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解析：恐惧与愤怒会给我们的决定造成不同的影响？

论文来自Physiology and Behavior，题目为Differentiating the influence of incidental anger and fear on risk decision-making

【介绍】

因决策本身所产生的感受本质上是基本情绪（integral emotion，如赌博任务中害怕失去金钱），而与决策过程无关的感受则为次要情绪（incidental emotion，如害怕赌博后晚回家）。在过去的情绪与决策研究中，多反映的是次要情绪对决策的影响。

历史研究中，将次要情绪按照效价分为积极和消极，发现积极情绪会产生风险寻求，而消极情绪将导向风险规避。从这一角度出发，本研究所探讨的恐惧和愤怒都是负性情绪，在决策中应该产生相似的影响。而也有很多研究者发现，恐惧会导致悲观的风险评估和风险回避选择，而愤怒则相反，会产生乐观的风险评估并作出风险寻求选择。

Jennifer Lerner等人提出了评估倾向模型（Appraisal-Tendency Framework），根据该模型，愤怒和恐惧在两个评估维度上存在区别：确定性（事件是否可以被感知为可预期的）和控制源（事件是由个人还是情境因素导致的）。愤怒与确定、个人控制相关联，而恐惧和不确定、情境控制相关联。所以，感到愤怒的个体会有更低的风险感知，在不考虑情境影响下追求目标，使其更具有风险性、更乐观以及更粗心。在这一解释下，快乐和愤怒对于决策的影响是相似的，因为快乐也是确定的且指向个人因素的。

另一种解释愤怒的特殊性的角度是动机倾向。大部分消极情绪都与回避动机有关，积极情绪与趋近动机有关。但愤怒恰恰是一个例外，愤怒和趋近动机有关并驱使人产生反抗行为。相比于其它让个人避开并小心应对伤害的消极情绪（如恐惧），愤怒则促使人直面伤害的来源，导致了更具有风险性的决定。

【实验】

在该实验中，三种情绪图片（愤怒/恐惧/开心）作为情绪唤起的工具，每个试次被试需要在风险选项和风险规避选项中作出决策，随后他们获得决策的结果反馈。在决策过程中记录ERP。

【结论】

关于行为结果，相较于其他情境，快乐情境的个体更倾向于选择风险选项。而比较愤怒和恐惧两种负性情绪，发现被唤起愤怒的个体会表现出更多的风险寻求选择。另外，并没有在自我报告中发现关于结果的情绪评估对风险决策有影响，换而言之，次要情绪和风险偏好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受到结果的情绪性经验影响。

根据数据结果，本研究认为，消极情绪可能会增强对决策的利益得失结果的关注，于是会放大较大收益性结果和较小收益性结果之间的风险差异。恐惧和愤怒可能不会通过对评价和动机因素的直接调节来影响人类决策，但可能会通过调节这些因素和行为表现的关系来影响人类决策。

愤怒和情绪子在行为选择上呈现出了显著的差异。根据ERP结果，评价和动机两种因素都应当被考虑在内。在愤怒情境中，评价进程和行为的关系更紧密一些，愤怒会让人在面临风险时更依赖于“收益性”的评估，也就是说在愤怒情境中，个体会增加对决策奖励的估计，这便解释了愤怒个体在“收益框架”（用奖励来组织选择题的语言）中更容易去赌博。而恐惧对决策的影响更多是靠动机因素来维持，在次要恐惧情绪的影响下，寻求更多奖励的动机被削弱了，从而导致其对承担经济风险有更少的兴趣。本研究的结果也指出，悲观的结果预期和风险回避之间的关系会被次要的恐惧情绪增强。总而言之，次要的愤怒情绪会增强感知到的结果反馈的奖赏价值，而恐惧则抑制了感知到的结果的奖赏价值。

此外，愤怒和恐惧与控制感、确定感有关。经历恐惧的个体因为有较低的控制感所以会对结果作出悲观的风险评估；而经历愤怒则更倾向于假设未来的奖励是有保证的（高确定感）因而更可能无视潜在的风险。

而快乐对人类决策的影响究竟是怎样的，前人研究的结果有分歧，一方面，处于快乐情绪的个体可能会为了防止快乐体验被破坏而更不愿意冒风险；另一方面，快乐又会增加个体的自信并让人对冒风险的结果产生乐观的预期（更愿意冒险）。而本研究结果表明，评价和动机进程都会影响快乐和风险偏好的关系，以上两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快乐的人更可能将寻求结果的动机转向风险寻求上，预示着有更强烈的寻求奖励意愿。同时，个体对金钱损失评估的权重也增加，预示着快乐的人也更可能被损失的结果评估（担心损失）影响调整风险偏好（减少冒风险行为），维持快乐。在决策过程中，动机和评价两种因素将成为竞争的加工进程，于是就有了前人研究所得出的矛盾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