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十三章）
“让我们好好地迎接他们吧，”斯万说，在一个拿着刺刀的人影笼罩上来时跳了出去。他开始用双手的爆弹手枪不停开火。子弹在近距离埋进人的身体之后炸开。斯万朝一旁侧步，继续用手枪击碎敌人。拉格纳最后看了一眼，随后扭动身体翻过沙袋，站在了冲来的步兵中间。
他用双手握住链锯剑，不停地劈砍进攻，切下四肢折断骨头，他和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鲜红之下。他任由自己陷入近身战斗的刺激中，嘴里发出一声长啸。他积攒起来的所有战意，在空降时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在为他提供力量。他如同猛虎般迅猛，如同出笼的野兽般在敌人中穿行。片刻间他仿佛势不可挡，但随后敌人的数量开始拖慢他的速度。周围到处都是刺出的刺刀，近距离打出的子弹，为了打倒他们中间这个狂战士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不管友军的安危了。
拉格纳矮身躲过，但地上的血让他难以保持平衡，躲过攻击和发力。但他还是在尽全力。就算在他感觉到一把刺刀插进他的肩甲和上臂护甲的间隙时，他砍到一个人，同时一拳砸扁另一个人的脸。在他铁拳的力量下牙齿朝四处飞溅。
膝盖后的一阵疼痛告诉他又有一个敌人找到了他盔甲上的弱点。反手挥出的一记链锯剑让他没法继续攻击。他已经能感觉到伤口开始愈合，但恢复的过程还是拖慢了他。他不停挥刀，每次都能杀死一个敌人。但每一个敌人倒下去，又有两个顶上来。异端庞大的数量不是一小队血爪能够挡住的。
一颗不知从那里飞来的子弹擦过拉格纳的太阳穴。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攻城锤砸了他一下。他摇摇头甩开眼睛里的血，但就在这时，一群人压了上来，抓住他的四肢想要停下那把剑的动作。他发出一声怒吼，抓起两个人用力把他们的脑袋砸在一起。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感觉有支胳膊绕过了他的脖子，有人想用刀划开他的喉咙。
拉格纳往前扑倒，希望这个动作能把身后的杀手甩开，但那人死死地抓着，刀子又往里捅了进来。血溅在拉格纳的胸甲上——是他自己的血。
现在拉格纳真的杀心大起了。他现在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战，而是要带上尽可能多的敌人垫背。他摇着头晃动肩膀想要把他甩开，同时挥出链锯剑，切开另一个人的肚子。长条的肠子从他的肚子里流出，但拉格纳还是在继续前进。
愤怒的他在滑溜的内脏上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他后面什么东西帮他挡了一下，拉格纳意识到是那个用匕首的杀手。那人的手臂现在无力地垂在了拉格纳的脖子上。
上方出现一个拿着步枪的巨人。在拉格纳能反应前，他把枪托往拉格纳的头上砸去。这一下足以打碎任何普通人的头骨，他强化过的骨结构也没法安然无恙。他眼冒金星，视野黑了一阵。他感觉到那人又举起了枪想要再来一下，于是盲目地向上挥出一剑。他感觉剑刃触到了什么，随后切过人湿润的皮肉和内脏。那人发出尖叫，甚至小便失禁了。
这时，拉格纳又能看见了，重新站了起来。他用拳头打向那人的脸，让他朝后飞去。拉格纳朝前跟进，愤怒地嚎叫着，砍倒周围的所有敌人。他们还在前进，如同一阵永无止境的浪潮。他看不见自己的战斗兄弟，他们的气味被异端和硝烟掩盖。或许他们已经倒下。或许他是小队里最后活着的一个人。要是这样，那他一定要让加姆的异端血债血偿。
在前面，他能看到那个穿着政委制服的人。那衣服已经不再洁白干净了。上面沾满了血迹和烟污。不知怎么他的面具丢了。那人冷酷的脸在看到拉格纳靠近时略微苍白了些，但他坚定地举起了链锯剑，踏着技艺精湛的战士自信的步伐迎上了血爪。
他们的剑刃相交，拉格纳意识到他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这人的剑术非常高超。正常来说，他的身体能力肯定无法和星际战士抗衡，但拉格纳在之前的战争中已经伤痕累累，而加姆人精神抖擞，渴望着荣耀。
链锯剑尖叫着咬在一起，火花四溅。政委低身躲过拉格纳的回击挥出一击，击中了年轻野狼的胳臂。盔甲的纤维无法抵挡链锯剑的撕咬，开始发热冒烟。拉格纳往前一步，用空着的手抓住那人拿剑的手用力攥紧。骨头伴随着一声可怕的咔哒声碎开。虽然政委没有出声，他的脸还是变得更白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拉格纳快速地用头砸碎了他的鼻梁。加姆人朝后退开，血从鼻子里涌出，嘴还是紧紧地闭着，拉格纳又踢出一脚踢断那人的腰。他倒下后，拉格纳随之而来的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
一两个加姆士兵惊恐地看着他们死去的领袖，但他们还是充满信心士气高昂。这和拉格纳或者任何星际战士有多强大都无关，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愤怒的蚂蚁淹没马蜂一般，他们涌了过来，用刀捅，用脚踢，用枪打向拉格纳，现在他们对自己和友军的性命已经完全不管不顾。凭借着单纯的数量他们把拉格纳重新推向机枪阵。他感觉如同在激流中的泳者，但他还在抗争，血和汗几乎要淹没他的视野。
不知何处来的东西抓住拉格纳受伤的膝盖，让他半跪了下来。一个非常重的东西又砸在了他的头上。星星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突然感觉虚弱恶心，几乎没法站起来。在他成为星际战士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不觉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可能会死的想法让他怒不可遏，但身体的重量压住了他，伤口和失血削弱了他，他没有能把嗜血转变成行动的能量。他继续劈砍踢打，不止用剑，同时还在拳打脚踢。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挣扎。他的四肢如铅般沉重。他的对手却好像和一开始一样多。
但他的嘴角还是浮出一抹笑，发出吼声。这是战士的牺牲，比在超热的空降仓里被压成碎片要好得多。这就是太空野狼最渴望的结局了。
附近的一声战吼回应了他的嚎叫。“为了鲁斯和贝瑞克！”他听见一个人喊道，惊讶地看到面前的人被链锯剑一劈两半。士官哈肯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如同是屠杀的恶魔。他从头到脚都是血，盔甲几乎全红了，灰发上沾着铁锈的颜色。他又抓起一个加姆人扔向他们的同伴，纯粹的冲击力把他们砸倒，之后他冲了进去左劈右砍，在残杀中为拉格纳清出了一片能够喘息的空地。
拉格纳站在那里喘着气，看着士官杀死周围的每一个人，随后仰头发出一声胜利的嚎叫。但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一串曳光弹从左边飞来击中了士官的头。哈肯的半边脑袋被打碎，脑浆露了出来。如同一棵巨树般，士官倒了下去不动了。
拉格纳惊讶地不能动弹。士官会死这种事仿佛是不可能的。从拉格纳到达鲁斯维克的第一天起他就在那里，无人能敌毫无破绽。他和血爪共同训练战斗，每个人都如同自己一样深深记住了他的脸。他是小队的一部分，是领袖，是指引的光……但现在他不在了。
拉格纳一动不动地看着加姆步兵的浪潮重新朝他冲了过来。他在看到哈肯后没了心灵依靠，甚至想要站着看冲来的士兵像杀死士官一样杀了他。战斗又有什么意义？他马上就要和小队领袖一样死掉了。
这些想法快速划过他的脑海，但他粗暴地压下了它们。他先前感受到的愤怒回来了，他感到了出离的愤怒。他从内心深处唤起了从未有过的力量。虚弱从四肢上消失。哈肯为他争取了片刻的喘息机会。现在该还这位老者的人情了。
他朝前跳去，子弹从他的盔甲上弹开，如同铁匠的铁锤敲击金属所发出的声音。一些加姆人看到他被愤怒扭曲的面孔胆怯了，但他们大多数还是保持着勇敢。他们继续开火并装上了刺刀，为拉格纳冲锋的巨大力量做好准备。在他往前冲去，向鲁斯祈祷着没有子弹会在他杀死更多敌人前对他造成致命伤时，拉格纳在附近听到了更多太空野狼的战吼。
突然他发现周围多了很多强者，拿着燃烧的武器和嚎叫的链锯剑冲向敌人。十几个野狼接上了敌人，从枪火和尘土中出现痛击敌人。他们在拉格纳周围开始近战，如同闪电击中枯木般扫过敌人。
心跳之间，神殿入口的战斗形式就扭转了，加姆人最初的成功转变成了溃败。这些本地人或许是久经战场考验的坚韧战士，无比坚信邪恶的信条，但一大群星际战士朝他们冲来的画面足以击溃他们的士气。他们之中的一大群转身逃跑，随后就此死去。
“我们赢了！”斯万说，看起来同时感到了高兴和愤怒。这是他通常的反应。他依然呲着牙看着周围，注意着任何微小的动静，对任何小声音和气味的变化做出反应。在罗根 格里姆纳宣布神殿安全一个小时后，他依然立刻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就算是改造过的星际战士的代谢机制在激烈的战斗后也需要时间平静。拉格纳意识到这是一种余悸。他也有这种感觉。
“以什么代价？”拉格纳问。
“你还在这儿不是吗？我也是。”
“那其他人呢？”
“埃纳尔又受伤了。特瓦尔德还好。斯提尔挨了几下，但治疗者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拉格纳挪动了一下重心。有疼痛，比他在战斗中经历过了任何伤痛都要糟糕。然后，就好像是他的脑子把关乎他性命的其他所有事情都关闭了。现在更加无法忽视了。他脱下了他的腿甲，在伤口处喷上了人造皮肤。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自我修复。他的肚子里传来一股闷痛，他意识到那是饥饿。他从皮带上解下口粮条吸了起来。味道很淡，这种膏里好像没有任何能解除他饥饿的物质，但他知道这里面包含了他需要的所有营养。不止如此，它里面有能帮他恢复的炼金成分。他知道这种饥饿；他的身体迫切渴求着修复自己的原材料。
“好想法，”斯万说着也开始大声吸起食物糊。“要是有点啤酒就更好了。“
拉格纳看向周围。他们在一个野战医院的外围。在密封的帐篷里，狼牧师们为负伤的战士们实施着仪式。数十个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坐在周围。一个牧师在他们中间穿梭，进行着救治。他的诊断快速但全面，更多是普通的检查，确定他们没有大碍。的确星际战士能够从任何没有让他残废的伤势中快速恢复过来，但这种事不能怀有侥幸。一个头上被打了几下的人正常地走了几个小时后突然暴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哈肯怎么样了？“斯万问。
“他还在里面，“拉格纳说。”牧师不让我在旁边看他们进行仪式。其中一个告诉我他可能要加入先祖的行列了。“
“快看，”斯万说。拉格纳顺着斯万手指的方向看到贝瑞克 雷拳和莫格瑞姆 银舌走了过来。狼主时不时地停下微笑，和伤者打趣鼓劲。他每次这么做，人们的精神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他就好像是感觉到了拉格纳的目光，抬头向拉格纳挥了挥手。拉格纳也挥挥手，狼主朝他走了过来。
“不，不用起来，”贝瑞克在拉格纳和斯万开始起身时说。“你们都在战斗中光荣负伤了。你们应该休息。”
他们没有动。“士官哈肯的情况不太好，”贝瑞克说。“他陷入昏迷了。他的意识离开身体了。”
“他能恢复吗？”拉格纳问。
贝瑞克摇摇头。“不会。”
“那他会死吗？”
“我们不知道。就算他能活下来他的大脑受到的伤害也太多了。他不可能重新战斗了。”
“这不是他希望的结局，”拉格纳说。
“我们都不希望，”贝瑞克说。“但这种事情就会发生。我想和你说的不是士官哈肯的命运，拉格纳。”
“不是吗？”
“现在哈肯不在了，你的猎群需要一个新领袖。现在情况不安稳，加姆人随时都可能反攻。在我能任命其他人以前，你来指挥你的小队，拉格纳。我会在晚间的仪式后宣布这件事。”
拉格纳瞪着贝瑞克。这种事情可不常见，但最后还是狼主说了算。拉格纳确定会有更有经验的人能胜任这个任务，但好像出于某些原因，贝瑞克现在选择了他。或许这就是他被要求陪同他前往芬里斯之耀号的原因。或许贝瑞克已经准备让他指挥了。谁知道呢？
“谢谢你，大人，”拉格纳说。
贝瑞克拍了拍他的背。“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的。你今天打得很勇敢。作为你第一次晋升的地方很合适。”
斯万挖苦地看了拉格纳一眼，但还是把嘴紧闭着。拉格纳很惊讶于他的克制。贝瑞克转身走开，对人们喊着问候和玩笑。他知道所有人的名字，拉格纳并不意外。莫格瑞姆跟了上去。
拉格纳看向斯万。斯万也看向他。“我他妈的打得和你一样好。他怎么就不选我？”
“或许他希望选个至少有点脑子的，”拉格纳说。
“那他该选哈肯的，”斯万笑着说。但就算他也发现了这个笑话现在并不合适。拉格纳看了他一会儿，感觉到他和朋友中间裂开了一道裂痕。斯万印上了他的目光，然后笑了起来。
“我能想到比你还差的头儿，”他说。
“比如说？”拉格纳问。
“给我一两个小时我就一定能想出来了。或许给我一天吧。”
“想到了可得给他们问个好啊。他们的表情肯定会很好看。”
“哈-哈-哈。看来就算当了领袖你的幽默感也没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