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阿尔法瑞斯《九头蛇之首》(六)
禁军元帅
我曾乔装穿行在帝国皇宫内,或用我的天赋来转移他人的注意,但我从未这样公然地行走于此。现在,我穿着那个被我斩杀之人的盔甲大步通过皇宫的街道,惊讶于一个黄金巨人竟能如此不显眼。
我很自然地被人注意到了:只有瞎子才会做不到这一点,并且就算是他们,如果能有足够的听觉来接收周围人的反应,也肯定会对我的外貌和位置有所了解。众所周知,禁军们在城内活动——瓦尔多本人就是如此——但他们从未成为那些涌上街头的官员、仆从、请愿者和劳工人潮的背景之一。我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但我也不是;他们只是见到了我所呈现的样子。
当我走向极限之墙(Ultimate Wall)时,身后留下了一长串惊叹。一些最胆大的人甚至抓住了我披风的下摆,试图触碰它以获得好运,因为我曾站在人类之主,帝皇本人面前吗?
嗯,是的,我有过。虽然不是以他们想象的那种身份。
我一直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时刻警惕着可能被那些不太会因我的装备而震慑的人发现。然而,我没有看到其他的禁军,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会试图怀疑我。事实上,我不确定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在任何情况下:禁军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从马卡多那里得知,瓦尔多时常给他们安排个人任务。没什么要说的,我可能遇到的任何一个所谓的伙伴都无权过问我的事务。
即便如此,我还是打算尽可能地避开他们。我不知道禁军盔甲上复杂的装饰和纹章的全部含义,理论上外人也不会知道我在模仿谁的行为,但我怀疑它传达了个人的军衔和在他们组织中的地位。我知道驻扎在帝国皇宫里所有人类军队的阶级,但禁军们要神秘得多。如果被迫在如此伪装的情况下同一个人说话,我就有可能因为缺乏了解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而再取一命,更何况两个在街上打斗的禁军比一个死在地下的更容易引起注意。
我相信人们没有发现死者,因为我耳里有倒下的禁军的通讯珠(micro-bead),并且没有任何警报发出。很可能他是在我到达的那批弹药从升降梯下来后,才做了登记,此后就不用再办理。禁军几乎是不知疲倦的,一个人可以在岗位上坚守许多小时,可能是几天,不需要食物、睡眠和放松。
当我在禁军军团的秘密频道中切换时,我听到的是一连串意义不明的短语。当然,他们有自己的暗号和密语,但禁军和我一样,都是我父亲的造物,祂赋予了我超出他们的智慧。我没花多长时间就弄明白了,至少在基本术语上。
祂来了。
只有一个 "祂 "才会让禁军军团如此关注。我的父亲正从祂的一次秘密旅行中返回帝国皇宫——无论是去泰拉上某个遥远的角落,寻找古老的秘密,亦或是去月球表面。帝皇的时间表不是我所能计划的,但现在我知道祂的归来迫在眉睫,我必须全力以赴。这是个理想的机会,而且失不再来。
我基本上是随便选的炮台。有几个符合我意图的,不过我并没有预先确定目标。其次,不稳定性:我只是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容易接近的。大门外的守卫带着几乎不加掩饰地的敬畏看着我。他们是库什图·纳甘达(Kushtun Naganda)兵团的人,可能和我父亲并肩作战过,或者至少在祂所经历过的冲突中一起作战。这可能会让他们面对禁军时不那么胆怯,或者同样意味着这些人真正了解禁军的行为。不管怎样,他们都无言地向我敬礼,而不像对其他人,甚至是自己的上级军官那样怀疑我。
“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大人?”其中一人问道,当我从自己金色头盔无表情的面甲(blank-visored)中俯视他们时。
“检查。” 我缓慢而庄重地说着,与黄金兄弟会(Golden Brotherhood)成员沉闷、近乎非人的语气相称。
他们几乎没有眨眼。禁军军团会定期对城内的炮台进行检查吗?这些人从前经历过这种检查吗?这不重要。所有人都知道禁军负责帝国皇宫的安全。拒绝这样的命令,哪怕是提出质疑,都意味着不忠;而暗示不忠,就会招致戍卫长矛的责难。
“当然,大人,”其中一人说着,转身输入了门禁密码。在他身后,厚重的安全门缓缓打开。“请进。”
我走了进去,受邀进入皇宫最强大的武器之一的控制塔,凭借着一套死人的盔甲。
指挥官米达·古拉是个疾言厉色的女性,她身上配有象征老兵的军团徽记。她比绝大多数的下属更善于掌控自己面对禁军时的反应,尽管还是有些许流露。她迫不及待地向我展示了他们工作的所有细节:轮班表、安全措施、对巨炮的运作机制和弹药库付出的关心和重视。我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表示满意,几个简单的问题分散了向导们的注意力,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想干的事情。
“加鲁多?”
这声询问从我的通讯珠里传来,但并没有人回答。当古拉上尉对他们的工作做最后的总结时,我向她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而我也在等待耳边声音的回复。
“加鲁多,回答。”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听上去我好像找到了被我杀死的禁军的名字,而且有人留意到他的失踪了。我告诉古拉上尉,一切都按要求进行,然后离开了炮台,留下身后一小组洋溢着骄傲之情的士兵们,还有一些从前没有过的东西。
通过禁军联络网进行的交流变得愈加急迫。我一边追踪它,一边向帝皇圣所走去,现在我的步子迈得飞快。然后,过了几分钟,我的通讯珠就失效了。我猜,加鲁多的失踪已经被发现了,有人决定他将不再需要被算入哪怕是最普通的通讯频道中。一个明智的决定,尽管这让我的任务变得更加困难。
他们找到他的尸体了吗?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除非他们找到了,否则皇宫的守卫者们不太可能认为是入侵者拿走了加鲁多的盔甲,因为谁会有这样的身材来冒充他呢?如果他们找到了他,而他的盔甲又不见了,那局势还是对我有利的。他们会认为自己知道入侵者的装扮,而我可以轻易地改变这一事实。不过现在,我觉得这套盔甲对我的用处还是比丢弃它要大。
除此之外,我知道人们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皇宫之下了。那下面有很多秘密,一个入侵者就能造成不少破坏,当然是能够杀死一个禁军的人,我可以想象出皇宫的金衣守卫者们变得越来越疯狂,就像巢穴被破坏的群居昆虫。入侵者被抓住是一回事;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入侵者,却一个都找不到时,他们的心境会如何?他们会以多快的速度得出这样的结论:与他们可能认同的逻辑相反,入侵者其实并没有深入他们的大本营,而是撤离了?他们真的能清除自己察觉到但又无处可寻的威胁吗?或者,他们会继续专注于内部,而不知不觉地放松对外的警惕?
我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有多少禁军了解埋藏于岩石深处的古老秘密?瓦尔多能让他们在深入地下多远?有多少人会被允许知晓?我当然不知道下面一切事物的本质,也不知道地下通道到底有多远。我怀疑除了我父亲之外,还有谁能知道,这点甚至连我也不能肯定。
帝皇圣所逐渐显露,当我越来越靠近它时。如果我的父亲要回来,祂会乘坐一架穿梭机或飞行器;祂没有耐心让仪仗队穿过整个宫殿场地。祂并不吝惜让他们有机会见到自己,在祂的面前得以慰藉,因为他明白象征的力量——否则,祂和祂的禁军们不会穿以黄金盔甲——即使在祂努力确保自己从不会被误解为神明时。然而,我父亲无法将一样东西完全置于自己的统辖之下,那就是时间。正是因为时间不够,以及急于推进下一阶段的计划,才使祂避开了自己熙熙攘攘的臣民们。
如果有穿梭机或飞行器归航,我知道它会降落在哪里。幸运的是,以我这样的着装方式,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到达那里。
如果说帝皇圣所正处于混乱之中那是有失公允的,但对经常穿梭在它的穹顶大厅中的人来说,区别,显而易见。禁军们急速前行,他们对兄弟间的审视也缺乏了平时的警惕。我从哨兵身边匆匆走过,穿透了外部的安保系统,仿佛是被紧急召唤而来,没有人质疑我。不过,我一进去就把盔甲丢了,因为我怀疑大部分这种部队会被召集到地下通道里,爬到一个制高点会让我与众不同。而且,时间过的越久,就越有可能发现加鲁多的尸体被剥去了盔甲,这时禁军的警戒参数就会改变。瓷金甲在没有人怀疑的时候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伪装,但现在阴影和角落将再次成为我的朋友。
我在锡南兄弟的爬行者上赢来的防尘外衣遮住了我仍携带着的戍卫长矛,而我自己的身躯则被一件光学迷彩斗篷(cameleoline cloak)遮住。它原本是用同样的材料制成的防水布,诸如可以用来隐藏车辆。我从离温妮卡仓库不远的一家生产这类商品的制造商那买来的,然后把它裁剪成适合的尺寸。这比去定制一件远超正常体型的斗篷要好得多。越是新奇的东西,不管为了保密购买者的情况而开出多高的报酬,都可能会引发制造者的议论。
我已经就位,站在倾斜的屋顶脊梁上,俯视着着陆台,这时,头顶上的云层开始散开,露出了向着全人类的心脏之所降落的飞船。那不是在我被重新发现的夜晚将父亲带到我身边的金色飞行器,但我还是记忆犹新。当我看着它下降的时,我从自己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小装置,并在指间玩弄着。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当我第一个独立构思的计划凝聚在一起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穿梭机渐渐靠近,发射制动火箭以减缓下降速度,两侧是两架航空战斗机。当穿梭机平稳地向着着陆台降落时,喷射口的热量进一步熏黑了飞行器已经烧焦的底部。控制器后面会有一个禁军,他们有可能会看到我,但我被藏在一个悬檐下,我的光学迷彩斗篷使我能够与背景融为一体。这本存在可能性,但我让其化为乌有。权衡成功的几率,选择最好的方式;这就是我为何来到这里。
穿梭机在银色号角的演奏声中着陆,聚集在一起的队伍迎接着人类之主的到来。坡道低降,金衣巨人沿其而下,他们的武器已经准备好应对任何威胁,即使是在帝国的权力中心。而在他们身后……
禁军们身着金甲,祂则散发着金色的光辉。他们身材高大,而祂则有着巨神般的伟岸:不过气势上重于身材,精神上高于肉体。帝皇,我的父亲,从祂的穿梭机上走了下来,回到了孕育祂的星球——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诞生地——迎接祂的队伍跪倒在地。
我开始取下戍卫长矛上的外衣。对置于矛刃后的爆矢发射器来说,这将是场远程射击,但我对自己的准头很有信心。这样的武器无法真正伤害到我的父亲,但它会给皇宫的守卫者们敲响急需的警钟。
做任何必要的事。哪怕需要向着帝皇本人开火。
他向前走去,一个权力与荣耀的化身。迎接他的将是马卡多,脱下兜帽站在那,还有康斯坦丁·瓦尔多。
马卡多猛然转过头来,我一度以为他会扭断自己的脖子,他的眼睛发现了位于观点且躲在光学迷彩斗篷后的我。我既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父亲我要去哪里,或是我的打算;事实上,我一直刻意不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也许,当胜利的狂傲感在内心涌动时,我暴露了自己?
在我意识到瓦尔多并没有和迎接队伍一起出现的瞬间,本能使我向前冲出,同时日神之矛(Apollonian Spear)炙热的动力刃划破了我曾藏匿的悬檐。
我重新站起身,在屋脊上保持着平衡,康斯坦丁·瓦尔多如金色的风暴般向我袭来,而日神之矛的舌形刀刃则是闪电。尽管身形魁梧,盔甲笨重,他在狭窄的屋脊之上,却能像舞者一样,行云流水般的移动。他是皇帝最伟大的冠军,泰拉最强大的战士,在战斗中无人能敌。
到目前为止。
我手中的戍卫长矛虽与对手的武器不是一个量级,但也不是什么纤枝。我与他短兵相接,反击、格挡他的每一次进攻,尔后以牙还牙。他与我不相上下,防御得和我一样漂亮,接着将我的矛刃撞向一边,武器直刺心脏。致命的一击。
我翻滚过去,甩掉了瓦尔多,同时将长矛猛刺向他的后背。我预计他那身工艺精湛的瓷金甲能反转这一击,至少避免受到重创。万没有料到他能及时抽回刺出的日神之矛,从而抵挡我的攻击,当我双脚着地时他转过身来,不得不使我再一次面对他。
之后我笑了,因为这是场真正的考验。
+住手!+
马卡多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我把自己的念头遮挡在他的视野之外,但如果他在其后施加了足够的力量,我似乎不能把他的思想抵御在外;它穿透我的颅骨,声如洪钟。显然他也对瓦尔多说了话,因为自从我盯上他之后,他第一次放慢了脚步直至静止不动。
+这不是在保守秘密,+马卡多继续说道,他的精神之音和本身一样干脆、严厉。+在帝国皇宫的屋顶上进行一场枪战! +
“是禁军元帅瓦尔多让我引人注目,”我大声回答道。我放松了警戒的姿态,不过我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对手身上移开,哪怕是偏头微微行礼时。“恭喜你,幸会。”
马卡多并没有用言语回答,但从他思绪中传来的厌恶感不容置疑。我不确定他是不赞成我做的事,还是我做事的方法,亦或两者都是,再者完全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掌印者必须接受我对他受业的诠释。我的父亲没有相应的传达些什么。我确信祂明白我一直在做的事,以及背后的意图。
“你是谁?”瓦尔多说。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紧张,但他仍然准备好随时进入战斗。
我对他微微一笑。“我是阿尔法瑞斯。”
这个名字在当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后熄灭了刀刃的破坏立场。“你是阿斯塔特的始祖之一。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其他存在能在战斗中与我匹敌。但他们都失落了。”
近乎于。我将这句话归档,以备未来参考。在我们交战的几秒钟内,全然势均力敌,不过瓦尔多一直穿着动力甲,这增强了他的动作和反应能力。如果我也能拥有一套类似的盔甲,我会很有兴趣再去挑战这位禁军元帅的。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失落了,”我告诉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久。而且我猜你也从马卡多那里听说了,我的存在是要保密的。即使对你,似乎也是如此。”
这句挖苦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毕竟瓦尔多是我父亲的造物,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如果帝皇认为不该向他吐露秘密,那也是应该的。然而,虽然他的头盔没有显示任何不快的表情,但当他指着我手中的武器时,他的声音却做到了。“那是加鲁多的长矛。你杀了他。”
“是的,”我承认道。
“他对帝皇忠心耿耿,”瓦尔多责备道。
“我听说了关于阿勒山(Mount Ararat)事件的传闻,”我反驳道。“而且最近看到的雷霆战士也是少之又少。当其他目的需要优先时,对帝皇的忠诚又有多重要?”
“你和高领主坎德怀尔谈过了吗?”瓦尔多盘问道,他的姿势和警戒状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正准备再次点燃日神之矛。
我摇了摇头。“宪兵元帅对我一无所知,但你怀疑她是对的。”
“我知道我是对的,” 瓦尔多说。
“她的人正在追踪你的军火运输,”我对他说。
“我也知道。”
其他人有时会指责康斯坦丁·瓦尔多傲慢。我不能说我相信他真的有这种情绪。但是群星在上,他会给人留下如此印象。
“我混进其中一批货物潜入的皇宫,”我告诉他,得到他微微偏头作为回应。
“的确。为了什么目的?”
“我本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我略带恼怒地回答道。“为了进入一个至少在理论上我可以威胁到帝皇生命安全的地方。为了凸显皇宫的安全疏漏?”我对他笑了笑。“我不相信你会背叛,禁军元帅。因此,你能有多大的本事,来预测敌人的行动呢?”
“我知道你在地下的行动是为了转移视线,”瓦尔多说。“我猜到了你的目的,并计算出当皇帝的飞船降落时,最佳的射击地点。我进攻时你还没能瞄准。虽然幅度很小,但已经足够了。你的演习失败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不能吸取教训。”
我摇了摇头。“你又一次找错了方向。”
我从袋子中掏出在帝皇的穿梭机降落时触摸的装置,并扔给了他。瓦尔多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它,但他的姿态没有别的变化。如果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在我发动攻击之前,他还是会做好准备的。
“这是什么?”他问道。
“当我佯装视察时,在防御炮的控制器上安装了一个超控装置的指令中继器。”我告诉他。“它能让我控制炮管的旋转、倾角与旋角,以及射击。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帝皇的穿梭机降落之前就于空中将其摧毁。你不会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
瓦尔多的头盔缓缓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他把我的指令中继器收了起来,并伸出手。“加鲁多的长矛。”
我将它扔给了他,尽管事实上,我有点失望。我并没有幻想自己能在不激怒他的情况下留住它,鉴于我俩最终利益一致,这么做似乎是不明智的,但这把武器用起来很顺手。
“明天,我们将讨论你发现并利用的弱点本质,”瓦尔多说。“与此同时,我建议你不要养成杀死帝皇之选的习惯。”
“我没打算这么做,”我向他保证。父亲对我的重新出现感到惊奇;马卡多则带着纠葛和一些满意。看来我留给康斯坦丁·瓦尔多的第一印象并不是那么好。
没有关系。我觉得自己不容易被人喜欢,但这一点并不令我困扰。我有我的目的,和职责。其他都是次要的。
当然,瓦尔多并没有立即接受这项暗示。阿玛尔·阿斯塔特的背叛,以及马卡多的进一步推动下,他才发起了鲜血游戏。大家都推测这是他的主意,我怎么能反驳呢?对于整个帝国来说,我还一个未知数。我想,我的工作得到了重视和改进,我应当满足了,但我不是瓦尔多,工作时不用考虑是否有人知晓我的名字。要知道,我既不是福根,也不是莱昂,他们都渴望自己的才华得到认可:而他们确实才华横溢。我并不追求被视作最伟大的人,乃至同类中的第一人。
但我也并非能免疫荣耀的诱惑。我想我的兄弟们都是如此。即使是佩图拉博,他可能是我们中最谦逊的一人,也不是没有虚荣心的。我觉得在这方面,我的虚荣心比兄弟们更重,因为我为帝国做了很多事——或者说我相信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却没有人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是我自己的错:当我可以揭露自己的身份时,却选择不那么做。我希望在露面之前,先看到并评估我所有的兄弟们,这样当需要之时,我才能真正的成为一把秘密之剑。
我必须承认,瓦尔多很好地处理了高领主坎德怀尔的叛乱。他的计划几乎不需要任何指导,虽然这很简单:引诱一个过分自信、情绪冲动的敌人,在他们膨胀过度时一举击溃。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将再次使用这个计划。
当瓦尔多与原体乌索坦战斗时,日神之矛与等离子剑相对抗,我则同第一批星际战士们一起行动,身穿相同的,被称为MKII型的基础装甲,手持着爆矢枪。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儿子,但当我与其并肩作战,看着他们流畅的杀伤力彻底摧毁了泰拉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反抗力量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是他们的第一场考验,就像我当初一般出色地通过了。那时我就知道,我们注定成就伟大。
在叛乱被瓦解,阿斯塔特的背叛暴露无遗后,甚至在我父亲震惊地宣布祂认为我可能不是兄弟中唯一活着的人之后,我听了高领主坎德怀尔录下的,当她无果地试图让瓦尔多承认在阿勒山处决了大部分剩余的雷霆战士时,两人的对话录音。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来找瓦尔多。
“当你和坎德怀尔谈话的时,你从未撒谎,”我对他说。“除了一个细节。”
瓦尔多正在护理他的盔甲。在他回答时并没有停止手头的工作
“那是什么?”
“你告诉她没有新的统帅,”我说。“但这些谈话发生时你已经知道到我了。”
瓦尔多犹豫了一下,好像在考虑他的话,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任务。
“我没有说谎,”几秒钟后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不是一个统帅。”
我仍然会回想起那次谈话。
(第一部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