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记88 | 不简单的公益

在上一篇《贫穷的本质》学记中我提到了扶贫的问题。扶贫看不到效果，并不是说扶贫本身是错误的。这本身是一个经济学的问题，如果从经济学来看，既有的扶贫政策要么是错误理解了人的需求，要么是忽视了对人的激励，所以扶贫的效果就不好。

做公益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只是去简单的去送钱送书的话，很有可能起不到什么实际的效果。

正好前段时间听播客「无聊斋」里面有一集是采访《历史的温度》系列的作者张玮，他谈到了一些关于公益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

张玮的网名叫作「馒头大师」，毕业于复旦大学文科基地班。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新闻系新闻学硕士。他曾经做过11年的体育记者，采访过三届奥运会、两届世界杯和百余项世界赛事。后来辞职做起了自媒体，因为喜欢历史而创办了自媒体「馒头说」，《历史的温度》系列就是「馒头说」里面的文章集合。

「馒头大师」在采访中提到，做公益不是简单的捐点钱、捐点衣服、捐点书然后送给贫困的人和孩子，做公益是一个非常需要专业的事情。

最初他也是觉得简简单单的捐点东西就可以了，但事实证明效果并不好，有两件事让他记忆深刻：

第一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当时「馒头大师」还是一个记者，作为媒体跟随一个企业去一个贫穷的地方捐款。那里有个学校是贫困典型，所以收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捐款，但渐渐的这个学校的「胃口」也被养刁了。

当时一位老师拉着馒头大师的手到操场对他说：

“张记者，你看我们这个操场的跑道还是煤渣铺的，你看你能不能回去联系一下耐克或者阿迪达斯，我们需要一条塑胶跑道。”

馒头大师很震惊。震惊的不是煤渣铺的跑道，而是当时那个年代很少有学校用的起塑胶跑道，就连馒头大师的母校复旦大学当时的田径场也都是煤渣铺的。

铺煤渣是因为煤渣比较松软，能保护膝关节，而且在下雨天的时候干得也很快，可以尽快保持跑道干燥。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成本的问题，当时一条塑胶跑道的价格是400万，而且煤渣跑道足够学校的孩子开运动会和进行体育锻炼，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塑胶跑道并不是必须的。

第二个事情是《历史的温度》已经出版了并且积累了一些读者。「馒头大师」想和读者一起做一做公益，给一个学校捐一批体育用品。他联系到了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小学校长，结果校长给开了一个清单，我们能想到的体育用品上面全都有——跳绳、羽毛球拍、移动篮球架、扇子舞用的扇子……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清单上有120个足球和120个篮球。他觉得一个足球或者篮球俱乐部可能都不需要120个足球和篮球，校长要这么多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但再去沟通的话就会花很多精力成本。

这让馒头大师觉得，孩子们缺的并不是塑胶跑道，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一本好的课外书。

但捐书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捐二手书。

首先就是物流的问题，但凡需要捐书的山村的学校也好，留守儿童也好，这些地方交通必然是不发达的。很多书要寄到县里，然后到山沟的村里还要派人花几个小时去取，这中间就会有很多人力和物流的成本，而有些捐书人是不愿意承担邮寄费用的。

还有就是对二手书杀菌消毒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分类的问题，有些书并不适合孩子读，要先把那些不适合孩子读的书剔除出去，而不是一股脑的都扔给孩子让他们自己选。

那么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由谁来做呢？

幸运的是腾讯公益平台有一个专门的「子母计划」，我们可以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公益小项目，挂靠在平台上一个成熟的相关公益项目上。

就这样，馒头大师创建的「汤圆读书会」公益项目挂靠在了一个「满天星公益」的组织上。这个组织会帮忙去做刚才提到的一系列事情。而这些事情也是有成本的，「满天星公益」给出的答案是: 你每捐一本旧书，公益组织为此平均要付出2.5元到3元的成本。

所以即使想要把闲置书籍捐给有需要的人，这件事也是有成本的。对公益组织而言，你捐钱，他们买书后分发，其实是一件更省时省力，且效率更高的事。

当然捐书也没有问题，满天星公益会帮忙做后续工作，得益于互联网时代，每本书的去向和读者都可以追溯。同时，满天星公益也在各个环节寻找愿意奉献爱心的企业，比如京东（物流支持），腾讯公益（宣传支持），蓝色光标（捐赠执行成本），公共图书馆、一众城市学校（线下募书摊位）等。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需要有人引导和督促孩子们看书，所以「汤圆读书会」中一部分钱是要培训这些乡村的老师，让老师来引导孩子，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另外，图书馆其实对孩子们来说利用率没有那么高，以及这个图书馆他本身就要一定成本，如果给这个学校捐了图书馆，那剩下的钱就不够给其他学校捐了，所以满天星公益做了一个「流动图书馆」，就是弄200个箱子，里面放上要捐的书，在不同的学校流动，这样不同学校的孩子都能读到。

我捐过很多衣服，也偶尔捐一点钱，但是没想到捐完之后还有很多流程要做，还需要专业的组织来支持，我也是写着写着才发现有满天星公益这个公益组织，以前并不怎么关注。

正好做公众号这两年有一点打赏的收入，虽然不多(真诚感谢打赏的朋友们)，我趁这个机会就捐给这个公益组织了，希望孩子们能多读一些书。

当然我也并不是在这里炫耀或者是施加道德压力(毕竟钱也不多)。这种事情想做就做，不做也无所谓，别人无权干涉。我跟这些机构组织也并无利益关系，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一些专业的公益组织在做这些事情，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感谢你花时间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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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播客 - 《无聊斋》 - vol.390 我摸了摸历史的温度，挺烫

「馒头说」公众号 - 【公益】“我家有那么多旧书想捐，怎么办？”

「馒头说」公众号 - 【汇报】“汤圆读书会”公益基金投入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