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我依然是个理想主义者

这几天每天都起得很早,每天都是上完厕所,然后就不再回床上继续睡。家属问我为什么不接着睡?我说我这一睡下去,一时半刻又起不来,根本扛不住药物的副作用,一个上午就睡过去了。家属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我不吭声,心里想我就是坐着发呆,也不要把时间放在睡觉上。一天睡八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坐在马桶上翻朋友圈,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连着两条朋友圈,两个互相肯定不认识的人,都提到了“天不亮”,只是一个人是在失眠,另一个人是在跑步。而我那时,还在做着“亲眼看着一个小学同学从高楼坠落而亡”的噩梦。

感觉世界很奇妙,每个人像一颗小星球,按着自己的轨道运行着,而每一颗小星球的陨落,都不会对这个宇宙造成什么影响。等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照常落下,还是有人在为生存奔波,也还是有人在穷困潦倒中依然咬牙坚持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么说,未免有些丧气,原来,我是如此不重要。但是转念一想,重要不重要,也许根本不重要。来世间活一次,能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当该满足得打饱嗝。
这两天回翻自己一年前做的视频,真的好喜欢呀。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样自信。而现在,却仿佛被现实击垮了一般。小说虽然开了,但没有在写,就因为还没有完成搬迁与装修,便终日摆烂打游戏,连书也不看。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打开了微信读书里的《植物妻子》,是我之前特别渴望看的,如今终于上架,结果看了几行,我又去忙活别的事情,再没继续看。

今天本来还打算拍视频,想要找回早期视频的风采,结果一天里总是忘了拍——太久没拍了,已经不习惯在做任何事前先掏出手机来拍摄,所以只能将记得拍下的部分全部作废。也许如医生所言,这“油菜花开的时节”,真的对我的心境产生了影响,导致我时不时地失去工作能力。上午抑郁发作,一时间笑容全无,什么话也不想说,坐在那里,就要落泪。家属如何哄,也感受不到任何甜蜜与幸福。

中午约了蜗牛读书馆馆长吃饭,我甚至想要爽约,因为一点儿也不想出门,不想做任何事。但人家日理万机,乐意抽出时间来,我要是临时放鸽子,也太不礼貌。于是强行用理智克制自己的不适,和家属去了饭店。奇迹也是这样发生了,在家属和馆长聊天的过程里,兴致全无的我,偶尔插一句话,慢慢地,插话次数越来越多,等大家聊到下午两点,饭店结束午餐供应,我发现,我的抑郁已经“过去”了。看来,以后要尽力保持与外界的连接。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只会导致病情恶化。和社交厉害的人相处真的很舒服,每每听馆长说话,都如沐春风。今天的聚餐,开始我还担心会冷场,因为馆长是家属前同事,我跟馆长不熟,而家属属于比较内向的人,结果不但没冷场,而且我们仨聊得热火朝天,竟有说不完的话题,最后还意犹未尽。也是今天的谈话,我才知道,馆长是我和家属的“红娘”,当年我和家属初见,是馆长鼓励家属,家属才来和我搭话。这倒是坐实了家属对我“一见钟情”的事情。这次还收到了馆长的礼物,一盒香薰,等新家装修好了,放在新家用。

杭州依然落雨,气温比昨日还低。上午还抑郁的我,下午却兴奋不已——这就是双向情感障碍的循环。家属带我江边兜风。开着车窗吃着冰淇淋,也不觉冷,如此雀跃,充满热血。

车里,赵雷的歌《理想》单曲循环。
“一个人住在这城市,为了填饱肚子就已精疲力尽,还谈什么理想,那是我们的美梦。梦醒后还是依然奔波在风雨的街头,有时候想哭就把泪,咽进一腔热血的胸口。”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很难不爱这首歌。或许,最近我的生活脱离了轨道,但我不焦虑,我知道当前的状态只是暂时的。趁此机会修整,等搬进新家,再重新加入vlog博主的行列,而有了书房,我也一定会疯狂看书和写作,真正热爱的事情,是怎么放也放不下的,是无论什么诱惑,都不可能让你彻底遗弃它的。用《理想》的歌词来说,就算“我的理想把我丢在这个拥挤的人潮”,我也会“倔强地反抗着命运”,因为我“相信花儿会再次地盛开”。-晚上把鞋柜卖掉了,100块自提。当初买的时候花了470块,请人来装花了200块,但不觉得“血亏”。

钱不是粪土,钱难挣,没钱寸步难行,谁说钱没用谁就是白痴。但生命是有限的。时间与精力,花出去了,钱买不回来,人呀,要想明白这一点。今年因为家属被裁员,我们要结束杭漂,去没什么适合我们的工作机会的南宁,我也开始研究各种不上班的赚钱之道,强迫自己不“清高”,结果越是研究,越是发现通向罗马的道路之多,越是觉得(有经济基础)没必要上班,也更加觉得没必要“掉进钱眼里”。更加对“死不带去”的物品没有执念,更加看重生活本身:一个人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如何度过有限的生命,和什么人共度宝贵的时光。蔡志忠说,人生下来,不是为了名利,人只要心无旁骛坚持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养活自己。光阴有一天终会将渺小的我忽略,但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为“能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而感恩,也会为“不做自己厌恶的事情”而奋斗。34岁依然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不觉得羞愧,也不觉得不妥,我只觉得幸运,而我会努力将这幸运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