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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午夜领主】虚空行者(四)

2023-03-08 19:33 作者:赛里昂  | 我要投稿


IV

冬日威胁


 

“圣殿城”(the city of sanctuary)这个头衔,对这座城市来说,几乎是一种讽刺,而“避难所”(sanctuary的另一个常见意)这个名字更是不够贴切。到目前为止,它是遥远的边境世界达尔恰纳上最大的定居点,由降落的探险船、半掩埋的殖民船和简单的预制结构组成,以抵挡星球表面取代了真正天气的呼啸沙尘暴。

 

廉价的岩石混凝土和波纹铁墙环绕着城市边界,由修复的防弹板和从搁浅的舰船上撬下来的装甲板拼凑而成。这个草台班子一般的定居点的领主,正从他相对安静的办公室里俯瞰他的领地。曾几何时 ,这个房间是国教朝圣船慰藉货币号的观察塔,现在它空无一人,没有长椅,也没有观景台,除了摄政王的私人物品之外别无他物。摄政王称其为办公室,但实际上这是他的家。就像从崩溃之日起那样,它一直是过去五代摄政王的家。

 

窗户的圆顶足够厚,可以抵挡裹挟沙砾的风,使其安静下来,无论它们如何在下面的定居点肆虐。他现在注视着狂风的影子,虽然看不到那呼啸的狂风,但永远能够从翻飞的破烂旗帜和装甲窗户砰砰关上时感受到它们的影响。

 

我们会步入黑暗吗,他想知道,再次陷入黑暗? 这是又一个灰冬的第一场风暴吗?

 

摄政将手按在致密的玻璃上,仿佛能感觉到狂风吹过他这座破烂城市的骨架,他的目光向上漫游,落在薄薄的云层和星空之上。

 

达尔恰纳——真正的达尔恰纳——仍然存在于某个地方。也许,帝国已经派遣了另一支殖民舰队来替代那支带着其上所有灵魂迷失于亚空间的舰队,那支舰队最终发现自己被吐回了东部边境的物质空间。而这个达尔恰纳,他们称之为家的达尔恰纳和更广阔的帝国领域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至少非常有限,但这不是民众应该考虑的问题,有些事情必须保密。

 

最后一次发生在几年之前——另一个来自遥远世界的混乱的通讯,传递着从更深的银河而来的信号。只有王座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到达这里的,对于几个世界以来的供给请求和营救请求的自动响应粗暴得简直是直截了当。

 

“即使在黑暗中,你也会受到保护。永远记住,帝皇全知全视。坚定忍耐,祝繁荣昌盛。”

 

回忆在他的思维中腐化,摄政王缓慢地呼吸着。它的含义很清楚:在你的死亡世界上待好,像你的祖先一样在那里生活,像你的祖先一样在那里死去,你已被遗忘。

 

在他的统治期间,他只与两个来自星球之外的灵魂交谈过。第一个是深空探索船的机械教贤者船长,除了记录世界的用途和继续前进之外,他对任何对话都不感兴趣。发现这个世界价值很小,就意味着这艘船在几个小时后就离开了轨道。第二个灵魂是一位神圣的阿斯塔特修会的领主,他告诉他这片宙域处于他的战士,起源战团的保护之下。他们在帝皇的光辉之外搜寻逃亡的异形舰队,虽然这位帝国星际战士领主对达尔恰纳上不幸的殖民者表示同情,但他的战舰没有容纳这么多人的空间,用他的话来说,是容纳“一千万个凡人的脚步声”的地方。

 

当然,大摄政王说他明白。 毕竟没人会与英雄传说中的战士争论。不,确实如此——尤其是当他们表现出如此有限的耐心时。

 

“你们没有星语者吗?”星际战士领主追问道。“没有能够呼唤虚空的灵能者吗?”

 

哦,他们确实有。灵能事件在达尔恰纳也许有点太普遍了;摄政王认为向阿斯塔特修会的领主隐瞒这一事实是明智的。在殖民地的城市里出生的具有灵能的男女中,有一半表现出了超出可容忍限度的突变或异常。 至于另一半,他们中许多人在表现出抑制失败的迹象时被赐予了帝皇的慈悲。圣殿城中被认为是星语者的是一群巫师和解梦者,他们永远都在向只有他们能看到的祖先灵魂窃窃私语,并坚持崇拜太阳作为帝皇的遥远显现。

 

那些身披国教长袍的领导人——他们中的大主教和其支持者——同情在这最黑暗世界上对太阳的崇拜。尽管大多数城市居民都能接触到旧时的档案,但仍有大量人让自己成为他们忠实的信徒。

 

即便如此,还是有限制的。最好的情况下,星语者教派是一个等待发生异常情况的窝点,几乎没有能力主动与外界进行实际交流。最糟糕的是,他们已经是急需清洗的异教徒,就像他们的前几代人被前任摄政王清除一样。他们对着虚空呼喊了多少次,却从未得到回应,甚至他们不都知道自己的呼喊声是否足够大或足够强,是否足以传达到其他人的脑海中?

 

摄政王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看着繁星点缀天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甚至没有听到低功率开门的沉闷摩擦声。

 

“摄政王?”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然后他转过身,对上了他的侍僧穆沃那忧虑的眼睛和永远皱着的眉头。这个年轻男子身材瘦削到病态,充血的眼睛和发黄的皮肤说明器官功能不佳。 在这方面,他与圣殿城的其他任何人,或达尔恰纳的任何其他定居点居民没有什么不同。 在搁浅的虚空舰没有任何阳光的内部,原始的水培种植园堪堪养活了第一批殖民者的幸存后代,但没有使他们富裕起来。大摄政王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生存和生活之间必须是有区别的。

 

“你好,穆沃,”老者微笑道。这让他的瘦削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你的光临是为了什么事情?”

 

“风暴占卜者已经从东边的山丘传来消息。 我认为你会想知道。”

 

“我感谢你的勤勉,我可以认为灰冬再次降临了吗?今年感觉比往年更早。”但是,每年都感觉都比往年更早了。这是衰老的诅咒之一,他想。

 

侍僧的愁容难得地缓和了一会儿。 “你相信吗,我们实际上真的有一个上行通讯链路?”

 

摄政王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圣殿城城墙外的通讯和图片交流,甚至城墙以内的那些,都非常不可靠,以至于技术濒临被遗弃。在过去的两年里,他通过通讯器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即使这样,这三次还都在圣殿城的城市范围内。

 

“我非常想听听。”他说,“可视的?”

 

他的侍僧发出一个哼声,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啊,”摄政王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没有。”

 

两人走到摄政王破烂不堪的办公桌前,看着镶嵌在木板里死气沉沉的显示屏。在声音之类的东西能自行解析之前,需要重新调整几个按键。

 

 

 

瑞瓦尔·梅德是丹尼森·梅德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是一名技术员。他拥有风暴占卜者的官方头衔,这让他倍感自豪,但到山上旅行和预测天气只是他职责的一小部分。 大多数人被围在城墙以内,对他的工作知之甚少。

 

他对他们的无知感到满足。对于外行人来说,看着他使用他的传家宝气象鸟卜仪比真相更加引人注目,而真相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裹着绷带和护目镜,抵御着尘埃平原的风沙,寻找不存在的东西,浪费时间在无法修复的东西上。

 

他们需要金属。圣殿城几乎和食物一样需要金属,但几乎没有金属可供使用。他在旅途中发现的任何矿脉都是空心和毫无价值的。在崩溃之日中受损的飞船的任何废旧金属都在几十年前被他的前任们争相夺取。

 

通讯塔和储藏室另当别论,但也同样失败。从崩溃之日降临之初,第一代殖民者显然是乐观和有进取心的。他们在平原上建立了通信塔的中继网络,通过不那么可靠的语音通讯将每个城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地下建立了掩体,为在城市和卫星定居点之间进行陆路旅行的旅客提供燃料和补给。即使是从第一次降落开始,为带轮的载具生产和精炼丙烷燃料也几乎没有问题,虽然飞行器和太空船只因为在风中无法维持飞行而无法使用。

 

瑞瓦尔站在悬崖边,拭去望远镜镜头上的灰尘,圣殿城已经是地平线上的污点。如今,这座城市的大部分都是空的。舰队带着将近三千万人来到了达尔恰纳,他们挤在朝圣船的船舱和改装的军舰里,把它们用作殖民船只。现在已经是自崩溃之日以来的第四百七十年,全球现存人口估计不足三分之一。

 

“梅德,过来。”

 

“怎么了?”他放下望远镜,穿过石头回到他的伙伴身边。艾鲁科像他一样包裹着,皮肤没有暴露在刺骨的风中。他的朋友蹲在背包旁的通讯器旁,调节着旋钮。

 

“不过是该死的摄政王而已,” 艾鲁科说。 “你太过忙于盯着地平线了。”

 

梅德和他一起蹲下,竭力倾听声音。

 

“……干得好,风暴占卜者,”它在扭曲的爆裂声中说道。 “…冬?”

 

梅德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扫描仪记录到了上周的温度下降和风力增加。 第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但灰冬还有几周的时间,陛下。

 

“请重复一遍,”那个声音又回来了。

 

梅德深吸一口气,放下裹在脸上的布条,嘴唇迎着刺骨的风。 他逐字逐句地重复了一遍。

 

“好消息,先生们,”摄政王回答。

 

“所以我们现在是先生们了?”艾鲁科轻声问道。 梅德回以微笑。

 

“陛下?”梅德对着话筒说话。 “塔基斯和科鲁达有什么消息吗?”

 

'谁?恐怕我不熟悉他们的名字。

 

“那个……”梅德不得不停下来,从喉咙里咳出玻璃状的沙砾。 “负责下一段东部边界的小队。他们去侦察昨晚坠落的小行星以寻找铁了。

 

“啊。当然。还没有消息,”摄政王回答道。 “抱歉,先生们。”瑞瓦尔·梅德喜欢老人的声音。 他听起来很友善,总是很有耐心,就像他真的很在乎他们一样。

 

“我认为是因为你设法修复了东十二号塔的侵蚀损坏,我们的通讯才有可能建立。”

 

梅德笑了,尽管沙砾刺痛了他的嘴唇。 “是的,陛下。”他没有补充说他们需要报废一辆旧沙丘越野车才完成了它。

 

“难得的胜利。你们都赢得了我的感激与钦佩。轮换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来。我会为你们提供一杯在我有限的酒窖里称得上酒中之王的酒。”

 

梅德和艾鲁科都没有回答。

 

“先生们?”大摄政的声音响起。“啊,我们掉线了吗?”

 

艾鲁科是先倒地的那个,脸颊撞在石头上。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流血。利刃穿过他的心脏,一瞬间就杀死了他。

 

梅德倒下时还没有死。他用一只正在流血的手伸向通讯器的紧急符文按钮,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按下它了。沾满血迹的指尖在按钮的塑料表面涂抹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图案。

 

“先生们?”摄政王再次问道。

 

梅德吸尽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并且用它放声尖叫。



 

摄政王看着他的侍僧。年轻人玩弄着他棕色长袍的袖口。

 

“我希望你告诉我那是通讯干扰,”摄政王说。

 

他吸了吸鼻子。“不然能是什么?”

 

“穆沃,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

 

侍僧试图强颜欢笑,但它并不十分成功。至于老人,他的听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他们都知道穆沃不得不经常为摄政王重复一遍。

 

“我认为这是干扰,”侍僧再次说道。

 

“也许吧。”摄政王用手抚过他稀疏的白发,然后深吸一口气。 “如果这些先生们在一个小时内没有恢复联系,我会更愿意派出一个搜索小组。你听到风声了,穆沃。如果他们从那些悬崖上掉下来……”

 

“那么他们就已经死了,陛下。”

 

“或者正需要帮助。但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找回他们。”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奇怪地充满了活力。多年来,沙尘平原带走了太多人,艾鲁科和梅德离得足够近,如果沙尘暴真的不会再来一阵的话,可以在几天内就接他们回来。

 

通讯频道再次开始噼啪作响,就好像正在调谐一样。侍僧露出一个胜利的冷笑。大摄政则微笑着回应。

 

“确实是干扰,这次你赢了。” 老人说着,但是他的手指在触到拨号器之前突然僵住了。从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不是人类的声音。它太低沉、更像是喉音,也太过冰冷了。

 

“你们不应该踏足这个世界,耻辱是我们需要保守的秘密。查瓜尔萨将被再次剥夺生命。躲在你们的城市里,凡人们。锁好你们的门,拿好你们的武器,好好等着,直到听见我们的嚎叫。今夜,我们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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