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术×死神：千年之后（5）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低贱的人类！叫吧，叫吧！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象！这就是你们应得的！”那面目狰狞的凶兽狞笑着，将手中的长刀肆意地挥舞着。地上，一具血肉模糊不成形状的人体正微弱地抽搐着，鲜血淋淋的手慢慢抬到空中。片刻后，一个微弱的、男人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别伤害….别伤害她….”

　　那全身苍白的恶魔听到后，更加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他抡起手中的刀，一刀就照着地上那人的脖颈砍了下去….

　　“不要！”

　　阿灵猛地坐了起来，瞪大双眼，惊魂未定。她只感到全身上下刺骨的凉，汗水顺着脊背哗哗地流，不出片刻便浸湿了裹在她身上宽松的褂子。她下意识地攥紧双拳，却揪住了一大团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床雪白的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病床上。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空旷而灯光昏暗、四四方方的房间。自己正坐着的床就像是医院里普普通通的病房，可病床旁却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摆放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抽屉，抽屉上摆着一盘子水果，有橘子、苹果和切成角的西瓜，盘子旁还用餐巾纸垫了一个小叉子。阿灵一头雾水，自己的脑中一时间有了一种超现实的感觉。她伸出手试着去碰碰那盘水果，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结果伸出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正穿着一件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黑色和服。

　　不对。她察觉到了异样：能看见幽灵的自己，此时此刻全身各处都感觉到了一股浓烈到匪夷所思的灵气。她急忙四下张望，想找到自己的武器，虽然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有着这么浓的灵气的幽灵，自己拿什么武器也没有用。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阿灵本能地向后缩了缩，伸出手挡在自己身前作出防御的姿势。

　　进门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圆脸，黄皮肤，黑色眸子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扎着一头黑色马尾辫。她看起来和阿灵岁数差不多大，却穿着一件和长相极其不符、十分复古、长得遮住膝盖、只有袖子和下摆边缘是黑色的白色羽织。

　　“啊呀！你醒了！”女孩看到坐在船上缩成团的阿灵不仅喜笑颜开，赶忙凑上去检查阿灵的情况。

　　“别过来！”阿灵大吼道，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死神这个父母告诉她的名字，在她听起来就像虚一样，是有着毁天灭地能力的亡灵。而眼前的女人，更是曾被她亲眼看到摧毁了半个城市的恐怖存在。在她看来，这个幽灵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阿灵，此刻还没有恢复到作为战士时的状态，她经历了太多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眼下，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别紧张，小妹妹！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房间还是我给你安排的呢！”女孩看到阿灵的样子赶紧摆摆手解释。

　　“你….你是死神，你是幽灵！”阿灵战战兢兢地说。

　　“我是幽灵，但我是好的！你相信我！”女孩看着阿灵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可眼看着面前的人类女孩对自己充满了恐惧，她只好话锋一转，从阿灵身旁的盘子里挑了个大苹果出来，“别怕，吃个苹果压压惊，可甜了！”

　　等等，如果自己现在正在幽灵们的手中，那刚才战斗的时候，被虚打成重伤的父母….

　　阿灵全身跟过了电流一样：“我爸爸妈妈呢？！我爸爸妈妈在哪呢？！”

　　“他们没事儿！”女孩连忙伸出双手想安抚阿灵，可阿灵连连躲着自己，于是只好后退了半步跟她解释，“他们伤得很重，现在还在治疗中。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阿灵厉声问。

　　女孩认真说：“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人类，根除虚。我们不会伤害人类和无辜的灵魂的。我的朋友是我们这里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他一定能治好你父母。所以你大可放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注意自己的伤！”

　　阿灵紧张地盯着女孩看了会儿，才将信将疑地把苹果拿了过来。嗯，有触感，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这是幽灵的东西，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从那苹果里都散发着一种灵气，尽管….挺好闻的吧。她颤颤巍巍地把苹果双手捧着，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本着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的原则咔嚓啃了一大口下去。

　　诶，还挺甜。

　　女孩看着阿灵大口吃起苹果来，从冰床底下抽出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她床边，双手扒在床边端详着阿灵：“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阿灵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啃苹果。

　　见阿灵不理自己，女孩坐直了身子，看着阿灵笑了笑说：“我叫志空遥。小妹妹，你叫什么？”

　　阿灵愣了片刻，缓缓放下了苹果，盯着前方空洞地说：“我….我叫李灵。”

　　“哦？很好听的名字呀！小妹妹，我可以叫你阿灵吗？”志空遥好奇地问。

　　“阿灵….那是我的战友们给我起的代号….因为我能看见灵，所以….”阿灵双眼无神地喃喃道。

　　“啊呀，那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叫你这个，好不好？”志空遥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改口。

　　“战友们….我….’手术刀’….”哪个颤抖着的呻吟声回到了阿灵的脑海中，她扭过头，看着正望着自己的志空遥，“姐姐….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生….他….”

　　“啊！他….”志空遥登时吃了一惊，因为她记得九龙原野告诉自己战斗现场确实有一个年轻的人类男孩，而且已经被虚当场杀死了，但是他并没有找到男孩的尸体，“小妹妹，对不起啊….我们没有找到他。他可能是躲到什么地方了吧，或者….”

　　“这样吗….”阿灵木讷地垂下了头。

　　志空遥急忙站起来走到阿灵身前，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积蓄已久的负面情绪突然爆炸开一样，阿灵失声尖叫起来，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号啕大哭。志空遥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作为身经百战、勇敢无畏、执行过无数次危险任务的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她杀伐果断，曾经用刀斩杀过各种恐怖的大虚。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崩溃的小姑娘，一向雷厉风行的她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这时，阿灵不自觉地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她先是吓了一跳，可看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孩子，志空遥本能地伸出手抱住了她。

　　“别怕，小妹妹。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她轻轻地在阿灵的耳边安慰道。

　　虚圈….

　　这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白色荒漠，没有风，没有生命，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它位于现世与尸魂界的夹缝之中，是无法升天的亡灵——虚生存的地域空间。永远没有尽头的黑夜之中，一轮几乎首尾相碰的苍白色弯月悬挂在天上，无边无际的白色沙漠和遍地蕾丝枯木的石英石，将这个世界映得凄凉、寂寥。这里没有道路，没有建筑，身处于此地时，就算是死神也无法获知其中的动向。

　　荒原上，两个身穿黑色死霸装的男死神正并肩像风一般飞驰着。他们的脚步快得犹如疾风，强大的灵压却让他们没有掀起哪怕一点沙尘。左边的死神看起来很年轻，身高接近两米，身型瘦长，皮肤白得发灰；有着一头洁白如雪的长发，和一张长长的、锥子形的脸，右肩上挂着一个刻着钜草的木头袖章。右边的死神则是一头蓬松的黑色乱发，方形脸，小眼睛，鹰钩鼻子，个子也有一米八几，身材同样有些瘦削，右肩上的袖章上刻着的是翁草。一路上，白发死神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望不到边的荒芜白地，一言不发，而身边的同伴则时不时地扭头看看他，还偶尔开口有的没的找点话题。

　　“青殆，这是你第几回来虚圈了？”黑发男人问道。

　　名叫青殆的男人没有答话。

　　“话说，打到了虚圈你还没说过一句话。你真的不觉得无聊么？”黑发死神试探地问。

　　“我以为隐秘机动队的人都不爱说话。”青殆冷冷地说。

　　“我们这是侦察，又不是潜伏搞暗杀，没必要这么严肃。”黑发男人有些尴尬地解释。

　　“季部副队长，我们还是尽快完成任务吧。”青殆机械地说道。

　　二番队队长季部有诚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皱了下眉。青殆龙也，印象里，这家伙就比自己早了几十年进的护廷十三队，按理说两个人年龄相仿，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老头似的：孤僻，话少，总是一副避世的样子，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据自己的队长志空遥说，青殆本姓不是龙也，性格也没这么孤僻，甚至长相都比现在英气、有血色得多，连头发都是褐色的。关于他是怎么进护廷十三队的这件事颇具争议：他以前是真央灵术学院千年难遇的天才学生，原本已经被包括二番队在内的至少八名队长举荐要成为新的某一队队长，但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有参加队长考核，而是直接挑战了十一番队队长九龙剑八。这场战斗的具体过程基本没什么人记得，因为当年九龙剑八邀请他在那个千米深的巨大山谷中进行的决斗。两人打了十来个小时，据说那时整个山谷中充满了狂暴滔天的灵压，如果不是零番队部下的结界，可能方圆数十公里以内的地区都会被波及到，甚至于那个号称坚不可摧的结界也差点被打出毛病。战斗的结果自然是九龙剑八获胜，但他并没杀死青殆，反倒把他任命为十一番队副队长了。可从那以后青殆就变了个人，把姓改成了龙也不提，他的皮肤也变得惨白无比，头发更是成了花白色。他变得十分阴郁，话几乎不怎么说话，也很少流露出感情。大家都怀疑那场战斗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永久性的损伤，虽然九龙剑八一直极力否定了这些。于是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一直有人想从青殆嘴里翘出些关于那场战斗的细节，但他本人的答复则是数十年如一日的….

　　“我输了，就这么简单。”

　　“啊….”季部扶额叹息，“我当然知道九龙队长赢了，可是怎么….”

　　“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青殆说。

　　“好吧，也许哪天你想说了，你可以跟我说说看。我家还有酒，咱们边喝边聊。”季部无奈说道。

　　“也许吧….”

　　突然，季部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青殆一见也停下了脚步，依旧面无表情地歪头看着他：“发现什么了？”

　　“有些不对。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明明有大量且越来越密集的残留灵压，说明这里有过一群大虚活动。但刚才这些灵压突然消失了。”季部怀疑地张望四周。

　　“也许是它们自相残杀….不对啊，就算是厮杀也会留下痕迹的。”青殆抚摸着下巴，皱着眉说。

　　“不对劲。不仅是空气中的灵力，就连脚下的灵子之沙散发的灵压都在减弱。”季部努力地用感官捕捉空气中的灵子。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跟着灵子找目标，而是以一个反逻辑找灵压最稀薄的地方。最后，他锁定了一个方向，并朝着那个方向一溜烟跑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随着空气中的灵子浓度越来越少，周围的景色慢慢发生了变化：沙漠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硬也更荒芜的白色戈壁滩。这里没有一草一木，没有山丘，没有砂石，没有沟壑，没有斜坡，也没有生命迹象，甚至连灵压都异常稀薄。渐渐地，风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意，呼啸着划过二人，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用锉刀在刮他们的皮肤。而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越来越诡异，两人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从来不知道虚圈有这种地方。”季部觉得奇怪。

　　“你见过没有灵子之沙的虚圈吗？”青殆阴沉着脸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小声问。

　　“从来没有。”季部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造的。”青殆说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没多一会儿，一座好像是被一柄巨斧砍出来的悬崖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这深涧有超过一千米高，光滑得像是被石匠修过似的。但比起坐落在悬崖底部的东西，这峭壁给二人带来的震撼程度几乎可以说没有：

　　两人的脚下，坐落着一座巨大的机械都市！这漆黑而纵横交错的金属之城一望无际，就像是由无数上百米高的黑色金属块搭建而成的无垠迷宫。浩瀚星河般闪烁着的白色光芒点缀着这宇宙般黑压压的钢铁丛林，一座座两三倍于黑色金属块高的拱形黑色穹顶耸立在迷宫之上，错落复杂的道路被高墙围起，星罗棋布的怪异桥梁像一层层蛛网般笼络着无数的金属建筑物。这些造物规则整齐，且比例都出奇地一致。一颗颗好像水晶制成的大树状物体伫立在迷宫的各个角落，像是全副武装的护卫，亦或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魔鬼。这场景让季部震撼得一时失语，所有的形容词在这时都不足以描述他脑海中这黑色机械都市给他带来的冲击。这地方是何时建成的，他无从知晓，只是以他的认知水平，修筑如此规模的建筑至少要花上万年之久。

　　“见鬼了….”就连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青殆也不自觉地骂了出来。

　　“这TMD到底是什么东西….”季部几乎要失去理智，各种疯狂的词汇一个劲儿地从闹钟涌现。

　　“我们准备下去吧。”青殆对季部说。

　　季部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青殆：“下去？”

　　“要侦查校古川仓松和那两个人类禁忌物的位置，这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吗？”青殆说完，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那是一把圆弧状的弯刀，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着青蓝色的寒光。

　　身为隐秘机动队副队长的职责将本来已经呆住的青殆拉回了现实。他对青殆点了点头说：“现在就出发。”

　　正说着，一阵刺耳的滋滋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黑夜被一阵诡异的红光照亮。青殆和季部放眼看去，但见地平线上，在红光的映射下，一座巨大无比的雷达状高塔浮现出来。那巨塔的高度是周遭建筑的数十倍，巨大的尖部笔直地朝向天空。在它的上方，大量的红色电流噼啪作响，就如同一团庞大无比的红色雷雨云，亦或是由火山喷发出来的海量熔岩——事实上这巨大的黑色高塔无论是样子还是大小都很接近一座火山。血色的光芒点亮了数十公里的大地，在这恐怖的红色的照耀下，二人像是被熊熊大火吞没的两只蝼蚁，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这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吧？”季部忍不住吐槽，“他一定要把东西造得这么显眼吗？”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青殆看了眼季部，“把它拆了。”

　　“龙也，我们的任务是侦察！”季部被青殆的想法震惊到了。

　　“试试嘛，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能不能行。”青殆轻松地说。

　　纠结了片刻，季部一咬牙一跺脚：“行，试试看！”

　　可正当二人准备一跃而下时，一股强大的灵子风暴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凶暴的杀气从天而降，剧烈的灵子暴动在空气中发出阵阵摩擦，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扑面而来。青殆和季部同时向后跳了一大步，只见一团火球砸在了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登时，火光冲天，金色的火焰爆炸开来。青殆和季部催动灵力悬浮在空中，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对着这滔天巨浪般的爆炸念出了鬼道：“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两道白色的防御墙立于二人身前，将爆炸结结实实拦截下来。等到硝烟散去，他们发现脚下出现了一个上百米深的半弧形大坑，半径得有一公里多。一男一女、全身披着白色紧身衣的两个人正盯着他们。女孩个子不高，梳着金色双马尾辫，穿着露脐的白色背心；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骷髅形白色面具。

　　“是大虚啊….”季部紧张地说。从对方的灵压等级来看，这两头虚至少有一个是瓦史托德级。

　　“两个而已。”青殆说着，轻轻挥了一下刀，那刀划过空气，凭空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

　　话音刚落，二人就察觉到又有一股灵压出现在了背后。他们同时向前一跳，转过身，看到了第三个身穿白衣的人正站在他们面前。那人戴着一张鸟头一样的白色面具，正歪着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季部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那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灵压，灵子强度，是下面两头虚的总和还要多。

　　“这就有点棘手了。”青殆严肃地说，可季部却看到，他的嘴角上仰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微笑。

　　“呦，死神！这里可不欢迎你们哦！”戴着鸟头面具的虚开口说道，那声音简直就像一头野兽发出的咕噜声。

　　“我们来找两个人类世界的玩意儿，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季部回答道。

　　“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大虚抱起双臂，“我不那么认为。你们闯进我家，一路东找西找，还觉得我们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吗？你们不会成功的，你们得死在这儿。”

　　“看来我们没猜错，来对地方了。”季部冷笑一声。

　　“这里不是什么对的地方，这里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大虚说着，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将近两米长的巨大银色骑士剑。

　　顾不上那么多，季部一把拉过青殆，同时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你干什么？”青殆厉声问。

　　“回头跟你解释！”季部说罢，大喝一声，“划破苍穹吧，惊驰！”

　　三头大虚瞬间抽出武器，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以突破音速的超高速向二人直扑而来。青殆原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就在他准备挥刀的一刹那，一道白光闪过，再一眨眼，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暗绿色的草地上。他的身旁正站着手中握着斩魄刀的季部。那把刀这时已经短得像一个匕首一样。尽管如此，青殆却能察觉到那小刀的刀身内蕴藏着巨大的灵压，一旦刺中谁，那灵压将轰出出威力无穷的一击。也正因如此，青殆的心中是愤怒的，生气季部明明有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却选择跑路。

　　“你干的？”青殆没有看季部，只是冷冷地问出了这个他已经有答案的问题。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可他身上迸发出的极度阴森冰冷的灵压，让季部不由得开始慌张。

　　“我们只要知道校古川和那两个人类的玩意儿在那就好了。”季部说，“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可能同时面对三个瓦史托德级的大虚。”

　　“不可能？你试过吗？”青殆的口气虽然平静，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灵压却表明他现在非常生气。季部只得摊开双手解释道：“我们不知道他们后面会不会有援军，所以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用说了。”青殆说着，将斩魄刀收回刀鞘，“堂堂隐秘机动队副队长，斩魄刀居然是用来逃命的，你也不需要说什么了。”

　　“这不是逃命用的，青殆。”一听有人说自己斩魄刀不好，季部瞬间就精神了，“我的惊驰，能力是瞬间传送，可以让我在一瞬间来到我去过、以及接下来短时间内能到的任何一个地方。它明明是暗杀神器好吗？而且它不止这一个能力，它还….”

　　“我懒得听你解释。”青殆说着扭头就走，“我去和九龙队长复命。这件事，到此为止。”

　　另一边，瀞灵廷，护廷十三队四番队队舍….

　　“呀，是你啊！”志空遥在走廊的拐角处差点和一个男人撞个满怀。四番队队长倾山铳一脸憔悴，两条剑眉下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跟一潭死水般没有半点生气。他原本短得无限趋近于光头的头发好像又短了一点，脑袋上的大青头皮亮得反光。

　　志空遥伸出手在倾山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你，失魂落魄的？”

　　“没什么，累的。”倾山活动了活动脖子，疲惫地说。

　　“怎么，两个病人伤得太重了？”志空遥好奇地问。

　　倾山没有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走廊外。庭院里的花草都蔫答答地垂着脑袋，原本鲜艳的色彩也慢慢变得枯黄。志空遥瞬间明白了，她有点同情地看着倾山：“去清理万谷老师留下的….”

　　“是。”倾山沉重地回答，“好在他出手比较快，他始解周围两三灵里的土地成了永远没法修复的死地，但是再远的几灵里还能修复，只不过有点费力气。”

　　“连这里都受影响了啊。”志空遥看着院子里枯黄的花草，感叹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厉害。”倾山叹息道，“不过四十六室似乎并没怎么责怪他。倒是好事。”

　　“希望他以后没机会在尸魂界用始解吧。”志空遥说着，想起来了什么，“对了，你是不是早晨才跟原野找总队长汇报来着？原野人呢？”

　　倾山摸了摸胡子道：“九龙啊….他好想去贵族街了。”

　　“贵族街？”志空遥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贵族街，朽木家府….

　　穿过长长的水上木栈道，路过蜿蜒曲折的白杨木制走廊，踏过寂静无声、种着各色奇珍异草的花园，第十四代“剑八”九龙原野在一位白发老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僻静而素雅的大木屋前。木屋的外壁上画着清淡的水墨画，正对着二人的，是一排旷阔而低矮的台阶，台阶上，是面冲着二人的一扇木门。老者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走道木门前，轻轻敲门道：“小姐，九龙队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一个轻柔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于是老者为九龙原野拉开了木门，九龙看到，屋内背对着他坐着的，是一个身着袖着淡粉色茶花的白色和服，有着一头披散着、长至腰间、雪白色长发的女孩。那女孩正对着面前茶几上的一瓶九龙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淡蓝色花修修剪剪。老者冲九龙点了点头便慢慢退下，九龙这才小心翼翼地步入屋中。

　　“要说我还真是佩服你的耐性，能有这样的兴趣爱好。”他双手背后，拘谨地站在女孩的斜后方。女孩放下手中的银色剪刀，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九龙。她有着一张精巧到不可思议的瓜子脸，皮肤洁白如雪，在柔弱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整个人在发光一样，一双大眼睛里有一对像星空一样黑却闪烁着点点光芒的眼眸。女孩眨了眨眼，冲九龙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来得够晚的。”女孩开口道，她那独特的、飘渺轻柔的嗓音听起来就像徐徐吹动的风声。

　　“这不是要跟万谷打报告嘛？”九龙无奈地说。

　　女孩将花瓶拿到一旁，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拿出来了一副茶具。

　　“坐吧，还站着干什么？”女孩说着向后退了一步缓缓跪坐下来，一边沏茶一边示意九龙也坐下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九龙说着，跪坐在了女孩的一旁。

　　女孩给九龙倒了一杯淡绿色的茶，微笑道：“你跟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不对付。”

　　九龙接过茶杯，也笑了笑：“没办法，改不了。反正我们只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又不会起冲突。”

　　“你们这次聊什么了？要去抓校古川了吗？”女孩睁大了眼睛问。

　　“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就动身。”九龙点头道。

　　“只有十一番队出动，还是….”

　　“看事态紧急情况。如果情况他手下的虚不多，那应该是只有十一番队、二番队和四番队行动。如果敌人数量和战斗力比较强的话，三、五、十、十三几个队也要跟着动。但假如敌人太难对付的话….万谷说可能除了一、七两个番队以外的所有人都要行动。”

　　“哦？”女孩来了兴趣，“那我也该准备一下喽？”

　　“你应该不用。我跟万谷打招呼了，就算出了事儿，你也得留下。”九龙说。

　　“为什么？”女孩笑了笑，“你怕我上战场给你拖后腿？”

　　“我怕你不在这儿就没人镇得住贵族街那帮家伙。”九龙严肃地答道。

　　“你想多了，贵族街没多少人支持校古川的想法。”女孩说，“当初赞成他的一批人已经都下野了。”

　　“我信不过贵族。”九龙没好气地说。

　　“我也是贵族哦….”女孩挑了挑眉。

　　“你除外。”九龙连忙改口。

　　“如果总队长真需要我出力，你也不用和他争。我是六番队队长，服从总队长命令是我的职责所在。”女孩一边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边看着九龙问道，“话说，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么？”

　　“嗯。”九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质的小瓶子递给女孩，“不过雅岚，你确定要留着他吗？我咨询过信，他说这种人类技术制成的记忆体很不稳定，而且放着的时间长了，可能产生对两界的灵子平衡的不可知影响，也许无事发生，也许这会滋生更多的虚，也许….更糟。”

　　女孩看着银质小瓶看得出神，轻声说道：“他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他当初为了阻止校古川送了命，又得不到安息，我得让他有个归宿不是？”

　　“反正我还是那个原则：不要伤到自己。只要你没事儿，尸魂界不会炸掉，我是支持你的。”九龙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你。”女孩点了点头，低头轻轻喝了一口茶水。

　　九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点尴尬，于是一拍大腿，站起来对女孩说：“行，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

　　“不多坐会儿吗？”女孩听罢也赶紧了站起来。

　　“青殆从虚圈回来了，说有要紧事，我不能不回去。”九龙说。

　　“那….你….”

　　“下次再来找你喝茶。”他摆了摆手，朝门口大步走去。

　　眼看着九龙原野就要离开，女孩急忙叫道：“原野！”

　　“嗯？”九龙剑八立即停在原地，转过身来看着女孩，“怎么了？”

　　“如果明天我不用去，你....你注意安全。”

　　九龙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想多了！我可是’剑八’啊。”

　　他作为死神，被说是不通人情的的武痴。

　　他作为武士，被说是冷酷嗜血的杀人机器。

　　他作为刀锋，被说是太过锋利。

　　他作为为尸魂界所用力量，被说是我行我素、难以控制。

　　但在所有描述他的人里，没有一个人会忽略他那最最明显的特性。

　　强大，是尸魂界历史上罕见的、极致的、纯粹的强大。

　　正因如此，他才会成为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正因如此，他才会成为摧毁敌人最强有力的攻城锤；正因如此，即便是不受任何人驾驭，他也从未被尸魂界怀疑；正因如此，他才会被冠以那个名号：“剑八”，也就是，“尸魂界最强的战士”。

　　“再见啦，朽木。”走出屋门，九龙原野向六番队队长朽木雅岚挥了挥手，然后嗖的一声，一个瞬步，消失不见了。

　　几秒钟后，贵族街，朽木家府大门口。

　　“啊呀，龙也这家伙，来的还真是时候呦。”

　　独自一人踱步在宽阔的街道上，九龙剑八自言自语起来。原本想着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来到贵族街就要找家平时吃不上的餐馆好好吃上一顿，不成想来的路上他就被告知自己的副队长正等他回去，美好的假期就这么被搅和的他心情可想而知。看着街边高大而装璜精美的酒楼，他狠狠地下了决心，下次再来，这达官显贵们吃的东西他必须尝上那么一尝。

　　正做着白日梦，一个巴掌冷不丁啪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后脊背一凉，从这力度和手掌的大小，以及这种整个尸魂界只有一个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干的“作死”行为，不用看他也知道，背后者人绝对是志空遥。他一拍脑门，预感事情不妙，只好一脸堆笑地转过来。面露着一种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的志空遥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

　　“看样子，季部已经找过你了？”

　　“九龙队长好雅兴，自己家的副队长有要事相告都不为所动，跑到贵族街躲清闲来啦？”志空遥阴阳怪气地说。

　　九龙翻了个白眼，阴沉着脸解释：“我找朽木队长商量点事儿，这事儿人家拜托我很长时间了，今儿我是跟人家交差的。”

　　“哦——”志空遥发出了一个抑扬顿挫而且长得离谱的怪声，随后继续坏笑着说，“平时一番队下命令你不紧不慢，中央四十六室传唤你借口拉肚子迟到半天，这朽木队长好有人格魅力，一个不是工作的私事儿能让你惦记那么久？还’交差’？你把这私差看得挺重要嘛！”

　　“不是，我跟雅岚….跟朽木是发小。我俩认识好几百年了，都是好朋友帮忙，又不用和你打报告。”九龙冷漠地说。

　　“是，你不用跟我大报告。人家能使唤得动你这大名鼎鼎的’第十四代剑八’，我找你有事还得从倾山那打听你的下落，然后一溜烟从四番队跑到这儿，然后盼来了你这句不用跟我打报告。我不想知道，你说不说。”志空遥继续保持着她那机械的笑。

　　九龙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了什么，赶紧改了个态度：“遥，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谈正事，九龙队长。”志空遥继续假笑着说，“季部跟我汇报完虚圈的情况了，我准备带着他一会儿把掌握的情报上报到总队长那里。你要不要带着你的副官一起去？”

　　“去！”九龙点头答应，“不过你先等一下，我去办个事，一分钟就好。”

　　“行啊，我哪能耽误您的重要工作啊？！快去吧。”志空遥抱着双臂，没好气地说。

　　九龙也没解释，一个瞬步消失不见。不出半分钟，他就唰地一声又闪现到了志空遥面前，只不过这次，他手里拿着一大盒样子精致诱人的西点。

　　“那回你说你不常来贵族街又想吃这个，我怕我下次来的时候忘了，就给你买了。”他眼神故意从志空遥身上错开，一边说，一边将点心递给了她，“先拿着吧。”

　　“….哦….”

　　….

　　一小时后，护廷十三队，一番队队舍内….

　　十一番队队长九龙剑八、副队长青殆龙也，二番队队长志空遥、副队长季部有诚，和十二番队队长信昌生一同站在总队长万谷长彻面前。就在刚才，季部和青殆向在场的诸位队长总结了在虚圈看到的黑色机械都市的大致样貌，和基本确定存放着人类世界两大禁忌物的巨型高塔的位置。

　　“所以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如此规模的城市，还建设好了空间转换器的？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空间转换，那么他造那些机械建筑是为什么？他要将什么空间转换，转向哪里？”万谷总队长用他那机器人一般低沉而空洞的语气说。

　　“总队长阁下，校古川既然把转换机器设置在虚圈，说明他的目的一定不再是消灭虚，而是对付我们。根据这几天技术开发局的观测，我们发现上次被虚侵袭的各个区域——除了您去过的那个区域以外，灵子浓度出现持续性的大幅激增。既然空间转换器已经落成，那么校古川仓松的目的基本可以确认为要将我们传送到另一个世界的尸魂界上，让两个尸魂界因空间重叠而彻底毁灭。”信昌生说。

　　九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毁了它？”

　　“不能这么干。空间转化技术是一项复杂且消耗的灵力大到难以想象的技术，如果我们用外力强行打断转换过程的话，这部机器很有可能会直接炸掉，然后它能贯通两个世界的巨大灵压会殃及它所在以及能连接到的一切空间。”信昌生说，“所以，我们要不终止它，要不从它的核心部分拆除它。”

　　“麻烦。”九龙不满地嘟囔道。

　　“至于他为什么大费周章造出一个机械城市，我认为那很有可能是他储备虚的’兵工厂’。”志空遥托着下巴说，“这些天我们看到了多少瓦史托德级的大虚，看到了多少远超瓦史托德级的喰虚？这数量已经超过了过去一百年的总和了吧？尤其是，那些喰虚哪来的？为什么还能变成人形？肯定是校古川造出来的。”

　　“校古川以前确实接触过改造魂魄相关的技术，能制作出大虚也是预料之中。”信昌生点点头，“可是如果他造出了数量多到能塞满那么大城市的虚，那我们面临的敌我差距可能是百倍甚至千倍。”

　　“凭护廷十三队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应付这么多大虚。”志空遥摇头道。

　　“怎么不可能？”九龙剑八皱着眉头厉声问。

　　“原野，它们可能有上万甚至数十万，即便这当中百分之九十是基里安和亚丘卡斯，剩下的瓦级大虚和喰虚也超出我们能应付的范围了。”志空遥说。

　　“我不想跟你掰扯行不行的问题。现在整个尸魂界面临着马上爆炸的危险，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去把那个能碾碎我们所有人的机器砸烂。所以他就算能造出一百万头虚我也要上。”九龙说道，“除非你有什么更简单有效的办法更让我们尽量省时省力地直捣黄龙。”

　　“我还真有一个办法。”志空遥直视九龙剑八的眼睛。

　　九龙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同意。”

　　“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志空遥坚持道。

　　“雅岚的卍解副作用你不是不知道，你等于是直接送她去死。”九龙面露怒色。

　　“朽木队长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志空遥说，“我相信，这也是她想做并会毫不犹豫做的事。”

　　“朽木队长会前往虚圈。”万谷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她也将协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校古川仓松的空间转换设备。尽管我不赞同志空队长认为的’我们不肯能应付那么多敌人’的观点，但时间紧迫，每耽误一秒钟，我们都相当于延误战机。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听到万谷的话，九龙心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于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万谷，对他说：“如果朽木队长出差错，我找你算账。”

　　“你大可放心。”万谷说。

　　“但是还有个问题，我们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接近那个机器城市？朽木队长肯定要跟着我们去，但她的能力要用在对的地方吧？”志空遥突然问。

　　“队长，可以用我的斩魄刀。”季部在志空遥身后插话道。

　　“我记得….季部副队长的斩魄刀有空间记忆能力吧？”信昌生笑道，“如果用他的刀作为传送装置的钥匙，那我们一行人应该就能直接被传送到机械城那里，用不着再在虚圈大费周章地找来找去了。只不过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季部副队长你的刀必须留在尸魂界，没了斩魄刀，你还能战斗吗？”

　　“您放心，本来我就是以鬼道见长的。有没有斩魄刀对我来说，影响不大。”季部回答道。

　　“所以我们明天动身？”志空遥问。

　　“明天零点，护廷十三队全队在穿界门集结。”万谷喝道，“我会通知各个番队做好准备，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集结全部队士。我们和校古川的大军来一场决战。”

　　“我也要去！”

　　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四番队队长倾山铳正搀扶着还穿着病号服的阿灵走了过来。她的样子要多憔悴有多憔悴，皮肤已经成了蜡黄色，而且有些干裂；嘴唇煞白，双眼发黑。可她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甚至还想挣脱开倾山扶着她的手。

　　“小妹妹，你怎么来了？这里是护廷十三队的队舍，你不能进的。”志空遥赶忙上去阻止她。

　　“没事。”倾山铳伸手阻止志空遥，对总队长说，“总队长阁下，是我要把这个人类女孩带来的。她有些你们可能不知道的东西想跟你们分享一下。”

　　“你们判断错了，ACE-113和ACE-114的用途不是转换。”阿灵看着面前的一众死神，虽然这里高得恐怖的灵压强度让她冷汗直流头痛欲裂，但她还是坚持着把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不是转换？那是什么？”信昌生问。

　　“ACE-113的作用是连接不同的世界不假，但ACE-114的作用是物质融合。”阿灵硬撑着说。

　　“融合？”在场除了万谷和倾山之外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

　　“或者替换，随你们怎么说都行。如果有人拿ACE-114制作出一台机器，那么这台机器的作用会是用它所在的世界把另一个世界指定的某个空间替换掉。”阿灵解释道。

　　“我靠！”信昌生不由得骂了句街，“如果是这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校古川这个孙子想用我们的虚圈替换掉另一个世界的现世或者尸魂界，这样一来，我们的世界失去了虚圈这个重要的运转部件，而另一个世界失去了现世或尸魂界这个部件，然后两个世界就会一起完蛋。”

　　“绝对意义上的毁灭。”九龙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瞟了万谷一眼。

　　“但是，就算你知道它是怎么工作的，你也不用跟我们一起去啊！那太危险了！”志空遥对阿灵说。

　　“你们知道怎么关掉那两个东西吗？”

　　阿灵一句话，问懵了在场所有人。见大家一言不发，阿灵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知道。”

　　此时，虚圈，机械都市，“世界之桥”下方。

　　一个身穿一身黑色长袍、高个子、长剑尖下巴的男人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座几百米高的钢铁巨塔。黑色的凌乱长发随风飘荡，那双忧郁的褐色眼睛暗淡无光。

　　这时，那个戴着鸟头状面具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大人，新一批灵魂已经收集完毕了。”

　　“很好。”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像男低音一样，“让他们尽快投入使用吧。战斗越来越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