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朱砂痣 第十二章（巍生素，春和井鸣，生面，樊心）

10年前（一）

东江市西郊的一个小村庄里，程慕生从小在这里长大，他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外婆相依为命，村里人都说程暮生是怪物，从小能看见鬼，把自己爸妈给吓走了。

程慕生问过外婆，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啊？外婆从来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外婆不怕程慕生能看见鬼，在村里人欺负他的时候，会站出来保护他“你们这群天杀的，欺负我孙子算什么本事，阴阳眼没听说过吗？上个月老刘家还请道士给他家老太爷超度，你们咋不说那老道是怪物！”

程慕生虽然从小被人欺负，却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外婆对他是好的，直到程慕生15岁暑假的时候，他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今天程慕生放暑假，刚从学校宿舍拖着行李回到家，就看到这辈子他最恐惧的事情。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只鬼，正在他家里。

虽然他从小能看见鬼，但是从懂事开始，外婆就教他看见了也要当做看不见，让他不要和‘他们’说话，告诫慕生，鬼是能蛊惑人心的，要保护好自己。他从小到大也看见很多想报仇杀人的鬼，冤死找替身的鬼，明白鬼是没有道理可言。

这是程慕生第一次遇见可以在白天出现，进他家门的鬼，程慕生知道这算是家鬼。

“小子，你是谁啊？”那个‘人’看见程慕生进了这家的门，觉得惊讶。

“外婆，我回来了！”程慕生不敢仔细去看那‘人’，像以往一样选择看不见，听不到。

“小子，你刚刚是不是看见我了，你外婆是谁？”那‘人’对于程慕生对他的无视很生气，突然就冒到程慕生的面前。

“外婆，你在家吗？”程暮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冒出来吓他的，依旧面无表情的，只是今天回来等不到外婆的回应觉得奇怪，微微蹙起眉头。

“你在找程美吗？”那‘人’说出的名字让程慕生没办法再装做看不见。

“你认识我外婆，她人呢？”程慕生有提前通知外婆今天是学校放暑假的日子，自己会回家，外婆平常会早早做好一桌好吃的，等他回来，现在看不见外婆，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程美的外孙！”那‘人’对程慕生的身份表示惊讶。“你叫什么名字？”

“……”

“呵呵～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人’看程慕生不回答，反而笑起来，笑得程慕生毛骨悚然。“再过一个时辰，阿美就会回来了，我今天就是来接她的。”

“你……你是说……”程慕生听了那‘人’说的话，心情一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如果那‘人’没有骗他，那今天就是外婆的大限之日。

“你和我外婆是什么关系？”程慕生除了小时候懵懂无知是和鬼说过话之外，这是他第一次战胜内心的恐惧，和鬼交谈起来。

“你要真的是程美的外孙，那你起码该叫我一声外公了。”那‘人’突然靠得及近，上下打量着程慕生。

“你是外公！”程慕生诧异那‘人’的身份，这是除了外婆之外，他的第二个亲人吗？“那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哪里吗？外婆从来不告诉我。”在程慕生心里，即使爸爸妈妈缺失了他的整个童年，他内心还是渴望着父母的关爱。

“哈哈哈～”那‘人’听了程慕生说的，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话“你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我女儿还是死在我这个老子前头的，老子都死了20年了，我女儿上哪儿生的你。”

那‘人’说的话，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程慕生的心里。“你胡说！外婆就是我的亲外婆！”

“是不是胡说你待会可以自己问阿美，我们只有一个女儿，23年前就在外地车祸死了，只是阿美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和村里人说女儿嫁到外地去了。她以前就想再收养个小孩，只是我一直反对，这样看来，我离开她之后，她还是觉得太孤独了。”

程慕生没有想过，没有外婆的世界，对于他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外婆太过孤独所以收养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孤独一个人，没有朋友，受人排挤孤立，只有外婆是爱着自己。

“那你带我和外婆一起走吧。”程慕生很平静的说出了内心无数次出现的想法。[离开是种解脱，是逃离这个压抑的世界唯一的办法。]

程慕生浑浑噩噩的迷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再次清晰时，他已经在东江市的孤儿院里。他忘记了那天接下来的事，只停留在他说要陪着外婆一起离开。

“你还好吗？”程慕生躺在床上，手脚无力，想尝试坐起来时，一个身穿白衣，满头灰白色长发，脸上戴着半边的金色面具，只露出来嘴和下巴的‘人’，出现在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