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ps":[{"insert":"二、風立ちた\n蒹葭苍苍成白霜,\n所谓伊人在彼方。\n险路寻之溯洄游,\n一笑莞尔水中央。\n—改编自《诗经.秦风.蒹葭》\n少年金曈里随船摇晃出焦急与期盼,诗人的歌声,和手中褪色铃铛的响声,连带着大姐头的吆喝,在隆隆的雷暴中隐没.\n寻亲途中的意外,一耽搁就是十年。当和千岩军一起消灭漫山遍野的魔物后,我踏上了晚来十年的死兆星号。\n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月不见,如三年兮。而,十年…\n可能时间会治愈一切吧。战后满目疮痍的离港,几年后又将繁华如初。\n红叶送来秋的消息,你是否还记得,樱花树下的约定?\n有好好长高呢,只是繁花不再。掀起我头发的海风有一股腥味,微凉。乌鸦呱呱地叫着,海天一色的灰,依稀可见远处贯通天地的雷光。\n起风了。\n风大。\n枫树是老天爷的鞭子,是毛发纷乱的雄狮,疯狂地扑打风,风疼得满地打滚,窜到天上发出长长的尖啸,又跌落在地上发出猛兽的嗥叫。\n风叫起来,大地都在颤抖。\n爱而不见,搔首踟蹰。\n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却玩赖般迟迟没有出现。\n\n什么美好的约定,在我推门那一刻都化为泡影。\n绫华一袭白衣,纤纤玉手交织胸前,白色秀发挽在脑后,脸庞恬静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n五天前,稻妻人民目睹神里家的大小姐为保护将军而战死。\n她没有看到最后的胜利。\n我愣在那里,接着和天蓝色头发的憔悴男子四目相对。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在他耳边咆哮:“你管着干什么了,啊?!自己亲妹妹都保护不好,你还是男人吗?”\n他没有说话,嘴角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抽动着,我感觉滚烫的液体滑落在手背上。\n我再也忍不住了,两个男人,一个失去了血亲,一个失去了至爱,在灵堂里抱人痛苦。\n绫人哽咽着:“我一直没有结婚,绫华说要等你回来,兄妹俩一起…”\n我悲愤地把他推开,踉跄着迈过门槛,把泪珠甩在身后。\n我不知道自己是走下山还是滚下山的。\n\n海风凉凉的,酒有些醒了。我看着手里的,被岁月磨褪色彩的面具,后面不再有那双清澈的双眼眨啊眨,空洞的骷髅般的眼洞盯得我心里发毛。\n泪水滴落在剑锋上,化为两半,闪着冷光,落在面具上。\n唉?我看见,她哭了。\n唉——终究还是,下不去手。\n终究还是,忘不了她。\n夏日的回忆,在浪花中浮沉。\n\n我漫无目的地在稻妻城的街上走走停停,人们臂挽黑纱,神情悲花圈簇拥着绫华的遗像,她笑靥如花,宛如尚在人世。\n“旅行者,别难过啦,听说要给大小姐塑像呢。”\n我选择忽视路人的好意,自顾自地离开了。\n塑像顶个屁用啊,能把她塑活了吗?\n我没看路,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n我刚张开嘴,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将军突然腿一软,当众跪在我面前。我还来不及惊讶,她双手擎起我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旅行者,对不起,神里小姐是因为我才…所以,我怀着万分愧疚,今后愿意任你处置,也可以把我当成她…总之请振作起来啊。”\n换作普通人会毫不犹豫就答应吧,毕竟将军,实际上是影,作为女人实在是很有魅力。可我一听火就上来了,把手从她那里抽出,高高举起。\n她只是跪在那里,阖上眼睛,一滴泪珠溢出,等待着有生以来第一记耳光。\n影惊讶地睁开眼睛,脸上没有火烧般的刺痛,那只手反而揩去了她的泪水。\n我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转身离开了。\n“都回去吧,我意已决。与其规劝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不如想想怎样修复家园吧。”\n我坐在路边,看着那两杯酥山的视线渐渐模糊。\n七八岁的少年和少女嬉闹着路过。他们会告诉父母,一个奇怪的金发大哥哥让他们吃了甜甜的凉凉的东西。\n自己吃着没有味,不如让它成为青梅竹马甜蜜的回忆。\n你问我的?我的回忆已经破碎了。\n好烦,是谁又在看我。\n我正准备挥手赶走这讨厌鬼,而我抬头时,我的手僵住了。\n落日余晖中,那个人像整个儿镀了金,身处阴暗的我适应了光线后,“啊呀,旅行者,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这样送人啦?”少女身子前倾,我忙伸手去接那冒着“热气”的东西,就像第一次一样。\n我踉跄着扑空了,当我再抬头,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在我面前,“哈哈,旅行者.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像小孩子一样摔跤啊,快站起来~~”我伸手去抓,只有雾一样的颗粒向阳飘去。\n“旅行者,你好慢哦,快一点啦!”我蓦然回首,她笼罩在一团阳光中,正可爱地欠着腰,歪着头,向我招手。\n我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绫华,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nもう少しだけでいい(…(再一会儿就好)\n も少しだけでいい(再过一会儿就好)\n(我们再紧紧依偎一会儿吧)\n晚风摇落满卷的枫叶,它们优雅地飘落着,仿佛不是右走向死亡,而是迎接新生。\n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n阳光穿过叶片,叶脉清晰可见,三尺小巷笼罩在橘红色的温馨中,风卷起枫叶,天上的,地上的,仿佛一条红色的龙卷,光线折射着,变化着,绫华的秀发竟然也随风飘动。\n我缓步上前,绫华向我张开双臂。\n我扑入爱人的怀里,任凭泪水恣意流淌。\n“十年了,我好想你。”\n绫华温柔地抚摸着我抽搐的背,“要振作起来哦,旅行者,明年说不定还能在这里见到我呢。”\n“不要,不要…我要你永远在这里!”我把脸埋入她怀里,尽情吮吸那熟悉又陌生的芳香。\n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才发现,绫华抬头看天,眼中分明嘀着竞闪闪的泪花。\n来一个穿越十年、跨越阴阳的恋人之吻吧。\n她轻轻推开我;看着夕阳在海上收起最后一束光芒。\nかたわれ時(黄昏之时)\n時間です(时间到了)\n“再见了,旅行者,和将军大人也不错哦,总之不要做傻事,要好好活着呢。”\n“绫华,求求你,留下啊—没有你我怎么活?我对你这样心一意…就算我变成狗也好,求求你…”\n“保重呀,我爱你,空。”\n我奋力前扑,只得到一个冰冷的地面。\n她的体香还在空中弥漫。\n我爬起来,手上汩汩流出的血在明同辉下发出诡谲的光芒。是在召唤我随她而去呀。\n一片枫叶悠悠落在我手里,清秀的字迹镌写着:\n梦里相逢人不见,\n若知是梦何须醒。\n纵然梦里常幽会,\n怎比真如见一回。\n拂去人世间之功利与尘垢,她的芳名荡开星光,闪耀其中。\n她是我永远的光,神·里·绫·华。\n今から行くよ(现在就去找你)\n\n“呐,爸…大哥哥,帮我一个忙好吗,我想吃樱桃。”身后的黑暗中有一个甜甜的童声,揪住了我的辫子。\n八九岁身着和服的小女孩,及腰的雪白长发如瀑,眼角也有一颗美人痣,金色的瞳孔在墨汁般的黑中闪闪发光。\n她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啊,那我也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了。\n我看着“小绫华”入了迷。\n“那个,你…不吃点吗,妈甜哟。”白嫩的小手向我择上几枚红里透紫的果实。\n“你都吃掉就好,我吃着没味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用衣袖轻轻揩去她嘴边的果汁。\n“樱,神里·樱,我是神里家的孩子。嗯——这棵树——”樱看见我摸着那棵树。\n“它对我和她意义非凡。”十年前种在山上的它,皮也有些粗糙了,“它和你差不多大呢。”我眼里噙着泪水。\n两人静默无话。\n过了一会儿,我们一齐坐在树下,我把她抱在腿上,有绫华一样的香味。“这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好像…”我听见樱小声嘟囔着。\n“什么?你走丢了吗?”\n“没什么——只是,樱花落了,好些人都感觉伤心却没有去想,它也许会结出更加香甜的果实呢。”樱咂咂小嘴,我又起身为她摘下想要的东西,“嗯~大哥哥,你身边有这么多关心你、喜欢你的人,为什么不尝试去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呢?”\n“你还小,你不懂。”我摸摸樱的头。\n仰望星空,银汉横贯,星光点点,这里也可以清楚地看到神里屋敷。山上赞风倾泄而下,落叶打在身上,我把樱护在怀里。\n少し風が出てきましたね(有点起风了呢).\n是时与物俱无言,唯见星辰映月白。\n“没有她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和母亲\n“父亲大人,不要…那样…樱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在说梦话,\n人们都睡着了,我把樱安置在绫华昔日的间房里,小孩子可不能看到不宜的画面哦。那小小的睡脸,还真是可爱,我走前不禁又摸了几下。\n绫华也像睡着了一样,美丽而端庄。\n我咬破食指,在身后的门纸上,写就绝笔。\n风雨满山头,樱花树下度良宵。昔日繁花何处去,化土,怎对故景不涕流。\n天际目归舟,浪卷涛翻一叶浮。十年生死两茫茫,悠悠。方悲阴阳两离隔。\n铃铛被染成暗红色,我抬起手。\n叮呤呤…\n“旅行者,快一点呀。”\n我的视线急遽地模糊起来,只看到一把太刀,幽幽的紫光我迈出战栗着的双腿,奔赴。\n别害怕,我来陪你了。\n我们面对面了。\n她没有血色的脸庞依旧美丽。当我目光下移,我扶着她肩的手开始颤抖,凝结的暗红色直入深处,冰冷的刀刃刺入身体的痛苦,我也会幸福地体会到。\n敌人开始作团兽之斗。\n她为神明挡下了致命一刀。\n发丝吹进嘴里,再出来时,已经变成红色,滚烫的泪珠湿润了脚下的土地。\n她的眼眸像大海一样蓝,彼岸还有唯一的牵挂。\n心上人赠与的太刀,随着手指的脱力,坠落在地。\n她也一齐,舍然倒下。\n我心脏嗡的一声,她倒在我心上,压出了我积蓄十载的泪水,沾湿了两人的衣襟。\n我吻住她冰冷的唇,她脸上也沾满泪水。\n妳可否,愿意再睁开双眼,笑骂一句色狼?\n妳可否,愿意再手捧酥山,遇我于夏日祭典?\n妳可否,愿意再为我翩翩起舞,相守于萤火之森?\n可是啊,樱花终会凋落,白鹭也会倦飞。\n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n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为你做一件事了。 \n二つが絡まる(两份命运纠缠着)\n二人が滅びる(两人同时毁灭吧) \n嘴角渗出一丝甜甜的血。 \n\n“旅行者,你怎么啦?肚子还好吗,都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酥山了…”\n朦胧的视线聚拢,眼前正是日思夜想的,她,一只温暖的小手正捂在我肚子上。我抓住绫华的手,顺势把她压在身下。\n“旅行者,你怎么回事——唔~”回答她的是雨点般的吻。\n“你干嘛~讨厌啦,才刚起床就…唉,你怎么…哭了?”\n“太好了,是梦…我不想,和绫华分开。”\n“旅行者,你…没睡醒吗?”绫华的手动弹不得,用舌头舐去我的泪水,“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呀,而且璃月方面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卖的行踪哦。”“我不用去了吗?”“当然啦,分开一天我都怪难受的。”\n我如释重负地倒在床上,绫华主动靠上我的肩头,“旅行者,你做梦了吗?我倒是做了一个好梦呢,梦见我们有女儿了。呵呵,小家伙只有眼睛遗传了你哟。我想想,名字是叫…”\n“樱,神里·樱。”\n我冰凉的手里,攥着几颗热乎乎的小樱桃。\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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