香你点的?"        "嗯。"蓝兔先点点头而后低下头,试图为自己找补一二,"他先成宿不睡的。"       "那你也不能……"        "好了,等下虹猫肯定要念叨我的,你就先别念了呗。"        蓝兔虽如此说,但自知理亏,又因着人多的缘故不好同莎丽细说自己的情况,便低下头拆开才虹猫塞给她的油纸包,掀开小竹筒的盖子,看清码在纸包里的桃花酥和还是温热的牛乳茶时,心中一暖,悄悄抬起眼打量虹猫的背影。        他显然是匆忙赶来冠发散乱,连寝衣都来不及换下,只来得及罩上外衫。许是骤然惊醒安神香药力未散,他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几次悄悄握拳都没能缓解。他扫了眼地上折断的刀剑以及不远处树上钉着的绣女神针,静静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了一遍,转头看着卫宁,单看背影便知面色不善。        "少侠有所不知,上次南境祸事皆由边防图失窃引起,有不少将士因此马革裹尸死不瞑目,连卫大哥的兄长也……卫大哥恨极了那些细作,一时冲动才失了分寸,险些伤了夫人。        萧衡再次诚恳致歉,卫宁亦是跟着赔礼。        此番合情合理的解释无法消解虹猫的怒气,他因着逗逗的缘故勉强维持着礼貌对萧衡抱拳颔首,对着他身后的卫阁主确实怎么也友好不起来,只觉得卫宁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紧了紧拳头只想揍他。        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当年达达的心态,若有个见谁咬谁的危险人物推了蓝兔,任他是谁、有什么苦衷,换做是他出手只怕要把那人拍在对面山崖上,丢出西海峰林才算了事。        "无妨,卫阁主也是为了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嘛。"还是蓝兔应下了卫宁的致歉,为了缓和气氛笑着提议道:"萧将军同逗逗难得一见,不如上寒舍一聚,我和夫君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萧衡本就对今日之事心怀内疚,又见虹猫形容狼狈,蓝兔难掩疲惫,怎敢再添乱打扰,再三谢过蓝兔的好意,同众人一一作别,推说还有要事处理,同逗逗相约改日再聚,领着属下下山去了。          萧衡他们才走,虹猫劈手便夺了逗逗的药箱,轻车熟路翻出银针自己动手给自己扎了两针,晃晃脑袋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而后走到蓝兔跟前,蹲下,开口便是数落,一句赶着一句,声音越来越高。         "蓝兔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安神香?亏你想的出来!         "一个人往山下跑,出事儿了怎么办!         "一声不吭就走了,连个留书都没有!        蓝兔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桃花酥,懵懵地抬起头望着他,一时间没缓过神儿来。她知道自己此行着实有些莽撞,料到虹猫必然念叨她许久,或许还会别扭一会儿,却着实没料到他会发这么大脾气。        "我留书了,压在香案底下……"        "你留书了?!"        不说还好,这句解释一出口,好比是火星落在干柴上,虹猫气得环顾四周,愣是没找着有什么东西能给他锤一拳,干脆捶在自己腿上。        "醒了先吃饭?别等我?这就是你的留书?!        "还是为昨日那事儿吧?       "我都说了全告诉你,你倒是问我一句啊!        "今日若非莎丽大奔恰巧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要我怎么办!"         ……        方才解释了一句效果似乎不大好,这回蓝兔没再接话,她把桃花酥搁下,擦了擦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大家,小心翼翼抬起手去拽虹猫的袖子。        虹猫方才又是后怕又是自责,此刻被山风一吹略冷静了一些,下意识便要解衣裳给蓝兔披上,扣子解了一半儿才想起外袍之下便是寝衣,衣衫不整多少有些不妥,便先起身试图为她挡住些山风。        这样一来,蓝兔抬起的手抓了个空,委委屈屈地改了个方向转而攥住莎丽的衣角,低下头瞬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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