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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原著精读笔记之《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卡尔·马克思 著)(三)

2023-06-18 20:34 作者:列车通往月台  | 我要投稿

卡尔·马克思
Karl Marx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


原文:

随导言之后将要作的探讨——这是对这项工作尽的一份力——首先不是联系原本,而是针对副本即联系德国的国家哲学和法哲学来进行的。其所以如此,正是因为这一探讨是联系德国进行的。

“随导言之后将要作的探讨”是指《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这部著作。马克思本来打算在《德法年鉴》上发表《导言》后便接着完成1843年即已开始写作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但后来他认识到“把仅仅针对思辨的批判同针对不同材料本身的批判混在一起,十分不妥”。所以,他改变计划而希望用“不同的、独立的小册子来相继批判法、道德、政治等等”,这一计划后来由于马克思更多致力于政治经济学批判这一更为根本性的研究课题而未付诸实施。(参见《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11页)不过,在《导言》中,马克思所批判的对象还是联系原本与副本即德国的政治现实与德国的法哲学,将“针对思辨的批判同针对不同材料本身的批判”放在一起。


原文:

如果想从德国的现状本身出发,即使采取唯一适当的方式,就是说采取否定的方式,结果依然是时代错乱。即使对我国当代政治现状的否定,也已经是现代各国的历史废旧物品堆藏室中布满灰尘的史实。即使我否定了敷粉的发辫,我还是要同没有敷粉的发辫打交道。即使我否定了1843年的德国制度,但按法国的纪年,我也不会是处在1789年,更不会是处在当代的焦点。

不错,德国历史上自夸有过一个运动,在历史的长空中,没有一个国家曾经是这个运动的先行者,将来也不会是这个运动的模仿者。我们没有同现代各国一起经历革命,却同它们一起经历复辟。我们经历了复辟,首先是因为其他国家敢于进行革命,其次是因为其他国家受到反革命的危害;在第一种情形下,是因为我们的统治者们害怕了,在第二种情形下,是因为我们的统治者们并没有害怕。我们,在我们的那些领头羊带领下,总是只有一次与自由为伍,那就是在自由被埋葬的那一天。

所谓19世纪上半叶的德国现状,可以以“分裂”和“反动”概括之,而这两者又是相互勾连、互为支撑的。19世纪初,德国人民参加反对拿破仑的战争,以求从异族统治下解放出来,建立一个统一的、独立的德国。在战后的维也纳会议上,战胜国却纷纷要求欧洲恢复到法国大革命前的政治状况。也正因如此,马克思说:“我们没有同现代各国一起经历革命,却同它们一起经历复辟。”战争胜利后,德意志的民族运动进一步高涨。但就在此时,外有沙皇俄国支持德意志各邦恢复君主专制统治,内有梅特涅镇压德意志的进步与自由运动,使得德意志成为一个没有统一主权、各邦内各自实行封建统治的松散联邦。沙俄之所以要竭力保持德意志的分裂状态,是意在通过各邦间的分裂以求支配德意志,进而图谋称霸欧洲。1815年成立的俄奥普三国君主的“神圣同盟”即服从于此目的。梅特涅则出于他的“欧洲均势”的外交思想和保守主义的政治理念,力求保持各邦间的彼此牵制与抗衡。为此,他伙同普鲁士压制德意志立宪运动,镇压学生的爱国革命运动,唆使其他邦国通过《卡尔斯巴德法令》,严禁散布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言论,使整个德意志处于专制统治的政治高压之下。歌德讽刺地写道:“谢天谢地,我们真幸运,暴君被送到赫伦纳!可是一个暴君被赶走,一百个暴君来称霸。”海涅也如此描述:“仍旧是同样的木头老夫子/仍旧是一个只会移动的国家/在正确的角度,冷若冰霜的脸上/挂着昔日的傲慢。”这些邦国的君主像“傲慢”的“牧羊人”驱赶着它的臣民,匍匐于牧羊人脚下的臣民“只有一次与自由为伍,那就是在自由被埋葬的那一天”。因此,德国的政治现实是对现代各国政治的复辟和倒退,是“历史废旧物品堆藏室中布满灰尘的史实”,是一种“时代的错乱”。


原文:

有个学派以昨天的卑鄙行为来说明今天的卑鄙行为是合法的,有个学派把农奴反抗鞭子——只要鞭子是陈旧的、祖传的、历史性的鞭子——的每一声呐喊都宣布为叛乱;正像以色列人的上帝对他的奴仆摩西一样,历史对这一学派也只是显示了自己的后背,因此,这个历史法学派本身如果不是德国历史的杜撰,那就是它杜撰了德国历史。这个夏洛克,却是奴才夏洛克,他发誓要凭他所持的借据,即历史的借据,基督教日耳曼的借据来索取从人民胸口上割下的每一磅肉。

在复辟的、倒退的德国政治现状面前,却仍有学派在为这种现状辩护、讴歌,其中的典型即是马克思这里所批判的历史法学派。历史法学派强调法律应体现民族精神和历史传统,借口保持历史传统的稳定性,极力维护贵族和封建制度的种种特权,反对现代政治中的自由与理性,为垂死的旧制度背书。因而,马克思说历史法学派是用“昨天的卑鄙行为来说明今天的卑鄙行为是合法的”,并为其作理论上的辩护,它代表了“18世纪轻佻精神的一种反动”,是法国旧制度的德国理论。


原文:

相反,那些好心的狂热者,那些具有德意志狂的血统并有自由思想的人,却到我们史前的条顿原始森林去寻找我们的自由历史。但是,如果我们的自由历史只能到森林中去找,那么我们的自由历史和野猪的自由历史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谁都知道,在森林中叫唤什么,森林就发出什么回声。还是让条顿原始森林保持宁静吧!

“那些好心的狂热者”是指青年黑格尔派,他们满足于运用空洞的政治辞藻展开对精神和意识领域的批判,只希望在精神领域恢复德意志的自由理想,所得到的却无非是原始森林中静谧的、浪漫的、不触动现实的自由。此处所提及的“条顿原始森林”位于欧洲北部的日德兰半岛(大致是现在丹麦的所处位置)。这里的条顿人是日尔曼民族的一个分支,他们由条顿原始森林向外迁徙,并在公元前一世纪开始不断地侵入古罗马帝国的领土。在这里,马克思用“条顿原始森林”隐喻青年黑格尔派思辨的纯粹性与脱离现实的唯意志论。而马克思则要以无情的刀笔刺破由语词渲染的思想迷雾,直接向德国制度这一他人无力或不愿触及的对象显露出批判的寒光。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向德国制度开火”。


小结:在这几段文字中,马克思以高度精炼而又蕴意深刻的语言勾勒了德国的政治图谱,指出了其展开政治批判的历史原本,即复辟的、倒退的、时代错乱的德国反动专制统治。接着,马克思对历史法学派和青年黑格尔派的保守的、唯心主义的政治思想予以无情的挞伐,进而作出了“一定要向德国制度开火”的豪迈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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