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察合台可汗》翻译（第十章-下）-二十一
“快！”伯尔高将油门踏板又踩深了一档，高速运转的引擎愈发暴躁“现在没有喘息的机会！”
他们的阵型已经远远领先于步兵阵线。炮弹只能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落下，甚至帝国的空中掩护也得将注意力集中在主战线上。再过几秒钟，他们便会变得孤立无援，这轮耀眼的冲锋会被汹涌的异形大军切断。
无视身边的爆炸和战损，他们还在继续前行。这让他们遭受了更多的打击，越来越多的喷气摩托被掀翻并迅速被异形吞噬，它们的尸体在撞碎水晶之前就被肢解。
伯尔高没能看到他们是如何牺牲的。他在鞍座上前倾着身子，没有注意到车载爆弹枪以为过热而发出的异响，甚至连自己挥舞弯刀的动作都成了无意识的反应。他的每一次有意识的尝试都集中在hain-ghallh的起源上，这股毁灭性的灵能浪潮让每一次冲击都像飞入飓风之中一样令人窒息。
有数个可怕的时刻，他们的轨迹似乎发生了错误，鸟卜仪显示异形萨满分明在异形大军的更后方。伯尔高保持着他凶猛的推进，冲向另一只铁甲野兽，并用他的弯刀斩碎它的内脏。他的兄弟们努力跟上他的速度并保持着队形，他们仍致力于保持步调协同。
终于，冥冥之中，他的脑海感知到了灵能咆哮的始作俑者——那些披着恶臭长袍的干瘪野兽，他们正旋转着瘦弱的身体来完成那些疯狂的仪式，口中嘶吼着难以理解的话语，从天空中汲取新鲜的狂热。
“我找到了。”说罢，他稍微改变了方向，以拉近距离。其余的摩托也紧随其后。每个风暴先知都收刀执杖，他们的能流发出一阵噼啪声响。护卫队现在已经减少到二十人，他们在风暴先知周围列阵，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先知们免受兽人的伤害。
近了！又近了！更近了！
但异形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强了，摩托能撞碎一个又一个绿皮，但也意味着摩托一点又一点减速。而一旦减速，摩托就会被绿皮找到可乘之机，它们可以跳上摩托，攻击骑士。所以白疤只能继续用各种战术动作保持前进。
伯尔高的脑海画面愈发清晰，他看到萨满们现在处于完全的恍惚状态，它们的身体被鲜活的以太吞噬，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它们的心跳砰砰直响。他看到它们吞吐着周围晶体上的共振力量。这能量强的让人难以置信，其被晶体的共鸣驱使，又植根于异形的愤怒中。它是强烈又巨大的无意识的狂潮，让风暴先知的所有手段都相形见绌。
这需要关于“限制”的那部分。
伯尔高的喷气摩托急停下来，突然地刹车让它冲入滑道时撞飞一大群绿皮。其他风暴先知也如法炮制，而后护卫队冲了过去，将兽人击退，在中间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异形立即发起反击，疯狂攻击着白疤设置的脆弱屏障，但此刻，风暴先知存在于一个平静的气泡之中，四周环绕着他们的守卫和远处的异形主战部队。
“Nemaghd，”伯尔高一声令下，风暴先知随即将他们的法杖齐指一点。能量立即在他们周围躁动起来，就像绿色的闪电在大地上闪烁。
兽人冲向护卫队的防线，迫使他们后退，但在这宝贵的几分钟内它们始终无法突破。风暴先知在圆圈内一动不动，他们增加着力量，将过剩的以太引导到旋转的能量漩涡中。
但这丝毫没有抑制异形的愤怒。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暴力的气氛愈演愈烈，很快，他们的目的达成了。风暴先知的干预正在加强它，将更多的能量推入已经雷鸣般的熔炉。风暴先知引导和放大的越多，天空就越发绿，越发颤抖。异形的愤怒变成了真正的末日，它打破了脆弱的界限，陷入了完全无意识的狂乱。他们开始互相攻击，自残自戕，与斧头所及的任何东西战斗，无分敌我。
伯尔高紧紧地握着法杖，额头上热汗涔涔。他的通灵兜帽开始发热，像鱼钩一样扎进他的肉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飘散，视线变得模糊，但他还在继续倾注力量，让它像河流一样在他身上涌动。
他仍然能感知萨满巫师，虽然肉眼不能及，但他的精神已感知到它们的存在。现在，它们因为突然的恐惧而尖叫起来，它们意识到自己召唤的力量已经失控，却无法拉回正轨。它们口吐鲜血，眼流热泪，他们的跳跃绝望而急促，就像被看不见的锁链拴着一样。
灵能被不断释放。风暴先知们刺激着它，像鞭笞着一只哑兽前行，迫使它踩踏周围的人群，粉碎它的边界，撕裂那些召唤它的灵魂。绿皮唯一的弱点就是缺乏纪律，现在这成了他们的致命伤。一旦被激怒到过载，他们就没有办法回归理智。
“还有，”伯尔高面色如铁，双眼紧闭，进一步撕开两个世界之间的帘幕。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的一个兄弟倒下了，意识到那些精神错乱的兽人正冲向他周围脆弱的防线，意识到他自己的精神正被这鲁莽的冲锋拖入过度的消耗。“更多”。
第一个绿皮萨满死了，它死的万分痛苦，连手指都疼的发颤。又一个倒地，它的鲜血从眼睛和嘴里喷涌而出，燃烧长袍下的双手正紧紧抓着它那肮脏的肚子。第三个也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它的下巴耷拉着，涌出了原始的以太能量。他们像蜡烛一样被掐灭，被燃烧在他们血管里的能量变成了空壳。
兽人的灵能保护层正在破裂。巨大的水晶纷纷爆碎，洒落在阴影下的所有人身上。自从战争开始以来，兽人第一次动摇了，他们不可动摇的灵能光环就像被风暴抓住的船帆一样撕裂开来。
伯尔高跪了下来，徐寒也已精疲力竭。其余的风暴先知亦是如此，他们从摩托上倒下，陷入昏迷。伯尔高还在尽力保持着警惕。手杖从他的指尖滑落，灵能的余烬还在不断散发着。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他们远离同伴，迷失在疯狂的异形海洋之中，他们的全部力量都用在了刚才引发疯狂的连锁反应上，而这也加强了他们周围异形的狂暴。
他颤颤巍巍地抽刀插地，勉强半站起身，同时努力集中精神。现在他只觉天旋地转。他看到一名白甲战士被一只红眼怪物用链锯剑撕裂，他知道自己将是下一个遭袭的人。
他挺直身子准备迎击，只见兽人大步扑来，那庞大而笨重的身子，仿佛被锁在某种时空的扭曲中。他知道自己过于虚弱，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他还在咧嘴大笑。
“我们灭了你们的巫师。”他啐骂一声，可链锯剑已经朝他面门袭来。
刀剑相碰，巨力几乎把他的弯刀击飞离手，他踉跄着后退。兽人混合着肉、血和疯狂的呼吸令人窒息，巨大的链锯剑再次挥出，势要把他的头斩下。
可他居然用不可思议的方式躲开剑势，而后击开狂暴的链锯剑，但挥剑的余威还是几乎把他的手臂撕扯下来。他发现有更多的人在向他逼近，在边际之间隐约有些模糊身影，不知自己能为哈西克的部队争取到多少时间呢？
怪物猛扑过去，把伯尔高的刀刃彻底击飞，链锯剑的锯齿嗡嗡作响，斩入他的右肩甲。碎甲飞溅在头盔的声音清晰无比，他吃痛之下反攻出拳，拳势接连不断，打得野兽血肉横飞，甚至遮蔽了他的视线。
力竭之后他不免踉跄，而后他再次努力直立。当他的视线清晰时，他看到那兽人的身影仍然笼罩在他的头顶，庞大而结实的肌肉映着闪光，散发着屠杀的恶臭。
可它的头已不见了。它脖子的残端上布满了筋腱，很明显这是一颗爆弹造成的痕迹。异形的身体还晃了片刻，最终向后倒去，仍在咆哮的链锯剑终于从它的手中脱离。
伯尔高转身看到哈西克骑在他喷气摩托上，他的盔甲上全是红色长纹，手中的爆弹枪仍冒着余烟。更多的白疤出现在他的身后，而更远处，他只能辨出坦克履带的碾压声。
“我们还需要你呢，则迪因.阿加。”诺延汗重新装填好爆弹枪：“还能继续战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