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晚一些和天空做告别,没想到我们早就开始双向奔赴
1:59分,我记下了这则文章,是为随笔,亦是为日记,亦或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6月9号考完最后一场考试,我便匆匆离开校门,没有如期而至的记者,家长拥挤,但莫名少了庄严感,仿佛不是12年求学生涯中最后一次迎接,而是朦胧中小学一年级的第一次告别,感动不知为何缺席,只有戏谑留在原地,找到人头中有分别的那一个,回家。 没有寒窗苦读后的金碧辉煌,缺少老师许诺,同学坚信的解脱和感动,晚饭依旧是晚饭,只是多了一碟卤牛肉,少了个高中生。 我发觉这种异常感,仿佛我早就经历过无数次高考,未来也早已清晰明了,父亲帮我打开电脑,我在几分钟之内下好所需的一切,高考前盼望的一切,试着体会想象的那种美好。最终,鼠标掠过一个又一个app,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中缺少什么。 我承认,我失去了我的感受力,我失去了一切。 毕业证,高考出分,录取通知,匆匆走了过场。本想远走他乡,没想到去了他乡,离家不到100km,,挺好的国际化大都市,名字叫上海。
一月之后和最好的朋友相聚,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共同处境:我们被拒绝在幻想中伊甸园的门口,无辜被驱逐出理想国。天气很热,但大部分人乐此不疲,同去的同学顶着汗珠,组起了排位,我们不认识新出的英雄,被无声地拒绝,我们同时注意到彼此无聊却又试图摆脱无聊的眼睛,获得了难得可贵的身份认同。 记得高考前想过的一个话题,现代人的身份认同焦虑与时代坐标确立。我曾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人忙于苟且,陷于苟且而与理想渐行渐远,最终活在背景板式的生活中。我认为人生最无奈又悲剧的结局是活在人的有限性,却无法与之和解,企图僭越人神之隔,企图追求超越性以此对抗琐碎与生活的丑陋。 为了突破常人无法逃离的这种平庸,我试图让自己与生活表象脱离,试着站在历史时空的角度看待问题,试着与幼稚说再见,试着做生涯规划。我试图说服自己以一种长者视野去俯瞰人世间,安慰自己得失兴衰终为虚无。我曾在夜深人静时对着等身的海报,溶解着我那叛逆之后与世界和解的梦想和对大千的爱的海报,暗自发誓我将无我,把我卑微的生命陷入人类文明伟大历程,在宇宙一隅里扬起沙尘。
这是我最后一次感动。 呕心沥血之后,是一种摇摆于大成或缺式的心如止水和重回沙土式的自暴自弃间的荒诞坦然,少年被关在一扇门后,记忆被尘封在6.9之前的所有日月,就像合上月饼盒,甜后带腻。自此我失去了曾引领我三年的感受力。鞋柜里弃置的一双跑鞋,现在还有唯一的登场演出,我八点前还会穿着它去送垃圾。我曾是校田径队的一员,但是我忘却了。 早上起床已经九点,电脑彻夜未关,点开steam,即使鼠标滚轮一直不停,也不知道点开什么,什么能带给我不同的生命体验。我承认我目前的电子阳痿,当追完半年前热播的狂飙后,我便彻底无事可做。 上次出门,是最近搬家。小区离公司近,边上有河,沿着走可以走到苏州最繁华的地段。开车接近新家时,才发现出门遗漏了手机,有无意也有故意。我珍惜那次机会,让我透过车窗望向多云的天空。但是云朵不理我,他们也在着急赶路,着急地我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