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杰克×空军】庄园的新春

庄园的疯主人刚从中国满载而归,正逢冬春之际,他便慷慨送给我们监管者一箱烟花鞭炮,并且暂停了庄园游戏,给我们人一个节日。
老友厂长起初对烟花充满好奇,但在他真正放出的绚烂多彩的烟花后失去了兴趣,开始抱着他的布偶小女娃,连声叹息,也不时仰望星空,像是在寻找一个永恒而璀璨的烟火。
小疯子裘克简直爱上了能产生震耳聋声响的鞭炮,成天像小孩子一样在箱子里翻出几个冲天炮,将它们插在自己宿舍门前,依次点燃后狂笑着捂住耳,冲天炮飞天后又尖叫道:“哈哈,你们都被吓跑啦!”约瑟夫常常莫名其妙地看到裘克朝空气嘲笑,尤其在这段时间里,而他也只是下个定义:“他看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便选择继续忍受那响彻整个宿舍的鞭炮声了。
红蝶美智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还把自已锁在房间里。今天早上给她送早餐时,被她拒之门外,透过窗我看得见,一个对镜独坐的落魄倩影。
被称为黑白无常的宿伞先生似乎并不喜欢这属于他们国度的节日,在后院研究着索命术;黄衣之主更不喜欢这个节日,他厌恶烟花的耀眼与鞭炮的巨响,差点就要将裘克的耳朵拧起来;疯眼老头兀自摆弄着他的仪器,偶尔来些鞭炮用来爆破他不满意的发明与部件;梦之女巫和瓦尔菜塔小姐对这个节日视而不见,只是每天神经质地发出骇人的叫声,大概是在高兴地谈话。
而我,对这个节日也不感兴趣。庄园主总是这样疯颠地组织这么多活动。我们为什么要过这么多节日?为什么?是庄园主想要一直享受着人类的修叫与我们的愤怒吗,从而创造那个无情的法术吗?
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我不想再杀人。我,累了。从前的我被仇恨蒙蔽地太深,一直想着要把人们置于死地。我冷笑,我嘲笑,我狂笑,在那些被我淘状掉的灵魂面前。我告诉自己,他们万劫不复、不得轮回,在那些充满怨恨的日子里。
可,当后来加入在园游戏的人们少了一半,我在比寨中,呆呆地看着在我面前跪地不起的四个人,感到充斥内心的那股冲动的恨意忽的消失了。我突然发现,向人类复仇了,又得到了什么?我每天耗尽气力,置他们于死地,到底为了什么?我开始迷茫。
直到我遇见她。
她本该也是我的猎物,却一次一次巧妙地跳出我的陷阱。与她每一次对战中,都会猜到她,会第一个解救狂欢之椅上的半亡灵 因此会隐身一旁,和她进行心理对弈。我明白,她冷静背后的军伍情深,她,也懂得我执着坚持背后的善于变通;可是我总是判断不出她交枪的时间,而被她蒙骗,而她却总能猜出我出刀的时间,而救人及时。
我总猜到,她是最后一个离开门的人,可从没猜中,她会带看什么武器对抗我。我常被她耍得头痛体乏而不知如何应对。
她从不赛后嘲讽,总是面无表情,只是一心要做她为赢得比赛所该做的:解机、救人、交枪、搏命、压机、垫后。她又很聪明,脑子里尽是变化多端的主意。我便对她产生了兴趣,就像多次失败的我方开始变通,想窃取敌方优越技术那样,开始想研究她随机应变变通无律的门道。
她真的很聪明,客观得说,直到那天,她慌慌张张找我谈话,也这么认为。
那天,我同往常一样,躺在我的暗棕色木椅上,品着庄园主送来的美洲咖啡,一切也如往常一样静谧。
忽然,东窗外出现一道黑影,耳畔传来干脆利落的打斗声和衣袖挥动的沙沙声。
我眉头一紧,想着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人打扰过我的清闲。轻轻放下还有一半咖啡的杯子,缓步走向东窗,蹲下来,注视外面。那是伤痕累累的她,与另一个身中一刀的黑衣男子,在弃枪打斗。
浩浩长空中弥漫着的浓雾正在慢慢散开,安静的月华——夜空之眼变得血红;东风卷过长林想要拆穿一切的伪装,白雪飞渡天际渴望终结一切的过错;屋内的咖啡仿佛凭添了一种独特的滋味,窗边的孤影好像增加了些许的色彩;我隐约感到寒冷,便起身走向壁炉,本想坐下,却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
“真是莫名其妙,我居然想帮助我的敌人,”我使劲拍了一下额头,停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但是我要不救她,我怎么在未来向她学习呢?”禁不住走出门阻止打斗的欲望,我疾步走向门口,却又停下来。“她若今天死了,我不就少了个敌人了?”眼看她抽出匕首,想出全力置男子死地,我也没想那么多了,直接走出来,斜眼仰望明月,继而走向他们,笑道:“今夜明月确实可爱,想必两人也是来赏月的吧?”
她停下攻击,看了我一眼,想说些什么,又垂眸叹息,只回我一句:“不是”,便要离去,黑衣男也想着离开。
我转念一想,又将男子打晕,转过身来说:“贝坦菲尔小姐,我猜您有什么要对我说。我诚心邀请您去我房间一叙,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帮您处理掉这个人。”
我很惊讶于她能迅速明白我的立场,换作是多疑的他人,便会觉得我实在不可信了。
我笑起来,摇着头,伸出食指指了指我的脑袋。“其实这也不必,我也有一瓶忘忧之香呢,”我边说,边从我最熟悉的那个口袋里掏出忘忧之香给她看,“还有,绅士为小姐办事,怎么能算麻烦呢?”
说完,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微笑,一种感激的微笑,是那么惊艳,那么唯美,转瞬即逝。似乎平生板着脸的人突然微笑的那一瞬间,明媚了一时的人间。
我将黑衣男拖进身旁的浅坑中,把他打醒,又给他喷上忘忧之香,黑衣男的眼神就开始显得空洞了。“小姐,麻烦您帮我在我房间拿来一桶凉水和一件白毛巾,谢谢了。”我话音未落,就看到她已经我房间开始找物品了。我无奈地抚上额头。“唉,军人身上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了。这种事嘛,就不用这么快的效率了。这时最适合的,该是晓月清风,葡萄美酒,举杯对谈,笑对青天啊……”
我眨眨眼,拉开黑衣男的右边衣袖,便在他的右膀发现了醒目的缪斯印记;再拉开他的面纱,意料之中,他确实不是庄园的游戏者。“果然,”我冷笑道,“现在就等贝坦菲尔小姐的消息了。”
“我就在这里,先生。”玛尔塔突然说话,将我吓了一跳,“请问工作可以继续进行了么?”我回头看,她还是一脸平淡。我愣了一会,便笑了。
“自然可以,绅士永远要将义务进行到底。”我接过白毛巾,沾了沾水,把黑衣男擦干净了,就将他拉出洞,使他回到站立状态。
“小姐,我有件事,想向您求证一下。”我终于严肃起来,说。“好,请问。”“请问您是否是从庄园主主屋来?”“是,”她略感惊讶,将眉毛挑了挑,“那么先生想知道的,大概是此处步行去那里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吧?”“是的谢谢您。”我同样感到些许惊讶。
我轻轻拍了一下无脸男的右膀,“现在快走吧,无脸怪。”他开始比较自然地向主屋走去。
我目送他离开后,转头,向她伸出右手。
“小姐,现在我们就去我的房间,坐下来,您便可以开始对我说您想说的那些事了。”
“方才小姐居然露出了微笑,实在罕见,”我等着咖啡表面旋转着的泡沫最终停下,就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对面紧缩眉头一言不发的血衣女士。
她为什么要忍呢?向我要医药不好吗?我皱起眉头,但不过一会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我拿出来一个蓝毛巾,将它在温水桶里浸泡一会后,稍稍拧一下,就作势要帮她洗身子。果不其然,她白净的脸庞“唰”的一下红了。她急忙要推开我手中仍然干净的蓝毛巾。
“小姐您该洗下身子,”我好心提议,“况且我的房屋不能有血腥味。所以不然我帮您洗,不然您自己去沐浴间洗。”她想了想,为了赶紧将任务完成,也不忍流血之痛了,听了我的话,迅速清洗完了。
“好了,现在小姐方便说了吧,能信任我了吧?”
她浓密的睫毛略微颤抖,眼神移向空中还未散去的云雾,轻轻叹息,又回过头来,眼中满是期望地,终于说了:“先生,“云雾”,需要您。”
我曾认为像她那样冷的人,必定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而其声音必然是沙哑低沉的,而那时仔细一听,才知道她的声音就像被天蓝色轻纱蒙住面庞的月华。自那时起,我想与之成为战友的欲望越发强烈。
“云雾”,有所耳闻,”我吮吸一口咖啡,继续说,“我一直很想靠近它,不知它需要我做什么。”
玛尔塔将腰间的古式手枪放在桌上,站起来深鞠一躬。
“素闻先生的推理能力出色清奇,所以希望先生加入“云雾”,为我们找到庄园主暗中计划将所有的失败者制成试验品用来创造缚灵令的证据。”
我见她如此真诚,心中已有选择,却想逗逗她,就故作玄虚地问:“看上去小姐对于这件事,是志在必得的。那么,小姐凭什么认为我会加入呢?”
她慢慢转过身去,回答说:“很简单。每一次与先生的对战中,我都能看到,您对这个庄园游戏的怀疑,以及,对生死游戏的厌恶,还有,对求生者朦胧的同情。”
我不正经的心情蓦地消失了,开始沉默。她说的没错。
厮杀,到底为的是什么?个人恩怨,世代仇恨,到底何时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给那些犯过大错的人,一次忏悔的机会呢……
是的,她说的没错。我完全可以在今夜充当一个路人的角色,漠视一切,自在独行,任她自生自灭。
我最终伸出手,郑重地宣誓:“我同意,加入“云雾”。”我在她接受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的坚定。
这时已然傍晚,我没有去餐厅享用晚餐,只是扶着宿舍走廊的黑木栏杆,望着悬在空中的月牙,独自沉默。
“先生,您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玛尔塔的声音还是那样波澜不兴。
我没有回头,只是说:“是的,我还在想那件事。”
我听见她沉默了会,像是要离开,就转身去看她。不料,她没离开,却将手头的小宫灯挑了挑。
“你看,这是黑夜中最明亮的那个灯。里面的烛光,就像天上的云雾,美丽,温柔,但它又不同于云雾。”
她的声音里隐约有些许兴奋,吸引着我倾耳一听。
她看了看空中聚集在一起的云雾,继续说:“区别在于,云雾挡住人们前进的道路,而烛光照亮了人们的方向。”
我心头一震,自发惭愧起来。我应该在上次的挫折中抬头,自我反省,怎能自暴自弃?而玛尔塔今日的话让我更加明白这个组织名字的深层含义,更加坚定了反对残杀与阴谋的信念。
她大概是观察到了我心境的转变,轻笑一声,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她将左手上托着的一盘蒸好的芝麻年糕稍稍抬高,介绍道:“这是年糕,中国人所喜欢的节日食物之一,我来之前就尝了点,味道还不错。”
我道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深深觉得这个美食的酥软可口,禁不住赞了一声。
玛尔塔见我喜欢,就干脆将一盘的年糕全给了我。我有些诧异,问她:“你不再吃一点吗?你要把我们搞得这么生疏吗……”她回答说:“只是我够了。”说罢,她就要离开。
我感到有点失望。玛尔塔总是这样冷漠,总是这样言简意赅,总是这样让人感到难以亲近。可是我是多么希望,我们,不只是生死战友,还是,人生伴侣。
我上前一步牵住她衣袖,小声问她:“你到现在——这个新春,都还不懂得我的心吗?……”
她怔住了一会,随即回首,嫣然一笑,刹那间,芳华满园。
她回答说:“我懂的。”说罢便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将这个本属于中国人的新春记忆,烙在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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