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随笔]
非节假日又兼清晨七点钟的公交,惯例是没什么年轻人的。 这会儿上车的,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长着白发或满脸皱纹的乡亲。 在公车上,我站在熙攘的人群里,细细的听着他们的家长里短。 前边儿的郭老太太说:他们村头儿李家生孩子了,是五斤六的大胖小子。 后头的张老爷子耳背,给听成了:李家剩盒子,五斤多。 左边尚年轻些的阿姨讲:隔壁村儿的谁谁谁死了,俩儿子为争家产打起来了。 这消息便引起一群人的议论和讨伐辱骂。 右边满脸褶子的大叔道:今年的苹果价格不好,真不爽 这个话题便又引起了一阵讨论和叹息。 有个婶子问我:“青年,你是上班啊?” 我点点头,她便仔细的瞧了瞧我,点点头道:要是我家的长能这么大,也差不多该上班了。 婶子的眼里闪着一丝泪花,锋利的苦难之刃在她的脸上刻下了记号。 我张了张嘴,没敢回话。 她叹息一声,揉了揉眼睛,换了话题,又和旁边的人聊了起来。 我左右的瞧。 人们仍嘁嘁喳喳的说着话,热烈的交谈充斥着人生的苦乐和难题。 这辆公交将载着结婚、传承、生与死的人间故事,缓缓驶向终点。 像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