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九部分（三）

突然，一发激光从他左肩一侧掠过，烧伤了他的皮肤。他又再次摔倒。他的小腿在碎石子上摩擦，刮破了他小腿以下的军服。他感到自己激光枪越来越重，最终激光枪落在地上——刚才那一发激光打断了他肩膀上的枪带。

当他再次拿起步枪时，一双手将他扶起来。

“卡夫然！”

原来是小队的扫雷手多默。他背着沉重的扫雷背包和长柄扫雷器。六个月前，在Menazoid Epsilon的最后行动中，多默失去了双眼，也几乎要失去了生命。在紧要关头，卡夫然一直陪着多默。此时，多默的义眼发出了一阵电流的嗡嗡声。

于是，多默调整了义眼，再次将视线聚焦在卡夫然身上。这位扫雷手的电子植入义眼就像是眼窝里装上了被截断的双筒望远镜。

“我们要到达海滩！”他边说边把卡夫然拉到自己身边。他们二人踩着海浪，在一片雾气里小跑起来。在他们周围，有的人冲锋陷阵，有的人踉踉跄跄。幽灵们排着散兵线在被烟雾笼罩的海岸上登陆，一些人被路障绊倒，还有些人被铁丝网缠住。他们周围，火焰四起，一些人突然被火炮击中，有的尖叫着炸成碎片，有的则是无声无息的从天空落下。

现在他们终于冲上了海滩上的石坡路，每踩一脚都溅起卵石的碎片。

为了躲避炮弹，他们躲在距离海滩20米高的乌黑木头栅栏下面。

激光不断打在栅栏的表面。

“有什么计划？咱们怎么办？”卡夫然大喊道。

“能有啥计划？能见度太低了，敌军火力太猛了。”多默指着雾气里只有自己的义眼才能勉强看清的敌军阵地。

又有两个人冲到卡夫然和多默身边，然后第三个也飞奔而来：拿着火焰喷射器的米肯德里克，少了一只耳朵正在拿自己沾满海水的手摸自己血淋淋的软骨组织的齐拉姆，以及瓦尔军士。

瓦尔是幽灵里最受欢迎的军官之一，是一个年轻，从列兵升至军士的军官。爱耍嘴皮子的他并没有军官的架子和风度。

海水已经渗入了瓦尔植入的人造肩膀，并令伺服装置短路，连接装置熔断，令肩膀失去了一定的功能，但是瓦尔还是能依靠自己肩膀仅存的一部分神经感知到植入物失效的情况。多默就比较幸运了，因为人造义眼的眼球被密封在头骨里，与环境隔绝……尽管卡夫然也在想到底还有多久，这潮湿的海水最终会令他的义眼彻底失效。

在米肯德里克的帮助下，卡夫然脱掉了瓦尔的上衣，并拧开了他肩胛骨上义体检查板的螺栓。米肯德里克用坦尼斯匕首的刀尖挑开了露出来的扁平电池组，切断了控制肢体运动的电气继电器。

瓦尔叹了口气。现在他的手臂没用了。卡夫然将他的膀子绑在他的身上。瓦尔感到绝望。失去细胞的供能，不仅会失去所有神经的控制，而且他手臂的所有生命机能的维系都会被切断。他急需帮助，否则在一两个小时内，他失去生命力的手臂就会开始坏死腐烂。

不过现在，瓦尔还是感激士兵们的帮助。他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回头看向海滩。海滩被猛烈的敌军炮火笼罩，无数士兵们陆续上岸了。但是大多数人只是奄奄一息，另外少部分人正躲在掩体后。

“干/他/妈的装甲部队跑哪了？”瓦尔怒吼道。“他们本该带领士兵们冲锋，平推这片海滩的！”

卡夫然环顾四周，发现那些沉重的石化蜥蜴自行火炮半没入水中，动弹不得。装甲车辆陷的太深了，就像是一群搁浅巨鲸一样。逐渐被水淹没的引擎不断努力地冒出烟雾，但是很多车辆依然无法行动。

他对瓦尔说：“运输船把我们抛到了海里。”

瓦尔看着卡夫然所指的方向。“海水已经淹没了不对的进攻矛头了。”

“这雾气让飞行员都成了瞎子……”
“妈/的这群饭桶……真该死……”瓦尔叹了口气。

一枚呼啸而来的爆弹从木头栅栏表面弹开，直接击中了齐拉姆的脸，炸飞了他的头。他的身体也直接飞起，最终落在了石板路上。

“我们必须前进，我们赶紧走！”瓦尔大喊。士兵们耳朵里的通讯珠发出各种噪音，喋喋不休。

“没法前进了！”多默低声说。

烟尘正在逐渐消退。现在他们可以看到眼前的奥斯克雷岛了。巨大的白色海防石墙在他们眼前升起，几乎有一公里那么高，百米深。它的表面除了一些焦黑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伤痕。石化蜥蜴自行火炮的任务就是炸开这片巨大的石墙，为步兵的推进扫清障碍。是现在这堵墙依然冰冷且无动于衷的矗立在此，似乎在藐视进攻方所做的一切努力。

瓦尔痛骂了一句。

卡夫然猛地听到了巨大的噪音。他回过头看向海面，然后突然抱住多默和瓦尔，让他们和自己一起趴下。米肯德里克见状也一起趴下。

一艘从头到尾都冒火的肥胖运输舰正机头朝下，斜着从天空坠落。船体周围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片与燃料。这艘600吨重的咆哮着在滩头上空高速飞行，但是船头的舱门仍然紧闭。

卡夫然心想船里的人都该被烧熟了吧。到底是哪个团的倒霉蛋呢。然而当船体高速掠过他们的头顶上空时，卡夫然脑海里的想法早就被恐惧一扫而空了。

米肯德里克猛地摇了摇失神的卡夫然。卡夫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在猛烈的炮火里回过神来。“我走神多久了？”

“还没到一分钟。”米肯德里克说。

卡夫然挣扎着从石板上站起来。他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仿佛所有的疲劳与痛苦都压倒了他，令他昏死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喘着粗气。“我还以为咱们都要死了。”

米肯德里克指了指前方。起初那里被烟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白色的蒸汽与雾气已经变成了阵阵黑烟，灰蒙蒙的，夹杂着无数黑色的残片，笼罩在滩头上空。然后，卡夫然终于看到了。那艘被击落的运输舰从他们上空掠过后，在飞行的最后几秒内撞向了奥斯克雷岛的巨大海防石墙。在600米的范围内，石墙表面被船体撞击的巨大冲击力炸开一道缺口。不计其数的古老碎石被高温熔化，并向墙内的炼油厂辟出了一道深邃焦黑的沟壑。这艘运输船上的士兵们用自己的生命为大部队开辟了一条攻入目标的通道——正如他们原本会在滩头上殊死一战一样

卡夫然整理从自己背包里掉落的弹药等零散物品，并建起了步枪，米肯德里克正在更换激光电池，不远处的瓦尔和多默也正在做好准备。而在海滩上散兵坑里的幽灵们也准备利用这条道路进攻。